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 121 章
我可比盜文便宜多了!9分錢就能看3000字QAQ 而她沒有。
她沒有與承恩侯府決裂,穿越而來做的最「大逆不道」的事情, 便是昨夜與呂老夫人說的話。
在旁人眼裡, 她逆來順受,針扎在身上都不知道疼, 但在李昱眼裡, 她分明是處變不驚,進退有度的, 所以李昱才會對她好奇。
明白李昱的這種心思,杜雲彤對於李昱各種行為也就絲毫不覺得意外了。
比如宮裡的縱馬攔轎針鋒相對,又比如,今日的突然出現。
若她所料沒錯, 李昱這次不是來找事的, 而是來送靈的。
李昱為太子鳴不平,更為相府鳴不平,他用他彆扭不成熟的方式向天下人宣告著,太子沒有謀逆, 太子是被冤枉的。
許如清作為捧著聖旨嫁到承恩侯府的侯夫人, 臨死之前,寧願葬在潁水都不願意入侯府祖墳, 可想而知,在相府倒台後, 她在侯府受到了怎樣的磨難。
大夏朝處於半封建社會, 大庭廣眾下, 女子是不能拋頭露面的, 但隨行的又沒有能接待李昱的男子,杜雲彤只好戴上了帷帽,下了轎,前來參拜李昱。
下人們不敢阻攔李昱,讓出一條通道。
嗒嗒的馬蹄聲響起,李昱一身銀灰色蟒袍,束髮銀冠挽盡青絲,緩緩騎馬而來。
不知道是不是在街道上的緣故,五皇子多少要注意些影響,他沒再像上次一般縱馬攔轎,走到轎子前,便止住了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杜雲彤。
果然不出杜雲彤所料,李昱道:「我來送許相之女回潁水。」
李昱仍用著舊稱呼,彷彿不久前許相受太子牽連而導致的滿門抄斬沒有發生一般。
周圍的下人觸及傷心事,低頭用袖子擦拭著眼淚。
杜雲彤點點頭,謝過李昱。
晨風拂面而來,吹動著帷帽的一角,半遮半掩間,李昱看到了杜雲彤小巧精緻的下巴,與略有些蒼白的唇。
李昱手指緊了緊馬鞭,忽然道:「我沒有奉任何人的命令,我是自己要來的。」
十四五歲的少年郎,總是彆扭叛逆又敏感的,杜雲彤心下瞭然,語氣越發輕柔:「殿下有心了。」
白色的紙錢如雪花一般灑在街頭,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城門。
杜雲彤原本以為,李昱把她送出城后,便會停下回皇宮,哪知李昱這一送,便沒有停止的意思。
晚間到了驛館,柳姨娘坐不住了,憂心忡忡地看著杜雲彤,一手攬著杜雲嬋,一手攪著帕子,躊躇道:「大姑娘,殿下此舉,不合規矩啊。」
杜雲彤道:「我知道,你不要擔心,我現在去找他。」
大夏朝的民風並不算開放,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不過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
若是真讓李昱一路把許如清送到潁水,莫說許如清了,只怕許相一家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寧。
月涼如水,杜雲彤又戴上了帷帽,去找李昱。
大抵是因為送靈是李昱自己的意思,故而他沒有帶太多隨從,寥寥的幾個侍衛守著院子,在地上拖著長長的影子。
李昱的房門大開著,屏風后,李昱穿著家常的雲錦衣裳,盤膝而坐,桌前,是兩杯冒著熱氣的茶。
杜雲彤的視線落在茶杯上,又不著痕迹收回。
看樣子是有人來找過李昱了,要不然桌上也不會有兩杯茶。
來人的身份尊貴,在朝堂上有一定的影響力,畢竟這個世道上,能夠與皇子同坐一席,共飲茶的人,並不多。
從茶杯擺放的位置來看,桌上的茶,是李昱沖的。
杜雲彤想了想書里的內容。
書里的李昱並不是主角,對於他是如何登上太子之位的,作者並沒有花費太多的筆墨,故而杜雲彤也不知道李昱究竟經歷了什麼,才從一個滿身戾氣的少年,變成一個讓皇帝放心把國家交給他的可靠皇子。
不過,單從李昱知道給人泡茶拉攏人心來看,李昱的內心,似乎並不像他表現的這般莽撞無知。
這樣也好,與聰明人打交道,會省不少心。
屋裡的燭光昏黃,杜雲彤雙后平放在膝上,溫聲開口道:「殿下仁愛澤被世人,若母親在世,也會感激殿下相送,只是殿下乃天家之子.……」
話未說完,就被李昱打斷了:「你也要我回宮?」
杜雲彤敏銳地捕捉到了李昱話里的「也」字,看來勸李昱回去的不止她一人。
剛才的那個人,似乎與她有著同樣的目的。
夜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屋內的燭光閃了閃,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響起:「殿下,你該走了。」
他雖然喊著殿下,但話里並沒有太多對於李昱身份的畏懼之意,反而有一種不容置喙的斬釘截鐵。
杜雲彤微微側目,便見一人著鴉青色衣裳,身披月色而來,眉眼輕舒,猶如利劍藏鋒,行動之間,長發隨風遠去,自有一番不染人間煙火的疏離清冷。
杜雲彤瞳孔微縮,有一瞬的失神。
這些劫匪,太不像普通求財的劫匪了。
試想,送靈的隊伍,會有多少錢財?
