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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沈笑唇角微抽, 「皇後娘娘, 你私入下臣府邸已是不妥, 這般稱呼亦是違矩, 請自重!若有旁事,還請與皇上言及, 微臣只聽聖命。」


  皇后冷笑著, 「好一個只聽聖命!」


  她向外走了幾步, 就在沈笑以為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準備收拾被她掃亂的書桌時, 她停了下來, 轉身用帶著怨恨的目光看向沈笑,「若是傅靈瑤在,你可還會只聽聖命?」


  沈笑身形僵住, 而後緩緩站直了身子,一字一頓地道:「阿瑤不在。這種假設,不成立。」


  「她都已經死了快十六年了,你竟還忘不了她,到底是為什麼?」


  沈笑沒有回答,只冷冷地看向皇后, 看得她心中發虛。


  皇后又道:「你是知道我與她的感情的,若是她在, 必不會許你對我和承恩侯府下手的!」


  沈笑沉著眉眼看著她, 半晌后才接話道:「若她只是活著, 必會認可的我做法。若是她不曾經歷那些, 方不會與你為敵。」


  皇后的臉色瞬間白了,「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比我更清楚。阿瑤將你視為摯友,你卻對她做了什麼?」他的聲音和語氣都冷了下來,比屋外冬日裡的雪更冷。


  皇后的臉色幾經變化之後,沉了下來,「你都知道了?所以,你對付我和承恩侯府,是因為傅靈瑤?!」


  見她沒有再要否認的意思,沈笑也敞開了說,「果然是你。」


  皇后這才意識到,他先前只是猜測,並沒有證據,現在才得到答案……


  可只是猜測,便讓他處心積慮地要毀了承恩侯府和她這麼多年來的經營。


  「難怪她說什麼也不願意去細查那件事,也讓我不要再去……果然因為是你……」沈笑的眼中流露出傷痛的神色,很快收回眼底,冷聲質問,「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皇后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癲狂。


  「為什麼?」她看向沈笑,「沈子瑾,你問我為什麼?我倒要問問你,為什麼?」


  沈笑:「……???」


  她一面笑著一面道:「為什麼她們一個能得你的心,一個能得寧王獨寵,我卻要進宮去伺候一個年紀足可以當我父親的男人,只是一個妃子……為什麼你的眼裡,從來都只看得到傅靈瑤,看不到我?」


  沈笑蹙了眉,「就因為這樣?」


  「還要怎樣?」


  「聖上對你恩寵,才封了你的哥哥為承恩侯,而你如今也成了一國之母,竟如此不知饜足!倒在承恩侯府的花宴上謀算阿瑤……枉她那般信任你。」


  「那是她笨!至於恩寵……這才是天大的笑話!」微微一頓,她似不滿意沈笑的反應一般,又道,「我不好過,自然不會讓她們兩個好過。一個,成為我拉攏謀臣和權勢的踏腳石,一個,被我送去的美人折騰掉得差點丟了性命,還得用餘生來面對寧王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即便之後寧王再如何獨寵她,縱著她,對她死心塌地,也磨不掉她心裡的疙瘩。」


  沈笑終是斥責出來,「蛇蠍心腸!大楚讓你這樣的女人成了一國之母,真是不幸!」


  抬手欲給她一個巴掌,卻是頓在空中,停了一會,恨恨地將手甩回了身側。


  皇后笑地越發地癲狂了。


  三四十歲的年紀,雍容華貴,可眼角已經有了幾道皺紋,梳得齊整的雲髻上,隱約可見幾根白絲。


  她的眼睛亮了一亮,「子瑾,你捨不得,你捨不得打我,你心裡其實是有我的,是不是?只是因為傅靈瑤……」


  「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打你,髒了我的手。若是阿瑤,也不會打你,太臟!」


  皇后的笑容凝在臉上,緩緩消失,「一樣的話……竟然說的是一樣的話……」


  她面露怨恨之色,「蛇蠍心腸也是被你們逼出來的!若被送進宮的是傅靈瑤,她亦會變成我這般!」


  「烏雲豈可與皎月並論?!」


  皇后反應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沈笑話里的含義,怨毒地盯著他,「你以為你有多愛她?你的皎月沾了陰影,你還不是最終拋棄了她?還不是由著她嫁給惠逸?由著她香消玉殞?男人,都不過如此!你既這般對我,就莫怪我心狠手辣了!」她冷笑著,彷彿看透了世間所有男人的心思一般,下一瞬,轉身拂袖而去。


  雪夜的風,肆意地吹弄著無定處的門頁,呼啦啦地響聲,仿似有什麼在傾塌一般。


  沈笑在那裡站了良久,才吐出了無力的三個字:「你閉嘴……」


  取出傅靈瑤的畫卷,低低地道:「這些罪證,還只夠讓承恩侯府與皇后受挫,並不能一次將他們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不足以讓他們付出足夠多的……阿瑤,你為什麼饒恕她?為什麼要拋下我……」


  悲傷如水波一般盪開,溢滿了整個夢境。


  ……*……


  惠裊裊醒來后獃獃地盯著幔帳看了許久,直到春蘭和芸姑來喚她起床,給她更衣打扮做進宮的準備,她才回過神來,將眼睛轉了一轉。


  她真想告訴沈笑,傅靈瑤並沒有拋下他,可她沒有那個能力……心中又生出疑惑,那一世,沈笑的死,是不是有皇后的手筆?


