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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三更合一)

  突如其來的吻讓沈宴有片刻的恍惚, 回神時身上的人已逃到了三尺開外,滿面桃紅, 睫毛顫顫, 兩瓣粉唇咬在一起,精緻漂亮的小臉上掛著心虛, 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沈宴凝視她須臾, 淡聲道:「過來。」


  初暖被這一聲並不嚴厲的召喚嚇得渾身一哆嗦, 又往後退了兩步, 背部緊貼泳池內壁,垂著眼支支吾吾道:「我……我……」


  沈宴等了半天沒等到後文,嘴角笑意稍縱即逝, 爾後不咸不淡地吐出兩個字:「慫了?」


  初暖:「…………」


  慫得一塌糊塗的初暖沒好意思點頭。


  兩人相對無言在泳池裡僵持了幾分鐘。


  沈宴再度打破沉默,冷清的聲線里透著寵溺:「過來。不怪你。」


  「真的?!」初暖驚喜抬眸,隨即又覺得自己表現得太不淡定了,快速垂下頭, 小小聲道:「這裡挺好的……」


  沈宴薄唇抿出一個弧度:「怕我吃了你?」


  …………這可說不準。


  初暖想起溺水時拍到的那個東西, 臉上的滾燙感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泳池救生員在這時吹了一聲口哨,說還有十五分鐘閉館。


  初暖頓時眼前一亮, 連忙道:「回去了!」說完就要跑,不料一轉身, 忽然想起來任務還沒有完成。


  初暖:「………………」


  眼下氣氛如此尷尬, 她還怎麼好意思摸沈宴的腹肌?

  渣渣系統:「誰讓你突然獸性大發輕薄他?」


  初暖:「………………」


  獸……性……大……發……


  輕……薄……


  這件事初暖已經反省過了, 她那會兒剛剛死裡逃生, 神智還不是很清醒, 加之記憶畫面中的她被沈宴救起來之後,確實是想親他的,因此她才混淆了記憶和現實,鬼使神差地親了上去。


  親完之後把自己都嚇傻了。


  她她她、她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再這樣渣下去恐怕會作繭自縛啊!

  初暖怕渣渣系統恥笑自己,沒敢說實話,強行辯解道:「我剛才好像聽到你發布了一個隨機任務。」


  渣渣系統:「讓你親吻沈宴?」


  「……嗯。」


  「你高興就好。微笑臉。」


  「……」


  結果還是被恥笑了。


  初暖喪喪地嘆一口氣,收回思緒回到現實世界,背脊僵硬立在泳池邊緣地帶,想走又不能走,心情十分複雜。


  「不跑了?」沈宴在身後說。


  初暖微囧,掙扎數秒,然後在臉上擠出一個尬到無與倫比的微笑,慢慢轉回身,抬眸迎上那雙似笑非笑的黑眸,點頭:「我突然想起來,還沒有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你打算怎麼感謝?」沈宴好整以暇道,視線一眨不眨地鎖在初暖臉上。


  初暖十個指頭糾結在一起,邊想邊說:「嗯……就……其實……要不是你突然放手,我不會溺水,所以……我們扯平了。」


  沈宴沒接話,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那眼神分明在說——我為什麼突然放手,你心裡沒數?

  初暖心裡自然是有數的,當然是因為她不小心拍到他……了。


  畫面太刺激完全不敢回想……


  初暖羞得連和沈宴對視的勇氣都沒了,一顆小腦袋壓得幾乎埋進水裡。


  現在知道怕了?沈宴嘴角微彎,長腿一邁大步走過去,停在她身前。


  兩人的身體貼得極近,幾乎腳尖碰腳尖。


  初暖又是一哆嗦,仰起臉戰戰兢兢問:「你你你、你幹什麼?」


  沈宴居高臨下俯視她半秒:「該走了。」


  「哦……」


  初暖在心中吁一口氣,隨後想起任務還未完成,慌忙扯住轉身要走的沈宴:「等一……」


  『下』字還沒出口,初暖就先石化了。


  因為……


  她發現自己扯到了沈宴身上唯一的衣服——泳褲。


  要要要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初暖尷尬得無以復加,在沈宴幾乎能噴出火來的注視下,弱弱地鬆開手指。


  「啪——」


  泳褲回彈,打在沈宴的胯上,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響。


  初暖:「……」


  沈宴:「……」


  現場陷入迷之死寂。


  渣渣系統:「幹得漂亮少女。這波操作我給你一萬分。」


  初暖:「………………」


  初暖快哭了。


  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單純只是想拉住他,哪裡曉得下手會這麼『准』……


  初暖此刻非常想一走了之,可偏偏她還有任務在身,不能走。


  現在倒是佔了做任務的天時地利,可人……一點兒都不和啊!