更何況,在得知的她是承恩侯府的人後,劫匪非但不怕,反而有截得就是你的豪言壯語,以至於讓杜雲彤下意識地便想起了自己為數不多的仇人。
她千里迢迢送許如清的靈柩回潁水,確實是個好機會,小呂氏若此時不向她下手,那便不是小呂氏了。
死在外面,與侯府是沒有什麼關係的,更何況,縱然得救不死,被劫匪擄了過去的事情,也足以壞了她的名聲。
這個世道,對女子太過苛刻了,想要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再容易不過。
杜雲彤慢慢睜開了眼,道:「取我的帷帽。」
千雁皺眉道:「姑娘?」
杜雲彤淡淡道:「我們隨行的護衛並不多。」
她還是低估了人心的惡毒,沒有想到小呂氏會在她回潁水的時候下手。
許如清葬入潁水,她便半脫離了承恩侯府,對小呂氏再無威脅了,可小呂氏還是不肯放過她,要她名聲掃地,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哪怕承恩侯府背上嫡長女被劫匪擄了去的污名也在所不惜。
小呂氏膝下也有女兒來著,她就不擔心這種污名以後影響到她女兒的議親嗎?
杜雲彤輕搖著頭,有些理解不了小呂氏的思維。
杜雲彤收拾完畢后,帶上了帷帽,下了馬車。
百靈怕的要死,扶著她的胳膊一直在抖,然而一向偏膽小的千雁,此刻臉上卻沒有太多的害怕,攙著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穩。
這倒是讓杜雲彤頗感以意外。
她一直覺得,千雁要比百靈膽小些的,也更怕是,但沒想到,在這種生死關頭,千雁卻無比的平靜。
這樣也好,有一個鎮定的人,總比兩個人都怕的要死強。
杜雲彤清了清嗓子,道:「諸位好漢,請聽小女子一言。」
杜雲彤是不想下來了,可不想下來也要下來,荒山野嶺的,她沒有一個能夠求助的人。
柳姨娘懷著孕,杜雲彤才四五歲,她需要保護她們。
刀光劍影中,嬌嫩的女子的聲音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眾人不覺停下了動作,轉身去看那一抹白色。
她帶了帷帽,讓人看不清她的臉龐,只看到她身形纖瘦,娉娉婷婷而來,彷彿風中搖曳的一朵山茶花一般楚楚可憐,讓人只想捧在手裡小心呵護著。
她的聲音中沒有驚慌,也沒有害怕,鎮定的,矜持的,像是羽毛一般,輕輕拂過人的心口。
不覺讓人酥了身體。
為首的劫匪額上有道傷疤,他本就生的悍勇,那道傷疤更是將他襯得凶神惡煞。
他看到杜雲彤走來,喉結動了動,聲音放低了些,道:「姑娘怎麼下來了?快回馬車上,下面不安全。」
天地可鑒,他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好看的人,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般。
美人在骨不在皮,縱然看不到她的臉,只看她纖瘦的肩,盈盈一握的腰,他就知道,他面前的女孩,絕對丑不了。
男人對美人兒總是充滿耐心的,無論他是謙謙君子,還是窮凶極惡的劫匪。
刀疤臉道:「沒嚇到姑娘吧?」
他沒甚特殊的癖好,他只是覺得,這般嬌嬌柔柔的小姐,像是精緻又易碎的琉璃般,他若是說話聲音大了些,便能將嚇到了她。
杜雲彤眉頭動了動。
現在的劫匪,都這麼溫柔講道理的嗎?
她莫不是在做夢?
還是這劫匪另有所圖?
還有說她現在身有女主光環,不用作別的,只需往這一戰,略微說幾句話,便能讓劫匪放了她?
環視一圈周圍的劫匪,杜雲彤覺得自己想得有點多。
她要是身有女主光環,這會兒來救美的英雄都應該排成排了,哪裡還需要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出馬?
