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此為防盜章訂閱率不足的稍後看。9.12開始防盜時間延長一倍 道場就設在劉德卧房前面的空地上,孟侜伸長脖子甚至能瞧見床榻上的一疊書信, 以及整理好的幾大箱書籍, 準備在晚上燒給地府。
臨時認的大師兄舉著桃木劍在眼前揮舞, 孟侜跟著動作,一套流程耍得十分流暢,比廣播體操的領操員還要標準。
他可是演過道士的影帝!
大師兄指尖一轉, 用硃砂畫了幾道黃符, 遞給孟侜,道:「貼在帳頂正中一刻鐘之後,丟進床邊的火盆, 一點灰燼都不能飄出。」
「是, 大師兄。」
預想的機會來了, 孟侜接過黃符, 詳細說明了緣由, 守門的兩個家丁才肯放行。
孟侜一進去, 原本舉止優雅、桃木劍能挽出一朵牡丹花的的大師兄突然瘋了一樣, 四肢亂舞, 一下子從京城最有名的道觀大弟子變成跳大神的瘋婆子,比街上表演的雜技還要精彩。
高|潮來了!
兩個家丁不受控制地被大師兄狂放的表演吸引, 關注著外面的雜耍,心不在焉地監視房內的孟侜。
背後有兩雙眼睛盯著, 孟侜不慌不忙地把黃符貼到床頂, 道袍掃過那一堆書信時, 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最上面三封有周家落款的書信收入囊中。
孟侜出來的時候, 大師兄正用頭頂起一口大缸,看見孟侜之後,他幾不可見地鬆了口氣,冷靜卸下大缸,回歸高冷。
家丁遺憾地撇撇嘴,這麼快就完了。
修明道長只讓大師兄協助孟侜進去,可沒要求他一向高冷的大徒弟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簡直像在一眾師弟面前裸奔!
孟侜感激地對大師兄一笑,回到自己的行列裡面。
子夜一過,道士們的任務便也完成,大師兄帶著一群人告別劉府,出門時卻被管家攔住了。
說是劉老爺剛剛去世,少爺每晚都夢見老爺託夢,甚至噩夢連連,聽聞清虛觀弟子道行高深,解夢有術,指名要孟侜留下守夜。
「小師弟剛入師門,一知半解,恐怕不能擔此重任。今夜我且回去稟告師父,明日請他老人家下山。」大師兄文質彬彬,說出來的話卻斬釘截鐵不容商量。
天元帝晚年通道,陷入每個昏庸皇帝都有的「長生不老」的怪圈。
因此修明道長的地位頗高,經常進宮與天元帝論道。大師兄說請他老人家來,一是給足面子,二是為了施壓。
哪想這管家囂張的很,嘴上嚷著「留個小道士守夜罷了,廢話那麼多」,一邊直接讓人上手扣了孟侜。
劉家練武場出來的大漢一個比一個強壯,這一群小道士哪是對手。
孟侜攔住欲要發威的大師兄,他身上還藏著信件,要是被發現了誰都走不了。
暗中把信塞給大師兄,孟侜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若是我明日沒有出現,就拿著信去找淮王。」
說完踏出一步,施施然對管家道:「承蒙少爺看得起,請帶路吧。」
突發情況,孟侜也沒轍,走一步看一步吧。
越是往裡走,越是保衛森嚴,孟侜心尖發涼,腳步漸漸拖沓,最後一臉痛苦地蹲在地上捂著肚子呻|吟。
「茅、茅廁在哪?」
管家滿臉不耐,「事兒怎麼這麼多,到地方了再去。」
孟侜頭埋下去,模擬出吃壞肚子的咕嚕聲,似乎管家再不帶他去茅廁,就要表演一個原地拉稀。
「你!」管家一甩袖子,拿孟侜沒辦法。劉鴻寶想對孟侜做什麼他心知肚明,總不能真帶一個拉肚子的去掃興。
「在那兒,快去快回。」
孟侜一到地方,傻眼了。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一個普通茅廁,要建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周圍還有一二三四個侍衛?
一有動靜,鐵定能引來幾十上百個。
孟侜一手撐下巴,一手捂鼻子,苦大仇深地蹲在地上,美貌果然是原罪。
他以三寸不爛之舌勸劉鴻寶一心向道的可能性大,還是他現在就把自己搞成上吐下瀉的樣子好呢?
