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賤籍制度
林浩宇並不知道陸家裡面發生了與他人生息息相關，至關重大的一件一件大事。
早已過了雨季，可是今年臨安不知為何在仲秋時節，竟爾變得多愁善感起來，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換上一副悲愁的臉孔，讓人覺得分外感傷。
林浩宇出來的時候，上午的陽光特別好，可是當他開車進入市區，便有一團雲層壓了過來遮住陽光，天色轉暗沒過多久，淅瀝瀝的雨滴便打在了車窗上。
金秋多雨，對於農業的影響自然不必說，生活也多了許多不便，出行的時候，那種悲春傷秋微風細雨濕漉漉的感覺，其實偶爾一次或許很文藝，但是如果風雲不測，動則暴雨傾盆，就很不舒服了。
對於錢江省氣象部門的解釋，連本地市民都嗤之以鼻。此刻來自北方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大舉南下，黃河以南已經有的地方都開始降雪了，他們那些專家居然還在扯什麼熱帶氣旋的侵襲……
當然，普通的民眾是不會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唯一讓他們略感恐慌的，就是昨夜那場輕微的地震。
鋼鐵叢林的城市，到處都是摩天大樓，雖然大家都知道在建築程建的時候就會考慮到抗震的因素，但是當真正體驗到地動山搖不可抗拒的力量襲來，人們依然會感到恐慌。
因為那一刻，短暫而巨大的危機到來，人類忽然發覺，自己竟然被困在其間無處可逃。
只不過每個人都會有僥倖心理，以為過去就過去了，這一次幸好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
人總是健忘的，或許大腦之內的某個不為人知的系統，正在輕微的修改著人類對負面情緒的抗體，否則一直保存著恐懼帶來的心裡高壓，身體會承受不起。
人們在察覺到危機過後，就會慢慢把這一類危險拋在腦後，很自然的融入到新的事情當中，除了街頭巷尾的熱議，以及新聞偶爾提及，似乎一切都變得風平浪靜。
林浩宇到達國安局的時候，早已熟門熟路，連在拍賣行接待的人都只是按了一下某處隱蔽的按鈕通知開門，只對他點了下頭也沒有送他過去。
那個看起來很職業很端莊，也很有親和力的拍賣行前台的女接待員應該是國安局的特勤人員，或許她早已把林浩宇當成了是經常出外勤很少回總部的同類人員了吧。
林浩宇並沒有直接去黑玫瑰的辦公室，而是在到達駐地的樓層后，等在了走廊里。
路上他給溫青青打了個電話。
沒過多久，不知道從哪個房間里出來，轉過走廊的溫青青向這邊張望了一眼，向他露出一抹笑容，蹬蹬蹬的踩著地面走了過來。
林浩宇的眼角有些輕微的跳動，因為溫青青走路的姿態與從前那種昂首挺胸直來直往的雷厲風行頗有所不同。
這時的她，腰肢擺出了一定幅度，而跨步也保持一定的頻率，特別是步伐間的間距變的更小了，整體看起來，少了一些英姿，卻多了許多嫵媚。
「浩宇，你來得真快，我以為還要等一會呢。」
林浩宇搖搖頭，把頭腦里對於溫青青的這種變化拋開不去細想，只是淡然道：「通話的時候就快到樓下了，反而是你來的更快些，怎麼，會議開完了？」
他們打電話的時候，溫青青的聲音壓得很低，說正在開會，見面再談。
可是看她這時的笑意，似乎也很高興林浩宇會來找自己。
「嗯，剛才是京城來的一位首長在主持，我不好太放肆，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
「閑著無事，怎麼？你們現在很忙？還是說出了什麼大事。」
林浩宇明知故問，果然溫青青嘆了口氣。
「是啊，工作越來越難做了，每天都有層出不窮的事件發生，我們這些人除了跑腿奔命，根本就難得有清閑的時候，哪像你傍著一個豪門千金，日子過得那麼清閑滋潤。」
說話間，溫青青也沒繼續問林浩宇的來意，就陪他站在走廊里。
「我就當你這算是好話吧……」林浩宇抬手摸了摸頭髮，感覺到話中的滋味似乎有些不對，但是他自然不會和一個女人去分辨這種話題，而是坦然的接了一句便轉移了話題：「現在沒事了？有沒有興緻一起出去吃個飯？」
「現在？」溫青青略感意外，看了林浩宇一眼便低頭去看手錶：「還沒到十點半呢，這算是那一餐？」
「管他呢，我就當你同意了，等下我叫上玫瑰，咱們一起。」
