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秦叔寶上任平原郡
齊郡。
唐璧要巴結他，忙道：“兄不要這樣說，務必要他把謝禮錢足數，不然是小弟空口坑了兄了。我這齊郡寒苦貧困，若舍了這項銀子，再沒錢奉上，兄不可放鬆。”
說罷，一拱手，走了。
眾人從後麵出來，賈潤甫便問道：“方才唐璧教你不要放鬆，是什麽事？”
羅雲聽了，笑了起來：“他是叫我索叔寶兄他們謝禮五百兩。他不知這賠償的銀子也是我出，就算得了五百兩，也還虧了兩千五百兩，哈哈，這個不用管他，就說我已得了。”
謝應登很認真的說道：“這樣算的話，你總是虧了四千兩銀子了。”
羅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會算數，就別裝比，丟人現眼。”
“算錯了？”謝應登撓了撓頭皮，走到了一邊去，慢慢算數去了。
羅雲叫人帶了銀子，同諸人，又到了秦瓊家裏。這時，樊建威幾個，因唐璧派了個心腹的小吏放風給他，要他們這些捕盜的人足數賠贓，且要出五百兩銀子送羅雲，最少也要給三百兩，不然連賠償都不準，直接解到江都，死了拉倒。
因此諸人都驚慌失措，趕來與秦瓊計議。正好羅雲一群人到了，與秦瓊樊虎見了禮，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羅雲不說別的，先拿出一份公文來，給秦瓊和眾人看，原來是朝廷有旨，升秦瓊為平原郡郡丞，通掌平原郡兵馬，令速去上任，不得遲緩。
這個批文，是怎麽來的？其實羅雲早就準備好了，提前給楊林去了一封信，這件事，他找裴矩辦，宇文化及要猜忌。找宇文化及辦，裴矩要翻臉。隻有楊林是個兩邊都不偏不倚的，找他來辦最合適不過。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這皇杠的事，放在山東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放在楊林那夥朝中重臣眼裏，也就是屁大點的小事，隨手就辦的。
秦瓊是個有擔當的人，看了這批文，也沒什麽驚喜。
樊虎卻愁眉苦臉起來，哭喪著臉說：“恭喜叔寶兄，就要去平原郡上任，脫離這件苦事了。隻是我們幾個，怎能賠得起這三千兩銀子，如今又要出五百兩送羅郡守？我們便是傾家蕩產，也拿不出這個錢的。”
羅雲展顏一笑道：“樊建威你也知道這事了。”
樊虎苦著臉說道：“弟衙門中相知的朋友，兄去與唐璧見麵時，就有人出來偷偷相告了了。後來唐璧又派了個小吏來放話，我等急得一籌莫展，故此特來與叔寶兄商議對策。”
單雄信聞言一笑，道：“樊虎啊，你先不要愁，我家郡守大人，不但不要你們送的謝禮錢錢，就連這賠償的三千兩銀子，也是由他出的。”
樊虎聞言大喜，叫道：“果然麽？”
秦瓊卻皺了皺眉，道：“世上再沒有這樣的道理，這個錢，我也不要羅賢弟出，也不要樊虎你們出，我自傾家蕩產砸鍋賣鐵賠官就是了，不夠的話，我還有地方去接，終不成被三千兩銀子困死。”
羅雲微微一笑：“叔寶兄，你這樣講，就是見外了，當初結拜時，原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弟替你賠這三千兩銀子，隻為了義氣二字，兄若是不肯，是不認我們那場八拜之交了。”
“雖是結拜兄弟，幾百兩銀子，秦瓊肯受，可這回卻是三千兩，豈有受恩惠如此之重的道理，此事萬萬不可。”秦瓊估計是不願欠人太深，因而堅辭不受。
這時，柴紹咬了咬牙，不顧羅雲殺死人的目光，挺身說道：“叔寶兄，若是羅郡守的銀子受不得，小弟這裏還有一宗銀子，卻是你自己的，正可拿來應急。”
秦瓊奇道：“卻又作怪，我幾十又有銀子放在你那裏？”
柴紹便取出李淵的書書，令隨從下人拿來兩個箱子，打開，全是白花花的紋銀。柴紹笑道：“這是我嶽父給叔寶兄，當初京都相見時，送到小弟處，兄已回了齊郡，不曾給付，直到今日，才得交到兄得手上。”
叔寶啟開書信，是一張署名李淵的拜帖，寫道：“關中之役，銘感五內，一日不曾或忘。常思圖報無由，今接小婿書，得唔恩公，不勝歡喜。謹俱白銀三千兩，聊作答謝。他日相逢，再容學生當麵謝過。”
