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非重複內容, 訂閱率不足需延後時間或補足訂閱率觀看, 防盜請諒解 「發生什麼了?」段逍說。
楚小恬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顫抖的說:「楊紹光……是楊紹光他在這裡中了槍, 我已經叫了救護車,警察也來了!」
有巡警聽到槍聲已經跑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也接連傳了過來。
段逍說:「別慌,我已經在路上了,五分鐘趕到醫院。」
楚小恬緊緊抓著手機, 說:「好,我會陪他去醫院。」
即便她只說了隻言片語, 但段逍頃刻之間就明白了,他頓了兩秒,說:「好。」
如果說在幾天之前遇到這種事情,也許楚小恬會和其他人一樣, 不敢上前, 最多只會幫著傷者打120。
可自從段逍救了她一命,還有程讓他們友好的態度,她看到龍烽特衛的人受傷,就覺得不能不管, 就算救不了他,至少不能讓他身邊沒有人。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一個人的生命有多脆弱, 明明是那麼強悍的一個男人, 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生命力隨著血液飛速的流逝。
楊紹光很快被抬上了救護車, 醫生給他急救的時候, 他忽然又睜開眼睛定定的看向楚小恬,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沒說出來就暈了過去。
趙輝和程讓他們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
他們和嚴諾、林非凡四個人上了一輛車,程讓收到一段現場傳過來的視頻,他一看就愣了一下。
是當時出事現場傳出來的,一聲槍響,楊紹光倒地之後,現場一片混亂,到處是驚叫的人,只有一個女孩兒跑了過去。
視頻里太亂,看不清楚她的臉,但能看出來她跪在楊紹光身邊,在跟他說話。
別人看不清晰,程讓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楚小恬。
程讓很驚訝:「怎麼會是她?」
「誰?」
「楚小恬,上次老大帶著卡爾那次見過的那姑娘。」
趙輝一愣,「就是你說老大在醫院裡從吸毒的神經病手裡救出來的那個?」
程讓仔細看了看,說:「對,是她。」
他沒對其他人說過段逍給楚小恬名片的事情,這件事情他知道也是個意外,如果他當時不在,那這件事情,就是老大和楚小恬兩個人的秘密。
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快又能見面了。
難怪剛才他看到了楚小恬的未接電話,因為剛剛訓練完在洗澡,所以沒有接聽到,出來本想再打回去,恰好得知楊紹光出了事就匆匆上了車,想來是楚小恬打他電話沒有打通,迫不得己打給了段逍。
路上,嚴諾接到了段逍的電話。
「段總,我們馬上到醫院了。」
也不知道段逍說了什麼,嚴諾神色一凜,「好,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他轉頭對後面的兩人說:「人跑了,警方還在追擊,段總讓你們今天晚上,務必把開槍的那個人和白宗澤找到。」
「那你呢?去醫院?」
「我帶幾個人去找白宗澤丟失的女兒,如果警方抓不到他,他很可能會把小孩兒當人質。」嚴諾沉聲道:「段總說了,醫院裡沒有我們能做的事,所以就先不用去了,還有,紹光沒傷到要害,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不用太擔心。」
「明白!」
他們能做的事情,比在醫院裡祈禱要重要的多。
醫院裡。
楚小恬看著楊紹光被推進了急救室,整個人鬆了口氣。
段逍給嚴諾和季川兩個人打完電話,轉身就見楚小恬坐在凳子上,獃獃的看著急救室。
她應該是因為和楊紹光接觸過,從雙手到衣服,全是鮮紅的血,連下巴上都沾著乾枯的血。
她自己彷彿還沒有意識到,直到有人路過時不停看她,她才低下頭。
看到自己雙手的那一瞬間,楚小恬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
但嘴裡的驚叫沒有發出來,因為下一秒,就有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衣服蓋住了她的手。
是男人的外套。
她獃獃的抬起頭。
因為恐懼,她的瞳孔還在顫抖著,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是煞白一片。
「暈血嗎?」段逍看著她的眼睛問。
她搖搖頭,想說話,卻沒發出聲音來,想了想,又點點頭,蒼白的臉上還是一片倉皇。
她不知道自己暈不暈血,也似乎沒有暈過血,但是看到自己身上染了那麼多血,她的腦子裡面,全是那些駭人又恐怖的畫面,很快就開始了陣陣的暈眩和噁心。
她的身體都是緊繃的,渾身發冷,她不敢再看自己身上,她怕自己會驚恐的叫出來。
就算以前不暈血,恐怕以後,她對大片的鮮血也有了陰影。
她現在連頭都不敢低一下,眼裡全是因為害怕而積聚起來的生理淚水,一低頭就會落下來。
「我……我害怕。」
「怕什麼?」
「……血。」
楚小恬覺得自己真是太慫了,以往只知道自己膽子小而已,可此時此刻她卻因為膽小而窘迫,像是一個面對大人的詢問而不得不說出實話的孩子,內心裡充滿惶恐和不安。
雖然沒有人會因此而嘲笑她。
段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抬起手輕輕握住她的肩膀,「起來。」
他的聲音低沉平淡,帶著不明顯的命令感。
她下意識的被他帶了起來。
楚小恬跟在他身邊,走進了一間房間的洗手台前。
他的衣服對她而言太大了,幾乎把她半個身體都籠罩起來,段逍拿起她的手,擰開水管。
等到雙手接觸到冰冷的水,楚小恬才意識到他在做什麼。
他把她的手放到水管下面,直到把手上的血液沖洗乾淨。
從水管里流出來的水是涼的,但他的手很熱,骨節分明而手指修長,這樣一雙充滿了可怕力量的手,輕而易舉的就能將一個在瘋狂狀態的歹徒的胳膊硬生生掰折,但此時此刻這雙手在冰涼的水中,卻有種奇異的溫柔。
跟他相比,她的手指又細又白,手掌也小小的,因為緊張而捲縮起來的樣子,有種細膩又脆弱不堪的感覺。
只是被他握著手腕和一小部分手掌而已,她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掌控在這雙手裡,哪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引起她的戰慄。
自始至終,他都保持著沉默的風度,連她的手指都沒有碰到。
楚小恬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因為在她從小到大的記憶里,除了小時候的父親,從未有一個男人會這樣照顧她。
她連呼吸都忘了,直到水管里的水停下來,耳朵里傳來一些不正常的迴響——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加速的心跳聲。
楚小恬猛地吸了口氣,又小心翼翼的呼出來。
再晚上一秒,她要被一口氣憋暈過去了!
