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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

  原本還覺得此事太過荒唐, 要為惠逸說上幾句話的人, 立時不敢接話了。他們誰家沒幾個妾室?且他們的夫人都坐在身邊, 若是也學寧王妃在他們開口之後提出和離, 帝后一準下來,便再無回頭的機會。即便她們不學寧王妃, 回去之後鬧得雞犬不寧, 也是不好的……光是此時看著他們的夫人摩拳擦掌, 咬牙微笑的神色, 便知事情不妙。


  各自為惠逸掬了一把汗:左相大人, 為了下官的家宅安穩, 只能委屈你了。


  惠裊裊咬著唇從窗口看著殿內的發生的事情,看著傅然跪在那裡,很想跑過去跪到他的身邊, 與他一同去做這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不過,她知道自己得忍著,等到合適的時候,再出去。


  看到寧王夫婦的事情,聽到寧王妃的話,從心底來說, 她是贊成寧王妃的做法的,可是寧澤會不會難過?剛才看到寧姚那般難過又隱忍的模樣, 她亦覺得有些心酸。


  正殿里, 還在繼續著, 皇帝並沒有答應和離之事, 也沒有拒絕。


  倒是詢問沈笑蘇氏火燒瑾靈院之事,並將傅靈瑤所寫的信,讓惠逸也好好地看上一看。


  夜深了些,宮裡飄蕩的東西開始出沒,有些飄到了英武殿上看著殿里正在發生的事情,以女子居多。有叫好的,有唏噓的,倒是擾了惠裊裊聽正殿里的聲音。


  厲厲隱了氣息待在荷包里干著急。前世,可沒有他的父王母妃要和離的事情啊!而且,他現在想要和惠裊裊說話也不能,擔心泄漏了自己的氣息,給他和惠裊裊招來禍患。


  惠裊裊正睜大著眼睛看著,感覺到肩膀上落下了一隻手,立時回頭,便看到了寧澤一雙眼角上揚的桃花眼,他的唇邊揚著淡淡的笑,可那眼中的神色,竟是沉寂的,與平日里溫雅的模樣不同。


  厲厲在荷包里撇了撇嘴,覺得寧澤總算做了一件讓他覺得欣慰的事情。可他的父王母后要怎麼辦呢?


  寧澤俯首看向惠裊裊,從正殿里投來的光影斑駁,卻能看到她眼中水亮亮的色澤,看他的目光,像一隻可憐的小奶貓,偏還帶著一點古怪的憐憫之意。她緊咬著唇,讓原本就櫻紅的唇越發地鮮艷誘人了起來。


  他失笑,「這般看著我做甚?」


  手卻伸到了她唇上,試圖撥開她的唇齒。


  原本惠裊裊還能壓制住心裡的涌動的難受感,看到他突然露出的笑意,倒是無法再壓制了,眼淚撲騰撲騰地掉落了下來。


  水汪汪的杏眼裡,自是籠上了一層水汽,隨著淚水的湧出一盪一盪,如久靜的湖面忽起的橫波那般引人注目。


  他的錦帕,給她止過鼻血,如今又要來給她拭淚了。


  「一會要見的可不是一般人,哭花了該招人笑話了。」


  「笑話就笑話,難道我會怕被人笑話不成?」不過,說歸說,她到底沒有去作亂阻止寧澤將她湧出的淚水擦去。


  寧澤的手卻頓住,眼中含了笑意,面上的笑也深了些,「當真不怕人笑話?」


  惠裊裊莫名覺得這個笑容有些危險,卻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不怕……你離我遠些……」


  眼看兩人的鼻子都要貼一處了,惠裊裊硬生生把淚水逼了回去,身後便是側殿與正殿貼著的牆,幾縷發從窗口掉落了出去。


  「不怕人笑話?嗯?」


  拖長的上撥尾音讓惠裊裊覺得心肝都跟著顫了起來,她猛地側過臉,「怕流鼻血。」山根的溫度已然高升。


  寧澤愣了一下,輕輕地笑了,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卻還是重新站直了身子,將她長睫上的淚珠拭去。以為她會如在金龍寺那般突然間傷心地抱著他哭上一會,沒想到只是幾滴眼淚便沒了下文……還得擔心她隨時會留出的鼻血……


  目光從她哭過後越發顯得嬌嫩飽滿的唇上掃過,垂了垂眸,道:「你母親被蘇氏所害之事,我覺得有些蹊蹺,是以,並沒有告訴你。」


  惠裊裊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意思?他覺得害死傅靈瑤的人另有其人?還是說,傅靈瑤真的是死於產生虛症?

