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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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鬧出事來, 福全和榮慶卻把責任都往她身上推, 只說是榮恩為福全打抱不平, 做下了事。她們兩個摘得乾乾淨淨,只是因沒有及時勸阻,被罰了禁足和抄書。比起趙蠻挨了十鞭,以及榮恩受重傷,身邊所有的大宮女都倒了霉,兩人可以說是全身而退了。
現在聽說宣武帝親自來看她, 怕她對宣武帝說出實情, 福全和榮慶又在禁足期, 自己不好過來,派張貴嬪來探口風了。
張貴嬪見輕城不說話,聲音不由自主抬高起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還想在宮裡混下去, 最好把嘴巴閉緊, 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說。」
這件事,皇後娘娘已經做出裁決, 榮恩若聰明的話就該知道, 再翻出真相,福全和榮慶固然沒什麼好果子吃, 她自己也會給人留個攀扯姐妹的印象, 落不著好。
不過, 曾經的榮恩可算不上聰明人,張貴嬪她們自然放心不下。
她也不耐煩細細分說,直接恐嚇。榮恩的膽子小,性子軟,這是最有效的辦法。
哪知輕城歪著頭,一臉茫然地看她:「什麼是不該說的話?」
張貴嬪剩下的話頓時全被堵住,這位當時摔了腦袋,該不是被摔傻了吧?
「就是你被罰這件事,」張貴嬪道,「反正你只要記住,對付趙蠻都是你一個人的事,和別人無關。」
輕城越發疑惑:「可福全和榮慶明明……」
張貴嬪嚇了一跳,忙截斷她,神情嚴厲地道:「你記錯了,照我的話說就是,以後,福全公主和榮慶都會記得你的好,本宮也會疼你。可若你胡說八道……」她面露陰狠,正要說兩句狠話。
輕城眨了眨眼:「娘娘會怎麼疼我?」
咦,這是答應了?雖然重點有點奇怪。張貴嬪威脅的話吞了回去,回嗔作喜:「本宮會把你和榮慶一樣疼。」
輕城怯生生地問:「以後榮慶有的我都會有?」
張貴嬪毫無防備,只想哄著她快點答應,沒有多想,點了點頭:「那是。」
輕城掰著指頭數:「除了內務府供應的,榮慶妹妹每季還要另做八套衣裳,置辦至少三套頭面,各種玩物擺件,還另拿一百兩一個月的例銀。」
張貴嬪:「……」
輕城忽然笑了,軟軟地道:「多謝貴嬪娘娘,這些我都很喜歡。」
張貴嬪:「……」這位真的把腦袋摔壞了吧?
輕城疑惑:「娘娘怎麼不說話了?」她露出失望之色,「原來娘娘是哄我的。也是,我們怎麼可以欺騙父皇呢。我……」
張貴嬪一聽壞了,忙道:「我怎麼是騙你的,我們一言為定。」一急之下,連「本宮」的自稱都忘了說。
輕城「嗯」了一聲,乖巧地道:「我全聽娘娘的。」想了想,擔心地問道,「榮慶妹妹會不會不高興?要不還是算了。」
「不會不會,你們是姐妹,你還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她怎麼會不高興?」張貴嬪的心在滴血,面上還要強顏歡笑。
輕城「哦」了一聲:「那我就放心了。」
張貴嬪呆不下去了,腳步虛浮、渾渾噩噩地離了輕城的寢殿,直到出了大門才反應過來:她這是……被訛詐了吧?
寢殿內,輕城翻開竹簡,不出意外地看到刷新了的信息:
貴嬪張氏,皇商之女也,家資富饒,生有麗色,宣武二年以采女入宮,育有一女,宣武二十年卒。
宣武二十年,不就是明年嗎?
