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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定睛待欲仔細看, 卻見那個人轉過臉來看向她。面無表情, 一雙黑深的眸子里有什麼微動, 似有似無地朝她頷了頷首, 抬步上了二樓。


  惠裊裊正揚了唇,想要向他點頭, 便見那人面無表情地別過臉去上了二樓, 不由得撇了撇嘴, 轉向芸姑, 「十六年了, 還能吃到娘喜歡吃的那些菜品嗎?」


  芸姑正說到唏噓處, 被惠裊裊打斷,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笑道:「有, 都有。十六年了,這裡的菜品變了許多,可巧小姐喜歡的那些一直都還有。」


  沈笑到了二樓一個他能看到大堂里的人卻不會被大堂里的人看到的位置,停下步子,往惠裊裊的那一桌看過去,對身邊的人道:「查清楚那一桌坐的是什麼人。」


  而後, 才轉進了一個雅間。


  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模樣,透著清冷的氣息。


  寧澤淡淡地笑著, 並不在意沈笑散發出來的氣息, 讓人給沈笑上了茶, 在下人都退出去之後道:「有勞右相大人親自跑一趟。」


  沈笑修長的手指轉動著茶碗蓋, 「寧世子尋沈某來,所為何事?」


  沈笑直奔主題,寧澤也不和他打哈哈,「沈大人可知昨夜發生在醉紅樓的事情?」


  沈笑手指頓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才語氣微冷地道:「似有所聞。」


  寧澤知道他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這個模樣,定是多想了,便直接將昨夜在醉紅樓里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沈笑盯著茶碗看了好一會,茶水蒸騰的霧氣掩住了他眼中的神色,「寧世子將這事告知沈某是為何?」


  清冷的聲音經過茶水的霧氣洗滌似乎沾染上了些許溫度。


  寧澤道:「不論是大理寺還是刑部,都是右相大人的職責內之事,之舟以為,沈大人為官正直清廉,不畏權勢,必不會對此事置之不理。」


  「寧世子並不是多事之人。」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睿智的右相大人。」


  沈笑看了寧澤一眼,目光再次轉回茶碗上,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沒有笑意。


  寧澤端起茶碗,撥了撥碗蓋復又放下,「之舟有一事想請教沈大人。若是有人對你未過門的妻子動了歹念,你當如何?」


  沈笑按著茶碗蓋的手微微發白,緩緩抬起頭來,終於正眼看向寧澤。


  「聽說你與左相千金有婚約。」


  寧澤糾正道:「靈瑤夫人之女。」


  沈笑盯著他看了一會,神色不明,「昨夜被殺之人?」


  「平北將軍之女的奶娘。」


  「平北將軍此時不該在京城。」


  「若是在京城,豈會只這點動靜?哪裡需要我來與大人言明?」寧澤笑得像只狐狸,「大將軍府,除了靈瑤夫人,便沒有脾氣好的人了。」


  沈笑微微失神,而後輕呵了一聲,「沈某會去一趟大將軍府,一探真假。」


  寧澤揚眉,「請便。」


  沈笑臨行的步子微微遲疑,「沈某好奇,靈瑤夫人逝去這麼多年,寧王府為何還會過問她的事情?」


  寧澤笑了笑,「之舟不似大人一般有那樣高潔的志氣,唯願自己和家人安好妥帖。」稍稍一頓,「裊裊是我的家人,家人的家人,自,也是家人。」


  沈笑鼻間發出一聲輕呵聲,高潔的志氣?於他而言,倒是諷刺。


  他走了之後,寧姚從裡間走了出來,不滿地問道:「哥哥,你怎麼還管到大將軍府的事情去了?」惠裊裊都還沒嫁進寧王府,算什麼家人嘛?


  寧澤將茶碗往前一推,將脊背靠上了椅背,「阿姚,你覺得右相大人如何?」


  寧姚已經習慣了寧澤對她不答反問,微一思量,「我與他並不熟悉,倒是羨慕他心中的那個女子。」


  「哦?」寧澤微微揚眉。


  寧姚以為寧澤不知,便坐到他身邊揚眉道:「哥哥還不知道吧,其實閨中女兒們談及未來夫婿會是什麼樣的時候,都會提到他。沈笑不笑,是因為失了心中摯愛。聽說最初的時候,還有人覺得他只是一時心傷,卻見沈笑到如今皆是孑然一身……這樣的說法便淡了去,只剩下對那女子的羨慕。若有這樣的一個人對自己這般用心,說什麼也不會負了他。」


  寧澤看著寧姚微微發紅的臉,指尖微捻,起了心思,太子楚元清已有妻室,武王楚元灞體健腦缺,原本端王楚元勛是個不錯的人選,但他是皇后之子,與魏赫是表親,又對其極為維護……


  有了昨夜之事之後,他是斷不會把自己的寶貝妹妹嫁入那樣的人家。


  沈笑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只可惜年齡大了些,心中又有所屬。


  思來想去,終是沒有一個人能配得上他的寶貝妹妹。


  ……*……


  沈笑下樓的時候,不經意掃了一眼惠裊裊那一桌,看到上面上的菜品眸光微頓,而後大步走出了酒樓。


  惠裊裊一面吃著,一面將目光留意著樓梯口。


  再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便要起身上前,被芸姑按下,「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


  惠裊裊道:「我看到畫里的人了。」


  芸姑沒反應過來,「什麼畫里的人?」


  「就是……」


  惠裊裊頓住,大堂里哪還有那人的身影?!