  沈宴剛才那眼神,彷彿隨時能把她給吃了。


  這會兒她若是再撩他,指不定……


  「友情提示:你離下一次死亡還有五分鐘。」


  五分鐘!

  初暖急得腳底冒煙,可又實在開不了口。


  沈宴瞧出了初暖的欲言又止,眼皮抬了下:「有話說?」


  「嗯……」初暖漲紅著臉沒敢抬頭,弱弱地說:「在走之前,能不能讓我……摸一下你的腹肌?」


  費了好大力氣才冷靜下來的沈大帥哥:「……」


  渣渣系統:「少女,你是不是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含蓄』?」


  初暖囧,她倒是想含蓄,可前面狀況頻出,浪費了太多時間,她要是再不直接點,恐怕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見沈宴不說話,初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我聽說男生的腹肌挺有彈性的,所以想……嗯……看看是不是真的……」


  沈宴低垂著眉宇,視線落在初暖臉上,眸光灼灼:「我不讓你摸,你就去摸別人?」


  當然不!她是那種人嗎?初暖連連搖頭:「不會不會。我只想摸你的。」


  話一出口初暖就意識到不妙了,整張臉紅彤彤。


  她她她、她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哎哎哎,這下誤會大了。沈宴肯定以為她是變態。


  初暖覺得自己差不多該想想臨終遺言了,垂下頭,喪得不行。


  沈宴薄唇勾了下:「別喪。沒說不讓你摸。」


  耶?!


  初暖驚喜抬頭,給了沈宴一個『那我就不客氣了啊』的眼神,抬手就上,柔軟指腹在他的腹部來回摩挲,動作輕柔緩慢。


  「……」沈宴極力保持冷靜,從乾涸的喉間發出一聲低吟:「安分點。」


  初暖指間猛地一顫,這時正好聽到渣渣系統播報任務完成,她忙不迭縮回手:「挺、挺有彈性。」


  「……」沈宴:「可以走了?」


  「嗯……」


  ……


  兩人換好衣服出來時,游泳館剛好關門。


  初暖來不及吹乾頭髮,邊往外走邊用浴巾擦拭發梢。


  沈宴在初暖身後跟了幾步,抬手取過她手裡的浴巾:「別動。」


  初暖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他要幫她擦頭髮。


  初暖低下頭,心底淌過一陣暖意。


  沈宴的動作很溫柔,神情專註,一絲不苟,好似在擦拭世間珍寶。


  夜晚的校園十分寧靜,海風吹得樹枝沙沙作響。


  初暖盯著地上搖搖晃動的樹影出神,半晌,小聲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沈宴手上的動作頓了一秒,隨後恢復如常,幽深眸底波瀾不興。


  ……居然被無視了。初暖撇了撇嘴,沒再追問。


  ……


  夏日炎炎,空氣中自帶一股熱浪,從游泳館一路回到宿舍區,初暖的頭髮已幹得差不多了。


  宿舍大樓外有幾對情侶在依依不捨的相互告別。


  初暖心裡還有點兒尷尬,扭扭捏捏道:「我……先上去了。」


  沈宴望著她,沒接話。


  初暖在心裡嘀咕了句:以前都會說『晚安』的呢。


  又過了一會兒,對面的人依舊不說話。


  初暖開始有點兒慌了,難道他生氣了?因為她親了他?

  可是他明明說了不怪她啊!

  或許……他只是為了日後見面不尷尬,才假裝大度?

  初暖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畢竟她就這麼干過一次。


  哎哎哎,她那會兒怎麼就沒有控制住自己呢?

  初暖在心裡自我譴責一萬遍,臉上揚起一個討好的笑,弱弱地說:「今天是我不對,你別生氣,我……我向你道歉。」


  對面的人終於開口了:「不必。」


  不必什麼?

