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我到底還有多久
“小木頭,我回來了。”
“好,洗手準備吃飯了。”
昨天付明銳說想要吃魚,沐暮今天下班特地去市場買了一條鮮美的肥魚回來做菜。
不過那魚腥味卻讓她難受,聞見以後就泛嘔不止。
忍耐著把魚做好,她又做了一道素菜,拌了一個涼菜,外加魚湯。
好久沒有回家吃晚飯,麵對一桌子美食,還有自己念叨想吃的魚,付明銳別提多麽感動了。
先抱著沐暮親了好幾口,在她羞紅臉,連連推他的時候,才老實的在椅子上坐下來。
嚐了一口魚,他好吃的眼睛都眯起來,嘖嘖咂嘴。
果然啊,什麽都不如他老婆做飯好吃。
連吃幾口,發現沐暮隻是吃素菜和涼菜,不吃魚,他蹙眉,往她碗裏夾了一塊魚肉。
“小木頭,你怎麽不吃?”
看著碗裏的魚肉,沐暮犯了難,把魚肉夾回他碗裏。
“我不太想吃魚,我吃這個就好。”
說著,她又夾了一筷子的涼菜。
“涼菜好吃?”付明銳也夾了一筷子,一吃,整張臉都變了。
“好酸!”
“酸嗎?”沐暮趕緊給他遞了一杯水。
付明銳漱了口,指著涼菜,“小木頭,你放了多少醋啊?”
“沒放多少,就幾勺啊。”
“你不是不太能吃酸?”說著,付明銳倏然怔住。
沐暮還沒反應過來,繼續說道,“是啊,我也奇怪呢,真的很酸嗎?我放了兩勺,覺得沒味道就多放了幾勺。”
“小木頭,你真的覺得不酸嗎?”付明銳問道,眼睛一眼不眨的盯著她。
沐暮點頭,“嗯,不覺得啊,可能最近胃口不太好,聞見油腥就難受,這種清淡酸一點的,反而吃的很舒服。”
“啪。”
筷子掉在桌上。
沐暮驚訝的望著他,疑惑問道:“明銳,你怎麽了?”
付明銳咽了口口水,一字一頓,“小木頭,你這個,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他話落,沐暮也愣住。
懷孕?!
兩個字在腦袋裏如同一顆悶雷一樣炸響。
“我,我懷孕了?”
“去醫院!明天就去醫院檢查!”付明銳激動的說,一把拉住沐暮的手腕,對於她懷孕的事情已經深信不疑。
“老婆!你懷孕了!真是太好了!你會不會想吐?”
“中午吐過一次。”沐暮傻愣愣的,猛地被付明銳打橫抱起。
“明銳?你幹什麽啊?快點放我下來。”
“老婆!你懷孕了!太好了!”
握住他的肩膀,沐暮輕聲說,“不是還沒確定,你別,別這麽說。”
“一定是!我有感覺!一定是的!”
第二天一早,付明銳跟周延琛打了招呼,就載著沐暮去了醫院。
把沐暮送到婦產科做檢查,他興高采烈的去找李淳。
找李淳幹什麽?
當然是嘚瑟了。
休息椅上,兩個男人並肩坐著。
李淳手裏握著一杯咖啡,慢條斯理的喝。
旁邊的男人,手舞足蹈,唾沫橫飛,一張臉上寫滿了:我當爸爸了!快來膜拜我!
“你說說是不是?小木頭想吐,愛吃酸,還總能感覺到疲憊,這不就是懷孕了嗎?哈哈,你說是不是?”
終於,李淳受不了了,冷淡的看著他。
“我不是婦產科醫生,你的問題我沒法回答你,你想知道結果,婦產科在那邊。”
說著,他指著婦產科的方向,作勢要站起身。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趕緊拉住李淳手臂,付明銳皺眉瞪著他,“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分享喜悅嗎?”
李淳冷笑,“我為什麽要跟你一起分享?”
自從付明銳結婚以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完全可以用相愛相殺來形容。
更誇張的是,還一起出去喝過幾次酒。
嚴格來說,他們做過情敵,互相看不順眼。
卻不知道什麽原因,居然慢慢演變成,好像是朋友的特殊關係。
付明銳這人,但凡沐暮有個風吹草動,他就會跑過來找自己,有時候躲都躲不了。
“要是真的,你要好好照顧她,第一胎,一定要小心。”
“這還用你說!”挑眉,付明銳搖頭晃腦,“我一定好好照顧她,24小時貼身照顧!”
一拍李淳肩膀,他笑的跟朵花一樣,“兄弟,到時候,我可沒有時間來找你了,忙。”
那真是太好了!
李淳翻了個白眼,覺得跟他在一起時間長了,自己的智商都好像拉低了。
漫不經心的一瞥,正好看見沐暮走過來。
“沐暮。”他一開口,付明銳立馬站起身衝過去。
“小木頭!你怎麽過來了?不等我過去接你?怎麽樣?醫生說什麽了?寶寶還好嗎?幾周?”
一堆問題砸來,沐暮抿抿嘴唇,小聲說,“明銳,我沒……”
“嗯?什麽?小木頭,你說什麽?”
深吸一口氣,沐暮抬頭看著付明銳,“明銳,醫生說我沒懷孕。”
“什—麽?”被雷劈了一樣,付明銳那叫一個外焦裏嫩。
李淳走上前,輕聲問道,“那你是身體其他地方不舒服嗎?”
沐暮羞澀的點頭,“就是胃有一點問題,醫生說……啊!”
還沒等沐暮說完話,付明銳已經一把將她抱起。
“明銳?”
“先走了。”沉聲對李淳說,他抱著沐暮大步走出醫院。
“明銳,你怎麽了?生氣了嗎?”
“沒有。”
“那你放我下來。”
“這樣走快點。”
“快?你有急事?”
“有!”
“什麽急事?”
“快點回家造小人!”
……
蔣經濤再次折騰住了院,這次看上去,已經不好。
醫生聯係不上家屬,囑咐照顧自己身體的話,隻能說給蔣經濤自己聽。
那個時候,他就會長久的望著病房裏的窗子。
陽光從那裏麵透進來,照射在地板上,發著細碎的光芒。
他好像從那裏麵,看到了誰的影子。
也,聽見了誰的聲音。
那是他這輩子聽到過的最美麗的聲音,隻有怯怯的兩個字。
“老師……”
終究是一段回不去的歲月,就算他有多麽惦念,願意用自己的全部去交換,也不可能回來的歲月。
他負了一個人,傷了一個人。
她們,分明都是他的摯愛。
閉了閉眼,蔣經濤微笑看著醫生,“醫生,您和我說實話就好,我到底還有多久?”
這顆沉甸甸的心髒,每一次跳動都好像老舊的機器,生鏽滯塞。
醫生蹙眉,還在安慰他,“蔣先生,隻要你配合治療,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