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0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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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上小沢的監護人是偶然間的必然。小沢父母與相澤消太曾經同班, 同時曾就職於同一事務所, 是非常好的同伴同事兼同學。
然而小沢父母,在小沢全知子初三那年,也就是兩年前在一次外出任務時,遇到了單純以強化為個性的男人並被殺害。至此, 小沢全知子才知道, 自己的英雄父母原來早就擬好遺囑, 在沒其他親戚的現狀下,由相澤消太擔任小沢全知子的監護人。而相澤消太本人, 也答應了。
之後,小沢全知子住進了相澤消太……
家的隔壁。
她拒絕麥克老師讓她搬去跟相澤消太同住的提議,然後在相澤消太的盯視中道:「我已經快高一了,能照顧好自己。如果不放心, 爸爸媽媽留給了我一筆錢, 我可以用它在您家旁邊買個房子搬進去。」
相澤消太最初沒表態, 但第二天, 他同意了小沢的提議。
但前提是小沢全知子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 能照顧好自己。
她也做得非常好!像什麼USJ事件、英雄殺手事件、林間合宿、象徵著歐爾麥特倒下的神野事件, 以及前不久發生的死穢八齋會黑道事件等等等等……
都沒被卷進去!
當然也跟她的個性有關, 一個見鬼的個性,怎麼可能和這些事扯上關係。
更何況她只是個普通科的學生。
不過在叫了人仍沒得到回應的三秒內,小沢全知子迅速想好應對對策——抿唇, 從實招來:「是便利店搶劫案。」
三言兩語把事情經過說完, 小沢全知子認真道:「我沒事, 也沒受傷。」
她就差在相澤消太居高臨下的視線中,兩手張開少女般轉個圈,以示自己渾身完好。她也差點要做了!但兩手剛有抬起動作,餘光就看到里包恩翹起的唇角。
零點一秒將動作收回去,小沢猶豫了下,最後在相澤消太持續性死魚眼緊盯中,仰起臉,讓夕陽的餘暉充分照耀在自己臉上,然後彎起唇角露出個非常燦爛的笑容,說:「我是不是很厲害!」
相澤消太:「……走吧。」
小沢全知子:「是!」
小沢全知子坐進相澤消太的車裡,在關上車門前,抬眼看向車門外站得直挺的里包恩。他正靠在警察局門口的外牆邊,姿態悠閑。
他的身體開始化作一點點金光,在看到小沢全知子看過去的時候,抬起另一隻手摘下那個黑帽,沖她非常紳士地鞠了一躬。
女孩兒彎了彎唇,隨即關上車門離去。
相澤消太在一旁問:「這次是誰?」
「里包恩。」小沢全知子給自己繫上安全帶,隨即微微皺眉,「不過我覺得他這次出現好像有些苦惱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麼事。」
相澤消太沒有說話。
小沢全知子也沒指望他回話,但作為能認全她見鬼名單的人,小沢全知子還是挺喜歡和相澤消太聊自己個性發動時出現的那些人。
或者說那些鬼。
當然,最常聊的是里包恩。
畢竟在她三歲第一次個性發動時看到的鬼,就是里包恩。而當她知道自己除了能看到各式各樣的鬼就沒別的特別時,就拜託里包恩教她格鬥術。
不吹,她覺得如果里包恩能和相澤消太打架,勝率肯定五五開。
當然,里包恩和她打架,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勝率都是九一開。
里包恩九,她一。
甚至里包恩剛開始教她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勝率可言,那叫單方面毆打,現在好點兒,叫單方面吊打。所以小時候,小沢父母看到自家女兒鼻青臉腫,這對夫妻以為女兒受欺負,差點殺到學校去找老師評論。
之後小沢全知子才將自己能「見鬼」的事情告訴父母。
而作為小沢爸媽的好友,相澤消太等一眾同期生自然是知道的。
不過他們還真沒人能將女孩兒見鬼名單記得這麼牢,甚至還能分別說出各個不同形象就是了。
「對了,相澤老師。」小沢全知子向來沒有沉默的習慣,「你忙完了嗎?」
「沒有,怎麼。」相澤消太一邊開車,一邊回應。