  是沒有生氣不必道歉,還是就算道歉了也不會接受所以不必多此一舉?

  ……就當是前者吧。


  初暖如此自我安慰。


  旁邊話別的情侶們漸漸散了。初暖再次跟沈宴道別:「晚安了。」


  沒有得到回應。


  初暖轉身要走,腕上卻多了一隻手。她回頭:「嗯?」


  沈宴隔了幾秒才道:「剛才有人。」


  有人怎麼了?

  初暖不解地眨眨眼。


  沈宴上前一步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晚安。」


  原、原來是這個意思……


  初暖心跳得有些快:「晚安……」


  ……


  初暖回到宿舍時,舍友們都還沒睡。見她回來,紛紛圍過來道喜:「初暖,聽說你通過了這次國際建材展的隨同翻譯志願者申請。恭喜啊!」


  隨同翻譯……


  在游泳館那一個小時過得太刺激,她都快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初暖心中暴風哭泣,很想說這沒什麼好喜的,她一點也不想被選上。可她不能說,不僅不能說,還得假裝欣喜。


  初暖含淚擠出一個微笑:「謝謝你們。我也挺意外竟然被選上了。」


  謝玲玲:「這個展會的優秀志願者可以加學分。你爭取拿個優。今年的國獎(國家獎學金)就非你莫屬了。」


  初暖笑笑沒接話。她現在只求期末別掛科,國獎什麼的,等她記憶恢復后再想吧。


  說到恢復記憶……


  初暖想起在泳池溺水時腦中閃現的畫面,連忙問渣渣系統:「我以前是不是有過一次溺水經歷?還被沈宴救了?」


  如果這件事確實發生過,那就代表她沒有弄錯,她確實記起了部分片段。


  按照這個思路,只要她再和沈宴做一些以前做過的事,說不定就能恢復記憶了!


  初暖越想越興奮,又追問了一遍:「是不是?」


  渣渣系統答得十分乾脆:「不知道。」


  「……」初暖:「到你的資料庫里查一查。」


  渣渣系統:「關於你對沈宴的記憶,我只能查到兩個詞——睡過、始亂終棄。」


  「……」這資料庫也太不完整了吧?

  初暖不信:「你是不是不想告訴我?」


  「當然不是!」渣渣系統答得很急,也因此略顯心虛:「我們系統都是有許可權的。我的許可權只能查到這些。」


  「也查不到我拋棄他的原因?」


  「查不到。」渣渣系統:「你是不是後悔拋棄他了?」


  初暖心中一慌:「不是。你別亂講。」


  她又沒有記憶,怎麼可能後悔。


  不可能不可能。


  ·

  第二天是周日,初暖還在為泳池事件感到尷尬,有心避著沈宴,一整天沒有出門,早中晚餐都是錢小米幫忙打包帶回來的,宅在宿舍里度過了難得平靜的一天。


  隔天早上,渣渣系統又開始作妖了。


  「隨機任務:與沈宴同上一節課,並在課堂上偷瞄他不少於三次,每次持續到被他發現為止。」


  正在吃小籠包的初暖差點沒被一口包子給噎死。


  持續到被沈宴發現為止——這是什麼衡量標準?

  萬一沈宴聽課太專註根本發現不了,那她豈不是要望眼欲穿了?

  辣雞系統。


  渣渣系統:「你昨天還代表我給你自己發了一個親吻沈宴的任務,現在就來罵我辣雞,過河拆橋要不要這麼快?」


  「……」


  初暖選擇裝死。


  吃完早餐,初暖把沈宴的課表翻出來和自己的課表做了一番對比,發現正好下午第三節、第四節課她沒有課,而沈宴有課。


  於是下午第二節課一結束,初暖就去了建築系,一路上十分忐忑,心裡琢磨著到了教室之後要是沈宴問起來,該如何回答。


  結果……


  還沒進教室,就和沈宴在樓下偶遇了。


  渣渣系統:「緣,妙不可言。」


  「……」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初暖驚慌又心虛,情急之下說了一句非常智障的話:「好巧。你來這裡上課啊……?」


  沈宴薄唇彎出一個弧度,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這裡是建築系。」


  言下之意——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


  初暖尬笑:「對哦……」


  沈宴盯著面前的人看了會兒:「你找我?」


  「不是不是!」做賊心虛的初暖急忙否認:「我是來這裡上課的!上課!」


  沈宴:「你選了我們系的課?」


  呃…………初暖:「旁聽。」


  沈宴眸底閃過一絲笑意,非常善解人意地給初暖遞台階:「最近來我們系旁聽的同學很多。」


  初暖保持尬笑臉。那些同學都是沖著你去的吧?

