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chapter 78

  鄭之南走進去后, 輕輕關上浴室的門,鎖上, 然後開始打掃浴室, 把浴缸最起碼清洗了三遍, 還倒了不傷皮膚的消毒液,然後又用清水沖了三遍,這才放好水,用花灑沖了一遍身上的汗, 舒舒服服的泡進了浴缸, 愜意。


  泡進去之前他還從小架子上拿了瓶精油倒了兩滴進去。


  超愜意。


  舒服啊。


  水溫熱熱的,帶著薄荷精油的淡淡香氣,浴缸的造型設計的很適合靠在上面,鄭之南用毛巾蓋著臉, 舒舒服服的靠在與剛上, 舒緩白天被污染的精神。


  一直泡了20多分鐘, 鄭之南都沒有要起來的打算,中間還添了熱水進去,繼續泡。


  有錢真好,什麼東西都是最好的,好到普通人根本難以想象, 原來人可以達到這種享受的程度。


  比如說家裡的按摩椅, 高級感炸裂, 特別像未來世界出現的東西, 再比如說這個浴缸, 大到三四個人都可以同時泡澡還不嫌擠,再比如說那個衣櫥間,簡直就是他現實中房間的三倍,什麼東西都分門別類的整齊放好。


  傭人都不是只會做飯打掃衛生的那種,每個人都會三門外語,不多嘴多舌,幹活利索,管家還定期安排防身術課程讓她們學,簡單的安全知識等等,感覺來當傭人還多學了幾門技術,薪水高到你根本不敢想,廚娘出門買個菜都要帶個拎菜小弟,管家安排買菜的車最次的也是賓士。


  至於房子有多大,花園有多寬敞,就不詳細說了,自己想想吧。


  也難怪了,有個這麼有錢的夫家,自己家那一大群如狼似虎等著啃肉的親戚,不盯著才怪,何況原主還是個包子,任人搓圓揉扁,誰不想分一杯羹,抽點油水啊。


  鄭之南自以為自己打掃浴室的動作很輕,但外面太安靜了,又沒人走動又沒人說話,換上睡衣躺在床上的榮知淵沒聽得一清二楚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裡面的人在幹什麼,他又不傻,聽那動靜就不像是在洗澡,光收拾就用了十幾分鐘,等到安靜下來又是二十幾分鐘,合在一起最起碼有四十多分鐘了。


  那麼嫌棄他嗎?


  還是在生他的氣?結婚那天是倉促了點,酒又喝得有點多,什麼都沒幹,第二天就飛走了,結婚兩個月回來了一趟,趕飛機,洗個澡換套衣服,招呼也沒來得及打又走了。


  好像的確是該生氣。


  就在鄭之南想,再泡下去皮都要泡皺了,起來吧起來吧……臉上的毛巾就被人拿走了,他維持著躺在浴缸里的姿勢,睜著那雙大眼睛看著站在浴缸面前,微微彎腰,一隻手撐著缸沿看著他的榮知淵。


  想問一句,你怎麼進來的,門我可是鎖著的,但轉念一想,這是人家的家,門鎖住了又怎樣,肯定有鑰匙打開啊。


  而且為了劇情,只要榮知淵想進來,系統可能也會提前給他打開鎖吧。


  對視了片刻,鄭之南慢慢浮起一個羞赧的表情對榮知淵笑了一下后坐起來,坐起來后垂下頭不去看榮知淵。


  心裡吐槽了一萬遍。


  人家在洗澡的時候不要隨便進進出出的好嗎?沒禮貌。


  就在他心裡吐槽沒禮貌的時候,隨著嘩啦一聲,他被榮知淵直接抱了起來,他猝不及防,身體一僵,接著榮知淵把他放到台階上,用浴巾擦了一遍,最後裹上了乾淨的浴巾,又不顧鄭之南的心情把他重新抱起來,往外走。


  鄭之南看向自己架子上放得睡衣伸出手說:「睡衣!」


  榮知淵似笑非笑地說:「反正一會兒還得脫,就不穿了罷。」


  什麼一會兒還得脫!