  「莫要多想,不是所有的妾室都有暗地裡謀人性命的心思和能力的。更何況那個時候的蘇氏還只是一個剛從鄉下來的婦人。」他的眼中溫度低了低,而後,又道,「世間多的是這種后宅紛爭,見多了,也就不會這般難過了,不過唏噓幾句罷了。」


  惠裊裊疑惑,「寧王府還有許多妾室?」


  「沒有。」


  「寧王的那個妾室有什麼特別的不成?連寧王妃和阿姚都能被她害到。她為什麼獨留了你?」


  寧澤捏著錦帕的手緊了緊,「她並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只是我運氣好,沒有被她害到。」


  他忽地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這些爭爭鬥斗的事情,大宅里素來常見。」


  惠裊裊:「……」想到夢境里,他娶了楚安安之後,又帶回了慕荷。而後,這兩人也明裡暗裡地鬥了起來,要不然,楚安安又怎麼會將那香露尋出來服用?


  便冷哼了一聲,心道:「天下烏鴉一般黑。」重新趴到窗口看正殿里的情況。


  蘇氏已經被帶到了正殿上,沈笑正站著說著什麼,惠逸的臉色很不好看,滿座驚色,傅然面露怒色,只是主位上的皇帝還保持著不變的威嚴神色。


  惠裊裊感慨了一下,這個皇帝,真的老啊……


  他看起來,年齡比傅恆還要大上幾歲。


  可傅恆那是因為經歷了喪妻喪女之痛,又在北境待了十幾年……皇帝卻是一直在京城的皇宮裡錦衣華食好好地養著的。


  掐指算了一算,皇后至今四十來歲,皇帝看起來卻是六十來歲的,兩人間相差了近二十歲。老夫少妻的矛盾自然會有,再加上還有沈笑這麼個謫仙般的男子入了她的眼,她便更加會嫌棄皇帝的年齡了。


  忍不住咂了咂舌,剛預細聽正殿里在說些什麼,便被寧澤拉了起來面對他。


  她突然間表現出來的那種冷漠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一定要弄清楚才好,「為何冷哼?」


  惠裊裊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在問什麼,垂著眉眼,抿了抿唇。


  哼一下是痛快了,可這會要如何解釋?

  她是在夢裡看到了前世的情景,寧澤妻妾雙全。可今生已經不是前世了。


  偏殿與正殿只一牆之隔,他們的聲音都壓得低低的,落在耳中,多了幾分曖~昧與纏~綿。


  修長的手指抬著她的下巴,讓她不得掀起眼皮看他,「沒有什麼。」


  「惠裊裊,你在撒謊。」


  惠裊裊剛想反駁,便又聽得他道:「你撒謊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神色。」


  從窗口透進來斑駁的光影,隨性地灑在兩人的面上。讓兩人的神色帶上了層次感和朦朧感。


  惠裊裊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看清楚了她的神色,只知道自己很想避開他的視線,「……我只是覺得,世間的男兒,如我傅家人一般的,如沈大人一般的,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渴望妻妾成群的吧。又要嘲笑后宅里女人的爭鬥,說著斥責或惋惜之語,又樂於看著她們為了自己而爭鬥不休。或許,這樣能讓男人們覺得滿足?」


  「……」寧澤聽出了她語氣里的不對,微微斂眉,「我和他們不一樣。」


  惠裊裊拂開了他抬著自己下巴的手,咕噥著,「你會娶妻,也會有妾,沒有什麼不同的。」


  「你說什麼?!」


  「啊?哦。我已經搬回大將軍府了,你什麼時候去退婚?」


  寧澤凝視著她。


  他方才聽清楚了她的那句話,心中有些生氣。他會有妻是沒錯的,她便是他想娶的妻。可她憑什麼就這麼篤定他還有會有妾?


  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坐在那貌合神離的父母,忽然間所有的底氣都泄了去。


  還記得幼時,父母之間的恩愛甜蜜,還記得不經意間聽到的父王對母妃情意綿綿的話,聽得他父親說只得一人足矣。當時,他便想著,若是他日娶妻,也只娶一人足矣,這般的甜蜜膠纏,讓寧王府都似包在蜜糖里一般甜。可後來,府里還是多了一個姨娘……


  他的母親哪裡是受得了這種委屈的?當時便鬧了起來。要麼趕了那姨娘,要麼離了她。


  不知後來寧王是怎麼勸服寧王妃的。只知道他的母親後來沒有再鬧了,卻對父親永遠也沒有了曾經的神色。


  就是他自己,不也是因為那些事情,對他的父親失去了信任嗎?

  一顆心飄著不知定處,難道她是因為他父母的事情,對他也生出了質疑?


  忽見她轉過臉來,對著他莞爾一笑,「我想,你若是娶的是自己真心喜愛的人,一定會不同的。」


  寧澤怔了一下,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讓他的心歸了原位,揚唇角笑了起來。


  惠裊裊只是想到夢境里的寧澤雖有妻妾,卻如同無妻無妾一般,便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過火了,雖然他似乎沒有聽到,還是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同時心中為他可惜,原主已經投胎去了……也有些酸澀,她畢竟是從千年之後穿越而來,不是他心裡喜歡的那個人……


  可是與不是又如何呢?她已然看開了,他們之間的阻隔,不僅僅是這一件事。即便是原主在,他們也會因為兩塊虎符而被迫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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