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 1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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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顏狗, 杜雲彤見慣了各式好看的面容,或風.流, 或不羈, 或英氣, 每一個皮囊都精緻到閃閃發光,美的各有特色。
直到秦鈞踏月而來,闖入杜雲彤的眼眶,杜雲彤突然發現, 她腦海里那些精緻的面容, 彷彿都失去了顏色一般,天地之間,只剩黑白兩色,唯有秦鈞衣上的那點鴉青, 是黑白之外的色彩。
他清洌又凌厲, 如利刃劃過時間的裂縫, 不染世俗塵埃,緩緩走來。
不知道是不是正處於變聲期的緣故, 他的聲音並不算特別好聽, 不是如李昱一樣清亮的少年音。
或許他也發覺自己的聲音不太好聽, 所以把聲音壓得很低,略帶著沙啞的嗓音,在夜涼如水的季節里有著幾分寒意懾人味道。
再怎麼好看的皮囊, 有著這般冷冽逼人的氣質, 就如開了刃的利劍一般, 寒光凜然,讓人不敢直視。
杜雲彤把書里的出場過的人物想了一遍,也沒對上他的身份,直到李昱開口介紹:「這是定北侯,秦鈞。」
杜雲彤這才想起書里的「殺神」秦止戈。
秦鈞,字止戈,大夏朝的一代殺神,絕世之悍將,自從軍以來,歷經大小三百餘戰,從無敗績,因左手使陌刀,又被世人成為修羅左手。
按理講這般天縱奇才的人物,在書里應該是極為亮眼的存在,但不知出於什麼緣故,作者並未對他著墨太多,寥寥幾句,便是他的一生:
宣和七年,秦鈞隨父出征,其父戰死沙門關,夏軍全線敗退。時年秦鈞十二,百騎劫敵營,力挽狂瀾,立不世之功。
他出戰即巔峰,歷經百戰而不敗,這種人的存在,實在太過耀眼逆天,作者不敢大書特書描述他,大概是因為怕他搶了主角風頭吧。
杜雲彤抿了一口茶,餘光偷偷地打量著秦鈞,這般好看的相貌,莫說他威震大夏的殺神身份了,就沖他那張臉,她若是五皇子,她也願意去給他泡茶。
得知秦鈞深夜前來的目的與她相同,都是讓李昱回京城后,杜雲彤便不再多呆,秦鈞的身份擺在那,他的話李昱不可能不聽,她也就不用再浪費口舌了。
杜雲彤起身告辭,李昱沒有留她,看了看夜色,猶豫了一會兒,臉上略有些不自然,道:「夜寒露深,你注意身體。」
李昱的話音剛落,杜雲彤便覺得一道凌厲的視線掃了過來,像是窮凶極惡的野獸盯上了獵物一般,讓人毛骨悚然,不敢動彈。
杜雲彤微微蹙眉,那目光瞬間散去,彷彿是不曾存在過一般,剛才一切,更像是杜雲彤舟車勞頓后的一場錯覺。
杜雲彤抬頭,秦鈞臉上一派漠然,眼睛看著桌上的杯子,似乎在走神,杜雲彤又有些釋然。
或許真的是她太累了。
她和秦鈞沒甚恩怨,他沒必要用那種眼神看他,更何況,她這是第一次見秦鈞,之前無論是杜姑娘,還是她,縱然想得罪秦鈞,也沒有能夠施展空間的機會。
杜雲彤釋然一笑,輕輕柔柔地應了一聲是。
月色溫柔地灑在世間,杜雲彤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杜雲嬋已經睡下了,柳姨娘還沒睡,見她回來,連忙扶著肚子迎了上去。
算一算時間,柳姨娘的肚子也有五個月了,她身材偏瘦,不太顯懷,仍與往常一般伺候著杜雲彤。
杜雲彤卻是不敢讓她伺候。
一是因為她懷著孕,二是因為杜雲彤在心裡把她當成長輩看待的。
柳姨娘性子孱弱,逆來順受,正宗的針扎在身上也不知道喊疼,只有在觸及許如清和杜雲彤的事情上,她才會有些許反應。
譬如許如清剛咽氣的時候,柳姨娘便動了胎氣,若不是杜硯及時請了太醫,只怕柳姨娘肚裡的孩子根本就保不住。
看慣了某綠江陪嫁丫頭使盡手段求上位,柳姨娘的忠心護主猶如一汪清流,直直地淌在杜雲彤心中。
柳姨娘對她好,她也以善意回報柳姨娘。
解下了披風與帷帽,杜雲彤道:「姨娘且歇著,這些小事我自己來就行了。」
柳姨娘扶著肚子挨著凳子邊坐下,清秀的臉上有著幾分忐忑,小丫鬟倒上兩杯茶,杜雲彤先端給柳姨娘一杯,道:「姨娘不要擔心,殿下這兩日便會返回京城。」
聽此,柳姨娘才算鬆了一口氣,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笑意,道:「這樣才好。」