  什麼意思!

  你剛回家就要干?!


  你不好好休息一下嗎?!

  其實幹是沒問題,問題是幹了就有可能懷上孩子啊!我還沒做好準備!


  家裡有安全套嗎?!


  就在鄭之南胡思亂想的時候,身體被放到了絲滑的被子里,隨後榮知淵也躺了進來,還把他緊緊勒進懷裡,熾熱的胸膛貼著他的身體。


  就在榮知淵伸出手想要……那什麼的時候,鄭之南故意瑟縮著躲避著說了一句話。


  「我……還沒準備好……」


  榮知淵挑眉說:「你要什麼準備?」


  鄭之南垂眸聲音輕輕地說了一聲:「和你……那個的準備。」


  「我只是想親你一下,你在想什麼?」


  「哦……」日你全家,謝謝。


  原來是故意耍我,那你他媽的剛剛說什麼穿上還要脫?給你賤的。


  榮知淵故意逗鄭之南,本來想著他會害羞或者不安,沒想到竟然直接給他甩臉子了,好玩。


  很好。


  哈哈哈。


  榮知淵心裡笑了,面上還保持著平靜,然後就真的親了一下鄭之南就把他鬆開了。


  其實他確實也想今天就把事情辦了,但看到鄭之南神情抗拒,甚至也直接說了沒準備好,那他就順其自然逗了下鄭之南,準備放了他。


  結果逗出了驚喜,有趣。


  就在榮知淵以為親一下就結束了,可以睡覺的時候,他聽到身邊的人語氣沒有之前那麼冷淡,臉頰靠近他的肩膀說:「榮先生可以幫我把睡衣拿進來嗎?」帶著一點靦腆,意外的可愛。


  鄭之南自己也覺得剛剛自己的那個「哦」有些冷淡,這會兒想彌補回來,故意湊近了榮知淵。


  榮知淵本來已經躺下,聞言側過身體看向鄭之南,用富有磁性的聲音,故意壓低聲音湊近鄭之南的耳側說:「你叫我幫你拿衣服?」


  「你不把我抱進來……我就可以自己拿衣服了。」去他媽的包子,什麼包子不包子,可他媽玩蛋去吧,不想裝了謝謝,心裡這麼想的鄭之南還是耐著性子裝了下去,語氣特別軟的說道:「都怪你。」先吐為敬。


  「也是」榮知淵說完語氣頓了頓,繼續看著鄭之南說,「那有獎勵嗎?」


  鄭之南很懂的主動親了一口榮知淵的唇,然後露出個淺淺的笑容說:「這樣可以嗎?」雙眼像是有碎鑽一樣,一閃一閃的。


  不是鄭之南要閃,是人設自己的功能,就是閃,就是萌,就是可愛,就是軟。


  「不可以。」榮知淵話音剛落,就直接把鄭之南按在床上來了個非常熱情的深吻,只把鄭之南親的頭暈眼花。


  其實他的靈魂是沒有這麼容易頭暈眼花的,但可能是人設的緣故,隨便親了下就身體發軟,頭暈眼花……根本控制不住。


  不過,應該矇混過關了。


  畢竟包子雖然是個包子,但也不能一點脾氣都沒有是不是,何況他只是「哦」了那麼一下,「哦」不僅僅代表了冷淡,也可能是無語。


  對,無語。


  等鄭之南不頭暈眼花了,榮知淵也把衣服給他拿過來了,等榮知淵躺回床上后,鄭之南把燈關上,抹黑穿衣服。


  穿著穿著,榮知淵忽然把燈打開了,鄭之南下意識拉起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體,包括腦袋,整個人都縮在被子里。


  這一反應讓榮知淵笑出了聲。


  毫不遮掩的笑聲。


  他伸手去拉被子,然後對當期鴕鳥的鄭之南說:「好了,你開著燈穿吧,我不看你。」邊說變笑。


  鄭之南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讓榮知淵心情不錯,便順杆子爬,輕輕哼了一聲說:「那你……轉過身,別騙我。」我是包子,我是包子,繼續保持這個慫慫的態度,這個懇求的態度,這個軟到不可思議的態度。


