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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怦然心動

  哈木紮罩著女人穿的黑袍,被唯希架著胳膊,深一腳淺一腳的隨她晃顫前行。好在逃跑的路上月黑風高,兩人逃得雖艱難,但行蹤在黑暗中也不易被人發現,所以突圍相對順利。


  跑至山下的公路時,剛好一輛貨車從前方飛馳而來。哈木紮想著身後追兵隨時而至,顧不得多想,舉槍就朝迎麵駛來的貨車前擋風玻璃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槍響,貨車猶如脫韁的野馬,不受控的左轉右撞急刹在路旁的一顆樹下,差一點就車毀人亡了。


  司機從駕駛室裏踉蹌地下來後,驚魂未定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會飛來這樣的橫禍,但等他意識到什麽時,一顆子彈射已經穿過了他的腦袋,結束了他所有疑問。


  “你幹什麽呀?怎麽能濫殺無辜?”唯希見司機慘烈的倒在他的車下,氣得一把推開哈森紮,不願與他同流合汙。


  “我需要他的車,不想跟他浪費唇舌。”哈木紮狠了她一眼,不由分說地拉開車門,將她與她的節操一並塞進車內,自己坐進駕駛室後,快速起動引擎,駕車朝前呼嘯而去。


  在公路上風馳電掣地行駛了約麽個把小時,天這個時候已經蒙蒙亮。因被多國正府及勢力通緝,前方寧靜的小鎮哈木紮自是不敢去,為了確保自身安全,他不得不忍傷不治,選擇躲在鎮外的一片隱秘的山林裏。


  唯希吃力地攙扶著他,一步步艱難地順山而上,待天空大亮時,才在山穀的一條清溪旁找到了一個淺淺的小山洞。


  山洞不大,就是山體風化後的一個深坑,唯希見這地方有山有水,又可以遮風避雨,便就將哈木紮安頓在此處,作暫時的藏身之所。


  忙活了一個晚上,此刻總算能歇會兒腳,但見哈木紮腿上的槍傷嚴重,不能不治,遂一咬牙,罩上黑袍後跑到臨近的城鎮,在那裏找當地居民索要了一些酒精和消炎藥。


  哈木紮見唯希不聲不響的離開,以為她丟下自己跑了,躺在山洞裏心裏好一陣悲涼。


  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般無助和孤獨,更糟糕的是腿上的槍傷正將炎症迅速擴散到全身,使得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隱隱作痛。


  正當他對著洞外美麗的落日絕望時,耳邊響起了一串熟悉的腳步聲,接著唯希疲憊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怎麽沒走?”哈木紮驚訝一愣,目光中射出一絲飽含疼痛的恨意。


  “我走了,你打算死在這裏呀!”唯希衝他擠出一絲冷笑,將手裏提著的袋子放到地上。


  “啐,你害我一敗塗地,如果我有幸能活下來,我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你。”哈木紮攥緊拳頭,惡毒從緊咬的牙縫中擠出,若不是她,自己也不至於落到這般淒慘的田地。


  “殺我是你的選擇,救你是我的選擇,你我最好互不幹涉。”唯希累得癱坐在地上,綣著疼痛的腿,根本不屑他此刻的惡毒與怨恨。


  “救一個想要殺你的人,你腦子有毛病吧?”哈木紮難以理解地哂笑一聲,完全無視她的好意。


  “告訴你,我救你完全是看在你哥哥‘穆薩’的份上,不然鬼才鳥你。”唯希冷掃他一眼,起身打開塑料袋,將裏麵的酒精、小刀和鑷子拿了出來。


  “你想幹什麽?”哈木紮見她拿出白晃晃的刀子,還以為她要殺自己。


  “幫你取出子彈,但沒有麻藥,你要忍耐一下喲!”唯希將工具規整地擺放在他的跟前,臉上既而浮出一絲大仇得報的冷笑。


  “你……,我不相信你的技術,你最好別碰我。”哈木紮張大眼睛,流露出一絲恐懼。


  “不相信我的技術?嗯,這話聽起來很耳熟呀!”唯希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衝他不懷好意地笑過後,凶狠地撕開了他的褲子,親自為他消毒傷口,取出深埋在皮肉下的子彈。


  “啊——,疼!”哈木紮暴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疼痛難忍地扇了她一耳光,回報她此刻的擅作主張和自作多情。


  唯希見他不識好歹動手打她,氣得火冒三丈,不甘示弱地回扇了他兩個耳光,打得暢快淋漓。


  “你這個賊婆娘,我要殺了你。”哈木紮被她打得失去了理智,氣得頭上青筋直冒,麵目猙獰地操起拳頭,報仇雪恨似的欲再朝她揮去。


  唯希見他還來,氣得七暈八素,同樣失去了理智,不由分說地站起身子,朝他的腦袋風卷殘雲地狠狠踹了幾腳,這幾腳的力度非常猛,當即踹得他暈迷不醒,失去了知覺。


  見他躺在地上總算老實了,唯希這才繼續開展她的工作,為他取彈、消毒,直到包紮好傷口,整個過程有驚無險,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唯希結束手頭上所有的工作,本以為哈木紮過一會兒就會醒來,沒想到等到月朗星稀他都沒有任何動靜,陷入到死般的昏迷中。


