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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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蕁往遠處挪開, 局促地看向姜姜。姜姜走到她身畔的位置, 坐下來。
因為有些事情想通之後, 她意識到她沒必要這麼怕陸辭。
她又不會像原身那樣屢次害女主, 而且現在還算得上女主的朋友,陸辭還能把她給殺了?
想起她之前在他面前畏畏縮縮緊緊張張的慫樣, 她就覺得十分可笑。
姜姜看也不看陸辭,拿起沒吃完的薯片嚼著。
她想直接離開的。
可是白梓蕁還在這裡。
說好的以後不再干涉他們之間的事情,可是她既然還在這裡,就不能讓白梓蕁出事。
按理說,現在陸辭應該不會對白梓蕁怎麼樣,他現在只是對白梓蕁產生了興趣而已。
可是現在事情已經沒有按照原來的順序發展了,誰知道陸辭這個變態現在是怎麼想的。
吃了半天薯片, 還不見陸辭說什麼話。
她暗暗地瞧了他一眼, 看到他靠著沙發。
室內亮恍的燈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可是她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有一種模糊的, 晦暗的不清晰感。
他似乎看著虛處,小臂枕著沙發, 整個人彷彿要融進黑色的沙發里。
姜姜顰了顰眉,什麼意思, 他專門到這裡來干坐著嗎?
還真是個神經病。
姜姜癟癟嘴,繼續塞東西吃。
整個包間里只有薯片脆脆的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聽見他說:「出去。」
姜姜的視線轉向他, 看見他的助理從包間里出去了。
心裡微瀾, 她仍然繼續吃著薯片。
「出去。」他又重複一次。
要她出去?
好跟白梓蕁獨處么。
可是她怕他對白梓蕁做出什麼事情來。
忖度許久,姜姜吸了吸氣,將薯片碎屑彈掉,正要出聲時,卻聽見白梓蕁怯怯道:「陸……陸先生,我出去了怎麼給您倒……倒酒啊。」
姜姜驚了下。
他是要白梓蕁出去?
陸辭緩緩地偏過頭,看著白梓蕁的眼神泛著涼意。白梓蕁抖了抖,抓住了姜姜。
這位陸先生讓她感到莫名的可怕,她不能把姜姜一個人留在這裡。
姜姜心裡風雲變幻著,她捏了捏白梓蕁,示意她離開。
「但是……」白梓蕁擔憂地看著她。
姜姜對她搖了搖頭。她咬著唇,最後聽了姜姜的話,出了包廂。
整個房間內只剩下她和他兩個人。
姜姜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她依舊沒有看他,也沒有主動和他說話。
袋子里的薯片吃完了,她把垃圾放到一旁,又撕開一包。
嘴都快嚼得沒了味道時,陸辭還保持著沉默。姜姜額角抽了抽,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看誰能熬得過誰。
反正她有東西吃。
「啪嗒。」
打火機的聲音。
緊接著,煙味襲進鼻子里。
姜姜屏了屏息。
她討厭吸二手煙。
陸辭指間夾著一根煙,他翹起腿,將領帶扯開。
聽到斜對面微微的動靜,姜姜仍舊專心地吃著東西。
「喜歡吃這個?」
寂靜的空氣里,突然插進了這幾個字。
姜姜斜眼,聲音不咸不淡,「喜歡。」她回答完,轉回腦袋。
這薯片如果是陸辭就好了,一口咔嚓掉一片。
她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但卻忘不了他踩她,還碾了幾下的屈辱與劇烈的疼痛。
要不是怕惹上他這個變態,按照她以前的脾氣,她絕對會一模一樣地踩回去。
她用力嚼著薯片,偏肉的腮幫左右鼓著,唇邊沾了幾顆碎渣。
陸辭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
察覺到他在看她,姜姜放下薯片,這種被人一直盯著的感覺讓她很不適,而且這人還是她極為討厭的人,她決定不跟他在這裡耗了。
「陸先生,我先告辭。」姜姜起身。