  這會,芸姑看到惠裊裊的神色,卻又反應過來是什麼畫了,面色微微一變,「不會的,不可能這麼巧,你一定看錯了。 」


  惠裊裊沉默了。


  是不是那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身上沾染的鬼氣很深,作為了願師的她,不能不過問。


  垂著頭,漫不經心地吃著碗里的菜,心思飛了,也便沒去注意放進嘴裡的是什麼了。


  忽地發現嘴裡的味道有些奇怪,眉頭一皺,吐出一顆咬碎的花椒來。


  耳邊傳來驚訝的女聲,「哥哥,你看那裡的人是誰?我是眼花了嗎?那個傻子竟然會出來?」


  男子輕責了一句,「阿姚,不得無禮。」


  寧姚撇了撇嘴,嫌棄地笑出聲來,「哥哥,真的是她,她還是膽小得不敢抬頭看我們。」


  寧澤:「……」她膽子可不小!

  惠裊裊尷尬得恨不得把臉埋入碗里。怎麼哪裡都能遇上寧澤?!

  想到昨晚的事情,莫名地心虛起來。


  春蘭看到他們,開心地站起來,芸姑也站起來要行禮,順帶還拉了拉惠裊裊。惠裊裊紋絲不動。


  寧澤的目光卻從她們輕輕身上掃過,在惠裊裊身上微不可見地頓了一頓,眼底劃過一抹柔光,對寧姚道:「我們走吧。」


  寧姚「哦」了一聲,緊著他向外行去,不一會,便出了酒樓。


  春蘭:「……???」


  芸姑:「……」


  惠裊裊鬆了一口氣,狠扒一口飯,一抬眼,便看到兩人看她的古怪目光,一個苦大仇深,一個恨鐵不成鋼,似乎都想把她當成盤子里的菜來吃掉。


  將面前的菜盤往她們面前推了推,「菜在這。」


  春蘭眼角一拉,垂了頭。


  芸姑嘆出一口氣,不知是嘆命運弄人還是嘆別的什麼,已然沒了之前的興緻。


  寧姚攏著寧澤的袖子,「哥哥,她真的出來了誒!我以為她打算一輩子都待在惠府里不出來了。不過還是那麼膽小,頭都不敢抬。還好是嫁給你,若是嫁給別人,止不住被人家怎麼欺負呢!」


  寧澤聽到最後一句,頓下步子朝她看過來,「你過些日子不是要去金龍寺?屆時那裡梅花開得正好,你邀上她一同去。」


  寧姚驚訝,「竟然要把她帶上?那多無趣?!而且,你剛剛都沒有要和她打招呼的意思,分明不喜歡她呀!」


  對上她哥哥的目光,扁了扁嘴,「我可以不帶嗎?」


  寧澤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有他一個人覺得會有趣也不錯。一隻……看起來像兔子的小野貓。


  「哥哥。我不想老是拿熱臉去貼冷屁~股,也不想老是因為她而被人笑話……」寧姚小跑著不至於與她的哥哥拉開太大的距離。


  ……*……


  有了那兩個小插曲,惠裊裊三人沒了一路逛下去的心思。吃過飯取了衣裳就往回走。


  惠裊裊心中有事,手中捏著一枚銅錢失神地把玩著,身邊兩人興緻也不高,失魂落魄三人組便誰也沒有注意周圍。


  直到周圍突然響起「抓賊」的叫喊聲。


  惠裊裊反應過來時,正被「賊」用力推向一旁,順帶順走了她的荷包。


  柳眉倒豎,偷她的錢袋子可以,荷包里是厲厲,絕不能偷!

  將銅錢朝小賊丟過去,正砸到他的腿彎處,快步向前,按住小賊。


  小賊的另一隻肩,被另一隻手按住。


  兩人同時對小賊道:「交出來!」


  惠裊裊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過來,兩人又迅速錯開目光,盯著小賊。


  芸姑和春蘭后怕地趕了過來,打量了她一圈,「小(小)姐,他偷了你什麼?」


  「荷包!」惠裊裊又看向和她一同按住小賊的男子,「你呢?」


  男子身形俊朗,肩寬腰窄,眉目間有經北地洗染過後的霜冷。面容與惠逸有兩三分相似,但更多的是傅家男兒的爽利。穿著質樸,可那一身經沙場洗滌過的凌厲讓人不能小覷。


  沒錯,這是她的哥哥,傅然。


  不過,他還不知道她是誰。


  傅然看向惠裊裊,沾染著冷霜的眉眼流露出一絲讚賞,準頭不錯!


  「錢袋。」


  小賊知道自己逃脫不掉了,只能認命地把東西交出來。


  惠裊裊將荷包重新別到腰間,對春蘭道:「把他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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