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捲軸秘密
國安局駐地,大會議室內一片壓抑到了極點的氣氛。
已經通知了齊局長那邊,封鎖整個西京山,不許遊客進山,而被森震子收攏起來的龍組成員的遺體,也暫時先拉倒他們國安部的那個小院里安放。
而現在留在這裡的,基本上這一戰倖存下來的有限幾個人,而除了龍組成員之外,為首的兩人赫然是墮月和那個年紀最大的龍魂成員任淼。
顯然他們已經簡單交流過一段時間,所以基本的情況兩沒有到西京山的壬淼也知道了。
「真的是浮世會的先知?墮月老弟,這件事有些嚴重啊。」
墮月面色沉重,遠不如在西京山腳下和林浩宇對峙時那麼放鬆。
「應該不會錯,我感覺或許這段時間發生在臨安的很多事應該都是與他有關的。」
壬淼沒再說什麼,而是把目光轉向溫青青。
「小溫,你和浮世會的先知是怎麼認識的?」
這句話很輕,但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著溫青青的答案。
因為每個人都清楚,這個答案的結果可能很嚴重。
溫青青已經比在西京山時緩和了很多,只是面容仍然帶著沉痛,那種悲切的模樣出現在她臉上的時候,又並不因為她是個能力者而與普通人有什麼不同。
「我認識他的時候是在一年前,那時他在臨安,我也不知道他是浮世會的先知,關於他的情況,我們做過詳細的調查,在我們內部的資料庫里保存著。前輩可以隨時調閱,至於他的身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嗯,這麼說他並不是有意接近你的?」壬淼問。
「是的,就連做為國安局的調查顧問,也是我們求他出任的,這其中還有一些……」
溫青青剪短的把和林浩宇這一年多相識和交集的過程全都講了出來,除了一些細節以外,倒是並未隱瞞。
這些事情許多龍組成員都可以作證,而相關的情況,其實國安部那邊也能提供佐證。
或許今天除了左央之死,林浩宇帶給她的觸動並沒有那麼強烈,只是有些意外。
鹿港一戰,溫青青便知道林浩宇很強大,也隱隱感覺他的非同尋常,只是沒想到他的來頭居然這麼大。
壬淼認真地聽著,然後問:「這麼說他來到華夏一年多了,而且並未離開?」
「是,據我所知他只有短暫的離開過幾次,其他大部分時間應該都留在臨安。」
「這倒是奇怪了……」墮月有些想不通。
「是啊,據說浮世會的先知,掌管著整個組織的庶務,怎麼可能留在華夏這麼長時間呢?」壬淼用手捋著頜下長須道。
「前輩,我覺得林……先知可能是因為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才……」溫青青原本不想說的,卻不自覺的為他辯解,只是不知為何提起這些反而更加難過。
「這倒也有可能,他那個年紀……」墮月點頭評價。
任淼不再說這個,而是問道:「那麼我們要怎麼解決呢?」
「我和森震子老弟也討論過,只怕目前我們這些人已經控制不住局面了,所以前輩還是召集人手過來一同計議吧。」
「也好,那就這樣。等下我就通知出去,最多不過三兩日大家就能到齊。對了,現在誰在這邊負責?」任淼忽然問了一句。
「原來是左副組長,可是……他今天犧牲了。」一個龍組成員答。
「唉!這也是在所難免,龍組面對的永遠是最兇險複雜的狀況,犧牲也就不可避免。這次情況嚴峻,損失確實太大了。」墮月嘆息著。
「大家不要太低沉,我知道你們很難過,可是這種事也是歷來常態,我今年一百零七歲,七十年前也是龍組一員,這麼多年以來,那一年沒有人犧牲?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正是這樣的汰除機制才能保證龍組的精銳程度,你們要清楚一點,他們的犧牲是有意義的,為國為民也為了存活下來的你們,留下了很多有用的經驗。這些孩子用生命告訴你們一個道理,如果不想他們死的毫無意義,你們就需要更加加倍的去努力。而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在你們中間就會誕生新的龍魂人選。」
這便是傳說中化悲痛為勵志了,而這種話也只有任淼這樣的老前輩才能在這種場合當中說。
只是誰也沒有情緒去回應而已。
「好了,繼續。龍組這邊現在誰能臨時負責。」
對於任淼的新問題,龍組成員互相對望,最後目光集中在了一個胖子身上。
胖子也自知非他莫屬,於是道:「前輩,我來吧。我叫圓德,以前在季城的蓮伽市修行,後來覺醒后被龍組招募,已經在龍組工作了二十六年,您叫我小圓就行。」