  渣渣系統:「難道你不是?」


  「我有的選嗎?」


  「你還可以選擇自殺啊!」渣渣系統的聲音賤到了極致。


  初暖:「…………」


  「你去幾樓?」沈宴又問。


  初暖不太想回答這個讓她分分鐘穿幫的問題:「三樓……」


  沈宴眸底笑意更濃:「我正好也在三樓上課。一起走?」


  我當然知道你在三樓上課。初暖騎虎難下:「………………好啊。」


  一路無言。


  很快到了三樓。


  沈宴:「你去哪間教室?」


  「……」


  同學你今天話有點兒多啊!

  說好的惜字如金高冷寡言呢?

  人設崩了啊喂!


  初暖努力保持微笑,抬起一根手指往左邊一指:「這間。」


  沈宴面不改色:「好巧。我也在這間教室上課。」


  「………………」


  初暖幾乎可以肯定沈宴已經知道她是沖著他來的了,可他不拆穿她,她肯定不能自揭老底,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演:「確實好巧。呵呵。我周末要去國際建築展做志願者,提前來了解一些建築知識。」


  初暖給自己找了個非常合理的理由。


  沈宴非常配合的接受了這個理由,嘴角微彎:「進去?」


  「你先你先。」初暖十分謙遜地做出個『請』的手勢。


  沈宴沒有推辭,長腿一邁大步進了教室,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初暖則默默地選擇了他斜後方的一個空位。坐在這個位置上,餘光稍稍一瞟就能看到他的側臉,而且就算被發現了,也可以假裝是在看窗外的風景,簡直完美。


  初暖心裡開心極了。


  然而這種愉悅的心情只維持了不到三分鐘。


  因為在上課鈴聲響起的那一瞬,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上講台。


  「這不就是我衝進教室擁抱沈宴那次遇到的那個教授嗎?!」初暖的心聲在顫抖。


  渣渣系統:「記憶力不錯。」


  初暖:「……你覺得他還記得我嗎?」


  「經過我科學的分析,他對你……」渣渣系統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幸災樂禍地道出四個字:「印象深刻。」


  初暖:「……」


  老年人的記憶力這麼好的嗎?

  渣渣系統:「人家是高級知識分子,記憶力當然好。」


  初暖:「……」


  呵呵。她媽也是高級知識分子,記憶力就不怎麼好,經常忘記她是親生的。


  初暖怕被教授認出來,拿起筆假裝低頭寫字,直到點完名開始正式上課,才用筆記本遮住半張臉,悄悄抬起頭。


  講台上,戴一副厚厚老花眼鏡的教授正在畫力學圖,粉筆摩擦黑板發出吱吱的響聲。


  初暖趁此機會用餘光瞟一眼沈宴,看見他正在紙上畫著什麼東西,神情十分專註,微垂的眉宇英氣逼人。


  初暖忍不住花痴了半秒,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開始做任務——用餘光偷瞄他。


  然而……


  她看得脖子都快僵硬了,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初暖:「……」


  莫非她的目光不夠灼熱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這裡,初暖索性微微側頭直勾勾地看向沈宴,眸光殷切,只差沒杵兩跟手指在太陽穴上現場發功了。


  然而沈宴依然沒有反應。


  初暖:「……」


  這也太不敏感了吧?


  還是說,他已經對被偷看這種事習以為常了,不屑有所反應?


  渣渣系統:「你的眼神不對。」


  「怎麼不對了?」


  「要深情款款含情脈脈。」


  「……」


  給她一刀更直接。


  初暖在心裡挫敗地嘆一口氣,正想嘗試第三次偷窺,卻聽講台上的教授忽然說:「我請一位同學來回答這個問題。」


  初暖打小就害怕在課堂上被老師點名,下意識地就把手上的筆記本往上舉了幾分,直接遮住了整張臉。


  然後就……成功引起了教授的注意。


  教授:「穿白衣服的那位同學,你來回答。」


  初暖聞言手抖了一下。


  今天教室里穿白色衣服的應該不止她一個人吧?

