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守夜傾談
這個答案林浩宇一點都不意外。
「那麼您是唯心組織的人？比如是那個唯心中華分會的成員？」
方南玲搖頭道：「不，本來這件事我不應該告訴先知閣下的，不過為了保證雙方不產生誤解，我還是簡單和先知閣下說說吧。」
「長夜寂寞正好聊天解惑，在下洗耳恭聽。」林浩宇主動把剛吸了兩口的煙頭彈了出去。
「先知閣下聽過道統么？」方南玲忽然問。
「道統？我只聽說過華夏有道教，以前遇到過一些傢伙自稱道門，那麼道統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嗎？」林浩宇並不隱瞞自己的無知。
「閣下知道的還不少……」方南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林浩宇，又道：「道家自上古以來便是華夏這片大地上最原始的力量，用他們的能力守護著華夏大地，同時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幾股超級勢力之一。無論是道統還是道門或者道教，都是從道家衍生而出，其中道教是道家最初級的階段，因為能力低下，只能入世安撫黎民維護秩序，其中的一些手段不過是最低級的能力者說具有的能力而已。」方南玲似乎並不准備隱瞞，借著話題展開自顧自的說著。
「那麼道門呢？」林浩宇追問。
「道門則是道家的中級階段，這些人幾乎都是已經覺醒的能力者，當然在華夏並不這麼說，而是用根骨或者靈性之類的辭彙，和能力界常用的天賦、覺醒之類差不多，先知閣下只要理解就可以了。」
方南玲說得很淺顯易懂，林浩宇便示意她繼續。
「道門這些具有靈性根骨的覺醒者，一般來說專門修鍊術法，所謂術法也就是道家當中根據每一種能力類型制定的修鍊和使用的方法，這些方法經過一代代前賢的研究整理歸納記錄成書，本質上和你們浮世會現在訓練營的運作方式差不多，只不過道家的歷史更悠久也更古老。」
「原來如此，我就說道門的能力怎麼那麼奇怪，明明是超能力，卻偏偏無法理解他們發動能力的方式，處處透著古怪， 卻又十分的強大和合理。」林浩宇總算弄清楚了道門那些古怪能力的原因。
「其實先知閣下只是不熟悉罷了，因為道門擁有遠超普通人的力量，為了維護秩序的穩定，道家一向嚴令道門不可出世，只能避世修鍊，所以其實知道他們存在的人並不多。」
「所以能力界一直以為華夏是能力界的荒漠也不是沒原因的，只因為這些人與世無爭嗎？」
「算是吧，只要不犯我我華夏，道門就不會出手。一般的事情都由那種半官方的機構，比如龍組或者龍魂他們去解決。」方南玲幾乎知無不言，把華夏能理解的格局通盤告知了林浩宇。
而這些話也彰顯著她明顯對於整個華夏的能力界極其了解。
「既然方女士剛剛說不是龍魂的人，那麼一定與那個什麼道統有關了。」
方南玲嘆了口氣：「其實我就是道統的人，在道家這個寬泛的體系之內，最初大家都是通過道教或者自行覺醒的方式入門的，而一旦有根骨絕佳的人才湧現，首先就會被半官方的那些組織發現，當然也有道統或者道門的主動去招募進來的，但是起點通常不會太高。如果道教中有人實力成長飛速，就會被選拔至龍組中，成為這片領地最底層的守護者中的一員。假如有具有更好根骨的，要麼出世進道門進行系統性的修鍊，要麼被選入龍魂。當這兩者中湧現更優秀的，實力增長到了突破Ｓ＋級層級，就有可能被選入道統，成為終極的守護力量存在。」
林浩宇試著理解：「也就是說道家是源頭，而龍組龍魂其實是這些能力者的出路或者說是用武之地。」
「可以這樣說。」
「那麼方女士被選入道統，是因為裁決之力嗎？」林浩宇忽然直接拋出重要問題。
方南玲微微一笑：「這麼說先知閣下已經知道什麼是裁決之力了？」
要知道在他們在唯心組織的總部分手時，林浩宇還根本不知道這一概念，還是方南玲親口告訴林浩宇的。
「大致了解了一點點。」林浩宇這時並沒有透露秦霜的秘密，他忽然想到，按照方南玲剛剛的說法，萬一這個什麼道統知道了秦霜也具有裁決之力，而她又是華夏人，如果覺得她根骨靈性奇佳，要讓她假如那個什麼道統怎麼辦……
「其實裁決之力這種東西，按照能力界嚴格的定義，應該並不算是任何一種普通的分類，因為它並不具備正常能力的屬性，也不符合能力的特性，甚至就連覺醒方式也完全與眾不同。」
「有些像無限藥劑。」林浩宇隨口補充。
方南玲苦笑：「或許吧，可能正是因為這種能力覺醒的概率太低了，沒有藥物輔助的話，億萬人中也未必出現一個，出現了也許又沒被發現，可能很多具有裁決之力的能力者，其自身並不知道自己擁有這麼神秘的力量，就算知道了也會極力隱瞞怕被當成異類……」
「裁決之力確實很恐怖！」林浩宇由衷的評價。
方南玲歪過頭看他，不知想到了什麼。
「確切的定義或許遠不止恐怖，這麼定義是不嚴謹的。這種能力真正強大的原因是，到目前為止，已知並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限制住它。」