*
向陽的隔扇打開,初夏的暖風緩緩吹入,帶走了一室葯香。
姜玉城捧著一方竹匣子,轉過隔斷的紫檀雕花座孔雀綉屏,發現輕城長發披散,半倚在綠地折枝蓮漳絨靠枕上,正對著一面螺鈿花鳥紋鏡發獃。
幾日不見,寢殿已換了一番氣象。雕花拔步床上換上了名貴的雨過天青蟬翼綃紗帳,下鋪冰絲團花軟玉簟;窗下,水晶盆中湃著數朵盛開的睡蓮;屋子一角的鎏金銅雕美人手捧冰盤,散發著絲絲涼氣。整個屋子鋪陳華麗,布置舒適,再不復從前的寒酸景象。
那天宣武帝來看輕城,輕城一番柔弱懂事的姿態成功激起了他的慈父之心。當日擔憂她的情況,留宿在長樂宮不說,把她殿中的寒酸景象也一併看在眼裡。
皇帝陛下當時沒有說什麼,從第二天開始就賞賜不斷,又派了韓有德天天過來探病。連帶著夏淑妃對她都和顏悅色了起來。
宮中人素來捧高踩低,見輕城忽然受皇帝看重,不僅各宮娘娘都派了人來探病問好,連她往日常常被剋扣的份例也加倍補了過來,質量更是上去了不少。
再加上張貴嬪含著一口老血叫人送來的東西,輕城的日子一下子好過起來。事後想來,她真該好好謝謝趙蠻當日的配合演出。
姜玉城行過禮,笑著打趣道:「公主看自己看呆了嗎?」
輕城橫了她一眼:「表姐又拿我尋開心。」心中卻想起自己先前看到這副容貌時的震撼。
在夢中時她怎麼沒發現?榮恩這張臉委實堪稱禍水。她從前已算得上貌美,可和榮恩一比,便如螢火之比月光。
夏淑妃是個罕見的美人,榮恩的容貌像足了她,卻比她更為動人。一張妖嬈芙蓉面,兩灣瀲灧桃花目,遠山為眉,凝脂為肌,略一凝睇,便有千般嬌態,萬種嫵媚。不施脂粉,散發素衣的模樣,更是憑添無數楚楚可憐的荏弱之姿。
這樣一副嬌弱的絕色模樣,足以打動天下最冷硬的心腸,再和趙蠻的強悍凶戾之態對比,難怪宣武帝怎麼都不願相信是她禍害的趙蠻。
換了她,也會偏心嬌柔的美人兒。
只可惜這副樣貌似乎打動不了趙蠻,這廝下手時,對自己可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念。也是,十一歲的孩子,毛都沒長齊,哪懂得憐惜美人啊。
更慘的是,如此美貌,還要落得個剖心挖腹,棄屍午門的下場。
輕城顧影自憐,心生煩惱。
美人輕愁,動人心魄。饒是姜玉城早就習慣了她的美貌,也不由看呆了一瞬。這一年兩人見得少,公主彷彿一下子就長開了,綻放出了獨屬於少女的無雙芳華。
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輕城的臉,不舍地道:「這樣的美人,也不知會便宜了誰?」不待輕城炸毛,順手將手中的竹匣子遞過來,笑盈盈地道:「公主要的東西,幸不辱命。」
輕城的注意力立刻被引開,驚訝:「這麼快?」
「公主叫我辦事,當然得抓緊。」
輕城打開看了,見果然是自己要的東西,不由歡喜,忍不住拉著姜玉城的手道:「表姐待我真好。」
姜玉城失笑:「小沒良心的,你才知道啊?」
姜玉城的心裡軟軟的。
從前的榮恩雖然和她感情也還好,可性子畏縮,從來不會像如今般直白地說出來。兩人之間彷彿一直有著一層隔閡,遠沒有現在這樣親昵。這一年,她極少入宮,榮恩一個人,也不知遭遇了什麼,變化了許多,也成長了許多。
輕城抿著嘴笑,笑得姜玉城心都化了,搖頭道:「你啊。」隨口問道,「你怎麼忽然想要學這個?」她不是一向對學業不上心嗎?
