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她想明白了

  陸芷筠若有所思的坐在裴重錦的對面,看著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良久,她才提起了酒壺,起身替裴重錦將空杯續上。


  「你這是幹嘛?」裴重錦看著杯中酒,淡淡的一笑,「勸酒?我的酒量大概不是你勸勸就能勸醉了的。換句話說,想要灌醉我,你還嫩了點。」


  「唉。」陸芷筠輕嘆了一聲,適才她想了良多,現在心情也不像是剛剛從周府裡面出來的時候那般的苦悶難受了。


  「你為何明明可以好好說一句話,卻非要說的夾槍帶棒的。」陸芷筠不解的問道。


  「呵呵。」裴重錦冷冷的哼了一聲,卻是不想作答。他為何要好好的與人說話?他就這個調調!要麼不說。


  「我明明只是想謝謝你。」陸芷筠無奈道,「你位高權重 ,我的這些破事在你的眼中大概都不是什麼問題,可是對於我來說,卻是會影響我一聲。多謝你幾日的引導,我知道你雖然說話不太好聽,但是適才好好的想了想,你說的做的,卻都是為了我好。我不是蠢貨,也不是完全不分是非黑白的人。所以這杯酒,算是我謝謝你的。」


  「謝?」裴重錦用兩根手指輕輕的拈起了酒杯,輕輕的一撇嘴,「不用和我說這個。我做什麼事情都是隨著我的喜好來的,我對你不一定存有好心。所以,你也不必將我當成好人。」


  「但至少你現在替我解決了不少事情。」陸芷筠倒是不怎麼將裴重錦的話放在心上。這個人再怎麼說話刺耳,處事蠻橫無理,但是真正傷害自己的並不是裴重錦。


  相反若是沒有裴重錦,只怕那一盆盆的髒水早就被周家潑到了她的腦袋上了。


  別說是回京了,怕是真的要應了那句在這裡就用一根繩子解決了自己的小命那句話了。


  以前她對自己的家充滿了無限的渴望與幻想,但是誠如裴重錦所言,若是他們真的盼望著自己回去,真的將自己當成了陸家的一員,那麼即便是因為山高水長,即便是因為她的八字在十五歲之前與父親想沖,至少她的母親也該來看她一眼吧。


  但是她沒有……


  這叫陸芷筠的心底不免布上了一層涼意,就連回京的期盼都不那麼熱烈了。


  「過了今夜。我便會公開我的畫師的身份。」陸芷筠對裴重錦說道。「多謝你提點了我。」


  「你準備如何公布?」裴重錦挑眉問道。


  「我會去找江老闆。請他幫我辦一個義賣的活動。」陸芷筠對裴重錦說道。「我會當眾畫上一幅美人圖,然後公開拍賣,所得款項全數捐給窮人。」


  「倒是一個好辦法。」裴重錦的嘴角勾了勾。


  不得不說,陸芷筠這丫頭的腦子是夠靈光的,如此一來,既當眾證明了她就是蘭竹居士,又做了善舉,惹人稱頌。周家若是想暗地裡潑她的髒水,她有善舉在前,周家便是潑了,這髒水不會反而落在自己的腳面上也未可知。


  「只是你光你一個人影響力不足。」裴重錦道,「還有你還要找江淮月?相信你才猜到,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暗市的幕後老闆,你不怕他坑了你嗎?」


  「我與他早就簽有協議,我蘭竹居士的畫都由他的書齋代理。」陸芷筠想了想,隨後笑了起來,「不管他真實的身份是什麼,他都是為了賺錢。暗市是背地裡的勾當,既然被你查封了,定然是不能再做下去,但是你沒抓住他的把柄,不能直接將人抓如大牢之中,卻也是他的本事。我既然想要立足腳跟,想要出名,便可藉助他的肩膀去踩一踩。裴大人說的不錯,我一個人的影響力不足,但是江老闆的書齋卻是遍布全國的。既然我能替他賺錢,他為何不盡心儘力的替我打響名號?我與他之間如今存在的關係是相互利用。」


  陸芷筠這一番言論真正的讓裴重錦對她刮目相看了。


  若是尋常的小姑娘,經歷了那種事情,這回子期期艾艾的哭鼻子還來不及呢。可是陸芷筠便如那風中勁草一樣,就算是被風吹得凌亂不堪,卻始終不折不斷,屹立不倒!

  倒真是小看這姑娘了。


  雖然是市井出身,但是卻堅韌的厲害。腦子也轉的夠快!


  「你就不怕與虎謀皮?」裴重錦提醒道。


  「怕啊。」陸芷筠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


  「怕你還找他幫你?」裴重錦嗤之以鼻。


  「那不是還有你嗎?」陸芷筠眼眉之間籠著的陰翳又散去了不少,就連笑容都帶了幾分陽光明媚之意,看著就會叫人心生歡喜之意。


  「我?」裴重錦又呵呵了一下,只是眼底不若適才那般的冰冷無物了。


  「對啊。」陸芷筠點了點頭。


  「你還真是心大的很。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我幫你一兩回已經是超出預期了。」裴重錦忍不住就想潑她冷水道。「你還指望著我一直幫你?」


  「我不用指望著你一直幫我。」陸芷筠朝著裴重錦眨了眨眼睛,頗有幾分俏皮之意。「我剛剛想明白一件事情!」


  「何事?」裴重錦蹙眉。


  「如果江老闆真的是暗市幕後的老闆,在他的背後一定還會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陸芷筠這話一說出口,目光便緊緊的盯著裴重錦。


  裴重錦的臉色雖然未變,但是他卻稍稍的吹落了一下自己的眼帘,只是這一細小的動作,陸芷筠便知道自己押對寶了。


  如裴重錦這樣的人物,為何一直攏著她這麼一個小丫頭呢?不會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首先一點,她所臨摹的畫中,有不少乃是前朝之物,后被收入前朝宮中珍藏,大梁立國之後,這些東西都沒有面世過,也就是說依然是宮中之物。


  既然是宮中之物又如何會輕易的流落到臨川這個北地的重鎮之中?


  光是靠著江淮月的力量,怕是不能輕易的將宮裡的東西拿出來吧。


  既然他們查封的畫裡面少了好幾幅臨摹之物,但是在暗市交易的賬本上又不曾有過記載,那畫去了哪裡?


  陸芷筠是不是可以大膽的假設,她臨摹的畫被人送入了京城呢?


  一切皆有可能!

  ~~題外話~~

  前幾天家裡有事,再加上單位也在折騰,所以斷了,恢復日更。爭取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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