  隨後鄭之南聽到榮知淵翻身的動靜,這才從被子里伸出了頭,開始正正經經穿衣服。


  只是等他穿好衣服下意識去看旁邊的榮知淵時,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平躺著,且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榮知淵抬起手伸進鄭之南的睡衣里,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說:「睡吧。」眼神里有淡淡的溫柔,不仔細去看,根本不易察覺的那一種。


  鄭之南通過前幾個世界,格外關注攻略對象的一舉一動,因此這個溫柔的眼神還是被他發現了。


  看來榮知淵並不討厭他。


  不過也是,如果討厭的話就不會結婚了。


  而對於榮知淵來說,除了那天晚上的那個淡淡的「哦」之後,鄭之南都表現的和從前一樣對任何事情都沒有意見,永遠半垂著眼眸,不敢看他,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彷彿那一閃而逝的倔強只是他的錯覺。


  或許真的是錯覺也說不定,畢竟從他見到他到時候,他就是這幅樣子,又乖又軟,很好欺負的樣子。


  雖然多多少少有些意興闌珊,可榮知淵又覺得,在那樣的家庭里,經歷的又是那樣的成長,如果性子但凡倔強點也不會如此好欺負,連婚姻大事都被人隨意決定。


  他要好好的培養他的自信心,幫他建立起新的對待事物的標準,以及對待人和事應有的態度。


  被欺負的時候要懂得反擊,有人提出無理要求的時候要懂得拒絕。


  就像那天晚上不想做的時候,對他說,他還沒準備好。


  其實拒絕的話沒有那麼難說出口,不想就是不想,不開心就要表露出來。


  鄭之南不是個笨人,榮知淵休息的這段時間,對他的引導他其實能夠感覺到,也是在這一刻,他隱隱地察覺到,原來榮知淵那天晚上接受了他的拒絕,就是在讓原主懂得說不,從那個時候就在幫原主建立拒絕人的勇氣。


  本來那天晚上還殘存一些怨氣的鄭之南忽然就釋然了。


  是他把這個世界想複雜了,大概作者設定的是,外面有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想把原主分食,但因為嫁對了人,所以這個新建立起的兩人世界是原主的避風港,可以依靠。


  對其他人唯唯諾諾不敢拒絕,但在兩人世界里,榮知淵的細心引導,讓原主慢慢的開始對外界的其他人,在提出無理要求的時候說不。


  所以,其實他可以放心的對榮知淵表露真實的想法,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不開心就是不開心。


  當然也需要一個改變的過程,但他已經知道了榮知淵這個攻略人物是他完全可以放心依靠的存在。


  畢竟是港灣,是引導者,是憐惜他想要呵護他的人。


  榮知淵休息了三天,這三天哪裡都沒去,鄭之南也哪裡都沒去,倆人就在家宅著,看看電影,打打網球,游游泳,靠在書房的躺椅上看看書聽聽音樂,偶爾討論一些事情,各自說自己的一些見解。


  一開始鄭之南不發表見解,就是聽榮知淵說,後來當榮知淵想引導他說的時候,他才簡單的說兩句,說完就用一種求鼓勵的眼神,眨巴著那雙純潔無辜彷彿帶著水光的眼睛看著榮知淵,然後榮知淵會給一個「不錯」的眼神鼓勵,然後他就順其自然的來一個「開心」的羞澀表情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書。


  榮知淵結束休假后就又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忙到又是一個月見不到人影,中間晚上很晚的時候回來了三次,因為晚,所以鄭之南都睡了,雖然榮知淵回來的時候他醒來了,但裝睡沒懂。