圓德確實是目前臨安方面,僅存的這些龍組成員當中資格最老的,平時一直被稱為老圓,可是在這個107歲的龍魂前輩面前,即便是自詡小圓,也還是太小了。
「好。你對這裡的情況很了解吧。」壬淼問。
「是的,我加入之後,基本上一直負責處置三吳之地的一些情況,所以如果不是上級徵召,幾乎是常駐在這個駐地的。」
「那你告訴我,十九樓辛字28號房裡面那個女人是什麼來歷。」
圓德微微仰頭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任淼問的是誰。然後臉上變色道:「前輩問的是那個西方女人?」
「沒錯,那女人一頭金髮,房間里的電腦在整理著關於我們伺服器的情報。」
圓德道:「壞了,他是那個先知介紹過來的。我這就去處理,請她馬上離開。」
「晚了。」任淼抬手制止站起來的圓德。「現在趕她走也沒什麼意義,我看她電腦上的記錄,該知道的人家早就整理好了。這麼一來反而打草驚蛇,一切等我們的人到齊了再說,先緩一緩。」
事有輕重緩急,現在龍魂需要時間。
圓德只好道:「好的,任憑前輩吩咐。」
「墮月老弟,你看看這個。」任淼忽然拿起自己面前一個不起眼的捲軸,輕輕展開一半,遞到墮月手裡。
這捲軸一看就是古物,只是放在那裡很普通,墮月開始並未在意,只是既然壬淼忽然鄭重的讓他看,墮月只好認真的接了過去。
很精緻的一幅畫,有些細膩的技法一看就是女性的手筆,墮月微微點頭,頗有不解的問:「前輩是……」
然後他的目光便定住了,咦了一聲不自覺的把畫軸拉開,看著上面居中的那個人物,頭越湊越近。
「如何?」壬淼問。
「這人……他……」多月不知怎麼形容,反而把畫翻轉了幾下,似乎想確認什麼。
「認出來了?」
墮月這時把畫放在桌上,兀自覺得不可思議,他看向壬淼道:「前輩,這畫軸看成色和畫紙,都不是近期製作的,只怕是有幾十年的玩意兒了吧。」
「沒錯,也沒多久。二三十年頂多。」壬淼的神情很值得玩味。
「可是這上面的人……」
「你再看看這個。」壬淼把剛剛被畫軸壓著的一張紙又遞了過來,因為紙張是打開的,這一次立起來之後,每個關注他們舉動的龍組成員都看到那也是一張畫,很簡單的素描作品。
「咦!」
「啊!」
「這不是……青青,是他嗎?」
一片驚嘆聲中,最後一句是瘋花問的,若不是溫青青那麼憔悴,她只怕早就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了。
溫青青沒有出聲,只是目光卻鎖定在了那張畫紙上。
這張畫正是那天黑玫瑰為林浩宇做的素描畫像,那麼那副捲軸當然就是黑玫瑰房間當中丟失的捲軸了。
沒想到這兩樣本來放在一起的畫,卻出現在了壬淼的手中。
「這不是浮世會的先知嗎!」墮月脫口而出。
剛剛別過不久,而先前一戰中林浩宇給墮月留下的印象極深,他自信絕不會認錯。
剛才奇怪,就是因為那畫軸明顯是舊物,而畫中人卻是他眼中認定的極其年輕的男人,所以覺得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哦?這張畫畫的就是浮世會的先知?」壬淼又拿過那張畫紙看了一下。
「沒錯,我剛剛見過他本人,前輩是怎麼拿到的。」
對於墮月的問題,壬淼當然不會回答自己趁著黑玫瑰出去的時候,悄悄進入房間不問而取,他其實真正在意的是捲軸當中的內容。
「嘿嘿,有點意思,我本以為這張紙是按照捲軸臨摹的,原來竟然是那個西洋女人的新作。好了,暫且不提這個。老弟真的沒看出來這捲軸之中的人是誰?」壬淼看了幾眼紙張,就放在一邊,反而是探身抓起捲軸,立在了墮月眼前。
純白底色,盛放櫻花,憂鬱男子,回眸凝視……
墮月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張紙,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然後他微微仰起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墮月老弟,給你個提示,二十七年前,死亡之海,二十二條人命。」
「啊!前輩是說……這個人……他……」墮月只感覺被深深埋在心底的那份記憶的閘門被打開,一下子想起來畫中人究竟是誰了。
「看來你想起來了。」壬淼的神情竟然有些蕭索。
「我……」墮月嘴角有些哆嗦,卻勉強問了出來:「前輩是覺得這個人和浮世會的先知有什麼關係?」
壬淼道:「我怎知道,這世上相貌相似的人多不勝數,就算長得像也不能說明什麼。但是我很確定,這個捲軸當中的人一定是我們知道的那一位,而現在他竟然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