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侯將相 第九節 義軍
碗中叫不出名字的糊狀物夾雜著野菜和米糠，迫於饑餓而強迫人們將其咽入肚中。
??上官貞本不至於靠這些食物來維持溫飽，可是身上的銀兩和寶劍“無情”都被謝玄所在的義鄉團收走充公了。
??他隻能每天吃這些喂牲口的食物，來保證自己還活著。
??一想到醒來的第一天，謝玄給他的半個饅頭居然是這段日子吃過最好的食物，心中不免唏噓不已。
??不過跟隨義鄉團各處伸張正義的時候，到是接觸過一種叫作番薯的食物。
??這東西隻需要清水煮熟，就有著甜軟的口感和極強的充饑能力。
??加上這種作物山間地頭都能種植，產量又極其驚人，很快就成為窮人解決食物的重要來源之一。
??是最近通過愛國商人偷偷從極北之地帶回來的寶物，先前被牢牢控製在官府手中，去年因為災情才流入民間。
??今年的災情得到了極大的緩解，不少鬧事的災民也悄悄回家希望能正常過日子，各地官員終於有能力來對付像義鄉團這樣規模較小的流寇。
??義鄉團隻有區區幾十人，成分基本上是在去年流離失所的獨身男女，為了生存而聚集到了一起。
??像謝玄這樣明明有鐵飯碗還出來鬧事的，幾乎找不出第二個。
??因為無家可歸，義鄉團居無定所的行程，好幾次躲過了官府的圍追堵截。
??他們無法依靠正常的方式獲得資金，所有物質來源隻能依靠乞討和搶劫。
??謝玄並不讚同這種強盜式的生活，好在他們並不搶劫窮苦百姓，所以謝玄才沒有憤然離去。
??官府對待農民起義的主要辦法就是殺頭，抓住一個殺一家，抓住一隊滅一族。
??麵對越來越困難的處境，義鄉團的幾個首領決定前往白塔城投奔破衫軍，因為這是目前看來唯一的出路。
??上官貞沒有興趣追隨什麽破衫軍，他之所以還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完成奶奶的要求——找回女皇，讓天下重歸安寧，這樣才不枉上官家死去的人。
??上官貞本來打算再次返回霧萊城，可是身無分文的他已經無法再走那麽遠了。
??況且最近聽說孟陽縣流傳出女皇回歸的消息，他打算找個機會離開義鄉團去那裏一探究竟。
??自己身上那些盤纏，義鄉團一分錢也沒有歸還給他——估計早就被花光了。
??隻是文泰那把寶劍，他說什麽也要拿回來。
??不過現在，上官貞還得等待，等待最適合的機會。
??再一次襲擊了一座村落，將那些地主的財產拿出一部分分給當地窮人後，上官貞與謝玄攀談了起來。
??“你們殺掉的地主，都有罪嗎？”上官貞看著院落一地的鮮血，那是這家地主一家人留下的血跡。
??上官貞說得非常輕鬆，仿佛那些紅色的斑點不過是一堆堆不慎落地的染料。
??“現在的狀況，總有人要死！要麽餓死，要麽被殺死。你是願意殺掉地主家幾口人，還是等待那幾十上百家農戶活活餓死？”
??謝玄看起來也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麵，他用麻木的語氣反問著賈勉（上官貞化名）。
??上官貞說道“官兵來了，他們會因為搶劫而被砍頭！況且這些糧食，最多隻夠農戶吃個十天半月！”
??“就算他們不偷不搶，官兵來了一樣會找借口搶走他們賴以生存的東西！”謝玄對這些事再清楚不過了，他推開院門望著麥田裏成片的莊稼“今年風調雨順，隻要熬到秋收，這場災情就徹底過去了。”
??“離開這裏吧，你我都不屬於這裏！”
??上官貞希望謝玄能和自己一起離開，因為他知道謝玄留在這裏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謝玄苦笑“你的身份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你如果要離開，我也不會告訴別人！而謝玄.……已經回不去了！”
??上官貞本來還想勸他兩句，可是外麵突然傳來了打鬧聲。
??他隨手抓住一個義鄉團的士兵打聽才知道，另一個叫做赤民團的起義組織正朝他們衝了過來，兩支人馬最接近的地方已經打起來了。
??赤民團幹著和義鄉團同樣的事兒，隻不過規模要大一些，人數也比義鄉團多一些。
??結果看中的村子被義鄉團捷足先登，自然忍不下這口惡氣攻了過來。
??謝玄很快亮出武器跟上去支援自己人，上官貞手中也拿上了一把大刀。
??不過上官貞並不想被卷入戰鬥，他隻想將寶劍“無情”奪回來。
??上官貞將義鄉團的兵庫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想要的東西。最後，還是在一個義鄉團頭目的手中看見了“無情”，這個頭目身上負了傷，而他身邊已經堆砌了不少赤民團的屍體。
??“賈勉，救我！”
??頭目看見了上官貞，朝他呼叫著請求幫助。
??上官貞確實也走了過去，隻不過……他隻是想拿回寶劍。
??“這是我的東西！”
??上官貞冷漠的看著頭目手中那把寶劍。
??“這.……這本來就是你……你的，我……隻是借用……一下！”
??頭目說的結結巴巴，上官貞在他的眼中看見了恐懼。
??“我這就幫你……”
??頭目瞪大了雙眼，隻剩下魂飛魄散的絕望。
??最後上官貞帶走了“無情”，而地上則多了一具屍體。
??放眼望去，義鄉團很快就要落敗，他本來還想嚐試著救出謝玄，卻遠遠的看見謝玄被好幾個赤民團死死圍住。
??謝玄在砍翻兩個敵人後，一個人從他背後偷襲得手，在背上刻畫出一條鮮血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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