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耍著玩
晉江自動防盜章, 購買50%以上隨便看, 否則等三天。 唐秋悅彎下腰,拉著吳雪兒的手臂將她提了起來。作為一個渾身上下都是肉的胖子, 她的力氣大概可以打敗全國百分之九十五的女性。
吳雪兒水潤的雙眸緊張憂懼地直視唐秋悅, 站穩后一臉期待又警惕地說:「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和電話號碼, 我回頭就給你打錢!」
唐秋悅只當沒聽出她話中的小小心機,鬆開她無奈重複道:「我不需要封口費。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打算給媒體透消息。」
「你騙人!你肯定是故意這麼說來忽悠我, 回頭就會出賣我!」吳雪兒搖著頭, 不肯放鬆地盯著唐秋悅。
「……行吧, 我給你支付寶賬號。」唐秋悅點頭道。別人非要給她打錢, 她能怎麼辦?到時候對方要真打錢給她了, 她就再把錢打回去, 免得有「敲詐勒索」的風險。
吳雪兒狐疑地望著唐秋悅,遲疑道:「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好說話?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唐秋悅:「……」這姑娘真是……
就在她決定不再跟吳雪兒廢話轉身就走時,吳雪兒突然往後跳了一步, 右手向上一揚, 洋洋得意道:「你的手機在我手裡, 你要是不肯說你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我就不還給你了!」
唐秋悅是個有點力氣的胖子, 但卻不是個敏捷的胖子,等她意識到的時候, 她放在包里的手機已經落到了吳雪兒手上。
「現在幾點了?」唐秋悅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吳雪兒一愣, 下意識將唐秋悅的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 也沒多想就回道:「八點十五分。」
唐秋悅點點頭,從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遞過去。
吳雪兒下意識接過,又在唐秋悅拿回自己手機時下意識鬆了手。等她陡然回神意識到不對時,唐秋悅已經將自己的手機解鎖又遞還給她。
「打你的手機。」唐秋悅簡潔地說。
吳雪兒握緊唐秋悅的手機,剛輸入自己的手機號碼前五位數,突然意識到不對:「等等,你是不是想騙我的手機號?」
唐秋悅不太想迎接新生活第一天就遲到,收斂了隱隱暴動的情緒,相當具有耐心地解釋道:「你誤會了,如果不這樣,你就不怕我給你一個假號碼?」
吳雪兒一愣,恍然大悟:「你說得也對哦。」
唐秋悅催促道:「麻煩快點,我上班要遲到了。」
吳雪兒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也不能就證明你沒有騙我手機號碼的想法吧?」
唐秋悅見吳雪兒邊說邊繼續往手機里輸入電話號碼,也就當做自己聾了沒聽到她的話。
地上原本放在那把香檳色長柄傘旁邊的暗金色小包里突然響起一首女聲流行歌曲,吳雪兒忙撿起小包掏出自己的手機,拒接,又打開相機,對著唐秋悅塞她手裡的身份證拍了個照,在唐秋悅想要拿回證件時,她突然又叫道:「等等,剛剛那張拍得不好看,我再拍一張!」
唐秋悅:「……」
回想起跟這位姑娘糾纏的短暫過往所耗費的精力,唐秋悅沒阻止,任由對方拍了十幾張終於有了張滿意的之後才成功拿回自己的身份證。
鄭重將唐秋悅的名字保存到通訊錄里,吳雪兒嚴肅道:「這下你跑不掉了,要是我自殺的事爆出來,我一定找你算賬!」
唐秋悅沒力氣再跟她說話,拿回自己的東西后拉上行李箱轉身便走。
吳雪兒突然想起了什麼,邊追邊喊:「你支付寶賬號是不是你手機號碼啊?」
唐秋悅頭也沒回,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吳雪兒停下腳步大方地喊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保守秘密,這錢少不了你的!」
唐秋悅加快了步子,她覺得她要是再在吳雪兒視線里多停留幾秒,到時候所謂的「秘密」就會在吳雪兒的嚷嚷聲中弄得人盡皆知了。
因為在吳雪兒那兒的耽擱,等唐秋悅到公司時,她不但氣喘吁吁,還遲到了五分鐘。
才剛回憶起自己的位子在哪兒,還沒來得及過去,就見一個不過三十齣頭,髮際線卻早已突破天際的男人怒氣沖沖迎面而來,尚未走到近前就尖聲責罵道:「唐秋悅你怎麼回事?前天讓你畫的圖紙怎麼還沒給我?昨天我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還掛我電話,是不是還拉黑我了?後來我再給你打電話怎麼總是在通話中?啊?」
多虧這個聲音的幫助,雖然早忘了對方的長相,唐秋悅依然第一時間認出了他,正是過去讓她心情抑鬱的罪魁禍首,她的頂頭上司錢賀。
她過去完全就是個包子,被人罵了也只會低頭眼紅甚至掉眼淚,即便不是自己的錯也不敢分辯什麼,因此錢賀一有心情不順的時候就會拿她當出氣筒。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是么?」唐秋悅略顯詫異地笑道,「可能是不小心的吧,畢竟我昨天休假呢。」
錢賀一愣,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以往唯唯諾諾的胖妞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可真要讓他說,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平時他在家裡受老婆氣了總會找她撒氣,她從來沒反駁過,久而久之這就成了習慣,他也不覺得罵這個職場新人有什麼不對的。這社會就是這樣,新人就該多吃吃虧多被罵罵,不然怎麼成長?他這還是為她好呢!