輕城心裡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為那半卷神秘的竹簡,以及上面可怕的預言。
竹簡上的信息實在太少,這兩天她撓心撓肺,翻遍竹簡,又幾乎戳爛了竹簡上每一個字,除了每天顯示獲得目標人物仇恨值,左上角的數字穩定增加到了一百一十二,第三片竹簡上始終空空如也,再也沒有新的變化出現。
所以,出現查詢選項應該是要有觸發條件的?什麼條件不得而知,她只有寄希望於破譯出封面上那幾個字,好多得點信息。因此特意託了姜玉城幫她找鐘鼎文、小篆等古文字的對照本。
竹簡的秘密自然不能隨意對人說,她只說自己無聊,又抱怨道,「我這幾天在床上躺得都快發霉了。」
姜玉城也就隨口一問,輕城抱怨無聊,她想到輕城這些日子只能躺在床上,心中疼惜,拉著輕城的手好生撫慰了幾句。
轉念間倒是想起另一件要緊事。姜玉城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我過來時,恰好碰到三皇子離開。」
提起趙蠻,輕城揉了揉額角,又好氣又好笑。
今天已經是趙蠻罰跪的第三天了,她一開始還有點歉疚之念,等到看到這位祖宗的做派,就只剩心塞了。
他哪是來賠罪的?簡直是給她添堵的!
除了韓有德奉宣武帝之命來探望她的時間段,這位祖宗就沒有好好跪過,大喇喇地盤膝坐在她寢殿門口,一臉凶神惡煞,生人勿進的表情。把一殿的人都嚇得戰戰兢兢的,走路都不敢經過那裡。敢經過那裡的都被他直接丟了出去。
這下好了,每天他過來受罰的那一個時辰,她想要宮人出門取用東西都不方便。姜玉城要是早來一會兒,只怕連門都別想進。
趙蠻的目光掠過,沒來由地有些晃神。他一向知道這個皇姐生得出色,只不過從來都是畏畏縮縮的看著叫人厭煩,白白糟蹋了天姿國色。可這會兒,她烏髮如墨,脂粉未施,嬌嬌弱弱地站在他面前,白生生的小臉上美目含淚,櫻唇發白,那模樣竟是美得犯規,叫人不自覺地便想將她憐惜到骨子裡。
他迅速移開目光,心中暗咒一聲,目露凶光,惡聲惡氣地道:「除非你死在我手下,我們兩清,我就不氣了。」
此言一出,幾個宮女都是臉色大變,立刻防備地擋到輕城跟前,焦急地喊道:「公主。」
輕城揮退她們,問道:「此話當真?」
趙蠻冷哼:「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
輕城吁了一口氣:「那便好。」
啥?趙蠻皺眉,他要殺她,她居然說好,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吧?眼角餘光瞥見輕城走到他面前跪坐下來,與他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他心中一跳:她要做什麼?
兩人之間不過數拳距離,近得他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捲曲長睫,霜雪凝脂般的晶瑩肌膚。淡淡的女兒馨香飄入鼻端。趙蠻有些彆扭,不自在地後仰。忽然手上一熱,一隻玉白的手兒輕輕覆蓋在他布滿繭子的手上,柔膩宛若軟玉。
他如被火灼,手掌一跳,條件反射地用力甩開她。輕城也不氣餒,再次捉住他手,如此幾番,趙蠻賭氣不管她了。輕城抓起他手,拉開他的拇指與食指,放到自己的喉口。
趙蠻莫名其妙:「你做什麼?」想要抽手。
輕城微微施力壓住他,柔聲道:「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像上次一樣,你照這裡用力,就可以如願啦。」
趙蠻愣神,循著她的話望過去。少女纖細的脖頸修長而潔白,上一次他留下的掐痕已經完全消失。如今,他右手虎口打開,恰好扣於她脆弱的喉口。
指腹下肌膚的觸感細膩得不可思議,可以想見有多麼脆弱,只要他稍稍一用力,便能將她優美宛若天鵝頸項的脖子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