  指尖在面盆里探了一下,「這水涼了,春蘭,換盆熱些的來。」


  春蘭疑惑地探了一下水溫,不涼啊……


  不過,還是什麼也沒說,依惠裊裊所言,去換熱水了。


  芸姑給她梳發。


  惠裊裊看著銅鏡里的芸姑,「芸姑,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芸姑怔了一下,想到她可能要問的,道:「只是出了會神,沒什麼特別的。」


  惠裊裊歪著臉看著芸姑,反應了一會才明白芸姑說的是昨夜的事情,「那件事容后再說,現在……我想問你,當年我娘是怎麼出事的?」


  芸姑怔了一下,而後扯了扯唇角,繼續給惠裊裊梳發,「事情都過去了,就別再提那些傷心的事情了。以前你總是想開心的事情,現在怎麼反過來了?」


  惠裊裊拉住她的手,「你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


  她看著芸姑的眼睛。


  後者頓了一下,沒有接話。


  惠裊裊又問道:「你和娘都知道惠逸還有幫手對不對?」


  芸姑沒有說話。


  惠裊裊繼續問,「你們都知道那幫手是誰,對不對?」


  芸姑:「……」


  惠裊裊:「也不能說那人是幫手,應該說,惠逸便是為那人在辦事的對不對?」


  芸姑將手抽出來,繼續梳發,「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


  惠裊裊盯著她,「芸姑,我最後一次問你,為什麼不去求皇后,而去求寧王妃?」


  芸姑呼吸一窒,眸中神色變化,盯著惠裊裊看了一會,明白她已經什麼都知道了。而後悲傷地道:「別說了。小小姐,千萬不能讓大將軍他們知道這件事。」


  「為什麼?」這三個字吐音吐到一半,看到芸姑哀求的神色,收回了視線,「我明白了。原以為你只是猜測,並不能確定,也沒有證據,原來,你什麼都知道的……」


  不能讓傅恆等人知道。


  以他們的個性,若是知道是誰對傅靈瑤下的手,那必是不會饒恕對方的。哪怕對方是一國皇后!

  他們前世,傅芷安受了那樣的委屈,他們便反了楚氏的江山!

  他們若是知道這事是皇后所為,必是會起兵反之。傅靈瑤不願意他們為她而反。


  可那個時候,魏后還只是一個妃子……


  「小姐什麼也沒和奴婢說過,奴婢確實只是猜測。那天小姐怒氣沖沖地去見了當時還是妃子的魏后,而後,便對這事隻字不提。從那以後,連人也不提了。小小姐,不要再問也不要再提了,找不到證據的……」


  惠裊裊沉默了,便沒有再問下去。不一會春蘭重新打了熱水回來,她由著兩人給她梳洗穿戴,午後悄悄地隨柳氏進了宮。


  ……*……


  辰時初,正是上朝的時間,京畿衙門外鳴冤鼓響起,響聲震天,連金殿里等著上朝的百官們都隱隱聽到了鼓聲。


  惠逸皮笑肉不笑地對沈笑道:「這般用力地敲鼓,也不知是怎樣的冤屈。右相大人不去看上一看?」


  沈笑神色不動,「自有京兆尹處理。」


  惠逸挑眉:「若京兆尹處理不了呢?」最近他諸事不順,若是能看到沈笑也不順,心裡便會平衡些。


  沈笑斜睨了他一眼,「那便還有本官。本官若也不能處理,自還有聖上作主。」與你惠逸,那是半點關係也沒有。若是有,那必然也是不好的關係了。


  惠逸:「……」恨恨地甩了甩袖子,站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大家多少知道些沈笑的性子,沒有人再來討這無趣。


  倒是有些人聽到了魏赫與惠府親事難成的風聲,想要拿來說笑一番,不過,皇帝到達金殿,早朝便要開始了。


  早朝鮮少平和的。不過幾句話的工夫,一場唇槍舌劍的戰鬥便拉開了序幕。


  皇帝無趣地咂了咂舌,花白的鬍子隨著動了動,翻開奏摺一本一本地打開批閱。至於那吵得要打架了的官員們……繼續,繼續……等他們吵到需要他來評斷了再說。


  不多時,京兆尹狄忠在金殿外請求面聖,殿內的「戰事」便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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