叔寶看了，勃然變色，大聲說道：“柴兄，令嶽卻是小覷我了，大丈夫作事，豈是求報答的！”
柴紹似是早就想到他會有這種反應，隨即笑道：“兄固不圖報答，我嶽父深受兄之恩德，如果不聊表謝意，心中畢竟不安。再說路上難行，世道也亂，弟若帶回去，路上碰了響馬劫走，豈不兩虧。如今正好拿這銀子，了結了此事，還能保全你這些捕盜同僚的身家性命，你卻是分毫沒有拿來自己用，受了等於不受，有何不可？”
羅雲見他又強出頭，心中暗藏殺機，麵子上，還是要講道理的，朗聲說道：“柴兄，你這銀子，原是令嶽給叔寶的謝禮，叔寶不收也就罷了，若是受了，就該自己用度，不該哪來給眾人平事。再說這件事，我已應承了扛，你三番兩次的要插手，可是覺得我羅雲無能，辦不了這個事，不如你柴嗣昌有本事麽？”
柴紹聽了這句話，臉色頓變，生怕他突然動手，連忙將手按在了配件的劍柄上。
王伯當看著氣氛微妙，忙上前打了個哈哈：“都是自己弟兄，都是為了幫叔寶，何必傷了和氣。柴兄，我家二公子，做事執著，沒有個半途而廢的道理，這件事，你還是讓我家公子全權來辦吧。”
柴紹見在場的這些人，動起手來，多半都會偏著羅雲，自己根本沒有意思勝算，心中惶恐，忙解釋說自己隻是想盡一份心力，並沒有藐視羅雲能力的意思。
樊虎幾個人，見秦瓊擺在眼前的兩宗銀子，就是不肯收，急得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一死百了，忙勸道：“叔寶兄，這不是為了麵子的時候，我們幾十家的性命都在你手上。既是二位仁兄慷慨相贈，你也就慷慨受了吧，至少也要受一宗銀子，為大家解了這生死之災才是。”
秦瓊還在遲疑，單雄信道：“叔寶，柴紹這銀子，你看情分，收不收在你。我家二公子這銀子，卻不是拿來給你玩樂，是要給眾人接災禍的，卻不容你不收。樊虎兄弟，叔寶他奉了聖旨，就要到平原郡上任，這銀子你自收去，賠償給唐璧，了了這樁事。”
秦瓊歎了口氣，道：“我心中始終不能自安。”起身進了屋裏，拿出三百兩銀子，對樊虎說道：“我想唐璧，畢竟還要收什麽路費貼墊，你拿這三百兩銀子一起去湊，不要連累眾人。”
樊虎等人見事情平了，都歡喜起來，連不迭的答應。
羅雲見他這幾個捕盜的人，也都有英雄氣概，雖然不及秦瓊，也都是可用的人，自己以後組建軍隊，用人的地方還多，便又生出了招攬的意思，道：“樊虎，唐萬仞，連明，你們三個實與我說，在齊郡做事，做的可開心？”
樊虎苦笑一聲：“說什麽開心，本官刻薄寡恩，凡事都要往我們這些人身上壓，勉強糊口，保住一條小命，便心滿意足了，罔論其他。”
羅雲點點頭，道：“既然如此，等這樁事完了，你們便都把齊郡的差事辭了吧。攜著著家眷，同到平原郡來助我，弟兄們聚在一起，好過在昏官手下受氣，不知意下如何？”
樊虎等人聞言大喜：“隻是兄麾下多是文武全才，當世的高人，我們幾個卻是沒什麽才具的，去了豈不是丟人顯眼？”
羅雲溫言說道：“諸兄本事是有的，隻是唐璧無能，不會用人罷了。如今叔寶兄上任我平原郡郡丞，平原兵馬，皆由他一人掌管，諸位與叔寶相熟，正可去協助他。”
秦瓊連忙說道：“秦瓊雖然狂妄，還有自知之明，平原郡有伍雲召兄，伯當兄，焉有弟領兵的份，不過是掛個虛職罷了。”
羅雲笑道：“叔寶這句話，有兩點不是。”
秦瓊一呆，拱手道：“清教。”
“第一，朝廷不讓郡守掌兵，而是讓郡丞掌兵，就是為了讓地方上的軍政分離開來，兄既然任了郡丞一職，軍隊再不能交給別人掌管，不然有人奏報朝廷，怕是不妥。第二，伍雲召及諸位兄長，我自會給他們權限，讓他們操練私兵，不過這事也隻是暗地裏來做，也不能向朝廷申請糧餉，一應費用，都要由我自掏腰包。直到天下大亂時，才可讓私軍掛正，堂堂正正的鎮守平原。”羅雲說到這裏，頓了一頓，道：“這次群雄雲集，我希望各位都能與我同去平原郡，共同做些事業，隻有賈潤甫兄，弟希望你能留在齊郡。”
賈潤甫被單獨點了出來，臉色一沉，道：“大人可是嫌在下無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