話畢眼底又有些落寞,道:「這樣夫人才能走的安心。」
杜雲彤點頭。
夜已深,杜雲彤讓丫鬟送柳姨娘回房休息,她自己梳洗后,也躺在了床上。
守夜的丫鬟是百靈。
百靈如她的名字一般,話話多又快,小聲地與杜雲彤說著話:「姑娘,傳言也不可盡信啊。」
十來歲的小女孩,正是一派活潑愛說笑的時候。
杜雲彤自後世而來,受了多年人人平等的教育,縱然一朝穿越,來到了大夏王朝,但思想上,仍是很難把這麼小的女孩當做下人使喚。
故而杜雲彤平時也不拘著百靈的性子,以至於百靈有什麼話,都一股腦地跟她說。
百靈語氣天真:「殺神生的可真好看。」
果然顏狗這種生物,是不分朝代和年齡的。
杜雲彤輕笑道:「確實好看。」
能讓閱盡美人的她看愣了神,委實不易了。秦鈞的相貌,與他的能力一般,驚為天人,千年難遇,不世之將。
百靈接道:「就是太嚇人了些,眼裡像藏著刀子一樣,看人一眼,能讓人打個哆嗦。」
「哎,殺神若是不這麼凶,再溫柔些,相貌家世上,也足以與姑娘相配了。」
夜越來越深,百靈打了一個哈欠,聲音低了幾分,小聲嘟囔道:「夫人走的太早,府上又是這副光景,姑娘也需早些替自己打算才是。」
杜雲彤眼皮跳了跳,她才多大?百靈想的也太遠了些。
不過百靈的話倒也提醒了她,在這個時代,女子十二三歲議親是很常見的事情,她是因許如清死了,需守孝三年,這才把議親的事情擱置了。
杜雲彤想不明白。
明明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交集的人,他憑什麼說她變了?
難道說,他認識之前的杜姑娘嗎?
這怎麼可能!
夜已深,月色傾瀉而下,秦鈞腰間的一抹柔光,引起了杜雲彤的注意。
秦鈞腰間掛著的那東西她熟悉的很,她也有一個,如今掛在胸.前,是許如清臨死之前給她的,說擁有另外半塊玉珏的人,能夠護她一生無虞。
許如清沒說完那人的名字就咽氣了,杜雲彤也不知道擁有另外玉珏的人是誰。
不過知道不知道,這玉珏都是許如清留給她的一個念想。
杜雲彤把玉珏掛在了胸.前,貼身帶著。
這樣就像許如清仍在她身邊一樣,用她溫柔的,文弱的力量守護著她。
杜雲彤雖貼身帶著玉珏,卻對擁有另外半塊玉珏的人沒有任何好奇心的,若那人真有許如清說的那般強大,許如清又怎會無故地死在了承恩侯府?
半塊玉珏就能保人餘生無虞,她不是不信的。
直到她看到秦鈞腰間的半塊玉珏。
秦鈞低低的沙啞聲音在杜雲彤耳畔縈繞,杜雲彤注視著秦鈞腰間的半塊玉珏。
若擁有玉珏之人是秦鈞,那麼秦鈞為何深夜而來,又為何說她變了,便都說得通了。
秦鈞也是世家子弟,自幼長在京都,或許在書里不曾描述過的地方,杜姑娘與秦鈞幼年之時,他們還曾見過面,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最是純粹。
這玉珏玉質雖好,但做工粗糙得很,指不定便是幼年秦鈞親手雕刻的,一塊送給了杜姑娘,一塊自己留著。
後來秦鈞隨父出征,多年不曾迴轉京城,直至太子謀逆,許相滿門抄斬,許如清身死,杜姑娘孤苦無依,原本應該戍守邊關的秦鈞突然出現在京城。
一切都能對上了。
秦鈞是為杜姑娘而來。
為他的小竹馬,為他的魂縈夢牽的姑娘。
時光悠悠一去不回頭,他還帶著那半塊做工粗糙的玉珏,彷彿一如多年,他溫柔淺笑著,把另外半塊玉珏遞給杜姑娘的模樣。
杜雲彤眼皮跳了跳,有些心虛,下意識地握住了胸.前的半塊玉珏。
她要是知道這燙手山芋是秦鈞送給杜姑娘的定親之物,那她說什麼都不會留下的,更不會整日地戴在胸.前。
杜雲彤欲哭無淚,不過秦鈞說的不錯,她確實是變了的。
她不是原來的杜姑娘,原來的杜姑娘已經死了,秦鈞縱然上碧落下黃泉,只怕也尋不到她了。
旁人或許感覺不到,可秦鈞與原本的杜姑娘是這般親密的人,自然是知曉杜姑娘的性格的。
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一個是敵人,另一個是愛人。
秦鈞是杜姑娘的愛人。
她不能讓秦鈞知道杜姑娘的芯子換了人。
若秦鈞知道了,估計會覺得是她害死了杜姑娘,若沒有她,杜姑娘或許就不會死了,然後一刀兩斷送她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