孟侜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微動,視線滑向了一旁不知名的雜草,不知道吃下去有什麼效果……
茅廁里的草……肥嫩綠油到下不去口。
「嘔……」不好,想想就要吐了。
管家在外面等了一刻鐘,覺得不太對勁,催促一個小廝去看看。
「你好了沒?少爺等急了有你苦頭吃的。」
「我、我好像站不起來了,你扶我一把。」裡面傳來虛弱的小貓似的聲音。
小廝沒想太多,推開門就進去了。
孟侜躲在門后一掌劈暈他,迅速地將兩人的衣服對換,同時假裝正在交談。
「廁紙沒了,你能去拿點么?」孟侜的聲音。
「事真多,等著。」小廝的聲音。
小廝出來后,一邊關門一邊對著管家道:「還在拉呢!管家,我去拿些廁紙。」
「去吧去吧。」黑燈瞎火,小廝背對著說話,管家看不清,更加不耐煩,彷彿聞到臭味一樣後退了兩步。
「誒!」
孟侜假扮的小廝順著另一條道離開,離了管家的視線之後健步如飛,一點都不虛弱。
管家一會兒就會發現人被掉包,他得馬上找到出去的方法才行。
「不好,臭道士跑了!」
「點起火把,沿途搜索,他跑不遠,追!」
這麼快!
孟侜暗罵一聲,一口氣溜到花園,後面火光熠熠,追兵逼近,帶起一波喧嘩。
他在喧囂聲中準確地捕捉到幾乎被掩蓋的流水聲。
是活水。
順著水流一定有出口,而且水面黑乎乎,水下隱蔽,劉家一時半會兒肯定想不到他選擇水路。
孟侜仗著自己水性好,深吸一口氣,剛伸出半隻腳,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攬住腰,拖了回去。猛地撞上一個厚實的胸膛,對方灼熱的呼吸噴在他後頸,孟侜嚇得毛都炸了。
「怎麼,知道怕了?要投湖自盡?」
飽含怒氣的嘲諷在耳邊炸響,每一句都在嘲笑他自不量力。
對方每說一個字,攬著腰身的手臂力道便加重一分,孟侜甚至懷疑再重一點他能直接被勒成兩段。
怎麼就投湖自盡了,不知道小爺水性好嗎?
孟侜不服地提了提氣,卻被勒到說不出話。電光火石間他想起原身不會水差點淹死的設定,默默閉嘴。
他伸手去掰死死環在腰間的手臂,使出吃奶的勁兒,沒掰開。
「您先鬆開我,勒斷氣了。」孟侜討饒。
楚淮引克制著燒上頭的怒火,右手一搓,孟侜在他懷裡滾了半圈,滑到左手,由背對著他變成面對面。幾乎是豎扛著孟侜,幾個閃影瞬間,順著花園小徑,躲過一列列巡邏的守衛,到了劉府的外牆。
熟門熟路的彷彿在這裡逃命過無數次。
出了劉府,楚淮引把孟侜放下,就黑著臉不說話了。
孟侜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表情,發覺淮王這次是真生氣了,怎麼說人家也救了他的命,他第一次軟下聲音:「是我考慮不周,謝淮王救命之恩。」
「謝?」楚淮引扯了扯嘴角,十分不屑,「本王要是沒來,你還有命謝?」
他越說越生氣,把孟侜像叛逆的孩子似的數落了一頓。
「要不是本王不放心再去找了一次方丈,還不知道你在干大事呢!一去道觀,道長說你們早就行動了。路上遇見回來的道士,偏偏只有你被留下了。」
楚淮引從懷裡掏出幾封信,拍在孟侜頭上:「就為了這點東西,值得嗎!」
「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心情嗎?!」
孟侜乖乖地聽訓,怕自己沒反應讓楚淮引更加生氣,狗腿地附和了一句:「嗯,什麼心情?」
楚淮引被噎了一下,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他至今沒法形容那種焦急后怕彷彿慢一步就要被人奪走什麼的感覺,於是惱羞成怒地敲了一下孟侜的腦門。
孟侜摸著腦門,機智地轉移話題:「淮王好像對劉府很熟悉。」他特意加上了一點崇拜好奇的語氣,不留痕迹地拍馬屁。
楚淮引得意了一下,旋即臉更黑了:「本王記得京城所有重臣的府邸構造。誰像你,什麼都沒搞清楚就敢闖龍潭虎穴!」
氣得捏了兩下孟侜的小臉蛋!
好像肉多了一點。
楚淮引不禁多看了兩眼,發現他今天穿的小廝衣服,對他過於寬大,像是把肉墊伸入大人靴子的小貓,藏藍色更顯得膚白瑩透,氣質清然,長發簡簡單單地紮成一個丸子,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