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045章
然而想起來有什麼用，相澤消太很想嘆氣。
他沒有辦法將小沢全知子的父母帶給她。
「那麼, 小沢同學這段時間就……」根津校長看向相澤消太。
相澤消太輕輕啊了一聲, 與聽到他聲音就扭過頭來看他的小糰子對視。而她的這個動作，也讓相澤消太想起一件事——關於小沢全知子小時候展現出來的、非同尋常的敏銳感知。
明明只是個小嬰兒, 卻能輕易感覺到大人的情緒, 從而做出應對。
精明得不像個嬰兒。
相澤消太和小糰子對視一會兒，小小沢慢慢收回賭氣的表情, 小屁股挪啊挪然後對他張開手，脆生生「啊」了一聲，一副我還在生氣但是我願意原諒你給你抱抱的表情。
倒是會哄人。
那怎麼長大后就這麼不省心呢！
相澤消太想著想著就有些氣，伸手輕輕捏住她的臉前後晃動兩下。隨即他放在褲兜里的手機就突然叮鈴鈴地唱起音樂來, 有些歉意地對其他人點點頭, 掏出手機看完來電顯示的下一秒，非常乾脆利落，直接掛斷。
將手機重新放進兜里，相澤消太抱著小沢全知子站起身：「那麼我先走了。」
「是要去買小嬰兒用的東西嗎？」根津校長問。
「是的。」相澤消太點頭。
三日月宗近也跟著站起來：「請讓我們跟著去吧。」
相澤消太本來想拒絕, 但轉念一想, 點頭：「行吧。」
不管怎樣，看他們再不爽也要顧及安全。
看著懷裡毫無自保能力, 只會睜著一雙大眼瞅著自己，嘴巴里吐著水泡泡的小沢全知子, 相澤消太再次感到心累。只不過他這個情緒剛升起, 下巴的鬍渣就被一雙小肉手輕輕碰了一下。
「哈噫！」下一秒, 糰子在他懷裡蹦了下, 嘴巴一咧就樂了。
小傢伙眼睛亮晶晶的，小手又碰了下他下巴的鬍子。
然後就非常自樂的咯咯咯地笑起來。
相澤消太伸手，用手掌蓋住她的臉輕輕往後推了下。小糰子被推得整個身體往後倒了下，但那笑聲還是脆生生的，甚至笑著笑著，又伸出手掌心來蹭他下巴，似乎愛上這種痒痒感。
「那我們先離開了，校長。」顛了顛小糰子，相澤消太對根津校長點頭。
「去吧。」根津校長說道。
然後他看著糰子在離開前，突然蹭到相澤消太的肩頭趴在上面看向他的方向，伸手對他用力地揮了揮，「啊啊」兩聲當做道別。
根津校長微微一笑，也對她揮揮手。
「橡——皮——頭————」
結果相澤消太剛踏出校長辦公室，從旁邊就突然衝出來一個頭髮衝天的傢伙大嚷著撲過來：「你竟然掛我電——」他的聲音在眼睛觸及被相澤消太抱在懷裡的那個小寶寶時全部吞了回去，並飛快降低音調伸出雙手做出抱抱的手勢，「哎呀，小知子~」
小小沢眨眨眼，看看相澤消太，又看看麥克，張開了手……
「哎呀真可愛！！！」麥克一下子把糰子抱進自己懷裡用臉去蹭蹭。
「唔。」糰子溫順地仰臉給蹭，等麥克蹭夠了，就伸手去揪他鬍子。
小寶寶的沒什麼力氣，而且也沒有揪鬍子的要領，幾乎只輕輕抓了下就放開了。
「那接下來你是不是打算帶她去買東西？」麥克抱著糰子，跟相澤消太一邊往外走，「有說什麼時候恢復嗎？還有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那些傢伙說是靈力爆發，而身體承受不住開啟的自動保護。也不知道這小混蛋去幹嘛了。」相澤消太說著就皺起眉，「可能得花費數周時間才能恢復，而這段時間她會快速長大。」
「快速長大？快到什麼地步？」麥克挑眉，「那我們得買什麼？」
「奶粉奶瓶，嬰兒睡衣。」相澤消太沉吟了下，「至於之後長大時候穿的小衣服，去她家翻翻看能不能翻出來。如果翻得出來就今晚洗一下，再用烘乾機烘乾。」
「也許可以問問壞理願不願意。」麥克提議，「如果翻不出來。」
「嗯。」相澤消太點點頭，突然深吸一口氣，「真是個小麻煩鬼。」
麥克笑了：「她不一直都是小麻煩鬼嘛，早就習慣了啊。」
小沢父母生她生得早，弄得他們這群人也比一般人早有了帶孩子的經驗。不過也好險如此，不然發生這種事，普通人早就慌到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習慣什麼。」相澤消太瞥眼看他，「你忘記這傢伙晚上睡覺一定要找父母嗎。」
平心而論，小沢全知子小時候一點都不難養。
她不挑食，給什麼吃什麼，吃著吃著自己就開始樂；也不會吵著要人陪，經常一隻小糰子坐在嬰兒床里自娛自樂，玩累了就睡，睡完了繼續玩，但前提是一定要看到他們中的一個，乖得不得了。
但是，再乖的小孩子也有倔強的時候。
比如晚上睡覺的時候，只肯讓自己父母帶著睡。
不看到不罷休，也不大哭，就是叭叭掉著眼淚找爸爸媽媽。
只要想到這個，相澤消太就頭疼。
「……」麥克顯然也想起這點，登時僵硬。
而在他懷裡的小沢全知子全然不知，還在聚精會神地上下擺動著自己寬大的衣服——繼之前對鬍子產生興趣，現在她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完全不合穿的衣服上。
