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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惠裊裊的眸光冷了下來, 罵她的時候, 她能淺笑應對, 罵傅靈瑤, 她心中卻生出一團火來。那般溫柔慈愛的一個人,只在紅梅林里見過一面, 便從她的言語和目光中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溫暖, 亦能從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傷感與憤怒中明白她對當年之事的態度, 如何能容得人在背後這般抹黑她?

  明明是惠逸的做的歹事, 卻將罪責加諸在一個受害者身上, 那歹人卻演繹了十六年的深情戲碼, 得了好名聲。


  看到老太太手上還捻著的佛珠,惠裊裊的眼中露出一抹諷刺,如今她正希望他們不待見她讓她能搬出去呢, 自是不需要如原主那般忍讓又小心謹慎的,朝惠老太太正色道:「我不過是說了實話,莫不是老太太不讓我說實話了?長姊未嫁,妹妹要出閨,便不能嫁。只能為妾,不能為妻。若是尋常百姓家也就罷了, 但相爺的身份,家中出這樣的事情, 哪還有臉面做相爺?就算他能厚得下臉皮來, 別人還會給他這臉面?聖上會許相爺家裡發生這樣的事?而且……」


  惠蕭蕭打斷她的話, 「都是你!若不是你抗旨, 推拒了寧王世子,你早就嫁過去了,我要嫁誰都與你無干!對爹的仕途有影響,那也是你害的!都是你的過錯,憑什麼要爹,要我來承擔?!」


  聽到對惠逸仕途有影響的話,惠蕭蕭清楚自己的婚事很有可能不會這麼順利了,便拿先前他們提及的話來說,想要讓惠裊裊明白他們的意思。再將有過錯的話扣到惠裊裊頭上,再軟語討好幾句,以惠裊裊的性子,必然是自責得什麼都會應允了她,還會露出那讓她恨不得撕了的長姐般的微笑。


  思量了一下咬著唇走到惠裊裊面前,如以往哄騙原主一般,晃動著她的衣袖,「姐姐……姐姐,你就幫幫我嘛……我都這樣了,這麼可憐。你一定也不想你的妹妹給人為妾的吧?原本這個時候,你應該已經成了寧王世子妃了的……」


  突然的討好讓惠裊裊寒毛倒立,驚得連退了兩步,將自己的袖擺從她的手裡抽出來,抱胸搓臂,待到覺得身上雞皮疙瘩都掉完了,才詫異地道:「我抗旨?何時抗過旨了?左相府上,可曾收到讓世子爺與我儘快完婚的聖旨?」


  惠蕭蕭想回嘴,卻見到惠逸警告她的目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當真是沒有見過聖旨的。聽說那會是皇後身邊的平公公來傳旨,傳的是懿旨,可還沒拿出來露人眼前,便又被帶回去了。


  惠裊裊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貓。


  如皇后那般的上位者,自是容不得別人抗旨的,更容不得被人指出她下了旨意卻無人服從。


  當時平公公還未宣旨便將旨意帶回,知道的人,並不多,都只當她是拒了寧澤。這會惠蕭蕭脫口而出,想必是惠逸和她說過的。可她這話若是真要傳來了去,傳到皇后的耳中,得罪皇后的,便不是惠裊裊,而是「造謠」的惠蕭蕭了。


  惠裊裊秀眉微蹙,而後露出恍然神色,「我剛提出要推遲完婚的時候,你便跑來指責我,莫不是那個時候你就對魏小侯爺有意了?你何不早些與我好好言明,非要到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才……等等……我們在金山寺看到的,難道不是那小侯爺把你綁了去,而是你們情投意合?那不是被我們撞破了好事?原本還覺得你有些委屈,現在看來,倒是不委屈了。」


  她避重就輕,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卻讓惠蕭蕭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那個時候,惠蕭蕭還做著嫁入寧王府的美夢的。這個美夢,直到上金龍寺之前,才被惠逸喚醒。


  到了金龍寺,她又想著自己能直接成為端王妃,豈不比成為一個世子妃強遠了?平日里端王見到她總是溫聲細語,和氣體貼,定也是對她有意的。


  卻不曾想,她才剛向端王言明自己的意思,便被他冷言請出,他對她並無那樣的心思。


  後來在梅林里對著兩個丫環埋怨,更不想會招來那樣的事。


  她對魏赫這樣的花花公子不可能有意,可聽惠裊裊這麼說,好似覺得自己真是早就對他有意了一般,一時之間,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等等……


  他們看到的……


  她看到了?


  除了她,還有誰?