溫青青沒想到這個邀請不是只針對她自己，還要帶上那個洋妞兒。
「噢，那好吧。只不過還要等一會，中午再去可以嗎，我也叫上幾個組裡的同事。」
林浩宇的笑容依然那麼陽光，只不過和以前溫青青看到的有些不一樣，她知道自己的故作強勢被看穿了。
「行，那我進去等你。」
「好啊。」
兩人便並肩轉過走廊轉角，回到了溫青青她們龍組的辦公區。
旗手除了會議室以外，這些龍組成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畢竟都是一些能力者，脾氣遠比尋常人更古怪，除了真正意義上的嚴格紀律約束，對於他們個人的生活，反而是相當寬容和寬鬆的。
溫青青的房間很乾凈，就像她的人一樣利落而簡潔。
「你坐，我去聯繫一下人，看誰中午能出去。」
溫青青轉身欲走，林浩宇急忙開口攔住。
「青青，你稍等一下。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問你，吃飯的事不著急，等會打幾個電話人就叫出來了。」
「哦，那你說什麼事？要喝水嗎。」溫青青便順意的停下，並且坐在了林浩宇對面。
「咱們從鹿港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關於魚鬼這裡有什麼突破沒有？」林浩宇不能暴露黑玫瑰在竊取資料的情形，所以只能對溫青青用了一點手段。
「這件事啊……」溫青青稍微遲疑了一下，「浩宇，本來這件事我不該對你說，因為很可能會涉及到保密級別，只不過……人是你抓來的，而且現在還沒有對情報封存的命令，所以告訴你應該可以。」
林浩宇聽懂了溫青青的用意，不免有些感動，這個女人竟然明知道違反原則，卻毫不猶豫的同意了，者們做的原因，只怕他要是不懂，就是傻子了。
可惜，這個話題最好永遠不要打破。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一會的大餐你隨便點，算是表達我的一點謝意。」
「這可是你說的！去哪吃也要我來選，可不許反悔。」
「當然。」
溫青青忽然一撇嘴：「忘了你現在不差錢兒。這回可不許像上次住總統套房一樣又把人家丟下不管。」然後又釋然道：「那也好，能好好爽一次了……」
林浩宇對於她表達情緒的用詞微微見汗。
「我是那樣的人嗎，上回屬於意外……」
「知道那次你在香港回不來，人家也沒怪你，還是說魚鬼的事吧……」溫青青說到這把原本嗔怪的語氣壓低道：「其實昨天魚鬼就已經開口了，然後今天左副隊長親自從外地趕回來主審，剛有結果你就來問，真的好巧啊。」
「哦！看來我運氣真不錯。」林浩宇心底偷笑。
「魚鬼的情況有些特殊，她和青琪之所以來到華夏，其實是犯了孔雀王座的禁忌。」
「禁忌？」
「對，孔雀王座的成員雖然自以為神秘，其實也並沒有他們以為的那麼嚴密，至少關於他們的詳實情報很容易收集，只不過根據魚鬼的交代，我們才知道原來這個組織為了保持血統純凈，有個很嚴苛的規定。」
「說來聽聽。」林浩宇沒想到溫青青還有說八卦的天賦。
「你知道印度半島有種姓制度吧。」
「嗯。」
「其實這種賤籍制度，每個國家或者歷史上多多少少都曾經出現過，唯有印度半島保留至今。而做為那一片土地上勢力最強大的能力者組織，孔雀王座其實已經真正的傳承了近千年，他們的地位更在印度半島的普通種姓最高級之上，對於內部的血統要求，近乎達到了嚴苛得沒有人性的地步。為了保證這種血脈的延續，孔雀王座制定了許多不可觸犯的規則，那就是各個等級種姓之間絕不可以通婚。」
「你是說魚鬼和青琪觸犯了這一條？」林浩宇順著她的意思總結了一句。
「沒錯，青琪是火星血脈，而魚鬼則是低了不止一等的海魂血脈，所以嚴格來講他們根本不可能成為夫妻。」
「火星……你確定沒說錯？」林浩宇為這個辭彙詫異了。
「沒錯，魚鬼就是這麼說的，至於是不是我們今天所知的太陽系的火星，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這是孔雀王座內部的絕密。還是繼續說相關情況，當年他們兩個人是根本沒有機會結合的，可是偏偏互相生出了情意，更懷了孩子，這件事如果被查出來，後果很嚴重。」
「於是這兩個傢伙私奔了……」
「浩宇，我發現你還是很聰明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