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回城
一路繼續北上,路途雖艱辛,不時遇到聯軍的突襲,但有阮安晴這個開心果的存在,大夥總能被他潛移默化,跟著他的幽默會心笑起來,眼前的空襲也沒那麽可怕了。
在唯希看來阮安晴的性格就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熱情活潑,充滿夢想。他手裏雖持著槍,但他思考的不是這杆槍能造成多大的殺傷力,而是思考這杆槍的內部構造和所具備的性能。
天空很藍,純淨如海,白雲從頭頂飄過,總算看不到聯軍呼嘯而過的飛機,大夥難得輕鬆一下,放慢了速度。
行進一上午,大家陸續停下車,為各自所乘的車輛加油,趁著稍作停留的空當,大家總算腳踏實地休息一會兒。
這時,耳邊響起了久違的吉它聲。彈奏吉它的人正是阮安晴,他正倚靠在路邊的吉普車旁,忘情地彈奏著,優美的琴音飄散在風中,宛如一溪流水,清澈見底地流入大家的耳朵,趕走疲憊,明媚了心情。
接著耳邊響起幾個鼓點,猶如投入泉中的石頭,咚咚咚,且緩且急的為琴音劃分出節拍,生動了整首樂曲。
唯希聞著鼓聲望去,原來那個為阮安晴擊鼓伴奏的人是克馬裏。隻見他懷裏抱著一個非洲鼓,熱情洋溢地拍擊著,將阮安晴所彈奏的樂曲表現得活力四射。
兩人天衣無縫的配合,感染了在場所有人為之陶醉,甚至讓隊伍裏的幾個非洲帥哥扭動起屁股,跟著舞動起來,猶如一場開在非洲草原上的舞會,歡快的氛圍,讓他們忘掉戰爭,忘掉鄉愁,忘掉死亡,他們隻想把握現在,在音樂的海洋裏盡情徜徉。
唯希罩了太久的黑袍,很久沒有這樣放鬆地笑過,望著眼前一張張快樂的笑臉,她心裏竟湧出一絲衝動,恨不得脫掉罩袍與他們一起狂歡。
但YSL教義不能不遵從,所以不得不克製內心的衝動,別讓自己的愚蠢毀了眼前這美好的一切。
就這樣為了不遭人反感,她隻能選擇默默地站在遠處看著他們,用眼睛和耳朵分享他們此刻的快樂,但願天長地久,戰火永息,萬事安康。
法迪與她一樣站得遠遠的,對他們此刻的快樂嗤之以鼻。唯希見他不合群,便又自找沒趣地走到他身邊,希望他能開朗一點,融入大家此刻的歡樂。
“阮安晴的吉它彈奏得可真好,真是看不出來他有這樣好的音樂天分。”唯希遠遠望著正在彈吉它的阮安晴,由衷讚歎著,很是欣賞。
“靡靡之音隻會亂人心智,有什麽好聽的?”法迪一臉冷漠,不以為然的將目光移向他處。
“可你以前很喜歡聽這樣的音樂。”
“違反教義的音樂我都不會去聽。”
“你以前就沒怎麽遵從過教義。”唯希見他一本正經,忍不住笑起來。
法迪聽她這樣說,不禁回頭望了她一眼,神色雖充滿疑惑,但也沒有吭聲立即反駁。
“你以前不僅聽世俗音樂,還賭博、喝酒,泡妞,嗬嗬……,同樣也做了很多慈善。”唯希想著他過去奢靡的生活,還有和他在一起打打鬧鬧的快樂時光,不禁深深歎息一聲,感慨時光一去不複返。
“這不可能,請你別在胡說八道,這樣隻會讓我更討厭你。”
“無所謂,反正你對我怎麽都是討厭,我也沒必要去計較你討厭我的程度。”唯希一臉無所謂地說著,隻覺命運弄人,苦笑道:“去愛一個討厭我的人,安拉胡可真會給我出難題。”
“明明是你自己無事找事,安拉胡根本不屑理你。”
“紮菲爾中尉,請你說話不要這樣刻薄,過去的你非常溫柔,很善解人意。”
“別跟我提過去現在,嫌我刻薄,你就走呀!為什麽要死纏爛打非要留下來。”
“為了我的法迪。”
“這裏沒有法迪,請你不要再把我和他混為一談。”
“是,你不是法迪,法迪不會像你這樣自私自利,令人討厭。”唯希被他惹怒了,氣得爆發出來了,盛氣淩人道:“不是因為你連著法迪的命運,打死我都不會鳥你分毫,紮菲爾中尉。”
“啐,我可不稀罕。”法迪冷了她一眼,懶得陪她繼續發瘋,揮袖回車裏去了。
唯希望著他冷酷無情的背影,心裏竟起了一絲動搖,不知自己在他這樣惡劣的態度下還能堅持多久?也許真會有一天,因自己得不到回報而放棄他,讓自己遺憾終身。
走走停停,經過“大查普河”後,一路翻山過城,足足行進一個下午,才總算回到“拉胡爾”城。
賽義德酋長早接到穆國中央正府的通知,知道克馬裏的隊伍今天趕到,所以早早組織民眾,等候在城門口夾道歡迎他們的到來。
