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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七章

  此為防盜章, 防盜比例60%,訂閱比不足, 請補訂或等待72小時  「嗯。」汪語蝶釋懷的微微淺笑:「妁兒, 姐姐其實還有一事。」


  「姐姐但說無妨。」


  「爹爹見我每日將自己鎖於房中, 寢食難安,便提議……讓我來蘇府小住幾日。」汪語蝶輕垂下眼瞼,面露羞赧。


  身為大家閨秀卻不請自來, 出了白事還恬不知恥的要留宿他人府上, 這著實令她汗顏。可爹爹說的對,當年是她們汪家輕視了蘇博清, 連帶打了整個蘇家的臉。如今自己新寡喪夫, 若是再等蘇博清中舉才來緩和,屆時人家前途一片看好,那便更顯勢利。


  饒是蘇妁心中為難, 嘴上卻不便婉拒。如今汪語蝶已是滿心傷悲,她又怎忍再令她失望?

  她只笑眼彎彎道:「妁兒剛搬來戊京人生地不熟, 姐姐肯來陪我小住,自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說這話時,臉上笑著心卻惆悵……偷書之事, 只得再尋時機。


  原本汪家小姐想直接睡在蘇妁的耳房裡, 這樣離的近便更覺踏心。可桐氏堅持不能怠慢了汪家小姐,將人安置在了東廂房的套間兒里, 與蘇妁所居的西廂正好相對。


  桐氏這樣做, 除了出於禮節外自然還有自己的計較。雖說兩個姑娘打小玩兒在一起感情深厚, 汪大人又是自家老爺的恩師,但畢竟汪家辦了白事,頭七剛過,余陰尚重,與蘇妁睡的太近也不好。


  兩個姑娘直聊到入夜才分開。汪語蝶這日在蘇府攏共用了三頓飯,外加點心宵夜。貼身的丫鬟欣慰不已,喜極而泣,心中直道老爺這安排委實英明。


  翌日一早,汪語蝶便又進了蘇妁的房裡。經過上回的事後她總是睡的晚起的早,這回在蘇府還算是睡的沉的,竟直接一覺至破曉。


  只是蘇妁賴床慣了,尋常沒什麼事時都會睡至天大亮方起。汪語蝶進屋時,她尚睡的死死的,連別人坐到了她床邊兒上都未有絲毫察覺。


  見蘇妁那懶怠的睡姿,汪語蝶本想如過去那般逗弄一番,但剛起心思笑顏便驀的僵住,動作也停下了。


  如今,她是個寡婦。


  她遲眉鈍眼的凝著地面,兩腳不時踢一下床柱。突然一個踩空,腳闖進了床底,將什麼羅疊的東西給踢翻了。


  汪語蝶蹲身去看,竟看到一堆書。她將那些書小心取出,然後羅疊整齊欲放回,卻又覺得很是怪異。


  這些書是蘇伯伯的書。聽爹說樣書稀珍,一共沒印幾本都不夠送的。可如今怎麼竟有八本在蘇妁的床底下?