  沈宴穿的就是白襯衫呢。


  初暖把頭又壓低了幾分,只差沒鑽到桌子底下去。


  然而這對降低存在感並沒有什麼幫助。


  因為下一秒她就聽到教授說——


  「用筆記本遮臉的那個。」


  初暖:「………………」


  教授您為何如此執著?

  初暖移開筆記本,極不情願地站起來,一臉慘兮兮。


  教授面露驚詫:「是你。」


  ……果然被認出來了。


  初暖無比心酸地擠出一個微笑:「教授好。我是來旁聽的。」


  教授放下手上的粉筆,道:「那你說說,你都聽了些什麼。」


  「……」她打從上課起就一直盯著沈宴看,哪裡知道講了些什麼?初暖努力保持微笑,聲音甜美:「聽了很多,但是沒聽懂。建築系的課程果然很深奧。」


  教室內立時響起一陣爆笑:「哈哈哈哈——」


  教授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笑意,問:「你是哪個系的?」


  「英語系。」初暖乖巧答道。


  教授:「從英語系追到建築系,勇氣可嘉。坐下吧。」


  追?

  還勇氣可嘉?

  等等……教授該不會以為她是來追沈宴的吧?


  初暖剛想說『我真的只是來旁聽的您千萬不要誤會』,卻聽教授又道:「沈宴,這個問題你來幫她回答。」


  初暖只好乖乖坐下,欣賞沈大學神對答如流。


  雖然她一個字都聽不懂,但沈宴的聲音是真好聽。


  渣渣系統:「唱情歌更好聽,要不我給你發布個任務試試?」


  「……」


  情……歌……


  初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別搞事情。」


  渣渣系統:「我知道了。你現在只想接親吻的任務。」


  「………………」


  這個梗過不去了是不是?

  初暖砸給渣渣系統一個大白眼,拿手機給沈宴發了條微信:同學,你太不仗義了吧?

  沈宴秒回了一個問號過來。


  初暖:你既然知道答案,剛剛為什麼不幫我?


  沈宴:作弊痕迹太明顯。


  作弊痕迹?


  初暖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她絕對不可能知道答案,如果答出來了,那就肯定是作弊。


  初暖:「……」


  不帶這樣歧視文科生的啊!

  不就是力學嗎?她高中……就沒弄懂過。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一節課已經過了一大半。


  初暖暴露身份之後就不敢再明目張胆的看沈宴了,一邊假裝認真聽課一邊尋找機會。臨下課時,教授終於又轉過身,開始在黑板上留課後作業。


  初暖連忙轉頭望向沈宴,為了確保成功率,她還採納了渣渣系統的建議,非常羞恥地在眼神兒裡帶了點兒含情脈脈——通俗的來說就是花痴。


  一秒……


  兩秒……


  三秒……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沈宴依然不動如山。


  「叮鈴鈴——」


  下課鈴響。


  初暖:「…………」


  難受。


  想哭。


  初暖往桌上一趴,心碎成了渣渣。


  熟料腦中這時卻響起了渣渣系統的播報——


  「任務完成,生命危險暫時解除。」


  咦?!


  完成了?

  什麼時候完成的?


  初暖:「沈宴一次都沒有回頭啊!」


  渣渣系統:「沒回頭不代表他沒發現。你有所不知,有些人天生悶騷。」


  「………………」


  天、生、悶、騷…………


  明明渣渣系統是在說沈宴,初暖卻莫名臉熱了。


  既然他全程都知道她在偷看他,那豈不是……最後一次的含情脈脈他也感受到了?


  初暖:「……………………」


  她到底為什麼要採納渣渣這個不安好心的系統的建議?

