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038章
平心而論, 看著爆豪勝己打架的架勢, 小沢全知子有點手癢。
那是一種看到高手想要跟對方較量、與對方一決高下的心態——
小沢全知子不甘心地承認,這個榴槤頭反派是真的強。
對方在體術技巧上從第一場的青澀和漏洞百出, 到第五場時的嫻熟和遊刃有餘的轉變太過明顯, 明顯到小沢全知子忍不住想試試, 如果對方和她打……
是她經驗豐富百戰百勝, 還是對方進步神速越挫越勇。
不過轉念一想這傢伙的臭脾氣, 小沢全知子嘴角一抽。上天打造爆豪勝己這個人時, 肯定是因為失手添加了很多東西, 等反應過來時開始懊惱, 所以反手將屬於脾氣的那部分剔除了大半。
下午兩點二十分, 五組比賽結束。
爆豪勝己和轟焦凍沒有完成指標, 小沢全知子在相澤消太遞給她的那塊記錄板上的這兩個人名字后打了個叉,隨即將早就做好的簽遞給他們。
而當她看到爆豪勝己攤開手中的幸運簽時, 扭頭就自薦:「老師我要參加!」
相澤消太:「?」
小沢全知子一指爆豪:「我要跟他打。」
爆豪勝己大吼:「來呀!」
一旁聽到的其他人默默:你倆杠上了是吧……
重新抽籤之後的規則再次發生改變,時長從十五分鐘變成五分鐘, 並且依舊不能使用個性。
相澤消太一手插.兜一手拿著記錄板, 語氣平淡道:「其實看到這裡已經基本清楚你們每個人的水平在哪個平均線, 不過一開始定下的規則不能輕易改變, 所以你們自己看著辦。」
彼時, 小沢全知子正在為接下來正式和爆豪勝己打架做著熱身。
垂著腦袋拉筋松骨的時候, 她的視線範圍內突然出現了自家監護人的腳。
「試試爆豪能到什麼地步。」他的聲音傳來。
「好。」小沢全知子直起身來, 看向相澤消太比了個OK的手勢。
然後她就在第三分鐘時, 瞄準機會雙手一抓爆豪勝己的衣領, 一腳穿過爆豪的大腿穩穩卡在他右腿後面,一個扭身將人狠狠帶到地面的同時,傾身而上將小臂狠狠一頂對方的喉嚨並低聲呵道:「別動!」
並在爆豪勝己即將爆起之前,眉頭一挑:「不然我不保證你的某個男性象徵……」
結果誰知道,這個榴槤頭根本不按套路來!
他非但沒有不動,甚至在這句話過後擺出一臉凶神惡煞、咬牙切齒的表情,雙手猛地一抓小沢全知子肩膀處的衣物,在她愣神的時候,右腳柔韌性十足地往上一縮,鞋底對著女生就踹了過去。
如果不是小沢反應快,她毫不懷疑自己會被爆豪勝己一腳踹出去。
我,日!?
最後小沢全知子還是勝在了她的經驗豐富。
但無論是她還是旁觀的相澤消太都很清楚,如果這架再打下去結果怎樣非常不好說,更別說這次的擂台戰明令不允許使用個性。如果能用個性,小沢毫不懷疑爆豪的實力會更上一層。
哧,真是令人討厭的完美天才。
小沢全知子最後一場毫無疑問是和轟焦凍打。
轟焦凍的經驗明顯比爆豪勝己豐富,反應速度也夠快。但相比身體的下意識反應,他似乎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腦子,所以幾次交手下來,被放開打的小沢全知子直接按頭砸到地上。
絲毫不客氣、嘭的一聲,非常響亮。
已經訓練了整整兩個多小時,正好跑來圍觀到這一幕的眾學生們瞬間背脊一涼。
「全知子好兇殘啊……」葉隱透抖著聲音道。
「比起兇殘。」蘆戶三奈雙手捧臉,語氣莫名惆悵,「連轟都下得去手的女人,到底會喜歡怎樣的人啊。如果喜歡上別人……」
轟不就很可憐了嗎!