「休假?休假就能不完成工作了?唐秋悅我告訴你,你已經不是學生了,別把學校里的那套帶到社會上來,這兒沒人會慣著你!你要是干不好,就趕緊辭職走人,我們公司可不留吃乾飯的人!」錢賀噼里啪啦說得唾沫橫飛,神采飛揚。
以往這時候,唐秋悅已經深深地低下頭紅了眼眶,只敢小聲囁喏著說對不起,下次不會了之類的話,但今天,她卻只是稍微後退了一步,避開錢賀說得激動噴出來的唾沫,不但直視著錢賀,甚至嘴角含笑,像是在看著什麼笑話似的。
原本的唐秋悅雖然是個老好人的性格,但她不愛說話,為人孤僻,因此在公司里人緣不算好,她被錢賀責罵時根本不會有人出來打圓場,那時候她也習以為常。如今她不一樣了,其餘人卻是一樣默默地圍觀,沒人替她說話,不過很快,圍觀群眾們也意識到不對,有些詫異地看著唐秋悅那不閃不避的表現。
而作為唐秋悅直視對象的錢賀感官最強烈,在注意到唐秋悅的反常之後,原本他還有很多話想傾瀉,卻在對上唐秋悅的雙眸之後漸漸忘了自己想說什麼,突然一個卡殼后就愣住了。
這雙眼睛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一樣無所遁形?這還是那個懦弱的胖妞嗎?
見錢賀終於停下,唐秋悅這才笑吟吟地開了口:「圖我已經畫好了,等我開了電腦就發你郵箱。」
錢賀張了張嘴,最終再沒說出什麼,只應道:「行……行吧。」
他轉身離開的模樣,簡直像是落荒而逃。
唐秋悅取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將行李箱放到工位下塞好,打開筆記本搜索了會兒,找到三月六日晚上做好的東西發給了錢賀。她隱約記得似乎還差一一點點不夠完善,本打算七號早上弄完了發的,可惜世事難料,而現在她早就忘記自己畫的是什麼,也就不管了。
旁邊有人坐在椅子上挪了過來,小聲道:「唐秋悅,你沒事吧?雖然確實是你做錯了,但錢老師說得也太過分了些。今天可是婦女節呢,他都不知道說得委婉點。」
唐秋悅看了過去,可惜公司的人除了錢賀的聲音,她一個人都沒記住,這個明明說著安慰人的話臉上卻難掩看笑話的幸災樂禍的女孩她自然早忘到了腦後,聞言只是不失禮貌地淺笑:「我沒事,謝謝。」
那女孩等了等沒等到唐秋悅接下來的話,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對上她清澈沒有絲毫淚意和委屈的雙眸,登時嚇了一跳,像是上課傳小紙條被抓包的學生,驚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訕訕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唐秋悅微笑著看對方離開,滿意地將視線挪回到自己的電腦屏幕上。既然回歸了,她總要好好回憶回憶過去,總不能明明是她自己,卻被別人以為她被人穿了吧。
不知是什麼原因,接下來一整個上午,錢賀都沒有再找唐秋悅的麻煩,這正合她意。十點多點時,她發現自己的支付寶里多了一筆錢,三千元,還跟著個備註:這是第一筆錢!你不要嫌少!等我籌錢再給你!我警告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不然你等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唐秋悅無聊數了數,連標點剛好五十個字,那姑娘還真把備註所限字數用得一點都不剩。想起那美得張揚卻又給人感覺蠢蠢的姑娘,她上網搜了下,發覺她不認識那姑娘確實不是她的錯,吳雪兒可能連十八線都算不上,看百科里的描述,作品沒多少,還都是沒聽過的小製作里的小角色,連百科的頁面都是她或者她自己的經紀公司編輯的吧,她所屬的起源娛樂有限公司,名字聽著霸氣,但從規模上來看,就是家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司。
唐秋悅想了會兒,擔心吳雪兒的糾纏不休,沒立即把錢轉回去。
無聊地摸了一早上的魚,唐秋悅連午飯都沒吃就跟其他女性員工一樣開開心心地離開了公司,回家過節去了。
霍凌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他的意識還不甚清醒,起身時察覺到身上的薄被滑落,那不一樣的觸感讓他精神一震,低頭看去。
他竟然沒穿衣服!
