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031章
送禮, 這是個世紀型難題。
所以當飯田天哉說出這句話, 包括他本人，現場都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小沢全知子在一邊抿起唇久違地尷尬起來，畢竟這裡如果論相處, 她和自家監護人的相處時間肯定比這些學生長, 卻只知道自家監護人喜歡貓這點喜好。
一點建設性意見都給不了，要她何用？
「小沢同學, 我想問下，」就在這時, 八百萬百問道，「老師平時喝紅茶嗎？」
「我沒見過老師喝茶, 就連蛋糕都不多吃。」小沢全知子有些頭疼。
「要不送一隻貓？」切島銳兒郎往後靠坐在沙發上。
「不適合。」轟焦凍搖頭, 「除去老師是英雄的身份，他還是名老師。再加上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多，敵聯盟, 不知名敵人，以及我們，老師沒時間去照顧一隻貓。」
所有人又陷入沉默。
小沢全知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剛準備開口說要不大家先回宿舍午休, 常暗踏陰突然提議：「要不送眼藥水？」他頓了下，「老師不是有乾眼症嗎？而且最近睡眠不足肯定對眼睛的負荷特別大，這樣的話, 我們還可以送睡眠眼罩。」
「可以是可以, 但送這些總感覺有點不重視。」蘆戶三奈皺著眉, 「老師帶我們那麼用心那麼辛苦，送這些平常用的東西會不會……」
她停了下來，抿起唇，一臉糾結。
其實送禮最講究就是用心。眼藥水和睡眠眼罩的確是個好提議，但總覺得單送會顯得他們這群人是在投機取巧。
用蘆戶的話來說，就是不夠重視。
「那送一整年份呢？」上鳴電氣突然開口。
所有人視線同時轉向他，上鳴電氣縮了下：「怎、怎麼了嗎？」
「也不是不行。」小沢全知子委婉地開口，「但一整年份的眼藥水，我們沒有那個資金去支持。而且老師也不會願意收，他會覺得這是鋪張浪費。」
其實就算老師願意收下，小沢全知子也會否定這個提案。
先不說他們有沒有充足資金這個問題，就算有，實施那刻絕對會出現某些人出得多、某些人出得少的情況。即使出得多的同學不介意，也不代表出得少的同學不介意。
退一萬步，就算無論出多、出少的同學不介意，那也只是現在。
總之關於集體出錢的問題，絕對不能馬虎。
再說了……
眼藥水雖然能緩解相澤消太的乾眼癥狀，滴多了也不好。
「全知子之前想送相澤老師什麼？」接連幾個提案被否定，麗日御茶子乾脆從小沢全知子入手，試著能不能找到靈感。
「親手繡的手機掛鏈。」小沢全知子道，「貓咪圖案的。」
「親手啊……」麗日御茶子喃喃道。
突然間，一個聲音橫.了進來：「不如……」
所有人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就見那位頭頂著葡萄狀小球的男生，露出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笑臉：「相澤老師也是男人，是男人的話總會有需求吧……」
小沢全知子愣了下，隨即下意識看向現場女生。
別說現場女生，她自己都有點臉蛋發燙。
「哦！」上鳴電氣第一個叫出來，笑出一張峰田實的臉，「好主意哦！！！」
男生迷之沉默，女生迷之尷尬。
最後所有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紛紛調轉視線，落到小沢全知子身上。
小沢全知子和他們對視片刻，看向峰田實。
她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好啊。」
A班其他學生：「？？？！！」
然而下一秒，就聽小沢全知子認真補充了句：「不過明年的明天，我會記得帶上你們最愛的花去你們墳前拜拜。但你們得先告訴我你們最愛什麼花，我好記下來。」
計生用品的提議非常自然被pass了。
最後還是綠谷出久提了個比較靠譜的主意：「我們可以寫封信給相澤老師。」他停了下，「當然我不是說所有人都寫。我們可以找一個主筆，然後其他人在底下籤名。」
「不如，」蛙吹梅雨最後道，「我們集資送一款眼藥水，再寫封集體信。」
「也不用找主筆。我們可以每個人寫一小段話，不用太長，一起塞進禮物盒裡。」常暗踏陰說，「大家應該有很多話，想跟一直帶著我們的班主任說。」
所有人都同意了常暗的觀點。
「於是我們確定了？」飯田天哉適時道，「眼藥水和寫一小段話的提議。」
所有人都沒有意見。
「那誰想出去買禮物？」飯田天哉點頭。
「我去吧。」小沢全知子請纓，「我和老師待得比較久，知道他最常用的是哪款。」
「我覺得你還是待在學校比較好。」綠谷出久第一個提出異議，「你忘了你前後兩次遭受到不知名敵人的襲擊嗎？在還沒查出他們是誰之前，學校里會比較安全。」
小沢全知子反應過來，但隨即道：「可你們出去也不安全。」
「老師認為，那些不知名敵人可能也將你們當成了目標。」她看著面露疑惑的眾人，頓了頓，稍稍抿起唇，「因為我的關係。」小沢全知子說著，下意識避開其他人的視線，聲音也跟著低了下去。