陸辭把玩著煙頭,撩起眼帘,「給我倒杯酒。」
她又不是服務員。姜姜暗地裡腹誹著。
但也沒拒絕,在不超過她底線的情況下,能順著他就順著他吧。
姜姜走到案幾邊,看到開著的酒瓶后,拿起來往杯子里倒。
深紅色的液體像血一樣流淌進玻璃杯里,將玻璃杯染紅。
她放下酒瓶,說:「倒好了。」
陸辭一直看著她,指上夾著的煙霧騰到她臉上。
濃烈辛刺的煙味嗆得她咳嗽了幾下。她單手抵住唇鼻,「陸先生,我走了。」
尾音一落下,她立刻轉身,卻又被他叫住,「姜小姐。」
姜姜扭過身,見他將煙頭碾滅,晦暗朦朧的眉眼在白霧中逐漸清晰起來。
他說:「坐下。」
強硬的命令的語氣。
姜姜控制住反逆的情緒,告訴自己不要衝動,她坐到旁邊,「有什麼事嗎?」
他重新倒了一杯酒,執起酒杯,指向她。
姜姜滯愣半晌,她領會到了他的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
陸辭從沙發上起來。
高大頎長的身軀朝她逼近。
姜姜心尖戰慄了下,她把手背到後面,捏緊。
每次陸辭一靠近她,那種如同被壓在地上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就會升湧出來。
強烈的壓迫感帶著煙草的味道侵入到她的骨髓里。
他俯視著她,把酒抬到她眼前,濃郁的眸子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冷戾。
姜姜立即一把將酒杯奪過來,一口灌入,「再見。」
說完她不再停留,徑直就要朝外面走。
頭已經開始暈了,姜姜掐著自己的肉,強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可是她剛離開沙發一步,視野里就模糊成了幾團,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沙發上的人蜷著身體,縮成小小的一點,嫣紅的面頰扣在抱枕上,細細彎彎的眉毛微蹙著,額發斜過秀挺的鼻樑。
陸辭點燃一支煙,吐著煙霧,凝著她許久。
煙霧撲到她面上,她不舒服似的蹭了蹭抱枕。
他垂下視線,把煙碾滅。
伸出手,把斜在她鼻樑上的頭髮撥開。
指尖觸上她的唇角,將上面沾著的碎屑抹掉。
受到被人的碰觸,她抱緊了抱枕。
陸辭看向她的抱枕,食指微動,將抱枕扯到他這邊來。
她攥著它,無意識地跟著抱枕移動著。
抱枕被他拉到他的大腿上。她的頭頂堵到了他的膝蓋邊。
陸辭輕輕一抬抱枕,她的腦袋覆在了他腿上。
柔軟的頭髮散落在他掌心。
她均勻地呼吸著,蹙著的眉心漸漸展開。
抱枕被他挪出來,丟到了一邊。她直接貼在了他腿上。他捻起掌心的一縷頭髮,然後又放下。
許久后,他慢慢地脫掉衣服。
「姜姜?姜姜?姜姜?」
耳邊的喚聲由遠至近,姜姜睜開了眼睛。她揉著額角,看見了白梓蕁。
然後直起腰,環顧著包間內。
「他呢?」
白梓蕁:「你說陸先生嗎?他已經離開了。」
「你沒什麼事吧?」姜姜問道。
「我沒事。」
姜姜半癱著,仔細回憶了下剛剛發生的事情。
陸辭讓她喝酒,她喝了之後正要走卻昏了過去。
那酒比上次喝得那個烈得多,現在口腔里都還殘存著舌根發麻的辛辣。
「我在外面守了一個多小時,有些擔心你,正要推門進來時,陸先生就出來了。我趕緊進來,發現你正躺在沙發上,身上還披著一件衣服……」
衣服?
姜姜低頭,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確實披了件衣服。
黑色的西裝被她絞得皺皺巴巴的。上面似乎還有著清冽的氣息。
她受驚似的看著這衣服,而後皺著眉把它扔開。
姜姜站起來,說:「現在什麼時候了?」
「八點多。」
「你什麼時候下班?」
「十一點。」
「這樣,我把這個房間訂到十一點,你待在這裡等到下班就走,我先回家去。」
「好。」
姜姜從酒吧出來。
涼風習習,吹散了她身上若有似無環繞著的陌生氣味。
她吁出一口濁氣,迅速打車回家。
要到家之前她去買了些東西吃,將身上的酒味混壓下去,等到她覺得聞不到什麼味道后,她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