那樣的話,他一定會以為她是暈血暈過去的,而不是被自己一口氣憋過去的吧……
段逍從旁邊紙巾盒子里抽出紙巾,看向她,那雙銳利逼人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楚小恬驚了一下,瞬間就把視線移開,並且強迫自己的大腦發出鎮靜下來的命令,帶著濃濃的鼻音問:「他……他會活過來吧?」
「不會。」
楚小恬瞪大眼睛。
「本來就死不了的人,用的著活過來?」
楚小恬把這句話在腦子裡轉了兩圈才明白過來。
這期間從段逍已經拿紙巾把她手上的水擦乾淨了。
楚小恬低下頭看自己的手,翻過來覆過去,又動動手指頭,像在看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那表情在別人眼裡真的是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在對著自己的手指頭驚奇什麼的樣子。
上面已經沒有血跡了,只是衣服上還沾了不少,但都被深藏在他的外套裡面,一點也看不見了。
「好神奇啊……」
忽然之間她竟然一點也不害怕了。
那些因為鮮血而引起的恐懼,全都被剛才的水沖刷的乾乾淨淨。
楚小恬用這雙手捂住臉,男人外套的袖口不可避免的擦過她的臉頰,她的手還是冰涼的,但這種溫度卻沒能抵擋住越來越往上上升的熱度。
「一定是剛才凍著了,要發燒了吧……」她喃喃道。
嗯,一定是。
……
過了一會兒,她的臉越來越來熱,楚小恬看了看四周,段逍去接了個電話,好像沒人注意這邊,她趕緊在原地轉了個圈,讓自己暈頭轉向了一下。
這一暈不好,差點真的栽倒在地上去。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在笑,但楚小恬不知道為什麼,很清晰地察覺到了男人眼底掠過的不明顯的清淡笑意。
他關上車門,車鑰匙已經放進了褲兜里,顯然是本就打算送她上去,不是說說而已,
公寓樓前的燈光很暗,夜色在路燈下顯得更為濃郁,這個點大多都休息了,半夜出去玩兒的都還沒回來,所以人也很少。
他們站的距離很近,以至於段逍的身形在他眼前顯得異常高大,她一米六三的個子,穿著平底鞋,只能仰著頭才能看著他的眼睛。
然而奇異的是他身上那種強勢的壓迫感似乎全被收斂了起來,他垂眸看著她的眼神,甚至讓她有種溫柔的錯覺感。
也許是因為她見過的他太過冷漠和嚴厲,但是溫柔這種東西,在這個男人身上應該是不存在的。
「今天的事,連累你了。」他說:「回去好好休息。」
雖然還不知道蛋糕的滋味,可楚小恬措不及防有了種被餵了一口蛋糕的感覺,五臟六腑都甜滋滋的愉悅歡唱起來。
段逍看了一眼公寓一樓空無一人的大廳,「確定不用我送?」
楚小恬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我自己上去就好,謝謝你送我回來。」
如果是別的男人這個點送女孩子上去,很可能是有別的心思,又或者容易被人誤會成有別的心思。
但段逍顯然不屬於這兩種。
他說送她上去,就只是單純的送她上樓而已。
不過今天晚上發生了那麼多事,她不想再麻煩他了。
楚小恬走近公寓,忽然想起自己還穿著他的衣服,她低頭看了看,對她來說過於寬大的黑色夾克包裹著她的身體,看上去堅硬厚實又溫暖。
她抬起手,發現袖口上有一點血跡,大概是她還沒洗手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她遲疑了一下,正想轉身回去找他,忽然感覺後面有人在盯著她。
大廳里很安靜,一點細微的能聲音都能被放大。
就好像在她在家裡把一張蔚藍寄來的,據說她看一眼都會做噩夢的海報貼在牆角,整整一天她都不去看,但一天背後都涼颼颼的,好像一回頭就會出現很可怕的結果。
楚小恬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她強迫自己抬起腳,戰戰兢兢的正要往前走時,後面看著她的那人朝她走過來了。
走在她身後的人從她身邊走過,看了她一眼。
是個雙眼發紅,一看就喝了不少酒的年輕人,那人似乎看她穿著奇怪,但正面看到她的臉,又覺得小姑娘那副驚恐的表情十分可愛,於是曖昧的搭訕道:「小妹妹,這麼晚了,自己一個人不害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