別以為她不知道,晉江的女主勾勾手,上趕著送金銀財寶衣服美食的狂拽炫酷男主和溫潤如玉男配都能排成一個旅了。
誰家的女主有她這麼慘?
剛穿越就死了媽,爹不親,祖母不慈,跋山涉水送母親靈柩回故里吧,還能半路遇到劫匪,她剛才在馬車呆了好一會兒,就是想著會不會天降英雄救美,然而在馬車裡等了半天也沒有人出現。
她拿的哪是女主的劇本?
明明是仇大苦深的女配!
杜雲彤道:「這位英雄,可是為求財而來?」
「我母親乃是許相嫡女,出嫁之日十里紅妝,名動天下。如今那些東西,便在我手上,臨行之前,我把那些東西藏在只有我知曉的地方。」
小呂氏是沒有這麼大的能力驅動這麼多的劫匪為她辦事的,她做的可能也只是放出風聲,引導劫匪聞風而動。
從服飾上來看,劫匪並不像一個山頭的人,最開始說此路是我開的,是面前這個刀疤男,打斷護衛話的,是另外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
對於這種分成幾個派系的劫匪,實在再簡單不過了。
「這些東西,能否換小女子一行人一條生路?」
……
侍從打來了水,秦鈞皺眉將手洗了幾遍,彷彿那雙筷子再污穢不過,髒了他的手一般。
洗完手后,接過侍衛遞來的錦帕仔細地擦了擦手。
侍衛牽來了馬,秦鈞翻身上馬,對李昱道:「走。」
李昱一記漂亮的倒勾拳,將劫匪打得嘴角溢血,抬頭道:「走?你不過去看看?」
「若我記得沒錯,杜家姑娘可沒帶多少護衛。」
秦鈞漠然:「不用。」
那夜的他確實是想殺她的,但為什麼沒有下手,他也想不明白原因。
仔細想了想,大抵是因為她的眼神太乾淨也太純粹,沒有任何欲.望與意難平。
如果她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他不介意讓她多活一段時日。
他留的有暗衛,她一日三餐吃什麼他都知曉,旁人傷不了她性命的。
秦鈞眯了眯眼,平視著看向遠方,若他所算無誤,那個人該到了,他應早作準備才是。
帷帽下,杜雲彤勾了勾嘴角,道:「我是承恩侯府的嫡長女,更是奉了當今太后之命,送母親靈柩回潁水,若我在這個地方出了意外,當地官員為了向太后交差,想來不會再對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劫匪的心思並不難猜,小呂氏傳給他們的消息大多是侯門孤女攜重金送母親回故里,縱然死在外面,承恩侯府也不會追究,試想這樣一塊被侯府拋棄的肥肉,劫匪們自然不會白白放棄不搶。
可她若是有太後作為靠山,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如今她只期望,在這遠離京城的偏僻官道處,皇家的威嚴仍在,能唬得住這幫劫匪。
從服飾行為上來看,劫匪們並不是一夥的,大約是幾個山頭相約而來的,所以他們沒有一個準確的首領對待她的態度也各不相同。
刀疤臉對她頗為客氣,大抵是只為求財而來,並不想難為她,其他的幾伙人就沒刀疤臉這般的好脾氣了,看她的目光頗為露骨,其中有一個帶著眼罩的漢子,看她的目光最為狂熱。
旁人在聽完她的話之後,臉上都有了幾分忐忑不安,金銀雖好,但也要有命花才是,唯獨那個獨眼龍,非但不害怕,看向她的目光反而添了幾分嗜血。
杜雲彤心裡有了計較。
這個獨眼龍,大抵就是小呂氏的人了。
小呂氏沒有能力指揮得了那麼多的劫匪,她做的可能也只是買通其中一人,由那人去推動劫匪去攔截她,這樣縱然出了事,小呂氏也能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這麼縝密的計劃,可不像小呂氏在侯府表現出來的智商,難不成,小呂氏受了高人指點?
杜雲彤一邊想,一邊道:「各位英雄行走江湖多年,想來不會無緣無故對我一個弱女子下手,應是受了他人蠱惑才是。」
從劫匪的表現來看,她剛才的那番話的確唬住了劫匪,劫匪對於遠在京城的太后還是有些畏懼之心的。
杜雲彤道:「不知那人是誰?若如實告知,我願以白銀百兩相贈,並會向官府解釋,你們並非有意為之,而是受別人權勢所壓,迫不得已罷了。」
這句話便是在有意引導了,但凡不想惹事,想全身而退的有點智商的劫匪,都會順著她的話把鍋丟給小呂氏。
她與小呂氏不睦的消息傳遍了京城,也傳到了這山野之中。
就是因為她與小呂氏不睦,才覺得她是被侯府拋棄的人,這才敢來搶劫她。
眾多劫匪臉上面有鬆動之色,不用刀口舔血,只需隨意指個人,便能得白銀千兩,這筆買賣實在太划算了。
要知道,在這個世代,一戶人家一年的花銷也不過十兩銀子,劫匪們日子雖比普通人家富足些,但也不曾見過這麼多的銀子。
眾劫匪交頭接耳,過了片刻,刀疤臉道:「姑娘此話當真?」
「自然。」
杜雲彤點頭。
千雁從袖中取來一沓銀票,遞給杜雲彤。
杜雲彤把銀票拿在手中,道:「我手上只有十張銀票,先到先得。」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動動嘴皮子就能得到的錢,幹嘛要以性命相搏?