不過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她們就看到小沢全知子瞬間翻身從地上站起來,蹲到轟的旁邊,齜著牙表情尷尬。而轟趴在地上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用手一撐地面慢慢抬起身來。
隨即他偏頭,看向小沢全知子。
就這一眼,讓蘆戶倒抽了一口氣:「我宣布他們就是我的本命couple!」
總的來說,這場訓練賽還是有所收穫的。
至少對相澤消太和布拉德·金兩位老師而言,他們已經很清楚各自班上同學的近戰水平處於一個什麼層次,也可以對接下來的訓練制定針對性計劃。
不要求學生們像小沢、爆豪那樣會打。
但得保證如果再發生像上次被不知名敵人包圍時,學生們可以躲過對方的攻擊。
三點十分,相澤消太看著底下排排站的學生宣佈道:「下課。全知子,你跟我來。」
小沢全知子走上前去,另一隻手瘋狂在背後擺。
中午的時候,他們已經決定由班長飯田去做這個送禮物的人。
但禮物最終出來的大小超出他們想象,下午的課不輕鬆,他們出宿舍的時候就沒帶出來。再加上相澤消太不喜鬧,平時慶祝生日的次數寥寥無幾,往年生日都是小沢父母從事務所下了班,帶蛋糕強勢登門才勉強慶祝起來的結果。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採取了現在這個方式。
飯田天哉「biu」的一聲,背對人群沖了出去。
方向,A班宿舍!
相澤消太看看飯田天哉消失的方向,看看乖巧站在學生前面、仰著頭背著手看他討好笑的小沢全知子,再看看就連PUSSY CATS都站在學生后一臉微笑的樣子,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而這種不好的預感,在聽到自己同期,布雷森特·麥克的聲音時,達到頂峰。
「老師,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熟悉的聲音清脆響亮。
相澤消太垂眼看向小沢全知子,順著她的提示開始回憶。
三秒后,他嘴角一抽。
十一月八日。
而在他剛想起這個所謂特殊的日子時,就已經看到麥克、歐爾麥特等一眾英雄科的老師們,推著一個五層的大蛋糕走過來的畫面。而且不單隻他們,就連通形百萬和壞理[1]都在。
「嘿嘿……」小沢全知子露出大笑臉,「校長已經幫我們封了操場。」
相澤消太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特別是看著這些笑臉。
隨後他眼睛一垂,看向小沢全知子。
「老師不關我事!」看到他這個表情的少女瞬間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語速極快道,「本來我們打算悄悄給你弄個禮物、不聲張那種,但麥克老師今天中午過來宿舍的時候說……」
「橡皮頭喲——生日快樂哦哦哦哦哦哦!!!!!」
麥克的聲音直接強勢打斷小沢全知子的話。
但小沢全知子還是堅強地說完了:「熱鬧一點才像過生日。」
「過生日……」相澤消太一指那五層蛋糕,質問,「這像生日蛋糕嗎!」
哪有人的生日蛋糕做五層!就問你蠟燭要怎麼插?插.最上面是要他跳起來吹嗎!插.下面做基層那塊?!有人這麼插.蠟燭的嗎!啊!?
「這哪裡不像!」小沢全知子理直氣壯,「你看,奶油是奶油,水果是水果!」
結果一接觸到老師的表情,她選擇將主謀瞬間供出來:「這,這是麥克老師的主意!」
然而無論是相澤消太、還是知道這就是實情的同學們、以及說出這句話后詭異沉默的小沢全知子第一反應都竟然是——
像是在推鍋。
相澤消太眼一眯,手指一縮。
「老師今天是您的生辰之日不宜殺生啊QAQ!!!」
小沢全知子的第二反應就是蠢到沒眼看。
她明明說的是真相,卻在觸及相澤消太的視線后大哭著撲過去抱大腿。抱大腿也就算了,第一句話喊的是什麼?不宜殺生?是生怕相澤消太不知道幕後主使實際上就是她?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喊的有誤,她嗝了一聲,抬頭淚目:「真滴不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
在小沢全知子可憐巴巴為自己開脫的時候,老師們已經將蛋糕推了過來。
學生們分開一條道讓蛋糕進來,等到了跟前,他們才意識到這個蛋糕到底有多高。
大概現場只有歐爾麥特這個二米二的人,能不墊腳地吹插.在最上層的蠟燭。