  她只是這麼想著,蘇氏卻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急問了出來。


  惠裊裊的目光,從惠逸等人面上掃過,繼續道:「惠蕭蕭在金龍寺的事情,不止這屋裡幾個人知道,都看著她是怎樣從屋時被抬出來的人,少說也是十幾二十個,也都知道魏小侯爺對她是個什麼樣的心思,也不消你們著人去打聽,只消等幾日,看人承恩侯府會不會著人來提親便知道了。」


  目光在惠逸和惠老太太面上轉來轉去,忽而笑了,「也不知道魏小侯爺會不會如同當年的相爺一樣,來左相府門口負荊請罪,跪上個幾天……」


  若有所思地沉吟一下,而後道,「我想,大抵是不會的。若是要在我出嫁前娶惠蕭蕭,必是要和寧王府過不去,承恩侯府不怕駁了我的臉面,卻定不願和寧王府過不去的。不過,還另有一個法子……」


  將幾人面上變化不同的神色收入眼底,她才繼續道:「那便是我出府獨自居著,與惠府脫離干係,那樣,承恩侯府必不會再有所顧及,到那時惠蕭蕭是嫁為人妻還是為妾,都與我無甚干係了。相爺也不會因此損了官運。」


  她語氣平平,好似只是在談論一件與她無關又稀疏平常的事情,而她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態度在提意見。


  她沒有直接說大將軍府出來,若是能讓她先出府,再回到大將軍府去便與惠府沒有關係了,屆時惠逸就不能用她向大將軍府討要好處。以大將軍府里那群「土匪」的脾性,知道了這事,不把惠府給掀了便算得上是收斂了脾性了。可真要掀了,怕又是個被貶官舉家外放的結果。她是斷然不願意看到的。


  她看向惠逸,見他沒有生氣的神色,心中疑惑,難不成,惠逸是想從她這裡探知些什麼?幸好沒有提及大將軍府。


  惠老太太並不知道大將軍府的人已經回來了的事情,只因為她提出要出府獨住而生起氣來。怎麼說也是惠府的女兒,這般出去,到底會叫人家說他們苛待了她。


  她不喜惠裊裊,卻也是要臉面的,「成何體統?!」


  要不是為了不叫人在場面上的事情拿了她的短,這些年也不會時而提醒蘇氏做得太過了,更不會隔幾年,寧願心中滴血也要私下裡拿銀錢給惠裊裊做一套衣裳。以往惠裊裊的乖巧恭順也取悅了她,現在,她倒是覺得自己那幾套衣裳的銀錢餵了白眼狼,瞪著惠裊裊的模樣,像是個欠了她幾十兩銀錢不還的潑皮無賴。


  惠裊裊看出了她眼中的惱怒,不為所動,只笑著不輕不重地問:「如若不然,長女尚在,次女出嫁,成何體統?即便你們說是我主動應允的,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的說法,如今京城裡,誰人不知我們左相府的后宅之事,當真會信這樣的託詞?」


  抬眼看向惠老太太,用幾套衣裙糊出來的表面上的慈愛與親情,一戳就破。她記得記憶里,原主管她叫祖母,卻被她斥責,讓原主往後只能管她叫老太太。


  平日里,晚輩管長輩叫老太太也不是沒有,那是偶爾親昵撒嬌若是對外人旁人傳達什麼的時候說的,私下裡,還是叫祖母更為親密。從頭到尾,一直只喚她為老太太的,那是下人。外人喚了,還要加一個姓,惠老太太。


  惠裊裊收回目光,垂了眸子,平靜而緩慢的語氣里染上了一點委屈和怯意,「我的聲名事小,恐怕相爺少不得要被人笑話為難。」


  若是平民百姓,自是沒這麼嚴苛,周邊的人說幾句嘴,不幾天便會被人忘卻。惠逸卻是一朝左相,前幾月已經丟了不少顏面,再丟下去,哪裡還能統官服眾,成為官民表率?


  幾人神色各異。


  惠逸微眯著眼看她,她的聲音是柔柔的,聽起來綿軟舒適。語氣也是平靜而緩慢的,將一番話說完,不帶一點激動。可她的話,卻總是如一把把利刃刺向他們,也刺中要害。這樣的人,要麼就是單純到傻,要麼就是聰明到可怕。她是屬於哪一種呢?


  腦中飛速地審度一番后得出她是單純到傻的結論。若真是個聰明到可怕的,怎麼可能由著人欺負十幾年?


