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阿嬤
王梓在上海的家位於陸家嘴金融核心地段，緊鄰黃浦江，是一處集日光泳池、奢華SPA、頂級餐廳、江景宴會廳等六星級配套設施的高檔豪宅群。
維希隨王梓趕到他家時已近中午，王梓的奶奶與他其他的親戚已等候多時。維希由王梓引領剛一進門，就感受到一股如新媳婦進門般的熱情與喜慶。
王梓的叔伯、阿姨見到維希似乎也很滿意，發至心底的喜歡。麵對侄子新上門的女友，臉上洋溢的笑容始終沒停，暖心的問候，貼心的招待，無不讓維希倍受感動，大大緩解了她內心的緊張情緒。
各位親友一一見過後，王梓的姑姑熱情地將維希領到樓上房間去見王梓的阿嬤（奶奶）。
阿嬤年歲已高，加之路途勞累，所以正在房間中休息。但見到維希來，還是很禮貌的起身，對她送上了最慈祥的微笑。
“聽說李小姐在中國是公務員？”阿嬤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地問。
“哦，是公務員性質。”唯希想到自己的職業，還是很自豪的，回答得也很有底氣。
“在中國考公務員應該很難吧？”
“有心考一定能考上。”
“有誌者事竟成，能考上公務員，李小姐也很不簡單，我們家王梓也算是慧眼識珠。”阿嬤和藹可親地望著她，無論是外表還是職業都令人感到很滿意。
“我不算什麽，我覺得王梓更優秀。”唯希霍然臉紅，被稱讚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哦，對了，王詩和王皓回來了嗎？”阿嬤想到什麽，轉回頭問向一旁的姑姑。
“現在還沒有，不過剛才已經打電話問過，應該快到了。”姑姑用閩南話恭敬地回答。
“哦，是嘛！好久沒見到他們怪想念的。千夏和啟太應該長很高了吧？”阿嬤一臉牽掛，同樣用閩南話訴說內心的思念。
“是呀！過一會您就能見到那兩個小鬼了。”姑姑安慰阿嬤，自己似乎也很期待。
阿嬤聽了姑姑的話，很是慰藉地拍了拍她的胳膊，了明心意。
快到吃午飯時間，唯希幫著姑姑一起將阿嬤扶到樓下，和大家一起共聚天倫。隨著門鈴再次響起，大家無不將期待的目光聚焦門外。
“皆さん！お久しぶりですね！”（大家！好久不見）
一個剃著西瓜頭，裝著整齊的小男孩，操著日語突然從門外衝了進來，接著他的爸爸和媽媽也相繼跟著進來。
“啟太さん，お帰りなさい”（啟太，歡迎回來）阿嬤的日語也非常嫻熟，見到小男孩就忍不住抱起他，親了又親。
“ひいおばあさん，私は會いたいよ”（曾祖母，我很想你）啟太膩歪地抱著阿嬤不放，很討人喜歡。
“本當にひいおばあさんが大好きですか？”（是不是真的喜歡曾祖母呀！）王梓看見小侄子那可愛的樣子，就忍不住上前熊抱起他。
“もちろん好きだ！”（當然喜歡呀！）啟太撅起嘴巴，點點頭，不容質疑。
“あなたは私が好きですか？”（那你喜歡我嗎？）王梓自作多情地又問。
“嫌いだ”（討厭）
“oh！あなただけが私を好きでないよ！”（噢！你就這麽不喜歡我呀！）王梓聽後，一臉失落。
“啟太，こんな言い方は失禮だよ！”（啟太，你說的話太沒禮貌了！）啟太的母親王詩見兒子失禮，趕緊從王梓手裏接過孩子，表情難看地教育他。
“噢，沒事，小孩子你責備他幹什麽？”王梓有些尷尬，轉用漢語勸大姐不要責備孩子。
“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王詩瞪了一眼啟太，對他很失望。
“好了，剛回來跟個孩子生什麽氣。”阿嬤看不下去了，很是心疼地將啟太再次摟入懷中，嗬護倍至。
“知道了，好嬤！”王詩怕奶奶生氣，閉嘴沒在斥責啟太。
阿嬤見孫女一家來齊，便將唯希叫過來介紹給他們認識。
“這位是你弟弟的女朋友，李唯希小姐。”
“噢，你好！”唯希剛想與他們一一握手，沒想到他倆的腰彎得比她出的手快，他倆已是很禮貌的向她鞠了一躬。唯希見狀，自己也趕緊回鞠了一躬，感覺自己像個日本人，渾身不自在。
“未來的弟媳長得可真漂亮呀！”王詩和藹可親，對唯希很是友好。
“長幼有序，你應該先跟姐姐和姐夫鞠躬的，知道嗎？”阿嬤不滿唯希的動作過慢，拿出長者的風範教育她。
“我……”
唯希隻覺是芝麻綠豆大點小事，受委屈正要反駁，王梓趕緊將她拉到一旁，對大姐和姐夫解釋說：“唯希是上海人，在中國沒有鞠躬這一傳統。”
“沒事，入鄉隨俗嘛！”王詩倒不介意，怕唯希拘謹，不停地安慰她說沒事。
“弟妹在中國是模特嗎？”大姐夫見唯希長得高大漂亮，身材又好，對她的職業充滿想象。
“當然不是，我們家族怎麽能容許在台上賣肉的人進門。”阿嬤對模特這個職業很不屑，說：“唯希在中國是公務員。”
“噢，是嗎？聽說中國公務員的錄取率萬分之一，弟妹能當上公務員很了不起呀！”王詩眼中發出歎為觀止的光芒，對唯希很是佩服。