咦?等等。
「我們想到你可能吹不到最上層,所以就先把一小塊蛋糕切了下來。」香山睡,也就是午夜老師站在蛋糕旁邊,一手撐著蛋糕的推車對相澤消太說。
麥克捧著那塊插.著蠟燭的小蛋糕,對著在抱大腿的小沢說:「女兒來。」
相澤消太的眉頭一動。
小沢全知子站起來,伸出兩手,小心接過麥克手上的小蛋糕,轉身面向相澤消太。
「老師。」淺金髮少女沖他大聲嚷嚷,嘴角微微彎起,一雙注視著他的蔚藍眸子倒映出的光彩熠熠生輝,「1、2、3——」
整齊劃一的洪亮祝福瞬間響徹整個操場:
「生日快樂!!!」
少女在這個洪亮聲中對他笑彎眉:「許個願吧,老師。」
相澤消太看著她,又看看其他臉帶笑意的人,表情慢慢柔和下來。
雖然覺得在這種時刻還搞這些事很浪費時間,但他終究還是沒說什麼,決定順應他們的心意,微微彎腰合上眼,幾秒后睜開眼,輕出一口氣,吹滅了在他面前搖曳的火光。
響亮的鼓掌聲和歡呼聲同時響起。
飯田天哉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相澤老師。」
A班的班長雙手捧著一個半大盒子走出來,站在相澤消太的面前:「這是我們A班全體送給老師的一點心意,祝老師生日快樂!」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即使剛才已經跟著人群說過一遍祝福。
「謝謝。」相澤消太看著這個禮物,點了點頭,伸手打算收下。
這個時候,誰都沒想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或者說,他們想到了會發生什麼,但是沒想到會發生得這麼快——
只聽得吧唧一聲!
伸著手準備接禮物的相澤消太,迎面被糊了一臉蛋糕。
所有人都看著始作俑者的小沢少女一落地掉頭就跑,那動作絲毫不見猶豫,臉上還帶著得逞后的笑意。隨即,他們又想起剛才小沢全知子說不是她出的主意……
現在怎麼看怎麼都是你的主意啊朋友!
不過敢做,就要敢承擔責任。
根本沒能跑遠,就被長了眼睛似的拘捕帶一把捆住,小沢全知子背對著相澤消太就發出了一聲凄慘的哀嚎:「麥克老師!!!」
下一秒,一小塊蛋糕就順著軌跡,吧唧一下黏到相澤消太的黑色衣服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麥克笑得整個身體都在後仰。
相澤消太一抹臉上的蛋糕,渾身散發著陰沉的氣息,任誰看見他的樣子都覺得他要大開殺戒之時,又是一聲吧唧,他左半邊的頭髮瞬間被糊成一團白色。
大家紛紛扭頭看去。
就見通形百萬一臉自然地收回剛才做出的拋擲動作。
而在他旁邊,壞理手裡也捧著一塊蛋糕,看看相澤消太的方向,又看看自己的蛋糕,一副想扔又不敢扔的樣子。
看起來倒是不害怕相澤消太,而是一臉肉痛不想扔。
小孩子現在還想不通,大人們把好吃的蛋糕糊人臉上的樂趣。
「沒關係,壞理可以吃的,我們不跟他們一樣浪費。」通形百萬蹲下來笑著道。
所有人:剛才浪費的人也有你一個啊!
在他們還沒為這件事反應過來該怎麼做的時候,相澤消太,動了。
他飛快閃到麥克的面前,手指戳進蛋糕底部黏了半手掌奶油,一巴掌就把麥克的臉掃到一邊。隨著啪的一個清脆響聲,他伸手一拉拘捕帶,小沢全知子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往後飛去。
但少女最終都沒有被相澤消太抓住。
因為午夜老師也不知何時加入了戰局。
等他們注意到的時候,她已經貼近相澤消太的跟前,一手穩穩抓住他的拘捕帶,輕笑著將滿手的奶油對準他的臉就抓去!
相澤消太抬腳就一踹。
午夜老師的手便不受控制地往旁邊一甩,又一聲清脆的「啪!」。
所有人都因為這一聲頓住,隨即一眾同情的目光落到被糊上奶油的飯田天哉。
「班、班長……」
「沒關!」被叫的飯田天哉剛想大聲表沒事,就被午夜老師拍了嘴奶油,竟硬生生將他最後那個音給蓋回了嗓子里。
「學生們!」
更可怕的是,B班的布拉德老師突然高聲開口,充滿熱情:「測試你們下午訓練成果比A班好的時候到了!拿起你們的奶油,上吧!」
無論是A班還是B班的學生們都一愣。
隨即下意識般,扭頭對視一眼。
僅僅這麼一眼。
小沢全知子突然高聲大喊:「等等——」
AB班學生之間充滿戰意的氣氛莫名一滯,就聽女生高喊:
「A班的同學們,先弄相澤老師!過了這村就沒這唔!」
在經歷了被糊臉、糊衣服、糊頭髮的相澤消太,總算成功把一塊他手掌這麼大的蛋糕,吧唧一下對準小沢全知子的臉,拍了下去!