  因為原主之前定期去榮家老宅陪老太太,鄭之南也定期去老太太那裡,他學過栽培種植這方面的知識,尤其是花啊這些,所以做起來比之前要利索很多。


  老太太很和藹的一個人,看到鄭之南坐在小椅子上拿著小鏟子認真的鬆土施肥澆水,然後手很巧的修剪枝丫葉子什麼的。


  「越來越嫻熟了,修的也很漂亮精緻。」老太太戴著太陽帽,身上圍著圍裙,不去想她的身價,其實和普通的老太太沒什麼兩樣,有點架子都沒有。


  難怪膽小怕事的原主喜歡和老太太待在一起,因為她和藹可親吧。


  榮家老宅這邊,人員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簡單是因為榮知淵的父母不住在這裡,老宅只有老爺子和老太太,還有一個老太太女兒的孩子,也就是她的外孫明喻,榮知淵的表弟。


  這個表弟不喜歡住在自己家,所以幾乎算是長年駐守在老太太老爺子的宅子,按照榮知淵姑姑的意思是,怕老人家寂寞孤單,就讓孩子住在這裡,其實這都沒啥。


  這明喻也沒啥大毛病,唯一的毛病可能就是覺得鄭之南配不上他表哥,一直想撮合自己的好朋友郎然和他哥湊成一對,帶著郎然不知道去了公司多少次了,最後沒想到他哥和他完全不知道是誰的人結婚了。


  給他和郎然都來了一個措手不及,毫無防備。


  明喻一開始還想,沒準對方比郎然好一百倍,那麼不如對方也就算了,可是知道了鄭之南是什麼身份,什麼性格,什麼學歷,什麼年齡,什麼長相后,肺都快氣炸了。


  他哥那麼好的人!那麼帥!那麼有錢!那麼有能力!


  竟然找了一個樣樣不如郎然的,那何止是不如,那簡直是一點都沒有如的,站在一邊也毫無存在感,結婚那天看到他垂著眸跟在哥哥身邊敬酒就更氣了。


  好在郎然很堅強,什麼也沒說,更沒有掉一滴眼淚。


  他哥真是過分,為什麼要娶一個不如郎然的來侮辱郎然。


  因為這層關係,明喻看鄭之南怎麼看都不順眼,之前在面對原主的時候,不使喚傭人,就愛對原主頤指氣使,原主包子也就真的被他使喚了幾次,後來鄭之南穿過來,恰好明喻去國外陪郎然散心,倆人沒撞上。


  但今天嘛,明喻昨天已經回國了,今天鄭之南來的時候明喻還在睡覺,這會兒起床了聽到傭人說鄭先生來了,嘴角就浮起了個嘲諷的笑容,然後冷哼了一聲,心裡想著一會兒怎麼給鄭之南難堪。


  鄭之南弄花弄了一個多小時,老太太讓他不要弄了去洗洗手休息一下,吃點水果喝點茶。


  鄭之南也沒有推辭,他的確坐在那小板凳上也有些累了,就起身回屋裡,準備換套衣服。


  雖然榮知淵不怎麼在老宅住,但家裡還是有他卧室的,自從鄭之南和榮知淵結婚後,也備了幾套衣服放在他們的卧室里。


  他洗完手上樓,洗澡換衣服,剛走出卧室,就看到了他初次碰面的明喻,不過大概原主碰過幾次面吧。


  鄭之南還不知道原主被這貨使喚過,但看明喻的眼神,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貨跟原主不對付,所以心裡先謹慎了起來。


  明喻看到鄭之南,微微揚起了下巴,臉斜斜的,眼神也微微斜睨著鄭之南,抱著臂對鄭之南說:「哥,你來我卧室,幫我提個東西。」其實也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是一袋子準備帶回自己家的禮物,他在國外買的。


  只是他話說完,準備轉身回卧室的時候發現鄭之南一動不動,立即蹙起眉頭說:「你怎麼不動,進來啊。」


  鄭之南依舊沒動,然後說:「剛剛給奶奶弄花弄草,手有點累,還是你自己提吧,我休息一下。」說完準備離開。


  在要與明喻擦肩而過的時候,鄭之南的手臂被明喻拉住了。


  明喻微微生氣的對鄭之南說:「你怎麼這麼小氣,你下去的時候順便幫我提一下怎麼了。」


  「你怎麼那麼懶,自己的東西不會自己提嗎?再不濟你手如果廢了,不會叫傭人過來幫你提?我像是個給你提包的人嗎?」


  明喻被說的一愣一愣的,回過神后瞪大眼睛看著鄭之南,彷彿不認識他一樣,更生氣了,放下手對鄭之南說:「你什麼態度!不提就不提!等見到表哥,我一定對他說你態度有多惡劣,之前的好脾氣都是裝得!」


