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雙杠開花

  送你一隻酥寶寶

  周圍人的目光在不斷地向蘇衍聚攏。


  蘇安又墊了墊腳。


  蘇衍像是明白了蘇安的意思, 攬著蘇安腰肢的手用了點力, 使蘇安可以把大部分重力都放在他身上。


  這樣的姿勢在外人看來不會顯得不雅, 相反還會顯得小夫妻兩人恩愛和睦。


  蘇安的另一隻胳膊橫在兩人的胸前,手臂豎直隔在蘇衍胸膛上,杏紅的唇在離蘇衍唇角兩三厘米遠的時候停下。


  蘇衍不動聲色。


  蘇安彎了下唇, 笑不達意。


  壓低了聲音,掐著嗓子, 蘇安用甜得發膩的聲音喊:「蘇夫人的先生。」


  「嗯?」蘇衍一向都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調調, 此刻依舊沒什麼表情。


  蘇安和蘇衍結婚兩年她從來沒看蘇衍笑過, 就這一點蘇安挺佩服蘇衍。


  蘇衍握著蘇安腰肢的手鬆了一下,順著她的玲瓏有致的腰線滑動了稍許, 停住,五指收緊, 把蘇安徹底扣進自己懷裡。


  「蘇先生, 面子給你安排了,我們談談有關貴夫人的事?」


  「什麼時候?」蘇衍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今晚。」


  「好。」


  考慮到寶寶, 蘇衍在晚宴進行到中間段的時候就帶著蘇安提前離開了。


  晚宴上,國外幾家大的投資銀行一直在試探蘇衍的口風,奈何正主今晚沒有任何要談公事的意思。


  蘇衍離開后, 晚宴照常進行, 幾家外資銀行和國內大的投行管理聚在一起交換著各自所需的信息。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司機開車。


  蘇安上車前特意看了一眼, 司機並不是蘇衍常用的那位。蘇衍這次調任亞太地區總裁, 連助理換了。


  蘇安的手指貼著短旗袍開叉的滾邊線, 貼緊,待坐好后才把手移到腿上。


  蘇安這個女人,端著時候比誰都優雅精緻。


  還是小妖精的那種,妖嬈不自知,偏偏一副純良的樣子。


  蘇衍收回視線,修長的手指捏上領結,嫻熟地將領帶扯松,露出流暢的頸線,凸起的喉結滑動了下,性感萬分。


  蘇安扭頭,正打算抓緊時間談完她好回家抱酥寶睡覺。還沒開口,視線中出現了一盒包裝精緻的小甜點。


  蘇衍從車載箱中抽了一盒日式甜點出來,遞給了蘇安:「先吃一點。」


  蘇安接過,沒拆。


  剛才那場晚宴她給蘇衍安排足了面子,儘力扮演好一個花瓶陪襯。


  一個乖順、知書達理、有大家閨秀氣質的附屬品。


  她幾乎沒吃什麼東西,除了配合著喝了一點點香檳,其餘的時候幾乎都待在蘇衍的身邊。


  「不喜歡?」


  蘇安沉默了會,說:「不是。」


  她其實很喜歡吃甜的,各種各樣的甜點。


  有一次蘇衍出差回來,去書房開了一個臨時的視頻會議。她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洗完澡頭髮都沒擦,趴在床上一邊用小勺吃甜點,一邊信手翻著最新一期的銀行家雜誌。因為蘇衍不在家,她就套了件輕薄的弔帶睡衣。


  蘇衍什麼時候結束會議進到卧室里來她渾然不覺,反身趴在床上翹著一雙白的反光的腿,哼著糰子大家族。


  糰子的日語發音像「蛋糕」,一個一個的糰子被她咬著勺子哼地稀碎。


  蘇衍關上門,轉而去衛生間拿了干毛巾走到床邊。這一系列動作,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等人被蘇衍撈到他大腿上的時候,蘇安嚇得把小木勺咬斷了一個齒。


  那會蘇衍只是涼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說了兩個字:「張嘴。」


  她聽蘇衍的話成了條件反射,乖乖把嘴張了開來。


  帶著口水的小木勺子和斷下來的那根齒就砸到了蘇衍手心裡。


  蘇衍把勺子扔掉后,抽了一張面紙慢條斯理地擦乾淨手,又看了蘇安一眼。


  蘇安坐在蘇衍大腿上,覺得蘇衍大腿上有釘子,她坐不住……


  蘇衍向後一仰,靠著床頭,看了蘇安好一會,看得蘇安都開始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黏上奶油了。


  末了,手腕被人一扯,蘇安坐到了蘇衍的小腹上。


  蘇衍掐著蘇安的腰,直接吻了上去,撬開了蘇安緊抿的唇,舌尖掃過她口腔中還殘留的甜膩的奶油。


  後面的事蘇安沒多少印象了,只記得蘇衍親過她之後,問了一句:「喜歡吃甜的?」


  那時候她點了點頭。


  蘇衍就沒再說話,給她擦乾頭髮后又出去工作了。留她一個人趴在床上,沒趴一會,管家上來敲門給她重新送了一個勺子。


  蘇安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囿於老習慣的人,口味單一,以前喜歡吃甜的,現在帶著酥寶一塊吃甜的。


  看著車窗外面不斷倒退的香樟,蘇安閉上眼:「蘇衍。」


  「稍後再說。」


  離住的地方越近,蘇安心底里的不安也被一圈一圈的擴大。


  現在蘇衍給她的感覺和以前有點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


  車,平穩地停了下來。


  司機下去了。


  蘇衍沒開口,大長腿閑適地交疊著,在等蘇安的話。


  談判不是蘇安的強項,對上蘇衍這種在談判桌上長大,天生就適合吃這口飯的她沒有任何勝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扯皮,蘇安直接切入主題:「蘇衍,我們離婚了。」