手起蛋糕落,誰都沒注意相澤消太是什麼時候行動的。
現場靜止了兩三秒。
「上啊!!!」
聽不出是誰的聲音突然尖著嗓子喊了出來。
「沖啊!!!」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成群。
在這混亂的場面嚇,通行八萬抱著一臉純良的壞理,扭身跑離戰場。
跑的時候他還不忘教導:「壞理,以後不能學這群哥哥姐姐們浪費蛋糕哦,知道嗎?」
壞理點頭,看著那儼然變成了蛋糕地獄的場景,很想哭:「嗯,不浪費。」
她才吃了一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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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爭,最終受益者只有跑走的通形百萬、壞理以及歐爾麥特。
而且也不知道是誰,打著打著人群中突然冒出來一句:「為什麼這個慶祝是在白天啊喂?生日慶祝不一般都放在晚上的嗎?」
然後又打著打著,人群中冒出了這個問題的回答:「誰知道A班他們啊!」
不過最狠的是根津校長。
他人沒出現,但聲音卻從廣播中傳了出來——
「請英雄科高一A、B班學生,以及各自班主任和現場所有教職工老師,在離場前請帶走你們製造的垃圾,不然接下來你們不會想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再通知一遍,請英雄科高一、B班學生及其各自班主任……」
於是滿身狼藉的眾人,歡樂完后只能苦哈哈地打掃衛生。
至於掃著掃著又玩起來什麼的……
「呼。」麗日御茶子吐出一口氣,靠在拖把上,望著天上高掛的月亮。
不知不覺中,他們竟然從下午玩到了晚上。
操場上還能見到還在打掃著的同學們,不管A班、B班的相處都非常融洽,好像經歷過一場蛋糕大戰之後,本來在兩個班之間的某些屏障已全然消失。
就連B班那位物間寧人,也在心平氣和地跟小沢全知子說著話。
麗日微微一笑,她記得這位物間……
還沒想完,她就看到小沢全知子一扔拖把,扭身擼起袖子要跟物間寧人干架。
嘴角的笑意一頓,麗日御茶子驚險地看見蛙吹梅雨和八百萬百聯手擋住小沢,而拳藤一佳也火速趕往現場,一拳揍暈物間鞠躬道歉帶走。
動作還是這麼一氣呵成。
說不上來是不是鬆了口氣,隨即麗日又覺得有些好笑。
其實全知子也沒有說一定要揍物間,但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她表現出很煩物間的表情時,她們這些人就下意識反應先拽住她,感覺如果不拽住可能真的會發生流血事件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特。
她們明明只跟小沢認識不到一個月,卻感覺彼此認識了很久。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相性很合?
小沢全知子啊,有一種能讓所有人都親近的魅力。
「請大家注意,清理完各自區域后就可以回宿舍了,不要在操場上多逗留。」飯田天哉的聲音在靜謐的黑夜中非常響亮,帶著一種安全感,「打掃工具洗乾淨後放回原位,謝謝大家!」
唰唰。
麗日御茶子剛收回注意力,突然就聽到身旁的樹叢深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動作一頓,她有些奇怪地抬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除了在夜風中搖曳的樹葉,她沒看到其他奇怪的東西或人。
可是……
只是樹葉的話不可能發出剛才那種聲音吧?
麗日御茶子直直盯著剛才傳出聲音的方向,直到小沢全知子的聲音連同一股甜膩膩的氣息傳了過來:「御茶子你在看什麼呀?」
「啊……」她側頭看向探頭探腦的小沢全知子,「沒什麼。」
小沢直起腰,伸手把不小心溜到身前、油膩膩的頭髮往後撥,臉都皺了起來:「你搞定了嗎?我們去還拖把吧,我想回宿舍洗澡,現在渾身上下又甜又黏的好難受。」
作為整個大戰的始作俑者,她受到的照顧特別多。
甚至到了後面,無論是A班還是B班的學生只要視線捕捉到她的身影,手上的蛋糕就會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砸。所以基本上,小沢全知子整個人就是這場大戰的重災區。
不就是把你們淘汰了么!至於這麼針對!