  略略略,我的攻略對象是不會幫你來欺負我的,傻子,你去啊你去啊,心裡這麼想的鄭之南露出個客氣的微笑說:「那我就對你哥說你欺負我,讓我幫你提東西,有傭人不叫,偏要我來提,把我當你們榮家的傭人啊。」說話的語氣還特別的讓人生氣,陰陽怪氣的。


  把明喻這個大少爺氣得臉紅脖子粗,愣是找不出來反駁的話,後來想了很久才憋出來一句:「你別以為你和我哥結婚了就萬無一失了,你這樣的,要樣子沒樣子,要才華沒才華,家世也一般的人,早晚我哥都會愛上比你優秀的人!單郎然就比你好一百倍!」暗示鄭之南留不住人。


  好的,郎然是吧,關鍵人物,我先記住了。


  解鎖新人物,

  在鄭之南的眼裡,他可以對榮知淵裝包子,對榮知淵的長輩也裝會兒包子,但對同齡,還對他頤指氣使的同輩人就沒必要裝包子了。


  而且據他的了解,榮知淵不是因為喜歡包子的性格才和包子在一起,他應該是對包子有好感,他甚至猜測榮知淵或許早就和原主認識,只是原主不記得了,然後榮知淵想改造他,讓他變得不再包子,就是自信強大起來。


  沒準榮知淵知道他反擊明喻還會給他鼓鼓掌,這麼想的鄭之南甚至翹起嘴角看著明喻。


  這神情在明喻看來就是挑釁,他怎麼都沒想到,鄭之南竟然會不聽他的話。


  以他的了解,鄭之南很怕他表哥,只要他說告訴表哥什麼的,立即就乖乖聽話,任他驅使,怎麼他出國一趟回來,人就完全變了?


  表哥給他的底氣?表哥教他這麼做的?


  就在明喻想東想西的時候,鄭之南沒再理會他,抬腳下樓,吃東西。


  鄭之南去了廚房,幫傭人把果盤還有紅茶之類的東西端到外面的花園裡,放到桌子上之後叫老太太一起過來吃。


  「奶奶,休息一下吧,我們一起喝茶聊會天。」


  老太太戴著一副眼鏡,加了鏡鏈,怕掉下來,聞言從花圃里走出來,在外面的水龍頭洗了洗手,管家把毛巾遞給老太太,老太太擦了擦手說:「是該休息一下了,站久了腿就不行了。」


  鄭之南走過去扶著解下圍裙遞給管家后的老太太往休息椅的方向走。


  「這些花有奶奶照顧著,各個都長得特別好看。」


  「之前長得一般,多虧了你這段時間一直幫我侍弄,都越來越支棱了。」


  就在兩人邊吃水果和點心,喝著茶聊著天的時候,明喻也下來了,並且往他們這邊走。


  鄭之南看到明喻過來,端著花紋精緻的茶杯,微微垂眸看著杯中的紅茶,不想理會明喻。


  明喻在人前倒不會給鄭之南難堪,也就私底下沒有長輩的時候發發大少爺脾氣,在老太太面前乖得跟只兔子似的,有禮貌又會說話,要是鄭之南沒經歷樓上那一處,沒準就還真信了明喻這張這會兒比他還人畜無害的臉。


  人啊,怎麼這麼厲害,可以有很多張臉,分人來展示。


  明喻對老太太撒嬌說:「外婆,過兩天家宴的時候我想請郎然來家裡可以嗎?」


  老太太端著茶杯沖明喻笑了笑說:「怎麼忽然想家宴的時候請郎然過來?家宴前或者家宴后不行嗎?」老太太倒也拎得清,沒有胡亂應下。


  明喻在心裡反駁,除了家宴,什麼時候都不行,因為榮知淵也就家宴的時候才會回老宅一趟,其他時間哪裡會來老宅啊!總不能讓他帶著郎然去哥哥的婚房!