「沒什麼。」小沢全知子撇嘴,「只是想找老師打一架。」
相澤消太詭異地沉默一會兒:「……里包恩呢?」
「偶爾也要換換人啊。」小沢兩手平舉在身前,然後往頭頂滑,伸了個懶腰,聽到手臂與肩膀相接的骨頭髮出「咯」的一聲后才重新坐好,「整天被裡包恩吊打,我會失去信心的。」
「和我打就不會嗎。」相澤消太斜了她一眼,搞不懂好友的女兒平時都在想什麼。
「……應該不會吧?」小沢全知子沖他齜牙。
相澤消太倦怠臉望前方道路:「是嗎。」
小沢全知子認慫閉嘴。
不過安靜只存在兩三秒,小沢全知子又開口了:「老師,其實我今天挺開心的。」
相澤消太沉默以對。
「就像找到了久違的開心那般。」小沢全知子咧開嘴笑了下,「然後回想起我這一年,自從爸爸媽媽去世,還真是什麼事都沒做。不單隻這樣,還習慣性麻痹自己。」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住的地方比較安全,算是英雄小區,周圍都沒發生像今天這種事件。
相澤消太依舊沉默。
「啊對了,老師!」小沢全知子扭頭看他,「我明天想去市中心一趟。」
相澤消太總算開口:「去幹嘛。」
「我想去買東西。」小沢全知子彎起眉笑笑,「是給我一個一直感謝的人的禮物,所以想親自去。」之所以這麼強調,也是因為最近世道不太平,相澤消太不一定會答應她的請求。
相澤消太沉默了下:「我跟你一起去。」
「誒?」小沢有些詫異,「老師不是還沒忙完嗎?」
「一天不過去,應該沒問題。」相澤消太說。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所以老師……」小沢全知子說,卻被相澤消太打斷了:「我跟你去。」
直到車停下來,熄火,相澤消太才轉頭看向自剛才那句話后,就沒出聲的女生。
結果他剛轉過頭去,一直不說話的女生就開口了:
「這算約會?」
「下車!」
「噗嗤。」
那天清晨天氣陰沉,上空綴滿厚重的烏雲,灰濛濛的一片。
出門時,相澤消太問了一句:「今天誰出現了嗎?」
正在扣安全帶的小沢全知子愣了下,搖頭:「沒有,今天沒人出現。」
相澤消太沒繼續說話。
在相澤消太帶著小沢全知子開車上高速公路時,天空開始飄起細雨,淅淅瀝瀝打在車窗上,不一會兒就迷了小沢全知子的眼睛。
指尖輕觸車窗時感受到的絲毫冷意,讓她輕顫了一下。
「下雨了誒。」小沢全知子深吸一口氣,收回手和視線,看向被車擠滿的高速公路。
「啊。」相澤消太低低應了聲,趁著塞車的空檔,轉身從車後座拿過一個灰色的包,直接放到小沢全知子的懷裡。
「什麼東西?」小沢全知子一邊問一邊伸手打開。
拿出來一看,是一個玻璃橢圓形水杯,用粉色布袋包住了底部。
一股暖意順著碰到玻璃瓶的指尖傳遞到她的身體,小沢全知子擰開蓋子,伴隨著從杯里傳出的絲絲甜味笑彎眉,喝了口的同時:
「嗯嗯嗯嗯!」
「吞下去后再說話。」
「謝謝!」
從家裡到墓地按照正常時間需要兩個小時。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本來就很塞的高速公路就更塞了。所幸相澤消太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在小沢全知子揉著肚子喊「老師我餓」的時候,又從後座扯出一個較大的包,放進少女懷裡。
於是小沢全知子美美吃了頓蔬菜三明治作午餐。
當然,她吃飽后,還非常孝順用紙巾包好一塊三明治,遞給相澤消太。
要是換在平時,相澤消太肯定是拒絕的,因為正在開車。
但見道路塞得幾乎水泄不通,他也餓,於是一手開車,另一隻手接過小沢全知子遞來的三明治啃了口。兩秒后,他又接過小沢全知子遞來的藍色布袋水杯,喝了一口:「謝謝。」
「不客氣!」小沢全知子笑出八顆牙齒。
相澤消太餘光看著她,嘴角微微翹起,又咬了口三明治。
到墓地的時候,時間已經指向下午兩點。
小沢全知子手裡抱著一大束馬蹄蓮走在前面,相澤消太跟在她身邊,一隻手也拿著一束馬蹄蓮,另一隻手打著傘。
雨明明下得不大,卻涼得驚人。
可再涼,也涼不過圍繞在這一大一小身邊的氣氛。
小沢的父母,就睡在墓地的最裡面。
照片上的他們笑得非常燦爛,雙雙都把牙齒露了出來,讓人看著忍不住跟著他們一起笑。但剛把花放下去,直起腰時的小沢全知子,卻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