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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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日連忙收住腳步, 踮起腳往洞穴里一瞅：「老祖, 雌蛛呢？」
江月側開身, 露出躺在地上沒了氣息的雌蛛：「你來得正好，去把蛛絲都收起來。蛛腿，算了，這玩意兒太丑了，扔了吧。」
雖然又被指使幹活，不過可以摸BOSS啊, 春江花月日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先把蛛絲收了起來扔進背包里，然後面對BOSS，開始犯難了。他是摸呢？還是不摸呢？
哼，他就不信邪了, 他的手氣會一直那麼背。春江花月日搓了搓手，又對著雙手吹了一口氣, 然後閉著眼一摸，手心裡馬上傳來一陣冰涼的金屬觸感。嘿嘿, 有戲，這麼大，總算不是一銅板了，春江花月日咧開嘴笑了笑, 攤開手, 得意地說：「瞧, 我摸到了什麼好東西！」
不就一把菜刀嗎？江月不明白，春江花月日怎麼這麼興奮，難道他有做菜的愛好？早知道這樣，讓鐵匠給他打一把。
最後跟進來的秦時明月強忍住笑，提醒他：「你睜開眼睛看看！」
春江花月日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他猛地睜開眼，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竟然摸出了一把銹跡斑斑的菜刀。受到了一萬點暴擊的春江花月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憋了好一會兒，才鬱悶地嘟囔：「不合理啊，蜘蛛又不是廚子，怎麼會爆菜刀？」
江月瞥了他一眼：「可能是她料理狂暴魔蛛的工具吧。」
春江花月日的臉馬上垮了下來，忙不迭地把菜刀丟了：「老祖，你不要講這麼噁心的冷笑話好不好？」這讓他以後怎麼直視菜刀。
「不是嗎？」江月聳聳肩，她覺得就是這樣，不然怎麼解釋一隻雌蛛身上還藏著菜刀。
春江花月日用力踩了一腳菜刀，把它踢到一遍：「不管是不是，我都不要這破玩意兒了。不行，哪裡有水，我要洗洗手。」
山洞裡哪來的水，江月不理他的抽風：「走吧，找個門出去！」
「嗯。」春江花月日是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個破副本了，他當先一步往殘餘的那團燒得黑漆漆的蛛網走去。
可剛走出兩步就聽到秦時明月的驚呼聲：「你是不是中毒了？」
「我嗎？」春江花月日指了指自己，然後看了一眼自己的血量，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的血竟然見底了，馬上就要告罄，春江花月日忙不迭地拿出一顆回春丹準備服下，但還是晚了一步，他的血條已經歸零了。
春江花月日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然後像漂亮的花瓣一樣散開，飄逸，消失在空氣中。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江月蹙著眉，伸出手，想抓住他，手指伸出去，撲了個空，穿過透明的光暈，什麼都抓不住。
她的臉沉了下來，秀氣的眉擰做一團，忽地提起匕首，重重地刺向春江花月日消失的那一面牆壁，一刀接一刀，快如閃電。
旁邊的秦時明月只看到一片白色的殘影，然後是石壁上的石子混著泥沙嘩嘩嘩地往下掉的聲音。再看江月，她素來冷淡的瞳孔中充滿了戾色，神情專註，手上的動作狠厲，好似要把牆砸穿一樣。
秦時明月毫不懷疑，以江月這種狠厲勁兒，最後會把牆給砸穿。
這種念頭一出，秦時明月也怔住了。她這是怎麼啦？難不成是被春江花月日給洗腦了，竟然也對江月這樣無腦崇拜起來，連遊戲的副本都能砸穿這種荒謬的事也信。
不過江月突然砸牆這是為什麼？
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秦時明月上前，小聲說：「江……老祖，你在做什麼？牆裡應該沒東西了，咱們回新手村吧，不然一會兒春江花月日該等急了。」以他的等級，想要一個人翻山越嶺，穿過重重怪區，走到幽冥森林，這幾率無限趨近於零。
「你說什麼？」江月突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回過頭，緊緊盯著秦時明月。
秦時明月被她瞧得嚇了一跳，眨了眨眼：「我說我們回新手村……」
「後面一句。」江月冷冷地提醒她。