霍凌並沒有裸睡的習慣,在意識到有哪裡不對后,他抿緊唇,下床披上浴袍,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去,見是自己的助理鄭梁,便打開門冷著臉道:「三分鐘。」
沒等鄭梁說話,霍凌便將房門關上。
長著一張娃娃臉,滿心忐忑的鄭梁只得安安靜靜地等在門口,連手機都沒敢玩。
三分鐘后,霍凌穿戴整齊地開了門,讓鄭梁入內。
鄭梁沒敢亂看,低頭愧疚地說:「抱歉霍先生,我昨天中午太沒用了……」
「嗯。」霍凌隨意地應了一聲,轉頭便走,大長腿幾步邁到沙發旁,身子一矮坐下,面無表情的臉上實在令人看不出他此刻是怎樣的情緒。
鄭梁滿心懊惱,又怕霍凌對自己失望,忙鄭重地下決心道:「請霍先生放心,我一定苦練酒量,以後絕不會輕易就喝醉倒下!」
霍凌雙眼微微眯著,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鄭梁的話,後者不敢打斷他的思考,空氣里只剩安靜。不知過了多久,霍凌才突然開口道:「去查查監控。」
鄭梁微怔:「查……哪裡的監控?」
霍凌瞥了他一眼,那浸潤涼意的目光掃過來,鄭梁當即咽了下口水,忙道:「我這就去查!」
鄭梁匆忙轉身,快步離開。
至於用什麼理由……霍先生沒說,他也不敢再多問,那就說東西丟了吧?
鄭梁走後,霍凌又一次掃視著自己住的這間客房。
除了他之外,這個房間並沒有其他人存在過的痕迹,但昨夜那朦朧美妙的記憶,難道只是他的春夢?但現在空氣里似乎還隱約留有那人身上的馨香。他已經不太記得那個聲音的音色,他只知道那聲音很好聽,好聽到讓他失了控,最後她明明已經去了浴室清洗,他卻還順著酒意跟了過去……
霍凌倏然起身,他又一次冷著臉找了一圈,無論是哪個垃圾桶中,還是地上床底下,都看不到本該有的東西,而在翻找床頭櫃發現酒店自備的套套一個都沒少之後,他驀地往床上癱坐,表情看不出什麼變化,唯有略顯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此刻焦躁的心情。
他昨晚是喝醉了,但還留有些許意識,足夠他在不讓旁人看出異樣的情況下撐著回到自己房間,那之後的記憶他都有,但朦朦朧朧的,他甚至不知道那個女人的模樣,只記得很豐腴,觸感滑膩相當好,還有她的聲音十分好聽,光聽她那低吟誘惑的聲音都能喚起他的情致……
昨晚的一切絕不是做夢。但昨夜他根本沒看清楚那個女人的模樣,而且又沒戴套……是那個女人策劃了這一切!
霍凌的心跳驟然變快,他忍不住站起身,心中的無措表現於外在便是毫無章法的來回踱步。
有人得知了他的身份,故意趁著他喝醉酒,設計了這一切?
他是家族嫡系唯一繼承人,他還在國內時自然受到全方位的保護,沒人能像這樣接近他,可他因為繼承試煉而來了國外,他父親做了充足的準備,照理說應當沒人能發現他的真正身份,可昨晚發生的一切……
霍凌此刻的心慌連一向冷厲的外表都壓不住,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再過不到一年,就會有人抱著個剛出生的嬰兒到他父親面前。如果他的父親知道他竟然被人設計多了個私生子,該對他多麼失望?他自小就害怕來自父親的失望眼神,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連自己的本性都深深壓抑,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知道這個霸道總裁似的冷酷外表下藏著一個多麼優柔寡斷而怯懦的靈魂。
怎麼辦呢?他該怎麼辦?
如果將來那個女人真抱著孩子到他和他父親面前,為了家族血脈不流落在外,他就必須娶那個女人,承認那個孩子的身份。然而,無論是娶妻還是孩子都還在其次,他最不能忍受的,便是父親的失望——他竟然那麼沒用,在這樣影響家族未來的事上,就這麼愚蠢地被人設計了!
