23.第二十三撩

  看他不回答，林格堅持不懈。


  「Lulu好聽嗎？」


  「……」


  「陸陸，陸陸說話呀？」


  「……」


  聽到後面兩聲『lulu』都變成了四聲，陸淵忍無可忍，站起身。


  自上而下瞪著她：「很難聽。」


  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林格這個角度，能看到他眼裡有著躁動的情緒。


  也能看到……他紅紅的耳廓。


  她靜下心來推斷，從前幾次的經驗來看，如果這是男神害羞的表現，他現在是應該要離開了。


  果然。


  陸淵說完那句話，轉身就從後門出了教室。


  林格簡直心潮澎湃。


  要不是人太多，她真的很想大喊出聲。


  你的名字怎麼會難聽。


  陸陸真是……最最最可愛的名字。


  *

  運動會和文藝晚會在兩天之後就要舉行了。


  從周四開始，班裡的氣氛明顯變得浮躁。


  季菡勾著林格的肩膀，調侃她：「怎麼樣，運動會不報項目後悔不？」


  她瞬間怒目圓瞪，「你特么是來羞辱我的嗎？我報個屁！」


  論短跑，季菡能跑兩個她。


  論長跑，初一校運會她八百米倒數第一，從此再不敢接觸運動會這種東西。


  季菡張張口，想再說點什麼，被敲講台的聲音打斷。


  「大家注意一下，現在要去領運動員的號碼布，周六運動會要用。」


  齊宿為拿著一本冊子，照著念：「我下面點到名的運動員都出來一下。王森，劉文……」


  季菡，陸淵，謝煬都有項目在身，紛紛被叫走了，林格正對他們揮揮手，一句「拜拜」沒等出口——


  「……林格。以上同學跟我來一下。」


  季菡和陸淵都是短跑組，剛被叫到不久，聽到她的名字，兩人立即回過頭。


  季菡趕緊跑回座位問她：「你什麼時候報的名啊？你不是說怕丟人不上了么？」


  前兩天，因為女生長跑項目沒人願意報，齊宿為就挨個女生詢問他們的意向。


  到林格這桌的時候，他問她對1500有沒有興趣，嚇她一跳，立馬被她開著玩笑拒絕了。


  但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名單上。


  陸淵沒有出聲，停下腳步轉過了身。


  站在她桌子的斜前方，眼裡帶著詢問，等著她的回答。


  林格的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她直愣愣地看著他們，連出口的聲音都是飄的。


  「我……我沒報名啊……」


  季菡一聽，起身就想去講台和齊宿為核實。


  卻有人先她一步開口。


  「她說她沒報名，」陸淵直視著講台上的人，面無表情，語氣像是結了冰，「所以是誰給她報的？」


  齊宿為看著他略顯冷冽的眼神，微怔了一下。


  突生變故，教室里的小喧鬧聲漸漸變小，直至安靜。


  都在等他給一個說法。


  也顧不得是在講台上，他心裡疑惑，直接對林格開口：「那天你不是後來又寫了張紙條放我桌子上了嗎？」


  聽到這話，林格又是一愣，「我沒有啊……」


  齊宿為看她一臉懵逼的樣子，也是滿心疑問。


  「紙條上說你不報1500，但可以報800，署名是你的，我那天不是剛問的你，接著就給你報了啊。」


  正因為這樣，他才理所當然的覺得那肯定是林格寫的。


  「……」林格沒想到紙條居然寫了這個。


  所以……給他那張紙條的人，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的。


  「因為一張紙條，你就給報了名。」陸淵面色嚴肅，「這種事，為什麼不和她核實？」


  「……」


  齊宿為忙著湊人數報名，哪裡會顧及那麼多。加上那天就是截止日期，他恨不得能多一個是一個。


  但這種理由又怎麼能直說。


  思索片刻，他走下講台，對著林格誠懇道歉：「要是真的不是你寫的那張紙條，那真的是我的錯，實在不好意思了——」


  他還沒說完，旁邊卻有人出聲。


  「班長，這也不全是你的錯啊，不是她傳的為什麼署名會是她呀。」


  林格聞言，轉頭看向說話的人。


  是林希希的同桌。


  她說完話，就直接看向林格，表情是很明顯的嘲諷。


  「你什麼意思啊徐皎？班長做的沒毛病，倒是你，沒有證據不要亂說好嗎？」


  季菡一直在座位旁邊站著，聽到這話，立馬懟了回去。


  齊宿為也沒想到徐皎會說這麼一句，他愣了一下才接著說：「這是我的疏忽，沒什麼好說的。」


  「但……運動員名單已經報上去了，是沒法撤銷的……林格，你能跑一下嗎？」


  聽到這裡，陸淵出聲，「那棄權呢？」


  「無故棄權的話班級要被通報，還要扣比賽積分……」


  陸淵眉眼驟冷，剛要再開口，卻感到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


  順著力道看過去，發現是林格。


  她對他搖搖頭，然後對著齊宿為和周圍看過來的同學笑了笑：「不能撤銷就算了，其實我能上，就是怕跑倒數第一你們笑話我。」


  「哈哈哈不會的不會的！」


  「放心跑啊林格，我們給你加油。」


  「……」


  這句話開口，教室里緊張的氣氛緩和了大半。


  林格話還沒說完。


  她提高了嗓音接著道：「但是，這次的事兒，的確不是我自己給班長寫的紙條，我直說了，我跑步是真的很差勁。」


  她無從去查是誰給的班長紙條，每天找齊宿為的人數不清有多少，調監控的話畫質太模糊。


  頓了頓，她接著講：「不管是誰寫的，最好永遠別讓我知道，咱們還能做同學。」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大部分人也沒想到，這種自願報名的事，能變成現在這樣。


  化學老師一進門，就看見大堆人聚在一起，驚訝過後，迅速開始整頓紀律：「幹什麼呢？上課了都回座位去！」
-

  林格趁著老師寫板書，回頭小聲和他說話。


  「謝謝你呀陸淵。」


  「……」


  他抿抿唇，轉著手裡的筆，沒答話。


  「你是不是生氣了？」因為她拽住了他。


  他動作一頓，冷聲道：「沒有。」


  ……明明渾身上下都寫著生氣好么。


  她心裡偷笑，對他輕聲開口：「其實，我也不想跑，但我不這樣的話大家都難做，班裡還要扣分，老師那邊我沒法交代呀。」


  「……」


  陸淵抬頭，看著她一條條羅列理由，認真解釋的樣子。


  他想說，那你呢？

  不擅長運動，為什麼無緣無故要跑800？


  心中轉過數個念頭，但最後也只是「嗯」了一聲。


  老師的聲音再次傳來，林格轉回去。


  他停下了手裡轉筆的動作，眸子盯著課本一處。
……

  「你說會是誰……」季菡憂心忡忡地在書立后和她說話。


  林格根本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班裡同學，悶聲說了句「不知道」。


  再怎麼鬱悶，事已成定局。


  她呼出一口氣，看了眼同桌，「喂，別想啦，你又要見識一下本仙女在跑道上的英姿颯爽了。」


  「別了，」季菡直起身，「你別跟幾年前一樣，跑吐了，給清潔阿姨增加工作量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