  至於他的名聲……


  自是不能不在意的,否則也不會提議把惠裊裊給叫來了。


  可叫來的結果……還是沒有將問題解決。


  惠蕭蕭見威逼討好都沒有效果,冷笑,「爹爹,祖母,就由著她搬出府去。她與我們沒有關係了才好,這樣也能我娘扶正了。我是相府嫡女了,承恩侯府自然要八抬大轎迎我入府。」


  蘇氏聞言,感動得流出淚來,覺得還是自家親閨女貼心,向惠老太太道:「娘近日裡總覺得妾不夠貼心,可妾十幾年如一日地伺候在身側,這十幾年因為名份上的事,受的委屈不少,只是平日里,不願與娘與夫君提及。也因著平日里,娘與夫君待妾不薄,可近日裡,妾的心裡,那是真的寒了。這腹中胎兒,妾也不知當留不當留,若是留了,末了又只是一個庶出,平白被人看低了去,這些年,我們母女與旁人往來時所受的委屈也不少,皆因為妾身只是一個妾室,蕭蕭只是庶出……我們府里分明沒有正房卻不能讓蕭蕭在人前抬起頭來,與她交好的貴女也都是庶出……」


  一面說著,一面看著老太太和惠逸的神色,知道他們在意她腹中的「孩子」,便心中得意起來。抽出絹帕來掩面輕泣。


  惠裊裊看著她,嫡庶之分在這裡確實比較嚴重,可也沒有如她說的這般嚴重。要不然,惠蕭蕭也不能時不時地找來人欺負原主了。


  惠老太太神色間動容,動起了心思,看向惠逸,「逸兒,你看這……」


  事實上,在早些年,靈瑤夫人的事情淡下去之後,惠老太太就和惠逸提過將蘇氏扶正之事。


  那個時候,她待蘇氏如同親女兒一般親,又覺得傅家的人都已經去了邊境多年,皇帝指不住把惠家這件事給忘了。結果惠逸沒有答應,說是那個時候忙著陞官,不能在這些事情上落人把柄。


  後來,她又提了一次,惠逸還是沒答應,說是一直有人盯著他這裡等著抓他的不是。


  再往後,老太太也不提了。


  她也看出來了,她兒子是不會答應的,那些個理由,都是在搪塞她這個老婆子呢。


  惠逸沉著臉搖頭,「娘,這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簡單。」


  又對惠裊裊道:「你一個女兒家要出去獨住如何能行?哪裡來銀錢?」他的眼中閃著精光,想要知道惠裊裊是不是已經和大將軍府通了氣,出去獨住只是個借口?


  惠裊裊溫和地道:「也不是我一個人,還有芸姑和春蘭。姨娘還沒有把我娘的嫁妝還回來。有那些嫁妝,再加上皇後娘娘賞賜的那些東西,我們主僕三個又會些手藝,到底是餓不著的。」


  過往十幾年,她們住在惠府,還不是蘇氏剋扣她們的例錢,她們還不是活過來了?這會來問她們哪裡來銀錢?真是笑話了。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惠逸身上。


  惠逸沉吟了一下,終是搖了搖頭, 「不行,你這般出去,為父必是不放心的,若是能護你周全還可以議上一議。」


  惠老太太搖了搖頭,有些可惜,卻也不是很在意的。


  蘇氏和惠蕭蕭都白了臉。不答應讓惠裊裊搬出去,那蘇氏的地位便抬不了,惠蕭蕭的事情也會多許多的麻煩。


  蘇氏還有一重擔心,便是……若惠裊裊當真搬了出去,要帶走那些嫁妝,她要上哪去找那麼多銀錢和東西來填空?是以,她既希望惠裊裊搬出去,又希望不要搬……


  惠裊裊眸光微動,沒有再說什麼,心中卻是狠驚了一下。惠逸果然是個不簡單的,竟想從她這裡探知大將軍府的意思。


  若是惠裊裊就著他的話接下去,問他若是有人護是不是能搬出去,便是等於告訴他已經和大將軍府通過氣了,他便好綢繆著大將軍府過來要人的時候提些什麼要求。


  惠逸見她只是失落地垂了頭,心中越發確定,她當真是如以前那樣,只是想讓惠蕭蕭如願地嫁出去。


  他發現,他有些高估惠裊裊的聰明了。在她身上花這麼多時間和心思來探究真是浪費。


  惠裊裊收到他探究的目光,心念一動淺淺笑道:「若是相爺不願,承恩侯府又來提親了,還有一個法子,先定了親,待我嫁人了,再讓蕭蕭嫁過去。」


  一屋子裡的人看著惠裊裊不急不緩地福身轉身離開,惠逸沉思了起來。


  惠蕭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先前展現出來的得意,被惠裊裊的幾句話就抹殺了,不論是威逼還是討好對惠裊裊一點效用也沒有。而蘇氏又一次失去了這麼難得的被扶正的機會。


  惠老太太捶胸頓足,「孽障!孽障!她和她那個狐媚子娘一樣,都是個厲害的,蕭蕭這是要被她誤了啊!你就讓她一個人出去住著,待她待不了了自會回來,到時候讓她好看,非得讓她跪著求上幾個時辰才能讓她進門!!!」


  又道,「早知道她是個這麼不好的,就不該叫她來問意見,直接讓蕭蕭出嫁便是……」


  說到這裡,又頓住。


  她想起,惠裊裊的話說得再不中聽,有幾句話是對的:承恩侯府至今沒有來提親,也沒有聽說他們有要來提親的意思……左相府不是尋常人家,先嫁了惠蕭蕭,於惠逸仕途不利……


  若惠逸不是左相了,誰還會給她來過這麼熱鬧的壽辰?

