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請君入甕
袁梅怡被他們軟硬兼施地說服後,就按他們的要求打電話給裘振海,扯彎由頭說自己胎動不止,不太舒服,命裘振海速速回來看她。
裘振海想著老婆懷孕差不多足月,隨時有生產的可能,想著心中焦急,不顧眼前未離開的客戶,就毅然先行一步,駕車十萬火急地趕回到家中。
剛進家門,就覺得家中氣氛不對勁,還沒整明白,幾個陌生的東方男子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像一張無懈可擊的網,將他牢牢地罩入其中,那股氣勢,好似泰山壓頂,壓迫著他呼吸不得。
“你們是誰?怎麽跑到我家裏來了?”裘振海不明所以,還是保持風度,壓著火問。
“想知道我們是誰?你可以問問你老婆。”唐潮明媚一笑,將嘴朝他老婆那邊努了努。
裘振海順著他努嘴的方向望向老婆,此刻她正站在樓梯口怯懦不語,碰觸到他疑惑的眼神,也隻是默然地低下頭,好似無奈,好似抱歉,一臉為難的表情告訴他自己身不由己。
“他們到底是誰?”裘振海見老婆不吭聲,氣得吼了一聲。
“他們是中國正府派來抓你的警察。”袁梅怡隻覺自己被他連累,正滿腹委屈,見他不懂憐惜,反而吼她,氣得嗆聲責備道:“都怪你不做好事,這下連累了我。”
“中……中國來的警察?”裘振海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隻覺是晴空霹靂,世界末日,渾身癱軟得感覺天塌了。
“你在中國卷走巨額髒款,中國的受害者可一直惦記著你呢!”彭湃從鼻子裏鄙夷地哼出一聲,一臉為民除害的快感。
“區區20億而已,談不上巨額。”裘振海不屑地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地擺闊道:“不怕告訴你們,我這幾年在世界各地做慈善都不止20億。”
“一碼歸一碼,十五年前你在中國犯下的案子,總不能因為你現在是富豪就一把抹去。”馬警官不容他氣焰囂張,目無國法。
“大不了我加倍還給你們就是。”裘振海死到臨頭,豪氣依舊不減。
“我們隻是依法行事,抓你回去是我們身為中國警察的職責。”
“出來混都不容易,不如我們做筆交易,隻要你們肯放過我,你們想要多少錢我都給。”裘振海以利誘之,希望他們在利益的驅使下能動搖。
“我們可是人民警察,肩負著國家使命和人民群眾的信任,想收買我們,勸你死了這條心。”
“做人何必那麽死板,當警察有什麽前途,你們放過我,我保證你們這輩子榮華富貴,吃香喝辣,不愁沒錢。”
“你的錢全都是不義之財,我們可不想跟著你下地獄。”唐潮隻覺他可笑至極,冷笑著鄙夷他的厚顏無恥。
“我能有今天的財富,完全歸功於我的勤奮和自己這麽些年來的努力,那20億對於我今天的身家來說微不足道,根本不值一提。”
“你有今天的財富或許跟你的勤奮和努力有關,但如果沒有這20億給你作本錢,你今天能賺這麽多錢嗎?能成為首屈一指的富豪嗎?”彭湃並不認同,言辭犀利地質問他道。
“沒錯,我是靠這筆錢發家的,但我發家後也為社會做了不少貢獻,我捐出的錢遠遠超出這個數字,難道還不能抵消我的罪過嗎?”