“也……也沒有那麽誇張。”唯希被捧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弟妹是在哪個部門高就？”王詩好奇地又問。
“正府部門。”王梓怕露餡，搶著為唯希回答。
“是呀！以後說不定能當上個廳長。”阿嬤想著，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對唯希充滿信心。
唯希見阿嬤這種話都說出口了，可想而知王梓對他的家人撒了多大個謊。唯希心中雖不爽，但也要顧及麵子，對著他的家人牽強附會，強顏歡笑。
幾人肉麻地寒暄一陣後，唯希扯了個理由，將王梓拉到屋外問話。
“你是怎麽跟你的家人介紹我的？”
“沒怎麽介紹，我說的都是實話，警察局在大陸不屬於正府部門嗎？”王梓神色閃爍，強硬得有些心虛。
“可你奶奶以為我將來是要當廳長的人。”唯希羞紅著臉，恨不得掘地三尺將自己埋了。
“是他們自己會錯意，又不是我說錯話。”
“可事實並非如此。”
“你這麽年輕，怎麽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公安廳長也是人當的，難道你就一點可能都沒有嗎？”王梓不想聽她嘮叨，不知悔改地強詞奪理。
“你……，唉！算了！”唯希想事已至此，埋怨他也沒用，轉而好奇地問：“你姐姐和姐夫是日本人嗎？”
“我姐夫是日本人，不過他是在台灣長大的，跟我姐姐結婚後兩人就一起回日本生活了。”
“哦，這樣呀！”唯希點點頭，又問：“你奶奶這麽大歲數好像也會說日語。”
“是呀，我的家族在台灣從‘日治時代’起就已是名門望族，那時有文化的人都是說日語的，包括我阿嬤，她的日語說的可比漢語好。”王梓說起自己家族的光榮史，就一臉自豪，無比崇敬。
“什麽‘日治時代’，明明是‘日據時代’，非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唯希冷瞅他一眼，對他的家族很是鄙夷。
“隻是個叫法，有必要上綱上線嗎？”王梓受不了她的意識形態作祟，很是苦惱地說：“都是一些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做什麽？”
“過去的事情還影響著現在，能讓人不提嗎？”
“我的家人對你不好嗎？真是不可理喻。”
“你……”
他倆正在屋外爭執不休，王梓弟弟一家人回了。
“伯父！”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遠遠看到他倆，高興得朝他們迎麵跑來。
“這不是千夏嗎？”王梓看見小女孩，高興得迎上去，一把抱起小女孩，狠狠地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和藹地說道：“千夏越長越漂亮了。”
“我是小美女，當然漂亮了。”千夏兩支胳膊挽住王梓的脖子，撒嬌著挽得緊緊的。
“千夏，抱得這麽緊小心把伯父掐死了！”王梓的弟弟王皓牽著他的老婆緊隨其後，笑語而來。
“こんにちは，ひさしぶり！”（你好，好久不見）王梓的弟媳也是日本人，見到大伯，很是禮貌地主動向他鞠了一躬。
“ひさしぶり！”お元気ですか？”（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王梓關切地問。
“ご関心に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私は元気です。”（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弟媳笑容不失，回答得也非常禮貌。
“這位是？”王皓看見一旁的唯希不太高興，很是不解地問。
“你未來的二嫂。”王梓見弟弟問起，一把將唯希拉到身邊，與自己很親昵地貼著秀恩愛。
“哦，未來二嫂長得可真漂亮，二哥有福氣了。”王皓跟王梓一樣，長得文質彬彬，舉止得體，頗具書生氣。
“你好，叫我唯希就可以了。”唯希很反感“未來大嫂”一詞，好像把她叫老了似的，沒學他們那一套鞠躬，伸出手非常open地與他們一一握手。
幾人在屋外寒暄了一陣後，王皓就帶著老婆和女兒一起先進屋了。
“你們家的人都是日本人呀？”唯希心中反感，怒火中燒得像是一個即將噴發的火山。
“也不全是，我妹妹跟你一樣，是個憤怒的5毛。”王梓不以為然，覥著臉笑著，像拉強牛一般，硬是把她拉回到屋內。
（作者的話：本人日語很渣，如有錯誤，敬請指出！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