  雖然他不介意,郎然肯定不會答應,他自尊心那麼強,哪裡受得了這種侮辱。


  想到這裡,明喻暗暗的看了一眼鄭之南,心裡哼了一聲。


  早晚表哥都會知道郎然有多好。


  他其實到現在都想不通,為什麼那麼優秀的表哥會看上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傢伙,他承認,這傢伙還是有優點的,眼睛很好看,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睛,可也僅此而已啊。


  難道就因為他爺爺和外公認識就得和他結婚嗎?真是想不通。


  「因為剛好郎然就那天有空啊,但我那天要參加家宴嘛。」


  老太太語氣頓了頓說:「這的確難辦。」


  「對吧對吧!」明喻看著外婆,眼神期待。


  老太太看到外孫的眼神,心裡無奈又不想拒絕,最後想了想說:「那你叫他來吧,只要他不會覺得不自在就行。」語氣輕描淡寫的。


  這話落在鄭之南耳里,就是在說,只要他有臉來別人家的家宴,那你就讓他來。


  但好像明喻沒聽出來這話里的意思,特別開心的親了一下老太太就起身離開了。


  離開之前還對鄭之南耀武揚威的,好像打了勝仗一樣。


  鄭之南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傻帽。


  不過既然是明喻的朋友,明喻跟對方說可以參加家宴見到榮知淵,估計也真的會覥著臉來。


  鄭之南是陪著老太太吃過午餐才回自己和榮知淵的住所。


  回到家后,就收到了劉晴的電話,她在電話里問鄭之南:「怎麼樣了,你們上了幾次床?不要避孕哦,他讓你避孕也不要避,要早點要孩子。」


  鄭之南額角抽抽了下說:「媽,你問這個不好吧……」床事都問,還行不行了。


  劉晴嘖了一聲說:「我是你媽,用得著跟我裝臉嫩說不得嗎?」


  鄭之南不說話,反正他在劉晴眼裡是個半天憋不出一句屁話的性格,不說話也沒毛病。


  劉晴看鄭之南不說,只好問別的:「他回家幾次?」


  「兩次。」


  「才兩次?!」


  「嗯。」


  「那你有沒有按我說的做,去找他?」


  「他前幾天比較忙,這兩天我準備去。」


  「去,對,一定要去!你們是夫夫,不能害羞!他忙,沒辦法,你不忙你就多多體貼他,親手做羹湯給他送去,也讓他知道你的好。」


  「好。」


  對於鄭之南的態度,劉晴很滿意。


  掛掉之前,還特意囑咐了一句:「一定要去啊,不要端著。」


  「對了,過兩天你過來陪我去買點東西。」


  「哪天?」


  劉晴說了個日期,鄭之南心裡想笑,面上為難的說:「過兩天是榮家的家宴,所有榮家的人都要到場,我剛和榮知淵結婚不久,這種場合不能缺席的,會被說的。」


  劉晴一聽是要參加家宴,心裡羨慕了下,嘴上則矜持了下,但也沒有再讓鄭之南必須那天過來,而是改口說:「家宴重要,先參加家宴,等參加完了家宴后你再抽空回來陪我去買東西。」


  說了這個之後,劉晴才掛掉電話。


  鄭之南聽到最後知道了劉晴打這通電話的真正目的,其實問他床事只是順帶,主要的目的是引出後面陪她去買東西。


  真是把小兒子當成提款機了啊。


  先讓你嘚瑟一段時間,以後就讓你知道,小兒子有錢,就是不給你亂花的感覺。


  這邊鄭之南在想著對策,另一邊明喻到了外婆的回復后就去找了郎然。


  跟郎然說了家宴的事情。


  郎然本來聽說過兩天榮知淵回老宅還高興了下,可是聽到說是因為要參加家宴,立時又有些躊躇。


  榮家的家宴,必定都是榮家的人,他去算是個怎麼回事,不能去。


  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去,可身體卻有些想點頭應下。


  明喻看到郎然神情猶豫,立即下猛葯說:「我哥結婚你沒參加,你不是一直想看看他長得什麼樣子嗎?他那天也在!」


  明喻覺得拖郎然去家宴就是對鄭之南的一種示威,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想讓郎然參加榮家的家宴,不想讓他因為一點規矩就退縮。