秦時明月不明所以，她有些懼怕這一刻的江月，趕緊一字不漏地把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不然一會兒春江花月日該等急了。」
江月直直盯著她，看得秦時明月心裡發毛，才問：「你是說春江花月日沒事？」
當然，遊戲里死一次再正常不過，能有什麼事？秦時明月點了點頭。
江月臉上的陰霾消失，語氣也和緩了一些：「他在哪兒？」
秦時明月古怪地看著江月，心裡冒出一個荒謬的猜測。江月該不會是不知道這是在遊戲里吧？莫非她以為這是真的，所以才會在春江花月日死後那麼憤怒，還想砸牆，把人找出來？
雖然這個猜測太過離譜，但除了這個秦時明月實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雖然覺得很詭異，不過秦時明月並沒有多問，直接跟江月解釋道：「咱們這是在遊戲里，通過腦電波連接進入遊戲。這是虛擬的世界，大家進入的都只是精神或者說是意識，在遊戲里死亡，雖然很逼真，但只會虛弱兩個小時，掉一級，並不會真正的死亡。目前遊戲才剛開始運營，大家都沒什麼技能，死了只能回附近的安全區復活，等到遊戲後期，肯定會有一部分玩家學到復活術，屆時，玩家就不用回城了，能直接被原地救活。」
這番話簡直刷新了江月的認知。她自忖活了一千多年，去過不少不同的小千世界，見過不同的文明和人類世界，見多識廣。以至於到了這地方后，哪怕覺得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和反常，她也自動忽視了，但她萬萬沒想到，劫雷一劈就把她劈到了這個所謂的虛擬世界里。
壓下心裡的驚濤駭浪，江月面無表情地問：「遊戲世界是虛擬的，那何為真實的世界？」
怎麼還問這個？江月究竟是從哪個荒無人煙的星球里鑽出來的啊？秦時明月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最後只能說：「等到天黑，不少玩家下線，那就是去了現實世界。」
所以這就是春江花月日昨日所謂的下線？
也就是說，目前她所碰到的這麼多人，只有她一個人是真的，其他所有人都是一堆虛擬的數據？
老祖的臉徹底黑了！
這效果是好，但談不上令人驚艷。
雖然目前還沒人離開新手村，進入主城，不過很多經驗豐富的玩家都猜測，回春丹的效果應該跟中級回血葯的效果差不多。中級回血葯主城的藥師處就有賣的，只要有錢，誰都能買。這樣看來，回春丹也不是什麼稀罕的葯，隨時都能被系統的藥物所取代。這便讓回春丹的價值大打折扣。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帶節奏，論壇上的風向很快就變了，一改先前的吹捧，就連幾大公會也撤銷了重金求賞的帖子，只有幾個叫不出來歷的公會還在叫囂，要江月公布自創藥物的方法。
春江花月日看了氣得肺都快炸了，江月可是用最低級的藥草煉出了回春丹，這是NPC都沒辦法辦到的事，能一樣嗎？他們好意思拿中級回血葯說事？也不看看，中級回血葯是用什麼葯煉的。
他氣得飛快地在帖子下替江月辯駁了兩句，但到底是人微言輕，很快就被其他人的言論蓋住了。他的回帖宛如石沉大海，連絲水花都沒激起。
旁邊的女玩家見他們倆一個鎮定的閉目假寐，一個滿臉通紅，眼睛像要噴火，若有所思地看了江月一眼，忽然問道：「江月，你有沒有想過加入某個公會？」
江月掀開眼皮，琉璃般晶瑩的眸子疏離地看著她。
經過短短時間的相處，女玩家已經看出江月的性子冷清，她能拿正眼看你已經不錯了，江月不想搭理人，你站在她面前，她都能完全無視了你。
女玩家趕緊抓緊機會道：「你平時不逛論壇吧，其實論壇都是一群無聊又八卦的人胡扯的地方。這些人啊，純粹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你別把他們的話放心上。我覺得你的葯很好，肯定有不少公會招攬你。你好好想想吧，進了公會，你只需要好好煉藥就行，需要什麼材料都有人給你弄來，你可以節省不少的時間和精力。而且若是有人針對你，公會也能成為你最堅強的後盾。」
「公會？」江月輕敲著膝蓋，琥珀色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興味，今天她接連聽很多人說過這個東西了，聽起來應該是一個組織。
江月並不排斥進入某個組織，尤其是聽這女玩家所描述的生活，在公會裡跟她在丹頂宗的生活差不多，她難得的心動了。想當年，在丹頂宗，她也只管煉藥，需要什麼材料，自有人送上來，宗內得了什麼好東西，也是第一個先緊著她，她挑完了才是別人的。
她現在沒了肉身，空有元神，雖然在這個奇怪的地方並沒什麼不方便的，元神也沒有削弱潰散的跡象，但到底不如有肉身來得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