小沢全知子哭著大喊的過程中,被瞄準機會的爆豪勝己拍了嘴奶油,差點沒吐。
「好啊。」麗日御茶子點點頭,最後看了眼剛才覺得奇怪的方向,和她一起轉身離開。
回到宿舍后,小沢全知子拿上衣服就直接鑽進澡堂洗了個非常舒服的熱水澡。但因為之前受到的照顧實在特別多,當她慢騰騰走到大廳的時候,仍感覺自己的頭髮上傳來一陣甜絲絲的味道。
說真的,她挺喜歡甜東西。
但不代表她喜歡自己變成甜東西。
而且經過這一戰,她想自己應該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再吃蛋糕了。
這種甜膩膩的東西誰要吃它QAQ!!!
「全知子?你怎麼不擦頭髮。」八百萬百一轉頭,就看到小沢全知子拖著鞋走過來。
「我有墊毛巾。」小沢全知子捏著自己肩膀上的毛巾往上提了兩下。
「那也得擦啊。」八百萬百有些無奈,「這樣搭著會感冒的。」
小沢全知子停了一會兒,當著現場男女生的面就湊到八百萬百的旁邊一屁股坐下,背對著她語帶笑意道:「那小百給我擦,嘿嘿嘿!」
八百萬百愣了下,隨即無奈地笑了。
大概是從來沒被同齡人這樣撒過嬌,但很奇異的感覺不錯?
被帶起了母性的八百萬百從善如流地伸出手。
「說起來,不知道相澤老師現在有沒有看禮物誒,有點想知道他的表情~」葉隱透問。
「我剛才發了信息問他。」答話的是小沢全知子,「問他喜不喜歡,但他只回了一句快點睡覺。不用按照我的經驗,他一旦左顧言它呢,那意思就是很喜歡。」
「那太好了。」蘆戶三奈笑道,隨即問,「不過全知子。」
小沢全知子仰著頭給八百萬百擦頭髮,聽到后挑眉看她:「嗯?」
「你今天下午怎麼了嗎?」蘆戶三奈歪頭問,「我看到你坐在老師旁邊。」
「哦下午。」小沢全知子停頓了下,想了下怎麼組織語言,「嗯,這件事有點複雜,是跟我個性有關的。」
說著,她三言兩語描述了遍她那瞬間突然出現在別的地方,而這個別的地方是以前她召喚出來的一個朋友所說的事情,說完後補了一句:「但是相澤老師說我一直沒離開。」
「你的確沒離開。」瀨呂范太道,「不過你這個性這麼酷的嗎?感覺像是穿越一樣。」
「穿越?」小沢全知子眨眨眼,「好像是誒。」
仔細想想,她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在轉入A班之前,在醫院那會兒,她不就在睡夢中突然出現在一艘海中大船上嗎?她不單隻出現在那,還看到了艾斯。
不過那個時候以為自己是做夢,神志也不是很清新。
但這次出現在吠舞羅的門口,她很確信自己當時醒著。而且根據相澤老師所說,她當時只在原地呆了幾秒。可吠舞羅和周防尊太真實,她很清楚自己的確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去到那邊了。
「不過你也太隨便了吧?」耳郎響香有些搞不懂她。
小沢全知子扁扁嘴:「可我也不知道我這個性是什麼,只能順著想。」
耳郎響香想了下,有些無奈。
如果換做她,估計也是一頭霧水。
而小沢全知子在這種一頭霧水的情況下沒有一直沉浸在裡面,已經很不錯了。
「那相澤老師怎麼說?」尾白猿夫也好奇地問。
「他沒來得及說。」小沢全知子察覺到八百萬百似乎擦得有點累了,於是伸手輕輕抓住她的手指。從她手上順回自己的毛巾,小沢轉向面對大家:「不過也估計說不了什麼,現在比我個性還緊急的事情還有很多。今天下午那場蛋糕大戰,估計是我們最後一次這麼輕鬆了。」
「我突然有個想法。」耳郎響香突然道。
其他人紛紛看過去。
「會不會那些不知名敵人,就是沖你個性來的?」耳郎響香試探性道。
小沢全知子沉思,障子目藏也說:「對哦,有這個可能。」
「可是連我都不知道它怎麼發動的個性,他們沖我來?再加上他們每次看到我都一副想把我殺掉……」小沢全知子有些愁,突然靈光一閃,「啊!」
「什麼?」其他人立刻問。
「你們說我未來是不是掌握了怎麼使用這個個性的技巧,然後成為超級了不起的大人物。而他們呢,為了不讓我成長起來,就使用某些手段回到這個時候想殺了我,阻止我成長?」小沢全知子說得眼睛發亮,表情都完全明亮起來。
所有人詭異的沉默下來。
最後是耳郎響香吐槽:「你要被殺還這麼興奮嗎?」
「不啊,重點在我成了大人物!」小沢全知子嘴一咧。