而當他們走到教學樓，就看到幾個人在他們面前或立或蹲，姿態萬千。
但在察覺到他們出現后，那些傢伙又統一站了起來。
帶著刀的傢伙。
相澤消太和麥克停住腳步，連同上下玩得開心的糰子也「嗯？」了聲。
對面，一名金髮碧眸的青年走了上來。他的聲音沉著，給人的感覺相當平穩自信：「山姥切國廣。」他朝他們微微一垂眸一點頭而後再抬眼，「參上！」
相澤消太能感覺到，雖然青年的目光是看著他們，但注意力……
卻在麥克抱著的小沢全知子身上。
這個發現讓他微微皺起眉。
這種感覺，依舊讓他很不舒服。
從他第一次看到他們面對小沢全知子，相澤消太就能感覺到這些付喪神對他養女的上心，就像是認識她很久似的。而且這種上心並不止於關心，是一種……
完成臣服的姿態。
特別是知道靈力手鐲的事情后，他就看他們更不爽了。
「你好。」相澤消太點點頭，視線在他們身上掃過，「拜託你們了。」
雖然不爽，但還是那句，安全第一。
「請放心交給我們。」山姥切國廣點點頭，側過身，「請。」
這邊，相澤消太和麥克帶著小沢全知子，在付喪神的護送中出校買東西；另一邊，中午時分還不見小沢全知子回來的A班同學們，開始擔心起來。
「不知道全知子怎麼樣了。」麗日御茶子吃著吃著，突然道。
「要不我們一會兒吃完飯，去辦公室看看？」八百萬百提議。
「老師的懲罰手段……」蛙吹梅雨試探性想了想。
「開除？！」蘆戶三奈突然驚叫出聲。
幾個女生沉默了一會兒，葉隱透：「什麼？？？！」
「不會的。」她們正因自己盡情的腦補而心慌慌時，綠谷出久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和爆豪勝己、轟焦凍以及切島銳兒郎站在一起，各自手中都端著一個盤子。
莫名，女生們的目光落到爆豪勝己身上。
「看屁啊——」爆豪勝己一臉不渝，但語氣卻不見有多不好。
現場靜了一會兒，蛙吹梅雨冷靜道：「對哦，看屁。」
爆豪勝己：……=皿=老子不跟女生斗！
最後，幾個男生也併到了這桌。
「現在是特殊時期，老師不會對小沢同學做出開除處理。」綠谷出久說道。
「也是。」女生們紛紛點頭。
麗日御茶子輕輕皺起眉：「那老師對全知子……」
「我覺得，可能跟上午的那個藍色屏障有關。」綠谷出久看向她，「而且有些事，她連相澤老師都沒有告訴，所以相澤老師才會這麼生氣。」
一般，相澤消太對他們只會表露不滿，不耐煩和陰沉。
生氣這種外露的情緒，在他身上是不怎麼存在的。
然而今天，對著小沢全知子，他生氣了。
他頓了下：「你們可能沒看到，在小沢同學的手腕上，出現了一隻手鐲。」
「手鐲？」麗日一愣，「什麼手鐲？」
「憑空出現的，可能跟上次她和老師離開有關。」綠谷出久嚴肅地皺起眉，「但相澤老師明顯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小沢同學很可能在老師不知情的時候，答應了那個時空管理局的人什麼條件。而之所以隱瞞，是因為小沢同學知道老師會因此生氣。」
他頓了下，有些尷尬：「但我也不知道，生氣的相澤老師會怎麼做。」
」還有一點，有沒有可能全知子出事了？」耳郎響香道，「不一定是懲罰。你們想想上次，她不就發高燒在醫院躺了一周多嗎？這次那個藍色屏障，好像說是整個學校樓區都被包起來了。」
「那件事是因為個性問題嗎？」切島銳兒郎有些好奇。
「是個性。」蛙吹梅雨點頭，「我們聊天的時候，她說有時召喚出來的那些人的能力太強，超出她身體的承受範圍就會引起反噬。這感覺差不多就是初期的綠谷，而且更糟糕的是，我們懷疑她的個性和身體不能融合。」
「不能融合？」綠谷出久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哦……」
按照她說的，她自己都記不清召喚之人到底有多少，而能力又各種各樣的話……
但這個個性……
真的能說是個性嗎？
綠谷出久下意識皺起眉。
「要不我們還是打電話給她問問情況。」他正想著，八百萬百已經直接掏出手機。
那邊似乎很快就接起來了。
「全知——」八百萬百的聲音一頓，「相澤老師？！」
也不知道那邊班主任說了什麼，八百萬百抿了抿唇，回答：「其實只是因為一早上沒見到全知子所以有些擔心，想打電話問問她的情況……」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好的，謝謝老師。那麼老師再見。」
掛斷電話，她愣愣地看著幾雙大眼。
「怎麼樣？」蘆戶三奈著急問道。
「哦。」八百萬百回過神，「老師說全知子沒事，但……」
她的表情糾結起來：「我怎麼好像聽到電話那頭有小孩子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