  惠逸心中煩惱,面上如常,安撫道:「娘切莫著急煩擾,她如今得皇後娘娘關照,又有寧王府幫襯,咱們不好罰她。不過,看她今日這脾性,也不是個機靈的,左右哪天得罪了皇後娘娘,我們再把她打發了便是。」


  他為了安撫惠老太太而說了這樣一番話,旁邊聽著的人,卻有了別的心思。


  惠老太太緩了口氣,一臉憂色地問道:「逸兒啊,那承恩侯府,怎麼還沒來提親吶?」


  惠逸神色一頓,笑道:「承恩侯府的事情,兒子自有論斷。娘就由著兒子來操心這事吧。」總歸是皇后的娘家,應當是會給他臉面,好好地了了這事的。


  惠老太太擺了擺手,不再問什麼,垂眸捻起佛珠來。惠逸的事情,鐵了心不說,她問也問不出來,倒不如求佛祖求祖宗保佑她來年能抱上兩個大胖孫子。眼看就要到年關了,這是佛祖和祖宗給她送新年禮來啦!


  惠蕭蕭與蘇氏一同從松鶴堂里出來,「娘,你說,若是惠裊裊把皇后賞賜的東西弄沒了或是弄壞了,會不會就把皇後娘娘給得罪了?」


  蘇氏嗔道:「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的事情罷。還有半個月便是年節。最好能讓承恩侯府年前便來議親,好歹能讓我們過個好年。」


  嘴上斥著,心中卻已經動了更為可怕的念頭,東西沒了,只是得罪,若是命沒了呢?還能擋了她們娘倆的路不成?

  ……*……


  惠裊裊從松鶴堂出來,便朝春蘭使了個眼角,徑自回了瑾靈院。


  剛一推開門,便見面前突然出現個比她高了一個頭的人來擋住了她的視線,把她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立時轉身關門。


  芸姑從男子身後走出來,「你們說會子話,我去院子里給你們看著。」便拉了門出去,復又將門關上。


  「哥哥,你怎麼來了?」惠裊裊疑惑之餘有些擔心也有些驚喜。


  傅然打量著她,見她不似有事的模樣,便仔細問她在松鶴堂里發生的事情。


  「外祖父和舅舅這些年時常道,當年他們太過衝動,低估了那人,才不得不將你留在惠府。這些年心有愧疚,回來后便籌謀著要將你接出去,不過這次要小心謹慎些,確保萬無一失,你且再忍耐些時日。芸姑會隨時給我們傳消息過來,若是他們找你的不是,大不了鬧將起來,我們也好適時出手。」


  微微頓了一下,他又道:「舅舅和外祖父回京后忙著述職,今日才能忙完,便定了明日來惠府尋你。得到消息讓我來這裡探一下情況,若有什麼不妥,舅舅馬上就會上門。你這麼久沒回來,我以為你在那裡遇到了大麻煩,差點就要去回稟舅舅了。所幸你這裡無事,我一會回去稟明,便明日再同舅舅舅母一同前來。」


  惠裊裊這才知道,是芸姑去大將軍府送的信,才有了傅然的這一趟,勿必要確認她安妥,心中暖洋洋的。她也是有家人的人!想到一件小事便差點影響到舅舅的述職,生出受寵若驚的感覺來。


  她笑著揶揄傅然,「都道傅家的人是個直腸子,原來也會這些暗地裡的東西。」


  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不是暗地裡的東西,是……是兵者重知己知彼,攻心為上,武力為下。」


  剛說完便覺得自己口不擇言了。惠裊裊在惠府的後院里長大,定是不曾讀過兵書的,便道:「你可識字?」


  惠裊裊點頭,「芸姑教過一些。」


  芸姑當年跟在傅靈瑤身邊,耳濡目染了一些,放到尋常人家去,那必然是個了不得的女夫子,若是在大戶人家裡,做個后宅里的女管事也是綽綽有餘。是以,她這些年總會尋了時間教原主識字。


  傅然點點頭,「大將軍府里有許多兵書,等我們把你接回去,你便可以多看些。我們不喜歡玩那些彎彎繞繞,陰損手段,但要打勝仗,光靠武力沒腦子也是不行的。」


  惠裊裊抽了抽嘴角。她不過是打趣,倒被傅然認真了起來。


  笑著應聲,而後又和他聊起昨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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