「就算這樣,我也沒聽說過時光機。」最後還是非常冷靜的八百萬百總結,「從未來回到過去什麼的……總感覺聽起來有點奇奇怪怪的。」
「而且如果要殺你,他們為什麼不直接去到你出生的時候殺?」一直沉默的常暗踏陰沒止住自己的腦洞,「那個時候你沒行動能力,就算是有人保護,但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
「等下。」八百萬百突然道,「你們還記得那些想保護全知子的男人和小孩嗎?」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話,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小沢全知子哎呀道:「算啦,這麼燒腦的事也不適合現在的我們。不過如果你們要我的簽名以後好拿出去賣呢,我現在就可以上去給你們簽一百張下來!」
又是一陣沉默,所有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面對這些個白眼,小沢全知子沖他們厚著臉皮樂:「真的不要嘛?」
「以後會很值錢的哦!」
「過了這村沒這店哦!」
「免費給你們簽!不要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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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哈欠回到宿舍,剛一踏進門,小沢全知子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房間里有人。
啪的一下打開燈,她本以為自己又會看到哪個曾經見過的人出現在眼前。可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大亮的房間里不見一個人影,但……
窗戶卻大開!
小沢全知子沖了過去,抓住窗沿邊往下一看。
空無一人。
是錯覺嗎?小沢全知子站在窗檯邊,皺了皺眉有些疑惑,剛才她好像看到一個反光的東西快速朝樹林深處奔了過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明明記得自己出房間時並沒有打開窗戶。
這麼想著,她突然聽到從樹林里傳來的一個輕微響聲,她愣住,甚至都沒來得及辨認這個響聲屬於什麼,下一秒就轉身奪門而出。
爆豪勝己很冷靜。
他看著眼前扎著高馬尾、性別不明的傢伙,壓低聲音嘶啞著道:「總算看到你們了啊。」一邊說,爆豪就一邊注意周圍情況——這些傢伙每次都是一群人出現,但現在他只看到這一個。
然而就是這一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兩次三番將他的攻擊擋了下來。
還是用他手中捏著的那把在月光下反著光的刀劍。
「呀。」見對方不說話,爆豪勝己瞪目,「你們其他人在哪裡。」
高馬尾少年依舊沉默,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才不得不繼續站在這裡和爆豪勝己對峙,表情平靜地讓人……
火大!
嘭的一聲巨響,爆豪勝己下一秒出現在對方面前,本想抓住對方脖頸,哪料伸出去的手下一秒一空,眼前的男孩兒就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哧,速度這麼快嗎。
赤紅著雙眸的男生伸出去的手心對著空氣就是一下爆破,因為反作用力而硬生生在空中停滯了半秒才往下落。當他踩到地上,反身想重新找這個高馬尾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已經消失不見。
爆豪勝己在原地等了幾秒,才沉下臉站直。
然而他沒想到,他剛踏出一步,剛才消失的高馬尾又突然重新出現在他眼前。
對方此時的表情與面對他時那冷靜的樣子截然不同,慌亂又不知所措,甚至他在那瞬間懷疑對方是遇到什麼天敵而慌不擇路又跑回他這邊。
不過來的正好!