誰知寂靜不到三秒，蘆戶三奈就抱了過來：「哎呀~」
「別在意這種事啦。」她說著，還用臉蹭了蹭小沢的肩膀，嘿嘿一笑。
這倒讓小沢全知子愣住了。
「是啊。」麗日御茶子也道，「我們是同學，沒有因不因為的。」
「何況作為以後的英雄，看到有人陷入困境出手相助，也是很平常的事。」切島兩肩舒展，雙手抱住後腦勺笑得非常燦爛，「至於被當成目標什麼的，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從高一開學沒多久的USJ事件，到之後林間合宿事件……
他們已經遭遇得很多了。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小沢全知子被切島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同時眼眶也有些濕潤。想道歉，但看到同學們臉上友好和包容的笑容，又覺得道歉會辜負他們的一番心意。
為什麼他們這麼好。
小沢全知子深吸一口氣。
吐出的同時，她睜開眼，第一次這麼鄭重地面對他們：「謝謝你們。」
「所以話題又轉回來。」耳郎響香一邊玩著自己的耳機線，一邊問道，「按照小沢說的，我們出去都不安全，那誰去買禮物？」
小沢全知子舉手，提議：「麥克老師？」
「可以是可以。」障子目藏問，「但麥克老師會不會很忙？」
即使小沢全知子一個多星期不在學校，也明白這句話的深層意思。
雄英高中第二次被兩波人入侵，這件事在知情人面前呈現出一個巨大的謎團。而小沢全知子作為這個謎團的中心點，別說雄英想從她身上得到答案，她本人也一頭霧水。
不過最後還是小沢全知子拿電話，給麥克打了過去。
「禮物？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麥克老師想到什麼，巨大的笑聲弄得小沢全知子差點沒拿穩電話。
結果就是這麼一討論，午休時間基本過去大半。
「行吧，那就暫時這麼確定下來。」飯田天哉作為從頭到尾的領導者，站起來，「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今晚10點之前可以將各自寫的話交到我這邊來。」
「我覺得可以。」綠谷出久也道，「就交給班長吧。」
小沢全知子也跟著站起來。
她突然有點記不起來，他們的談話是怎麼從她的個性問題，變成相澤消太生日禮物的討論大會。不過關於個性她也說不了什麼，能說的也已經說了。
至於相澤消太說的能瞞就瞞的事，小沢全知子倒不是很擔心。
當然也有破罐破摔的態度在裡面。
反正不說都說了，她的個性又在A班同學面前展示過很多遍，如果她瞎雞兒編一個出來，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抓不住裡面的破綻。她是要跟A班做朋友的，不是要跟他們形成猜忌關係。
而且就算話題中心被生日禮物帶走，等生日禮物的事情一過……
「全知子。」蛙吹梅雨叫道，「關於你的個性。」
看吧。小沢全知子望過去：「什麼？」
「的那些人都有自我意識嗎？」蛙吹梅雨問。
「有。」小沢全知子點頭，想了下補充道，「不過他們都是不變的。我小時候他們長成這樣，我現在大了他們還是這個樣子。」
蛙吹梅雨嘴巴動了動，想問什麼，卻沒問出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小沢全知子笑了，「但我不介意。因為我自己也想過，有沒有可能那些人只是我的幻想，或者，我可能是什麼精神分裂的瘋子。」
她的聲音不低，使得原本走在她身邊的同學都紛紛轉頭來看她。
「但我願意相信他們是真實存在的。」小沢全知子眉眼彎起，「因為……」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秒后，小沢全知子的視線從蛙吹梅雨身上抬起，看向了她的身後。
僅僅一眨眼，一名赤紅頭髮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對方的氣息暴戾非常，出現時周身帶著的熱氣，似乎在一瞬間就將空氣里的溫度提高了不少。男人似乎對於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裡怔愣了下，隨即抬眼，直直看向小沢全知子。
周防尊邁開步子，走了上來。
熟悉的壓迫感帶著令人驚慌的殺氣，致使小沢全知子想都不想，一把拉過有些迷茫的蛙吹梅雨擋在身後。即使知道對方不會對她動手，她的肌肉還是忍不住緊繃起來。
所有人在短暫的怔愣后，立刻提高警惕，牢牢盯住她視線所在的地方。
空無一人。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小沢全知子沉著聲音道：「尊。」
周防尊走到小沢全知子面前，居高臨下，猩紅的視線里彷彿有火光閃耀：「小鬼。」他低沉的聲線裡帶著無法忽視的暴躁，「把我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