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此為防盜章 她咧著唇, 露出小虎牙,黑漆漆的瞳仁里滿是討好。
沈彩蓉看到姜姜給姜沉璟夾菜,不禁皺了皺眉。
沉璟自小就不喜別人給他夾菜,姜姜怎麼忘記了。
然而下一秒,她卻看見兒子抿起嘴角, 將那塊肉送進了口中。
沈彩蓉瞪大眼睛,視線在姜姜和姜沉璟之間來迴轉了好幾圈。
她在桌子下推了推丈夫。
姜柏海顯然也看見了。他們倆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情緒。
姜姜給她哥夾完了菜后就又垂著腦袋吃東西了。她加快速度, 迅速吃完, 然後說:「我吃好了。」
要回房間時,沈彩蓉叫住她:「別忘了吃藥,還有,不要一吃完飯就待在房間里悶著, 等下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醫生說姜姜體虛,需要時常鍛煉鍛煉。
姜姜說好, 她回到房間,把葯吃了后, 有些躁悶地一頭歪在軟椅上。
這才沒多久, 她就已經很厭倦於扮演另一個人了。
她疲於戴上面具,偽裝成別人。
只有在學校里她還能做她自己。
在家裡時,特別是面對姜沉璟時,她總會感到緊張, 精神緊繃著, 唯恐露出一絲一點破綻。
要一直這樣下去的話, 她覺得她會把自己憋瘋。
可是她沒有辦法,只能這麼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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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麼這麼晚,不知道下午這時候正忙嗎!」
白梓蕁一到小攤,迎面就吼來了舅母的斥罵。她什麼也沒說,戴上圍裙開始抹桌子。
「我問你什麼你沒聽見嗎!」舅母衝到她面前,揪了下她的頭髮。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今天是爸爸媽媽的忌日,我去了墓地,所以趕回來遲了些。」
「那你就不能先幹完活再去!看你爸媽還管它早不早晚不晚的,不都是一樣嗎,我看啊,你是存心不想來幹活。真是個白眼狼,白白養你這麼大……」舅母聲音尖利,刺著她的耳朵。
白梓蕁告訴自己要忍著,她攥緊抹布,沒有理會她。
「怎麼的,我說的不對是嗎?」
手臂一痛,舅母用鍋鏟打了她一下。她捂著手臂,又被她打了一下。
她知道,這時候她不能反抗,不然會遭到更加狠厲的毒打。
從小到大都是這麼過來的,她已經習慣了。
「哦,對了,你那什麼兼職今天發工資是吧,把錢交上來。」
她忍著疼痛,從口袋裡拿出錢,遞給她。
舅母數了數錢,「就這麼點兒?你是不是偷偷藏了些。」
「沒有。」
舅母把錢塞進兜里,忽地想起來什麼般,說:「上次你那同學看著挺有錢的啊。她有沒有哥哥或是弟弟啊?」
白梓蕁:「沒有。」她知道舅母要打什麼主意。
「真沒有?」
「沒有。」
「算了算了,趕緊干你的活吧,真跟你那短命的爸媽一樣,幹活磨磨蹭蹭的,一點都不利索,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
白梓蕁一下子紅了眼眶,「今天是爸爸媽媽的忌日,請你不要這麼說他們。」
「怎麼了,我就說,就說,不是短命鬼怎麼會————」
「不要說了!」
舅母見她叱她,鼻子里哼出粗氣,一巴掌甩了過去,「賤丫頭,還反了你不成!」
白梓蕁感覺不到疼痛,喉間一片腥甜,她摔下抹布,沖了出去。
「你跑,跑了就別再回來!」
太陽盡落,霞光漫天,猶如在澄白的畫布上潑了一大灘濃烈的暖紅。
白日里炎熱的空氣此時褪去了溫度,和著涼風在大道兩旁的高樹上吹拂著。
微沁的風拂過耳際,姜姜把頭髮撩到耳後去。
沈彩蓉牽著阿寶,一邊走一邊和她說著些什麼。
姜姜時不時地應和一下,沒怎麼仔細聽她說的話。
「媽。」她突然道。
「什麼?」
「這學期有專業等級考試,我想好好準備準備,以後周末就不回來了。」