  “怎……怎麽會這樣?不會是死了吧!”唯希見他遲遲不醒,嚇得摸了摸他的鼻子,鼻子裏有微弱的氣息流淌,應該還沒死,但腦袋滾燙,看樣子炎症已經蔓延到全身。


  “早知道你會死,剛才就不那樣揍你了。”唯希麵對他奄奄一息的樣子,後悔得狠拍一下自己的腦門,手足無措的不知該怎麽辦。


  “都怪你小子平日作惡多端,得罪那麽多人,這下可好,臨近快死了都不能去醫院。”唯希想著他過去的種種惡行,氣得又踹了他一腳,恨得咬牙切齒。


  眼見自己都救到這份上了,總不能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棄他不顧,想著袋子裏有口服消炎藥,索性死馬當活馬醫,先喂他吃幾顆再說,可此刻他昏迷不醒,藥片很難喂進去。


  唯希對著手中藥片正發愁,聽到洞外溪水淙淙流淌的聲響,索性將藥片放入自己口中,嚼爛後飲口溪水,將藥融化在嘴裏,然後再嘴對嘴小心喂給哈木紮喝。


  唯希克服著巨大的心理陰影,總算把藥全部喂到哈木紮的口裏,直到他全部咽下,她才安心地鬆了口氣,趕緊跑到小溪邊清洗嘴巴和口腔,希望能將這個噩夢永遠洗去。


  後半夜,哈木紮的體溫沒有隨消炎藥的服下而降低,相反越來越高,高到渾身發顫,抽搐起來。


  “好冷,好冷。”哈木紮昏昏沉沉,嘴唇青紫,冷得整個人綣縮成一團,雞皮疙瘩鋪滿全身。


  “喂,你醒了嗎?”唯希見他開口說話,不確定地趴了一下他的身體,見他仍舊沒有意識,看樣子是沒醒。“臭小子,遭報應了吧!”


  唯希見他那可憎又可憐的樣子,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腳,脫掉了身上的罩袍蓋在他的身上。


  夜晚的山風吹得格外冷,唯希靠著洞壁冷得瑟瑟發抖,一個噴嚏打得她從夢中醒來。


  天這個時候還沒亮,放置在洞中的蠟燭也快燒完了,借著眼前微弱的燭火看了看哈木紮,此刻他滿頭打汗,身上的衣服和裹在身上的罩袍都汗得透濕。


  “該死的家夥,一身臭汗把姐的衣服搞得臭哄哄的,明天還怎麽穿呀!”唯希氣得一腳踹開他的身子,拿出壓在他身下的罩袍,不堪忍受罩袍上的汗臭,就趁著洞外月色,把罩袍丟進溪水裏清洗幹淨,希望明天有的穿。


  將洗淨的罩袍掛在樹枝上晾好後,剛一回到洞裏,就聽到哈木紮在痛苦上海en吟,嘴巴裏竟含含糊糊的喊著媽媽,這讓唯希為之一震,吃驚不已。


  “這沒人性的家夥不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嗎?居然也有媽媽,太沒天理呀!”唯希衝他嗤鼻一聲,對他媽媽生出他這樣一個壞蛋感到萬分鄙夷。


  鄙夷歸鄙夷,但心裏始終是不舒服的,畢竟自己過去在痛苦無助時也沒少喊過媽媽,想著心酸,不禁對他心生憐憫,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哈木紮體內的炎症很不穩定,致使他的身體忽冷忽熱,痛苦不堪。


  唯希見他又開始冷得渾身發抖,可此刻已沒有了罩袍給他溫暖,在他一聲聲喊媽的申吟中,她竟然母愛泛濫,躺在他的身後,抱住了他,用自己以得報怨的體溫,溫暖著他瑟瑟發抖的身體和需要撫慰的靈魂。


  兩人綣宿在一起,給予對方無限溫暖,隨著蠟燭的熄滅,唯希的眼皮越來越沉,沉到慢慢合上,在他的懷中安詳地睡著了。


  第二天,太陽緩緩升起,各煦的陽光,透過洞外稠密的葉隙射入洞內,星星點點,像一朵朵盛開的小花,散發著光明,充滿朝氣。


  與炎症搏鬥整整一夜的哈木紮,這個時候總算退燒,從死亡線上掙紮回來。渾身軟弱無力,就像打了一場惡仗,什麽都沉重,甚至就連眼皮都沉重到難以睜開。


  直到一縷縷芬芳從他鼻下流淌而過,就像一股春風,回暖大地,讓萬物複蘇,給予他無限力量。


  眼睛就像沉睡在土地裏的種子,從黑暗中萌芽,生長,直到破土而出,迎接充滿希望的陽光。


  “唯希!”哈木紮驚訝一愣,沒想到自己所迎接的陽光,竟變成了一張美麗的臉。唯希那柔軟的身體正安詳地睡在自己的懷中,讓他怦然心動,驚喜交集。“噢!這……這……這可太好了。”


  哈木紮難忍衝動,心之所往的將她緊緊抱住,親吻了一下她額頭,幸福得如沉浸在甜蜜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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