客房門敲響,霍凌陡然一驚,大長腿匆匆邁向房門,等到了門前,他放緩步子,又鎮定自若地將房門拉開,黑裡帶著些深藍的雙眸冷颼颼地看向鄭梁。
鄭梁不敢與霍凌對視,自然無法發現霍凌那幾乎看不出來的絕望中的那一點不可捉摸的希望,只低著頭道:「霍先生,我找過酒店方了,酒店的監控好像出了問題,最近幾天的監控都沒了。」
霍凌雙唇微抿,一雙凌厲的眼眸像是盯著獵物般看著鄭梁。
——絕望從他心底升起,與恐慌糾纏,讓他腦海中只剩下「果然如此」的無力呻.吟。
鄭梁悄然吞了吞口水,忙繼續道:「我跟酒店方說您丟了東西,酒店方很重視,但監控壞了,他們也很無奈,昨天還是好好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壞的,目前已經找了技術人員,或許可以修復。」
「丟了東西?」霍凌重複了一句,但這話用冷淡的聲音說出來,就像是在質問。
鄭梁立即解釋道:「沒有正當理由,酒店方不肯讓我查看監控。」他還得趕緊編個「東西」出來,不能太貴重也不能太便宜,無論是讓酒店方認為「就這玩意兒丟了還要來找」還是酒店方迫於無奈去報警都不是他想要的。
霍凌心裡一片澄澈的涼,他確實丟了東西。
知道鄭梁還在等著自己的決定,霍凌只能習慣性地壓下心裡的所有負面情緒,冷淡道:「嗯。出結果了再通知我。」
他回房關門,鄭梁反倒鬆了口氣,想了想沒回房,轉身去找酒店方,他還是去盯著吧。
霍凌關門后像是雕像般站了好一會兒,隨後他把剛穿上不久的西裝脫下,掛在衣架上,又將白襯衫的袖子卷到手肘處,露出那緊緻有力的小臂。在仔細固定衣袖時,他發現了小臂上淺淺的紅痕,僵硬片刻,隨即冷著臉來到小廚房。
他必須做個菜冷靜一下。
三月八日!
唐秋悅的雙眼猛地瞪大,這是……她從時間循環里出來了?!
在過去的無數個日夜裡,幾乎沒有事能讓唐秋悅「激動」,即便她獲得再大的成就,第二天都會歸零,一切對她來說都沒有意義。她早就習慣了每天早上醒來,都是同一天,同樣的步驟,一樣的時光流逝。
唐秋悅深深地吸了口氣,心跳慢慢加快,她幾乎忘記了如何激動,但古老的本能拯救了她,平緩的堅殼逐漸碎裂,她差點就要激動地尖叫起來。
她自由了!
唐秋悅足足用了十分鐘無聲的激動吶喊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激動過後,她得收拾自己留下的爛攤子。
她敢睡這個男人,是因為她知道一切都會複位,但如今也不知是哪裡出了錯,時間居然繼續了……她從一個封閉的空間回到了現實世界,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都回到了她身上,她所做的一切事,都得付出代價。
唐秋悅微微蹙眉,視線瞥向那男人英俊的面容,他此刻睡著了確實顯得無害得很,然而她記得他那散發著冷氣的模樣,以及昨夜他那充滿了侵略意味的痴狂舉動。
這是個不該隨意招惹的男人。
他應該是來參加那個青年企業家會議的,在過去的某一天,她曾經看到過他身邊還有一個助理之類的跟班,只是昨晚沒看到而已。因篤定過了半夜十二點她就會回到三月七日,因此她都沒去想過能不能招惹他,該不該招惹他。
見他依然沉睡,唐秋悅先穿上自己那皺巴巴的衣服,隨後便小心地四下查看,很快找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證明——一本護照。
姓名:霍凌;性別:男;國籍:黎蘇亞;出生日期:18 Jan 1993。
這下好了,她判斷失誤,隨隨便便找的以為是個小經理頂多霸總的男人,竟然是個國際友人,不小心就成外交事件了。
唐秋悅初入時間循環時,剛開始是否認的,她認為可能是自己弄錯了,或許誰在惡作劇,抑或自己在做夢。然而只過了幾天,她就沒法否認了,即便這是夢,也是個她怎麼都無法醒過來的噩夢。中間很長一段時間,她嘗試過各種方法自救,向人求救,沒有任何用處。每到晚上十二點,她都會昏迷過去,再醒來時便是同樣的酒店房間,同樣的三月七日。絕望時她試過沖入車流,有時當場死亡,醒來就回到了屬於三月七日的酒店房間,有時沒死成,斷手斷腳在醫院裡治療時一過晚上十二點又昏迷過去,再醒來依然是在酒店,完完整整沒有一點傷。她試過向他人求救,絕大多數人不信,包括她的父母。即便勉強信了,也沒想出任何幫她的辦法,每個時間循環結束,她還得一次次不厭其煩地解釋自己的狀況,讓人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