企盼了一整天,直到日暮十分才看到他們疲憊的身影正朝城門走來。克馬裏見城中民眾前來迎接,一時有些受寵若驚,迎著他們夾道的歡呼,好似打了雞血一般,震奮地挺直身子,接受賽義德酋長最高的禮遇。
唯希和法迪回到城中,大夥感到萬分驚訝,都以為她為跟公主買藥,半途被穆薩劫持了,完全沒有想到她竟有命活著回來,而且還是跟紮菲爾中尉一起回來的。
好在克馬裏夠仗義,按照事先約定幫她解圍,並向賽義德酋長陳述交代自己是如果碰到“哈木紮”的隊伍,救出他倆的。
賽義德酋長仔細地聆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也懷疑法迪在“額必爾”的戰役中敗北,很可能是營中奸細向敵軍通風報信導致的。
但克馬裏顧慮酋長與艾敏的兄弟親情,怕他優柔寡斷,無法重拳出擊,故而未將他弟弟指名道姓地透露出來,隻是暗示他注意提防身邊的人。
賽義德酋長聽後,深思著點點頭,想著他們勞頓一天,便熱情地邀請他們去赴宴,親自為他們接風洗塵。
賽義德酋長很會來事,將他們照顧得好好的。一來表明自己對他們的重視,二來表明對穆國的忠心。
畢竟德爾古正府一直對他們虎視眈眈,沒有穆國的軍事支持,僅憑他們自己的力量,根本阻擋不了德爾古正府軍的精銳部隊。
晚宴現場,人聲鼎沸, 賽義德酋長以最好的佳肴款待他們,並讓克馬裏和法迪與自己坐到一處,借此互相了解,彼此增進感情。
因法迪的孤傲不可一世,克馬裏跟他始終沒什麽話說,直到賽義德酋長傾心吐膽,告訴他法迪即將成為自己的女婿,克馬裏才開口,以表祝福。
“紮菲爾中尉,膽識過人,相信將來定能成為賽義德酋長強有力的幫手,一路飛黃騰達!”克馬裏在中國呆了十幾年,把中國人的馬屁文化發揮得淋漓盡致。
“嗬嗬,要是能長期得到你的幫助,那我就更好了。”賽義德酋長嗬嗬一笑,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和企圖。
“酋長可真會說笑,不明白的人聽到這話還以為你也要招我當女婿呢!”克馬裏朝法迪飽含深意地嬉嬉一笑,裝糊塗玩笑著提點他,希望能得到平等的待遇。
“嗬嗬,你的英勇我早有所耳聞,我也很想招你當女婿,隻是我就兩個女兒,一個女兒前不久剛死了丈夫,現在寡居在家,另一個女兒已經許配給紮菲爾中尉了。”酋長裝出非常遺憾的樣子,打斷他的念頭。
“哦,這可真遺憾。”克馬裏見他不願意,也沒強求,隻是遺憾地笑了笑。
“不過沒關係,我一向愛民如子,城中所有未結婚的女孩都是我的女兒,相信他們一定會掙著搶著嫁給克馬裏上尉。”賽義德很會來事,以最廉價的方式挽留他的心。
“沒有女人,漫漫長夜確實難熬,那我就先謝過酋長了。”克馬裏一向對女人沒有抵抗力,既然他熱情相贈,自己正求之不得,所以就欣然接受了。
“克馬裏上尉的隊伍經過一路旅途勞頓,不知還有體力幫我一個小忙嗎?”酋長見與他聊得愉快,故趁熱打鐵,暗藏私貨地夾帶自己的私人請求。
“賽義德酋長如此厚待我們,無論什麽忙,我們都會全力相幫,當然,除了叛變以外。”克馬裏為人熱情,雖不知道他的企圖是什麽,但還是有前提地答應了。
“誰都知道我對穆國是最忠誠的,怎麽可能拉你叛變穆國?”賽義德酋長虛偽綿長地笑著,對背叛這等事嗤之以鼻,娓娓說道:“是這樣的,再過幾天是我大女兒再婚的日子,我希望那天你的人馬能幫我把她護送到夫家去。”
“送親?小問題。”克馬裏聽到他的請求後,也沒當多大個事,一口答應了,但想到他有一個女兒是寡婦,好奇地問:“酋長再婚的女兒是那位寡居在家的公主嗎?”
“是啊!”賽義德見他問,自己倒心虛得抬不起頭來,窘迫地笑了笑。
“她丈夫死了多久?”
“快半年了吧!”
“那她一定很難過。”克馬裏感同身受,非常同情這位再嫁公主身不由己的處境,又問:“這麽快再婚,她同意了嗎?”
“當然,她很願意接受這門親事。”
“嗯,祝願她幸福。”
克馬裏見他答得肯定,也就不好再多問什麽,反正不關他什麽事,也就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