  初暖自覺丟臉,實在沒有勇氣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決定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先溜為敬,連招呼都沒跟沈宴打一聲就直接走人了。


  沈宴不解地蹙了下眉,直到再也看不見初暖的背影,才收回視線。


  「嘖嘖嘖——」陳樹拿著個書包跳到沈宴旁邊坐下,道:「我可全都看見了。校花對你,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沈宴側目:「哪兩個字?」


  「痴迷!」陳樹道:「我今天遲到了兩分鐘,沒敢往前面坐,一直坐在最後一排,有幸圍觀了校花旁聽的全過程。一節課下來,她連黑板都沒看過幾次,一直盯著你看,那叫一個深情款款啊。結果你呢?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整個全無視了。嘖,我隔著那麼遠都聽到了校花心碎的聲音。」


  沈宴:「她很傷心?」


  陳樹:「是啊!簡直傷心欲絕。」


  所以說也不說一聲就走了?沈宴騰地一下起身,拿起手機和夾在書里的素描紙就出了教室。


  陳樹大叫:「喂喂!馬上上課了!你幹嘛去?翹課啊?」


  沈宴回頭:「不行?」


  「…………」行。牛逼。


  ……


  另一邊,初暖正背著書包慢騰騰地晃悠著下樓,快到一樓時,忽然接到沈宴的電話,就說了兩個字——『等我』,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初暖莫名其妙地兀自嘀咕了一聲『什麼情況』,收起手機回頭一看,正好看到匆匆下樓的沈宴。


  「你不是還有課嗎?」她問。


  沈宴大步走近立在初暖身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把手裡的素描紙遞過去。


  「什麼東西?」初暖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她的畫像。


  畫像上的她用筆記本擋著半張臉,眼睛正小心翼翼地朝旁邊偷瞄。——這不就是她上課時的狀態嗎?


  初暖驚呆了,問:「你什麼時候畫的?」


  沈宴:「上課時。」


  咦?

  原來他那會兒不是在畫力學圖?

  也就是說,他不僅發現了她在偷看他,還把證據畫下來了?

  「………………」她就不該偷看一個會畫畫的人。


  初暖臉熱得不行,垂著眼小聲嘟囔道:「上課就該專心聽課。畫什麼圖啊……」


  沈宴默了兩秒,淡聲道:「你也一樣。」


  「一樣什麼?」


  「專心聽課,不要……」沈宴微微躬身平視初暖,眸光深深盯著她的眼睛氣定神閑地吐出後面兩個字:「……看我。」


  初暖:「!!!!!!!!」


  同學這種事你放在心裡就好乾嘛非要說出來啊!


  說出來也就算了,幹嘛要當著我的面說啊!


  初暖整張臉燙得快燒起來了,支支吾吾嘴硬道:「我我我、我在看風景。誰看你了!」


  沈宴非常配合地做恍然大悟狀:「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嗯。」


  「風景好看嗎?」


  「…………」她要是說好看的話,豈不是等於在誇他長得好看?


  雖說這是事實,但……她才不要誇一個故意捉弄她的人!


  初暖撫平亂跳的小心臟,然後迎上沈宴的視線,甚是傲嬌地說道:「一般般吧。只能說不辣眼睛。」


  拼顏值從來就沒輸過的沈大帥哥:「……」


  初暖見沈宴一臉被她打擊到的表情,心情好得飄飄然了,把那張素描攤開又看了幾眼,笑吟吟調侃他道:「畫得真傳神。你觀察得很仔細呀?」


  沈宴眸光幽深:「觀察了一整節課。」


  不、不用這麼坦然吧同學……


  初暖一顆心又開始狂跳了,紅著耳根假咳了一聲,道:「那個……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料剛一轉身,手腕就被沈宴從身後抓住了。


  回頭,碰上他的灼灼眸光,心顫了下。


  「去哪裡?」沈宴問。


  初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隨口答道:「圖書館。」


  沈宴:「晚上一起吃飯?」


  不用了吧?


  又不用做任務,吃啥飯吶。


  怪心慌的。


  初暖張口就要拒絕,結果渣渣系統在她開口的前一秒發布了一條隨機任務——


  「與沈宴共進晚餐,並從他的碗里夾一顆青菜、一個雞腿和一塊糖醋排骨。」


  初暖:「……」


  這辣雞系統絕對是敵方派來的姦細。


  自認為並不辣雞的渣渣系統:「我只負責播報任務而已。任務說來就來,我也跟你一樣沒有一絲絲防備哦!」


  「……」


  呵呵。既然如此那最後一個樂見其成的『哦』是什麼鬼?賣萌嗎?


  初暖只想儘快做完所有任務擺脫這個一日三坑的傢伙。


  調整了一下情緒,初暖答覆沈宴:「好啊。不如就去芙蓉食堂?」據她所知任務要求的三樣菜芙蓉食堂每晚都會供應。


  沈宴沒有異議:「我下課後去圖書館找你。」


  「不用不用。還是在食堂見吧。」她都不一定去圖書館呢。他去找誰?