杜雲彤看著面前的刀疤男,同時留意著一旁的獨眼龍。
小呂氏是不想再讓她活著回去,她不得不提起萬分的小心去應對一切的未知。
可若是劫匪願意指認此事是小呂氏指使,那麼局面就會完全逆轉了。
宅斗見效慢且勞心費神,害死許如清與杜平的事情小呂氏又做的極其隱秘,縱然杜雲彤有心去查,卻也不曾查出任何端倪,這個時候,買通劫匪蓄意謀殺嫡女的罪名,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此事若是捅了出來,呂老夫人與杜硯再怎麼想維護小呂氏,怕也是不敢再插手了。
侯門世家,最是顧忌臉面,更何況是這種妾室謀害嫡女的事情。
山間的風吹動著杜雲彤的帷幕,獨眼龍終於出手了。
杜姑娘的身體太小也太弱了,靈活的躲避動作根本就做不出來,饒是杜雲彤有著十二分的小心,還是被獨眼龍的劍刃削去了帷帽的一角。
刺目的寒光閃過,千雁眼疾手快,一把推開杜雲彤,橫在兩人之間,道:「不要傷我家姑娘。」、
獨眼龍卻極為不耐煩地再度揮劍,臉上帶著一隻眼罩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越發猙獰,道:「兄弟們,不要聽她花言巧語!殺了她,取錢財才是正事!」
杜雲彤被千雁推到在地,此時剛扶著胸口抬頭,恰看到劍刃落下,來不及驚呼,只聽到利箭劃破長空的呼嘯聲,獨眼龍的武器脫了手,掌心被飛來的利箭釘在地上,兀自叫嚷不止。
杜雲彤眉頭微動,心有餘悸把千雁拉了回來,環顧著周圍。
有人救她?
她是不怕死的,她只是不想連累旁人跟她一起死。
她下馬車是孤注一擲的豪賭,賭贏了她不僅能平安回潁水,更是能把幕後的小呂氏揪出來,賭輸了,那就是她死在當場。
兩種結果她都想過了,唯獨沒有想過,此時會有人來救她。
杜雲彤極目而望,一人一馬,緩緩而來。
來人一身白衣,比之她一身重孝毫不遜色,甚至就連額上,也勒著白色。
他一邊走,一邊從背後的箭筒里取出來箭矢,拈弓搭箭,箭無虛發。
圍在杜雲彤身邊的劫匪被利箭射中掌心,牢牢釘在地上,哭爹喊娘聲不絕於耳,杜雲彤看著來人,他有著劍鋒一般銳利的眉,寒星一般的眼睛,錦衣白衫而行,颯踏風.流。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呼之欲出。
在這本書里,無數人曾為一個男配拘過一把同情淚。
這男配是原皇后的胞弟,名喚姜度,有著姜家人特有的劍眉星目與坦蕩胸襟,一手箭法舉世無雙,是肆意天下鮮衣怒馬的時之良將。
可這位時之良將的結局卻是被杜姑娘剁去了雙手,剜去了眼睛,關在暗無天日的水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是杜姑娘做的最遭人恨的一件事,也是杜雲彤最無法理解的一件事。
杜姑娘滅自己家滿門,杜雲彤尚能理解,但姜度與杜姑娘無冤無仇,杜姑娘為何這般對他?
太后還是如往常一般威嚴不苟言笑,端坐在高堂之上,狹長的鳳目有著幾分凌厲。
楊氏在心裡感慨天家無情,面對長孫兒媳的死,太后尚且如此,而與太后沒有任何關係的杜雲彤,太后又會關注幾分呢?
這樣一想,楊氏心裡有些沒底,但再怎麼沒底,杜雲彤的事情還是要說的。
楊氏一邊陪太后說著話,一邊有意無意把話題往杜雲彤身上引。
太后淡淡笑著,道:「難為你還想著哀家這個老婆子。」
說罷話頭一轉,漫不經心掃了一眼楊氏,道:「說起來,承恩侯府的婚事,還是哀家拿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