“你的邏輯很奇特,這話你應該對法官說,相信他很願意聽。”彭湃隻覺他不可理喻,懶得再跟他解釋。
“看來你們是鐵了心要抓我,不過你們忘了這裏是阿聯酋,容不得你們在這裏胡亂抓人。”裘振海見他們不識抬舉,收買不了,隻好退而求其次,鏗鏘有力地拿阿聯酋法律震懾他們。
“你有所不知,我們跟阿聯酋正府通過氣,隻要說服你認罪,我們就可以把你遣返回國,接受法律製裁。”
“要我認罪?你們覺得有可能嗎?”裘振海被他們逗樂了,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神色非常囂張。
“裘二公子都認罪了,還怕你不認罪嗎?”馬警官見他冥頑不靈,不得不使出最後的殺手鐧,想逼他認罪。
“你……你們把我兒子給抓了?”裘振海果不其然,聽後震驚不已,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沒有抓他,而是讓他在我們那裏做客。”彭湃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竟將裘利揚的手機拿出來,將手機裏麵裘利揚被綁的照片翻給他看。
“啐!你們這樣玩就不太友好了。”裘振海見照片屬實,不禁長吸一口氣,壓著火警告他們。
“我們來阿聯酋可不是來玩的,這一點你應該要清楚。”
“你們也應該清楚我兒子沒有參與任何犯罪,你們抓他來威脅我,可是犯了綁架罪,不等你們把我抓回中國,阿聯酋警方就已經把你們送進阿聯酋的監獄。到時誰哭誰笑還不一定呢!”裘振海轉憂為喜,吃定了他們。
“聽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有點害怕。”彭湃邪邪一笑,故作害怕地望向唐潮。
“是呀!這是逼著我們撕票的節奏。”唐潮不分輕重地隨口附會,揪著下巴,安慰一旁的彭湃,道:“放心,撕票後就將屍體直接扔進波斯灣,一了白了。”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裘振海沒想到他們會來這一招,氣得怒火中燒,不敢發泄。
“別胡鬧,玩笑開過頭了。”馬警官趕緊上前唱紅臉,將心比心地勸道:“我也有孩子,作為父親,我完全理解裘老板此刻的心情,隻要你能認罪,我們絕對不會為難裘二公子,這點還請你放心。”
“唉!算了。”裘振海猶豫了一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後,想著兒子安危,不得不妥協,做出讓步,要求道:“隻要見到我兒子,我就隨你們回中國去認罪。”
“裘老板深明大義,我們深表感謝。”馬警官見他同意,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落下來,露出喜悅的笑容。
想著這隻那狐狸狡猾,不能不防他留後手,決定帶他去見裘利揚之前,先秘密電話通知唯希,讓她趕緊去海邊租一條快艇,把裘利揚轉移到艇上。如果裘振海見到兒子後耍花樣借機反悔,到時就立即開船離開迪拜,確保此次行動成功。
裘振海隨他們離開家時,沒有別的要求,態度誠懇,看起來非常配合。馬警官不敢掉以輕心,車開得尤為謹慎,不時留意後方,深怕被人跟蹤。
可事與願違,在平整的公路上行駛了一會,剛轉過一個彎道,前方突然衝來一台黑色越野,接著車後也有陌生的車輛堵截。
馬警官見這架勢,陡轉方向盤,飄移著車身,驚險地從攔截車輛的夾道中抽身出來。猛踩油門,一溜煙地將車駛向前方市區。
“你這該死的奸商,不想讓你兒子活命了。”唐潮坐在車內劫後餘生,怒不可遏地掐住裘振海的脖子,兩眼噴火的恨不得將他一口吃掉。
“我沒有呀!”裘振海被他狠掐著肚子,白眼直翻,既痛苦,又委曲。
“你沒有?你唬誰呀!”唐潮根本不相信,隻覺得他太過狡猾,氣憤地將手上的力度又加了三分。
“小唐,別胡鬧,那夥人剛才分明是想撞死我們,看樣子不是來救他的。”馬警官回想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隻覺蹊蹺。
“什麽?剛才那些人不是救他?”唐潮吃驚一愣,鬆開了手。
“是的,那速度絕不是想攔截我們。”彭湃也留心著,也覺得事有可疑。
“天啊!誰這個時候對我落井下石?”裘振海想不通誰要害他,隻覺非常鬱悶。
“還能有誰?”馬警官想到袁梅怡,靈光一閃,猜到答案。
“誰?”裘振海見他知曉,納悶地問。
“你還是別知道了,怕你難過。”馬警官想著他一把年紀,不想打擊他,也就閉口不提。
馬警官話音剛落,耳邊突然想起警笛的呼嘯聲,接著車後突然跟上來幾輛警車,警車裏麵的警察利用擴音喇叭,警告他們的車立即停下來。
“這又是什麽情況?”唐潮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時倍感無奈。
“可能剛才我不留神,闖紅燈了!”馬警官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疏忽,剛想停下車,接受迪拜交警處罰,不想這時突然一顆子彈毫無征兆地破窗而入,千鈞一發與他擦臉而過,轉瞬飛出了車窗外,消失不見。
“哦,天啊!”
隨著車裏人的驚叫,馬警官陡一踩油門,甩開了身後的警察。因為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停車,因為袁梅怡派來的殺手,正在暗處緊盯著他們。看樣子袁梅怡既希望找到情人裘利揚,又不想讓他老公活著,更不會讓警察幫著她老公拆穿她。
“這個女人可真惡毒。”馬警官掌著方向盤,左轉又拐,飛馳在迪拜的馬路上。
跟隨在車後的警察見他們不聽從命令停車,以為他們藐視迪拜的法律,氣得通知周邊其他警車速來支援。
不久,前來支援的警車在交通指揮台的指揮下,悉數趕來,形成一個頗為壯觀的追捕陣列。
你占我搶,我退你進,三方人一時間擠在一條人來車往,不太寬闊的馬路上,在人們的驚呼聲中上演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飛車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