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複仇
“有件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得告訴你。要是我說我不做護龍山莊的總管了，再也不管事了，你知道我將受到多大的傷害嗎？”
??“多大？”朱無視問。
??“完全沒有。”盛祜答道。
??“……”
??“不是我說你，你自己得好好檢討一下自己了。自從素心醒過來後，你上朝的時間晚了，回來的時間早了，你知道不？”
??朱無視搖搖頭。
??哪有盛祜說的那麽誇張？
??他隻不過是把以前的早點改成了現在的踩點，以前的退朝後逗留改成現在的立刻就走而已。
??“你光顧著素心了，你是不是忘記了，被你氣走的海棠到現在都還沒見到人？”
??盛祜不知道，莊裏尋找水月庵的行動早已被朱無視叫停了。
??甚至，連海棠回過天下第一莊的事，天下第一莊的人也沒有向他匯報。
??所以盛祜一直以為海棠在外麵，不曾歸來。
??“我讓海棠替我看著一刀。所以她才沒回來。”
??？？？
??海棠什麽時候跟朱無視聯係上了？
??海棠竟然跟朱無視聯係，也不跟他聯係，盛祜隻覺得自己心裏酸酸的。
??“王爺，咱們和好行不？信息共享一下行不？以前是我錯了行不？”盛祜苦笑道。
??“盛祜，我想……”
??“不，你不想。”盛祜直接打斷。
??朱無視能想啥？不是想著陪素心，就是想著怎麽不動聲色地整他吧。
??“好吧。”朱無視點點頭，走了進去。
??“這就走了？果然家裏多了個女人，都懶得跟我鬥了。”盛祜撇撇嘴。
??盛祜最近都待在莊裏學習，美其名曰是為了跟素心有共同話題，根本沒出過山莊，自然也不知道山莊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此刻，海棠正被朱無視派去跟著一刀。
??在此之前，張進酒已經找過一刀，稱歸海百煉的事已有了頭緒。原來，十八年前，歸海百煉是在辟邪山莊一場血戰中喪生的。
??當晚辟邪山莊內並沒有客人，隻有一個店小二看到整件事的經過，而他在血戰之後第二天便失蹤了。張進酒幾經艱苦，終查到這個店小二的下落。原來他在那晚之後，便失了心瘋，送去了瘋人山莊，在瘋人山莊過了十八年。
??一刀一行人來到瘋人山莊，找到當年的那個店小二。店小二回憶起當初的事，十八年前，那晚辟邪山莊隻有三個客人，分別為麒麟子，劍驚風和了空。三人神情緊張，不時地望著門口，似乎在等一個人。未幾，歸海百煉攜刀闖入，雙方便大打起來。但店小二在那個時候暈了過去，醒來之時，看見那三人將歸海百煉的屍體運走埋葬。
??一刀聽罷，認定此三人便是殺父仇人，心裏已經下定決心，定要那三人付出代價！
??一刀首先去了麒麟門，大戰麒麟門弟子的麒麟陣，但麒麟子突然出現，更帶一刀到歸海百煉的靈位前。上香後，麒麟子坦認自己是殺死歸海百煉的凶手，說罷便自刎而死，兩隻銅臂跌下。
??一刀從麒麟門弟子口中得知，麒麟子二十年前已經不幸斷了雙臂，絕不會是殺死百煉的凶手！
??一刀懷疑麒麟子不是真凶，他可能是舍命掩護劍驚風和了空。 因此他來到天下第一莊，看見海棠已等著他來。
??海棠表示任何人得到天下第一的名銜，就終生受到天下第一莊的保護，海棠有責任保護劍驚風，即使武功不及一刀，也要一拚。
??“一刀，你可要想清楚，你與天下第一莊為敵，就是等同於與護龍山莊為敵，與護龍山莊為敵，就等於與義父為敵。如果你這一步走錯了，你這一生都無法回頭了。”
??此時劍驚風匆匆出來，勸二人不要為了他而對決。一刀始終不忍與海棠對戰，隻好暫時離去。
??“海棠，你贏了，我走。我不是怕與護龍山莊為敵，也不是怕義父。”
??海棠相信劍驚風不是凶手，現在唯一辦法是把真凶告訴一刀，但劍驚風堅決不肯說出，更自認是真凶。海棠無可奈何。
??翌日，旭日初升，海棠在劍驚風房內發現劍驚風已死。
??一刀仍抱刀坐在天下第一莊外，對莊內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海棠告訴一刀，劍驚風在莊內自盡了。
??一刀決定要向了空問個明白。
??海棠不知該如何阻止一刀，便去找了朱無視。
??聽了海棠的述說，朱無視才知道，一刀已經踏上了複仇之路。
??“海棠，你去跟著一刀，千萬不要再有人死了。”朱無視麵色凝重。
??海棠知道，朱無視是擔心了空的安危。
??畢竟，了空是盛祜的師兄，盡管盛祜不認。
??“那要不要告訴盛祜叔？”海棠問道。
??“你先去吧。”
??“是，義父。”
??朱無視思索再三，本想跟盛祜說的，但是還沒說，就被盛祜打斷。
??他一下子又猶豫起來。
??“無視，你今天怎麽心事重重的？”素心看著朱無視愁眉不展的樣子，便問道。