林浩宇道：「方女士莫非是在自誇嗎？」
方南玲很隨意的把手搭在林浩宇的手臂上，沒有一點突兀的感覺，也沒有什麼扭捏，就像挽住了情人的手臂那樣輕柔，林浩宇微微一怔，猛然間額頭冒出大量的冷汗。
他想要抬手甩開方南玲，可是已經晚了……
短短數秒，方南玲放下手，林浩宇則呼的一聲出了一口長氣，人也向一邊跳了出去，他渾身有些顫抖，看向方南玲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先知閣下，我並非有意冒犯，只是……你果然很強！」
「這就是你的能力！」林浩宇突然大聲喝問。
「是的，只不過我自己並不清楚遭受了攻擊者的感受，以前也和道統的道友們切磋過，可是從來沒人告訴我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麼。先知閣下肯告訴我你剛剛的感受嗎？」方南玲娓娓道著，就像在說一間不起眼的小事，可是林浩宇忽然閉上眼深深的呼吸。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休想再碰我身體一次……至於剛剛……我就當沒發生過！」
「咯咯咯……」方南玲很開心的笑了，也不再追問林浩宇究竟在那短短的幾秒內究竟體驗到了什麼。因為無論有多少次實驗，都沒有任何一個遭遇了她裁決之力的人把感受說出來過。
林浩宇並不理會方南玲近乎嘲笑的聲音，而是很鄭重的道：「我重申一次，這不是玩笑。」
「好吧，其實先知閣下也超出了我的預料。好了，不說這個了，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林浩宇遠超雙Ｓ級層級的力量，具有的強大精神力在剛剛他們倆的接觸中產生了極強的抵抗，方南玲雖然偷襲得手，其實到了後來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把握真正的擊敗林浩宇。
林浩宇敏感的觀察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又向一旁走了幾步確定方南玲再也沒有可能碰到自己的身體，才再次坐下。同時他的內心對於裁決之力的了解又更深了一層。
像是方南玲和秦霜這樣具有裁決之力的人，一般的能力者和普通人是絕對惹不起的存在，而林浩宇這個一般的標準，至少絕對不會低於突破了Ｓ＋級層級的壁障以下……
「我能問一下，如果方女士要攻擊別人，必須發生身體接觸嗎？」林浩宇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可是我保命的本事，就像你們不會說出究竟感受到了什麼一樣，我自己也是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方南玲又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回答。
「好吧。」看來對於所謂的裁決之力也只能了解這麼多了，林浩宇便轉而問：「其實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有件很……隱秘的事想要向方女士驗證。」
「哦？什麼事說來聽聽。」方南玲反而比林浩宇更好奇。
林浩宇整理了一下思路，將他在納吉尤婭腦海中看到的那些記憶的畫面盡量簡短 的問了出來。
「大概在三十年前，因為唯心組織要追殺盜走了無限藥劑研究成果的小泉十一郎，聯合龍魂在死亡之海與保護小泉十一郎的浮世會的逆天使和另外一個男人展開了一場大戰，不知道這件事方女士可否知情？」
方南玲完全沒想到林浩宇會問這件事。
那件事情她當然知道，儘管那時候她還很小，完全沒有覺醒更沒有加入道統，但是因為無限藥劑事件的再度爆發，關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龍魂曾經向道統完整的報告過。
那一戰龍魂和唯心組織的聯軍，一共丟掉了二十七個成員的性命，可以算作近年來少有的損失，而這事件的內幕恐怕到現在連龍魂都不清楚，知道幕後真相的只有道統的人。
「我知道。」
當他說完這三個字，林浩宇差一點跳了起來，他很想撲過去抓住方南玲的手腕，逼迫她把那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自己，可是一瞬間冷靜下來。
抓住方南玲很簡單，但是後果很嚴重！
剛剛兩人接觸時的滋味，他絕對不想再感受一次。
可是……一想到即將揭開他一直壓在心頭的真相，林浩宇便難免有些緊張的微微顫抖。
「先知閣下，看起來你好像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