  「等你看到他,就知道我哥多無奈了,肯定是因為我爺爺和他爺爺的關係,我哥才被迫應下的,他每次來老宅陪我外婆,我哥都從來沒送過他,也沒接過他,可見我哥其實心裡是不願意的。」


  如果說之前因為這是榮家的家宴,郎然還猶豫,但聽到說他也在,也能見到他,郎然慢慢的平復了心情,想了想說:「我去真的沒問題嗎?你外公外婆會不會討厭我?」


  「我外婆都應下了,又怎麼會討厭你,他們都知道你是我朋友,我爸媽也都很喜歡你,他們更不會討厭你了,至於我舅舅和舅媽,他們倆向來不在意這些,他們感情不好,我也不是沒和你說過,他們不會在意這些的。」榮家直系也就這麼一些人,所以說,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簡單的是人數,複雜的是人心。


  明喻的一再攛掇讓郎然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我去,其實我們去了,也熱鬧一點,你舅舅舅媽感情不和,話肯定不多,你外公外婆年紀大了,應該會喜歡熱鬧一點,你爸爸媽媽我就更不用擔心了。」他和明喻多年友誼,明喻的父母都是知道他的。


  明喻聽到郎然說去,心裡鬆了口氣,立即開心的搭住好友的肩頭說:「等你見了他就會更加有信心和我哥在一起,你別老是端著自己,你要主動和我哥接觸,別我推你一把你動一下,你要是早點對我哥主動一點,沒準現在婚房的另一個男主人就是你了。」明喻越說越難過,因為他自己也覺得是因為郎然不夠主動,太清高了。


  明喻難過,郎然哪裡不難過,明喻的話讓郎然也開始難受起來,甚至覺得,難道真的是自己從前太端著,太清高,所以和榮知淵失之交臂?

  想到這裡,郎然越發心有不甘,想要見到鄭之南的心就更迫切了。


  他要好好看看那個男人有多大的魅力,能讓知淵將他娶進榮家。


  家宴那天是周六,鄭之南被榮知淵牽著手踏進榮家老宅的花園。


  花園裡早就坐了一群人,有榮知淵的姑姑和姑父,還有老太太和榮知淵的媽媽,以及明喻和郎然。


  郎然遠遠望過去,只看到高大英俊,眼眸深邃神情淡淡卻仍充滿無邊魅力的榮知淵,至於他身邊的男人立時被虛化。


  這個男人,從他少年之時就開始愛慕,卻一直沒有主動說過什麼,每次都是跟在明喻身邊遠遠地看著,遠遠地看著,最後看著他娶了別人,和別人手牽手走向他。


  立時有些情緒低落的郎然垂下了眼眸,接著明喻用肩膀推了一下郎然,然後輕聲對他說:「看他,看到了嗎?是不是很一般?」


  郎然這才回過神想起來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看被他牽著手的男人,他抬眸看過去,此時榮知淵和鄭之南已經走到了這群人的跟前。


  明喻第一個跳起來,湊過去對榮知淵說:「表哥你來了,怎麼來的這麼慢,是不是之南哥耽擱你了。」


  榮知淵看一眼明喻,回眸掃一眼默不作聲的鄭之南對明喻說:「這倒不是,是我想和他多躺一會兒,他怎麼催我我都不想鬆開手。」


  鄭之南假裝臉紅,垂眸不說話。


  老太太笑著說:「明喻別胡鬧,這會兒還早著呢,一點都不晚。」似乎巴不得他們夫夫多躺一會兒。


  旁邊的郎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差點都要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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