  沈宴:「六點如何?」


  「行啊……」


  「那就六點見。」


  「好……」


  約個飯而已,為什麼心裡跟約會似地慌?

  初暖甩掉心頭那抹奇怪的期待感,心不在焉的走出教學樓,快到芙蓉湖畔時才想起來手上還拽著一副素描。


  初暖停下來盯著畫看了幾眼,忽然心生一計,連忙以綠樹成蔭的湖畔小徑為背景,對著素描咔咔拍了張照,發給老初同志,並附言——


  初暖:爸。我的新追求者給我畫的。


  老初同志大概也是很閑,竟然秒回了四個字:畫工不錯。


  初暖:「……」


  老初同志很快又來一句:是可造之材。


  初暖:「……」


  初暖:爸,請關注重點,我有新追求者了。給我漲點生活費吧?

  老初同志:哦,你媽說,搞藝術的不要。


  初暖:………………您就是搞藝術的啊?

  老初同志:我被你媽嫌棄的還少嗎?

  初暖:……


  老初同志:閨女啊,什麼時候放暑假?


  咦?她爸想她啦?

  初暖趁機博取同情:爸,我沒錢買機票。


  老初同志:知道了。春節見吧。


  初暖:「……………………」


  她怕不是充話費送的。


  計謀沒得逞的初暖很難過,在芙蓉湖邊找了個長椅坐下,哀嘆她的窮苦命運。


  結果椅子還沒坐熱,便來了位不速之客,正是她窮苦命運的始作俑者——張書揚。


  初暖是真的沒心情給這位傳說中曾經的白月光好臉色,朝湖裡扔了塊石子,問:「有事?」


  張書揚在長椅的另一端坐下,非常自覺地和初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他學初暖從地上抓了把石子一顆顆往湖裡扔著玩,扔到第三顆時,道:「我有件事想問你。」


  「說。」


  「上個月化裝舞會那晚,你最後和誰一起走的?」


  化裝舞會?


  初暖扔石子的動作一頓,腦中忽然閃現出形形色色的面具和五顏六色的燈光,她皺著眉努力回想,試圖抓住那個畫面,卻始終只能看到面具和燈光。


  「你認為我和誰一起走的?」初暖不答反問,藉機套張書揚的話。


  張書揚又往湖裡扔了一顆石子,道:「我不知道。那天我在你宿舍樓下等了一晚上,沒有等到你。」


  初暖心中咯噔一下,不會吧?夜不歸宿?


  張書揚又道:「是沈宴嗎?」


  初暖手一抖,掌心的石子滾落到地上,腦中陡然閃現出一張臉,古典高雅的金色面具遮住了那人的上半張臉,但她卻感覺十分眼熟。


  會是沈宴嗎?

  初暖忽然想起渣渣系統說她和沈宴睡過,莫非……指的是化裝舞會一夜荒唐?

  不不不不可能。


  就算她真的放飛自我了,沈宴也絕不是那種人。


  初暖站起來要走:「是誰都跟你沒關係。」


  「我不在意是誰。」張書揚也跟著起身,道:「我……我也犯了錯。我已經和何夢露分手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不好。」


  初暖想都沒想,丟下這兩個字就走了。


  ……


  從芙蓉湖畔回來后,初暖坐在宿舍里嘗試了許多次回憶化裝舞會的事,可除了面具、燈光和那張戴著面具的臉之外,什麼也想不起來。


  轉眼到了和沈宴約定的時間。


  初暖匆匆下樓,遠遠看見一身白衣藍褲的沈宴站在食堂門口,俊逸優雅,眉宇之間自帶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


  初暖快步走過去:「你到啦。」


  沈宴側眸,神色柔了幾分:「走吧。」


  初暖立在原地沒動。


  「怎麼了?」沈宴問。


  「我……」初暖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沈宴:「什麼事?」


  初暖想問他化裝舞會的事,可實在難以啟齒,而且一旦問了,勢必會引起他的懷疑。


  ……既然如此,不如乾脆直接告訴他失憶的事?

  或許他知道后,還能幫助她找回記憶。


  初暖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當即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


  「我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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