??自從她醒過來後，還是第一次看見朱無視這般模樣。
??“有嗎？”朱無視不自然地笑了笑。
??“無視，如果你忙的話，就去忙，不用陪我的。”
??“素心，我不是很忙，我隻是有件事沒想好。”
??在素心這裏，朱無視倒沒什麽負擔，將一刀尋仇的事說了出來。
??“你是擔心盛祜知道後，會做些什麽衝動的事？”
??“畢竟真相是什麽還不知道。雖然海棠說了空不是凶手，但我也不認識了空，他的為人如何我不清楚，我不能聽一麵之詞而妄下結論。”
??可以的話，他想直接將事實陳述出來，而不是給出一些有待驗證的信息。
??“但是你還是擔心了空吧，既然這樣，何不在跟盛祜說明後，跟他一起去少林寺看一眼。”
??“不行，我去的話，難免會被人認為護龍山莊參與了這件事。”朱無視搖搖頭。
??護龍山莊絕不參與江湖事，這是莊規。
??“你以個人身份前去也不行嗎？”
??“了空雖是我恩師的侄子，但是與我其實並無任何關係。看來如果想要去，還是得讓盛祜知道這件事。而且，有他在，想必不會出什麽差錯。”
??看著朱無視漸漸舒展開來了的眉頭，素心放了心，笑著說道：“那你快去吧。”
??“嗯。”朱無視點點頭，離開了素心的房間。
??朱無視走後，素心便繼續做起刺繡。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隻有朱無視一個熟悉的人，可是朱無視又忙得很，盡管他一直在抽時間陪她。
??她挺過意不去的。
??一個人的時候，素心就會想起二十年前的事，二十年前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哥古三通現在在哪，是否安好。
??朱無視也一直閉口不談。
??這兩人的關係是不是還在惡化著，素心不願意往壞的方向想。
??朱無視找到盛祜的時候，盛祜正在自己房內一個人下棋。
??“你難得靜下心來。”朱無視說著，坐到盛祜對麵，同盛祜下起棋來。
??“第一，我好歹曾經是少林弟子，靜下心來是很正常的事。第二，你更難得吧，竟然放著素心不管，跑到我這來了。”
??“盛祜，一刀尋仇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他不就是想著報仇才來護龍山莊的嗎？你該不會想阻止他吧？”
??朱無視沒說話，看著盛祜，似乎是在征求盛祜的意見。
??“我是江湖人，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意恩仇，如果一刀真的找到了他的殺父仇人，那他去報仇，我是不會反對的。”
??“那如果他去找的是一個沒有確鑿證據的疑似仇人呢？”
??盛祜皺皺眉，這個朱無視什麽時候講話變得這麽囉哩囉嗦，拐彎抹角了？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
??“一刀去少林寺找了空了。”
??執棋的手突然定格，盛祜不敢相信地看著朱無視。
??“我回少林寺一趟。”
??當盛祜趕到少林寺時，四處尋不到一刀的影子，直到他找到達摩洞前，才看見正與了空決戰的一刀。
??盛祜正要上前阻止二人打鬥，卻隻見了空微笑著將身體迎向一刀的刀鋒，了空這一突然的舉動令一刀愕然。
??“施主，大仇已報，趕緊找了結。”
??了空說完最後的話，便斃命了。
??“了空師兄……”
??盛祜走過去叫喚了一聲，可是對方已經聽不到他這一聲稱呼，無法應答他一聲了。
??“盛祜叔……”
??海棠想要過去安慰一下盛祜，卻被一刀拉住。
??“我們走。”
??“一刀，既然大仇得報，便遵照我師兄的遺願，趕緊去找了結吧。”盛祜的聲音有些顫抖，握緊的拳頭似乎在強忍住此時的怒氣。
??一刀沒有回話，帶著海棠離開了。
??海棠回過頭去，看見盛祜頹然地坐在了了空屍體的旁邊。
??處理完了空的後事，已經是夜幕時分。
??盛祜沒有離開少林寺，他準備為師兄留在寺內一夜。
??聽說一刀和海棠離開的時候，與了凡和其他少林弟子大戰了一場。
??盛祜想不通，一刀怎麽會變成這個模樣。
??而且，在與一刀打鬥的過程中，了空為什麽隻守不攻？為什麽最後自尋死路？又為什麽讓一刀找了結師兄？
??太多的為什麽占據著盛祜的腦子，他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
??當他疲憊地睜開眼睛時，陽光已經潑灑了進來。
??盛祜揉了揉微紅的眼睛，準備離開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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