  「我簽字了?」蘇衍反問,看向蘇安。


  蘇安一噎。


  這句話實在不像蘇衍能說出口的,她接不上。


  「根據中國的法律,離婚只有協議離婚和訴訟離婚。」蘇衍垂下眼瞼,又說:「《婚姻法》第三十二條規定:男女一方要求離婚的,可由有關部門進行調解或直接向人民法院提出離婚訴訟。蘇安,你向誰申請了?我么?」


  「三年前我沒簽字,現在也不同意離婚。」


  「蘇衍,你別太過分!」蘇安氣結。


  離婚涉及的問題太多,當年只要蘇衍簽字,他倆就算協議離婚,她不需要蘇衍一分財產只要離婚才會選擇協議離婚。


  「你不覺得過了三年再來找我談這些很像笑話嗎?期間空了三年,分居三年,你以為是分開了三天還是三個星期?」蘇安現在不想講道理,只想懟蘇衍。


  蘇衍長睫垂下,繼續說:「而夫妻雙方因感情不和分居滿兩年的,在調解無效的情況下,應給予離婚。我和你……」


  「不和!感情不和!」


  「夫妻雙方必須是感情不和而分居,分居必須連續且滿兩年,夫妻雙方互不履行性生活的義務,分居滿兩年需要證明。」蘇衍搭在膝蓋上的指尖輕輕敲了下,不經不慢地說:「滿足以上條件才可以訴訟離婚,訴訟需要證據且會涉及寶寶的撫養權,蘇安,你確定?」


  蘇安兩個字蘇衍念的輕緩,似眷念。


  蘇安指尖掐著虎口,未置一詞。


  協議離婚蘇衍不同意,訴訟離婚她沒勝算。


  涉及酥寶的撫養權,蘇安秒慫了。


  她和蘇衍爭撫養權是爭不過的,不談財力上的差距,蘇衍能給酥寶一個除了母親角色以外完整的一個家。而她除了她自己,再也沒有家人。


  況且蘇衍要是認真起來,她連證據都拿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車廂內的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


  蘇安鬆開手指,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孤注一擲地問:「理由呢?」


  她抬頭看向蘇衍,眼尾染了一抹輕紅。


  蘇衍審視了良久,削薄的唇動了動,說了幾個字。


  蘇安沒聽見,耳朵中嗡嗡嗡的,只看得見蘇衍的唇分分合合。


  蘇安沒反應,蘇衍也不急,他對上蘇安耐性要好上很多。


  過了好一會,蘇安徹底冷靜了下來,冷笑了一聲,只當蘇衍是在放屁。推開車門,蘇安沒再端著,當著不遠處司機的面,「砰」的一聲甩到了車門。


  她現在覺得蘇衍不但瘋,還痴人做夢。


  司機上來之後,蘇衍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還亮著燈盞的窗戶。淺黃的光暈,柔和又寧靜。


  「先生?」司機詢問。


  「等等再走。」


  蘇安開了門,脫掉腳上的高跟鞋,徑直走到客廳小吧台處,倒了小半杯水喝了。


  「噓———」冬青指了指小卧室的門,示意蘇安輕點。


  「酥寶睡了?」


  「早哄睡著了。」冬青保存好課件,收起了平板,起身:「我先走了啦。」


  「我送你?」蘇安又準備去拿車鑰匙。


  「別別別,你趕緊去陪酥寶,我自己打車就好了。我喂酥寶吃了點蘇打餅乾,等會夜裡他可能會口渴,你倒點水涼著。」冬青打完招呼就走了。


  蘇安關了客廳的燈,在黑暗中靜了一會才去卸妝洗澡,洗完澡后她把酥寶抱到了自己的房間。


  熟睡了的酥寶喜歡攤開四肢,蘇安抱他的時候還被他踹了一腳,肉乎乎的腳底板蹬著蘇安的手掌心,哼哼唧唧。


  蘇安撓了撓酥寶的腳底板:「酥寶你親爹最近腦子可能不太好。」


  藏在睡衣中的玉在不知不覺中滑了出來。


  菩薩低眉,玉色潤澤。


  如水的夜色中,男人的喘.息聲似是炸在耳邊,又低又啞。


  蘇安仰頭,被迫承受,目力所及仍舊是一片深沉的黑暗,黑的像是化不開的濃墨,充斥著逼厭感。


  輕紗簾被清風拂起,星星點點的月華落進室內。


  月華給相擁的兩人附上了一層虛光,如虛如幻。


  蘇安低頭,原本柔順的鋪在後背的長發頃刻間傾瀉下來,鬢角微濕,髮絲滑落過的一小截瑩白圓幼的肩膀。


  不知道被頂到了哪裡,蘇安放在男人身上的手不由地收緊,指甲陷入對方的皮肉。


  男人頓了一下,長指穿過蘇安垂下來的長發。


  柔順乾爽的黑色長髮帶著她用久了的洗髮水的獨有的清香。說不上來的味道,青檸中滲著股淡淡的海鹽味。


  舒適又安心。


  勾過蘇安的長發,將髮絲重新別至她的耳垂後面,男人微微喘.息了聲,垂下一直懸空的著腕骨,另一隻一直搭在蘇安后腰的手臂微微收緊。


  下一秒,一個翻身。


  蘇安的視野發生的天旋地轉的變化。


  男人低頭,親了親蘇安微濕的額角,說:「安安?」


  「嗯……」蘇安累極,虛聲應了,說話間眼皮都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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