爆豪勝己面對面猛地沖了上去。
這次他沒有讓對方逃脫,掐著對方的脖頸一下子將人按倒在地,爆豪勝己還沒來得及質問,突然就感覺到身後一股殺氣猛地撲了過來。
零點一秒內側身避開,爆豪扭頭望去。
藍發藍眸,身後背著一個巨大的斗笠,是小孩子。
爆豪勝己突然就愣住了。
也就是這麼一愣,他竟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只聽得從地上爬起來的高馬尾說了句:「別去那個方向!小夜!夫人在那邊!」
下一秒,兩個半大孩子直接分開兩頭,消失在黑夜的樹林里。
爆豪勝己站在原地,很清楚自己就算追上去,也無法抓住他們任何一人。這幾次短短的交手就已經讓他明白一件事,如果他們不願意,沒有人能抓得住他們。
這個事實還真的是……
讓人既火大又不舒服。
「爆豪?」小沢全知子出現的時候,有些詫異地看到爆豪勝己陰沉著臉站在那兒,全身上下寫滿了「老子現在很不爽」「別惹老子」「滾」的正在沉思。
也是她這一聲,讓爆豪勝己抬起眼看向她。
小沢全知子非常無辜地和他對視。
正當她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在他們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綠谷出久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沢!」他眼睛一移,下一秒語氣一變,「小勝?」
爆豪勝己總算開口:「臭久,來的時候有看到其他人嗎?」
「其他人?沒有。」不單隻綠谷出久,麗日、切島和砂藤力道也在。
「其他人是上次那批人嗎?」切島銳兒郎問。
「那群小孩?」小沢全知子更明確地問。
爆豪勝己突然看向小沢全知子,表情高深,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麼。
被看的小沢不明就裡,但爆豪勝己的表情她看得很不舒服,於是就皺起眉,語氣也沒控制好:「看著我幹嘛?不能問嗎?」
爆豪勝己嘖了一聲:「吵死了。」
小沢全知子猛地一挑眉,剛張嘴聲音還沒出就被麗日御茶子攔住。麗日攔下小沢后,也偏頭問爆豪:「所以爆豪,你剛才遇到了上次那群人是嗎?」
「啊。」
這次事件最終通知了警察。
A班學生、連同所有教職工以及校長聚集在A班宿舍大廳,警察們正在搜尋樹林,而校長和相澤消太正在和一個看起來像是警察局長的人說話。
小沢全知子雙手合十、垂著頭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
麗日、蛙吹坐在她兩邊緊緊挨著她,其他學生們也都沉默著,氣氛說不出來的凝重故意。
「全知子。」相澤消太走了過來,「來。」
小沢全知子默默站了起來,走過去。
「不要擔心,警察只是想問你一些問題。」相澤消太摁著小沢的肩膀,似乎想通過這個動作給予她無形的勇氣。
不得不說很有用,小沢全知子深吸一口氣。
「你好,我是塚內直正。」這個年輕的警察對著小沢全知子伸出手。
小沢抬頭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也伸出手輕輕握住對方。
「我只是想再做一次確認。」塚內直正微微彎下腰,將自己的視線與小沢全知子保持在一條水平線上,「在你第一次離開房間的時候,你確定自己把房間的窗戶關閉了?」
「是的。」小沢全知子點頭,「因為是冬天,我又有點怕冷,所以一般不怎麼開窗。」
「好。」塚內直正直起腰。
小沢全知子扭頭看了眼相澤消太,後者也偏著頭垂眼看她。
「我在想……」和相澤消太站在角落裡,小沢全知子道,「要不要乾脆我休學一段時間?」
她說完就稍稍抿起唇,是真的難過。
「如果連雄英都不安全,你去哪裡都不會安全。更不同說現在這個對象不只是你,還有A班的大家。」相澤消太蹲了下來,微微抬頭看向她,「我們已經通知了各大事務所,他們會在夜晚時安排英雄到附近值班。」
「哦。」小沢全知子垂著眼,她有點提不起勁。
「在事情沒有過去之前,先好好提升自己才是正道。」相澤消太看著她依舊不說話,乾脆伸手輕捏了下她的臉,「我會保護你的。」
相澤消太從來不輕易做承諾,這讓小沢全知子更沮喪了。
「我不夠強。」所以面對這句話,她最終道。
而且讓她更無助的是,她似乎也沒有資本去說自己以後會變強這種話。
個性不明已經是她變強道路上的最大阻礙。
按理說只要她摸清自己的個性是什麼,但在普通人眼裡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到了她這裡就比登天還難——她不知道如何下手,也不知道從什麼角度出發。
如果真如瀨呂范太說的是穿越……
穿越算個性嗎?之前想的召喚已經超出身體機能的範圍,穿越怎麼看都不像是身體機能的一部分吧?
相澤消太自然知道小沢全知子在想什麼。
但對於這件事,他目前也處於盲人摸象狀態——
畢竟從幾次重新檢查身體的結果來看,小沢全知子的身體並沒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