「不行。」沈彩蓉一口否決,「專業考試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還能考不過?」
「這個考試很————」
「別說了,我不同意。」
姜姜緘口。她本來也只是試著說一說,看她同不同意而已。
手機鈴聲猝地響起,姜姜掏出手機。
「梓蕁?」
「姜姜,你能幫幫我嗎?」白梓蕁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出來。
「你怎麼了?」
白梓蕁接下來的話讓姜姜的眉心越蹙越緊。她掛斷電話,「媽,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什麼事,都這時候了。」
「也沒什麼大事,我馬上就回來。」姜姜按了按她的肩,旋即大步離開了。
「汪汪汪!」阿寶沖著遠去的姜姜叫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瞳直直地看著遠處。
沈彩蓉拉住要跟著姜姜走的阿寶,把它抱了起來。
「這孩子,什麼事兒這麼急。」
姜姜匆匆趕到白梓蕁說的地方時,看到白梓蕁蹲在地上,靠著牆,抱著膝蓋。
「梓蕁。」姜姜輕輕地拍了拍她。
白梓蕁聞聲抬起臉,頰邊鮮紅的五指印引入眼帘。
「你……發生什麼事了?」她才問完,白梓蕁就猛地抱住了她。
脖子上流淌下熱熱的液體,姜姜愣了愣,她緩緩地伸出手,撫著白梓蕁的背。
抑制不住的啜泣在姜姜胸腔上震著,她壓著唇,輕撫著懷中顫抖的人。
許久后,白梓蕁鬆開她。她擦了擦眼淚,說:「謝謝你。」
「誰打的?」姜姜問。
白梓蕁默了很久,「舅母。」
「她為什麼要打你?」姜姜腦海里浮現出她舅母那肥胖油膩的臉。
白梓蕁低下頭。
看到她腫著的面頰,還有嘴角的血,姜不再問她,她把她攙起來,「去上點葯。」
哪知她一碰白梓蕁的胳膊,白梓蕁就痛呼了聲。姜姜擰起細眉,把她的衣袖掀開。
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了她整條手臂。
「還有別的傷嗎?」姜姜不敢再碰她,怕弄疼她。
白梓蕁搖頭,「走吧。」
頭頂的樹葉稀稀疏疏,輕微地響動著。
「嘶……」
「疼嗎?我輕點兒。」
「不疼。」
姜姜半坐在長椅上,輕輕地給白梓蕁擦著葯。
好好的一張漂亮的臉腫成這個樣子,姜姜看著都心疼。
「她是不是經常打你?」
姜姜看小說時,裡面只寫到女主舅母一家對她很刻薄,但也沒寫到他們打過她。
白梓蕁低低地嗯了聲。
男人微側過頭,目光滑轉到她摳著地板的手指上。
纖細白嫩的無指與黑黑的地板形成鮮明的對比,指骨纖長,瑩潤剔透的指甲上敷著一層亮亮的淺光。
姜姜瞧見他盯著她的手,霎時間,手上的皮膚一粒一粒地戰慄起來。
她要把手收回去,準備站起來時,手背突然一陣劇痛。
如同被針扎入的劇烈疼痛從指尖渡至四肢百骸。
「姜姜!」白梓蕁撲到她身旁。姜姜疼到快沒了知覺。
手指上壓著的黑皮鞋猶如千斤重的鋼針,一寸一寸地刺進她的手心裡。
她看向男人,嘴唇發白,還沒出聲就感覺男人碾了碾她的手背。她忍住沒痛呼出來。
下一秒,手背上一輕。姜姜耳邊掠過凌厲的涼風,她費力扭過脖子,只看見了一群身著西裝的人浩浩蕩蕩地消失在走廊盡頭。
「你還好嗎?」
白梓蕁立馬把她扶起來。
「還好。」姜姜碰了碰手。
一大片紅印子橫亘在皮膚上。
「你這得去上點葯。」
「嗯,你頭還暈嗎?」
「不怎麼暈了。」
「好,我走了。」姜姜向她頷了頷首。
走了兩步,她脫下高跟鞋,踩著冰涼的地面離開了下了樓。
白梓蕁目送著她的身影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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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別墅時,姜姜把鞋子穿上。
她站在別墅大鐵門前,看著這陌生的房子,一時竟產生了想要逃跑的衝動。
雕刻著精緻繁複花紋的大門猶如張著血盆大口,亮出利齒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