  她隨手翻了幾頁,先是心中暗嘆蘇伯伯的文采,接著便發現書中有一頁不見了。


  越是看不到的東西,便越會令人生出幾分好奇。汪語蝶取出另一本翻至同頁,發現那裡也被撕得犬牙交錯。


  好端端的,為何要糟踐蘇伯伯好不容易印出來的樣書?汪語蝶娥眉微蹙,怎的也想不明白。


  這時床上有翻動身子發出的窸窸窣窣,她慌忙將書羅疊整齊放回原位,裝作沒事兒人一樣坐回了床邊。


  雖好奇是因何而為,但她身為名門千金,未經主人允許便隨意動人私物,本就屬失禮。更何況此事隱隱透著蹊蹺……


  躺在錦被中的姑娘翻身朝外,睫羽微微忽閃了兩下還是不捨得睜開。一張豐盈的鵝蛋小臉兒未塗半點瓊脂,卻是睡的紅撲撲的,粉面含春。


  「真是不管長到幾歲,都還是這副懶相。」汪語蝶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兒。


  蘇妁慵懶的將眼張開條縫兒,在見到汪語蝶的一瞬,那雙惺忪秀眸頓時粲放如花,燦艷煒煜。她差點兒忘記了,家中有客人在。


  隨後便一個骨碌爬起,下床將斗篷披上。面露羞赧:「語蝶姐姐,你怎麼起得這般早……是在這兒睡不習慣么?」畢竟是這麼大的姑娘了,被人看到睡姿難免羞慚。


  「不是,今日已是近來睡的最安穩的一夜了。」汪語蝶起身往屏風後走去:「妁兒你先換身衣裳吧,咱們今日不在府中用早飧了,我帶你去吃吃戊京的特色館子。」


  眼見汪語蝶自覺的繞過了屏風,蘇妁便換起衣裳來。邊換著還不忘問起館子的特色。


  汪語蝶笑著一一講解后,貌不經心道:「對了妁兒,聽爹爹說蘇伯伯出了冊詩集?」


  頓了片刻,蘇妁才應道:「噢,是啊。」


  「太好了,早便聽爹爹說蘇伯伯的文采了得,這回定要拜讀一番,妹妹可要記得贈我一冊!」


  片刻的沉寂,之後蘇妁故意弄出些取取放放的忙亂動靜,心中則想著該如何婉拒才好。


  須臾:「語蝶姐姐,《鵲華辭》僅印了幾本樣冊,皆贈予幾位大人讎校,眼下府里是一冊都沒有了。待來年正式開印時,妁兒定給您留好!」


  汪語蝶嘴上應著,心中卻越發篤定了先前的猜測。這冊詩集定是出了什麼岔子。


  她雖真心待蘇妁這個妹妹,但來前爹爹也鄭重囑咐過,若是發現蘇府有任何怪異行為定要及時留意。這些或許關乎蘇明堂對王爺的衷心,以及汪府未來的安危。


  若是早前爹爹這般說,她或許不會同意做他的眼線,可如今汪府遭遇了這等劫難,身為汪家一份子,她定不容任何危機再靠近汪家。


  ***


  正午的日頭打在皇極殿的琉璃瓦上,粲煥煒煜,鋥光耀目。殿前左設日晷,右置嘉量,銅龜成對,銅鶴比雙。崇隆嚴麗,蔚為壯觀。


  一個頭戴三山冠的乾清宮小太監,正一路疾步著往皇極殿行來,欲求見當朝首輔。


  晨曦初露,當第一縷霞光映進屋子,汪語蝶知道自己死定了。聽著外屋窸窸窣窣穿衣收拾兵器的聲響,她明白自己唯一的價值已被利用完,接下來迎接她的將是冰涼一刀。


  她坦然等了許久,直到屋外再沒有任何動靜了,就在她以為自己有了一絲生機時,突然一聲駭耳的巨響,門被踹開了!


  微微側頭,汪語蝶無力的看著來人,有幾分面熟,大概是她昨夜伺候的其中一人吧。那人持著一把短刃大步向她走來,她眼中噙滿絕望。


  那把刀泛著蕭蕭寒光朝她捅來!她死死閉上雙眼,不敢面對自己鮮血噴涌的一幕……只是意外的是,那落下的一刀並未插在她的胸口上,而是割斷了綁她的繩子。


  不待她的驚惶落定,就聽那男人懇切的說道:「你是我這輩子的第一個女人,偷偷放你一條生路。銀子我們拿了,仇也報完了,今日就啟程回鐵勒。你安心過活吧,官府抓不了我們,我們也不會再去害你。」


  說罷,男人便將刀往腰間刀鞘里一收,大步走了出去。


  汪語蝶怔在那兒,半晌沒緩過神兒來。此刻她該慶幸自己撿了條命嗎?


  垂眸看了看身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傷痕,有掐的、有扭的、還有大巴掌抽的……


  頓時兩行濁淚混著血污淌下,流經臉上傷口時像灑鹽般痛苦。只是這痛苦跟那殘敗的身子比起來,又顯得微不足道。


  除了自身的傷痛,她眼下還記掛著身處汪府的家人。相公當真已經……


  ***


  日頭偏午,褚玉苑偏廳內謝正卿正翻閱著今日的奏摺。近幾日他都宿在這邊未回宮住,清早上完了朝再返回來。


  岑彥手中拿著一個請柬,在請示過後進了屋,雙手將紅封呈上:「大人,這是禮部尚書剛剛派人送來的貼子,現在人還在院兒里,等大人回完話。」


  神色無波的接過貼子,謝正卿展開粗略一閱,漫不經心道:「張茂今日又添了個次子,不過頭兩年生長子時業已去過了,面子算是給過了,去回了吧。」說著,他將那貼子一合扔在了桌上。


  「是!」岑彥撿起貼子,又稟道:「對了大人,您之前吩咐屬下調查蘇明堂贈書的官員名錄,屬下已查實除了送來褚玉苑的那本外,還有九本樣冊贈出。」


  聽到這兒,謝正卿臉上現出一絲先前未有的波瀾。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要跟個小丫頭較真兒,便是她往回偷她爹的書,也未必就證明那書中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只是……


  只是想到她那鬼祟的樣子,莫名讓人覺得有趣,想要去探究。


  「說。」


  「分別是國子監丞、誥敕房舍人、監察御史、修撰、鴻臚寺丞、京府推官……」


  「皆是些六品之下的小官?」才聽了幾個名字,謝正卿便將之打斷了。若都是些這樣的嘍啰,他反倒不便插手了。


  岑彥卻道:「回大人,還有三府要高一些。分別是從四品的國子監祭酒杜淼、正三品的太常寺卿庄恆、和正二品的禮部尚書張茂。」


  「張茂?」謝正卿眉梢微提了下,接著嘴角便淡出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去回張府送請柬的下人,今日的晚宴,依時去。」


  只錯訛了一秒,岑彥旋即領會,拱手應道:「是,大人。」說罷,便退了下去。只是那眼尾嘴角亦同謝正卿般,掛著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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