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收視率
唐沁回到座位時，容熙川已經打完了電話，正在剝蝦殼。
「這麼久？」容熙川將剝好的大蝦放進唐沁的小吃碟。
唐沁很麻利的將它們統統消滅，並用鼓鼓的嘴巴說：「遇到幾個鼻孔朝天的。」
「豬？」
唐沁撲哧一聲笑了，「對，豬，豬的一家。」
容熙川戴著手套繼續給她剝蝦殼，「豬的一家說了什麼？」
「耀武揚威唄，覺得《聖誕戀歌》的收視超過了《鳳冢》一倍，前途不可限量了。」
「所以呢，你擔心嗎？」
「並不。」唐沁將他剛剝好的蝦順了過來，「明天的收視率會教他們做人。」
「這麼有把握？」
唐沁眨了一下眼睛：「那是當然。」
「別吃那麼快。」容熙川見她加快了速度，不由出聲制止。
「我晚上還有通告呢，得回去準備一下。」
《鳳冢》的收視率雖然跟她息息相關，但她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鳳冢》的收視率被《聖誕戀歌》狂甩的事情也讓明珠台高層格外重視，甚至開了幾次嚴肅的會議進行商討，甚至有人提出了補救措施，想用另一部劇與《鳳冢》交換檔期。
但是副台長卻是十分鎮定，他不緊不慢的說：「你們知道《聖誕戀歌》為什麼會超過《鳳冢》嗎？」
眾人神色各異，並沒有人回答。
副台長笑笑：「前天是平安夜，昨天是聖誕節，如果我是觀眾，我也會選擇看《聖誕戀歌》，這個劇之所以取這樣的名字，不就是為了和聖誕節應景嗎？就像我們過春節的時候，自然而然會選擇富有節日氣氛的春節晚會。但是，我們真的愛看春節晚會嗎？並不是！」
有人聽著副台長這樣說，頓時有所領悟：「台長的意思是，過了聖誕節這兩天，《聖誕戀歌》的收視會下滑？」
「是，不但會下滑，還會劇烈下滑，我們就等著看吧。」
一部可以留住觀眾的好劇，並不是鋪天蓋地的宣傳以及暫時吸引眼球和情懷的劇名，它需要好的品質，好的劇情，好的演技，甚至是好的創新。
《聖誕戀歌》不過是打著聖誕的招牌嘩眾取寵，其實只是一個很俗套的偶相劇，劇中的傻白甜女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
這個劇沒錯，很符合當下的潮流，白蓮花，馬麗蘇，但是觀眾的要求越來越高，看多了這樣的傻逼弱智女主刷新三觀，他們更渴望牛逼帶閃電的女主角。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清這一點，在別人眼裡《聖誕戀歌》就是火了。
火到喬米果不斷收到通告，很多節目和廣告商都看好了她的潛力，爭相朝她拋出了橄欖。
相比喬米果的資源，唐沁這邊接到的通告都是勉勉強強。
金陵在其中精挑細選，最後選擇了一個明星答題闖關的節目，以唐沁的智商參加這樣的節目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唐沁本身也很感興趣，便將節目內容拿給容熙川看。
容熙川正好沒有工作，於是決定陪女朋友：「我和你一起去。」
「容助理，我可是不發工資的。」
「不，你一直在發。」他說著就吻住了她的唇，一個法式濕吻充當今天的工資，他只賺不賠。
唐沁精心打扮了一番便和容熙川一起來到了電台，他們到達時，白欣寒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哪怕看過容熙川很多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男人，她仍然嚇得不敢抬頭，更不敢與他對視，只是恭敬的問了聲：「容先生好。」
她有些佩服唐沁，和這樣冷冰冰的人朝夕相處，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她和他站在一起兩分鐘，感覺已經被凍透了，唐沁還沒有凍傷真是奇迹。
「梓汐，我們進去吧。」外面本來就冷，而這位大BOSS比天氣還要冷。
「好。」唐沁摘下羽絨服的帽子，和容熙川對視了一眼，彼此交融的目光里愛意翻湧。
白欣寒感嘆，狗糧果然無處不在。
今天晚上來做節目的人很多，演播大廳外很是擁擠，這個答題闖關的節目是新節目，來參加的都是二三線藝人或者新人，不過對於這些藝人來說，能有這樣一個節目增加曝光率也是夢寐以求的。
唐沁在這些人當中並不是最出名的，卻是唯一拿過獎的，但是依然還有許多人不認識她。
大家都是藝人，參加的也是同一個節目，雖然之前互不相識，可是見面之後難免寒暄幾句，在沒有真正的接觸到利益根源的時候，這種客氣與友情是最難能可貴的。
「大家準備一下，現在開始化妝，按照手中抽取的號碼進入對應的化妝室，化妝室有限，六個人共用一個。」節目導演舉著大喇叭四處奔走。
唐沁看了眼手中的號碼，發現她沒有對應的化妝室。
白欣寒說：「我去問問。」
白欣寒去了不久就氣呼呼的回來了，此時也忘了容熙川就在旁邊，憤憤的說道：「真是太過分了，導演竟然說節目組根本沒有邀請梓汐，梓汐的號碼是廢號。」 聽到這話，容熙川皺了一下眉頭：「我給金陵打個電話。」
「不用了。」唐沁攔住他，「我相信金哥沒有搞錯，這是那個導演的臨時決定，有些人不想讓我參加這個節目。」
唐沁的猜測沒錯，因為她看到了被四五個助理簇擁著，身後還帶著黑衣保鏢的喬米果。
盛妝打扮的喬米果一出現，立刻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不是《聖誕戀歌》里演燦燦的新人嗎？」
「長得還挺好看的。」
「聽說她爸爸是星辰娛樂的董事長，人家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那也是本身有實力吧，不然《聖誕戀歌》的收視怎麼會那麼火爆。」
白欣寒聽著眾人的議論，朝著唐沁撇了一下嘴巴：「瞧這排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秦歌或者肖愛那樣的大牌呢，演了一部只播了三天的劇，她牛什麼牛啊，能不能紅起來還不一定呢。」
唐沁說：「可導演認為她會紅。」
說著，節目組導演已經親自迎了過來：「米果來了啊，快去化妝吧，三號化妝間是為你專門準備的單間。」
六個人共用的化妝間，而喬米果卻有獨立的單間，這待遇秒殺在場所有人。
喬米果笑著點了下頭，視線一轉便看到了離她不遠的唐沁。
於是，她跟導演說了聲稍等，邁著輕盈而傲慢的步伐走了過去。
「這不是小汐嗎？你也來參加這個節目？」
白欣寒沖著她冷笑了一聲：「我們梓汐才不屑於參加這樣的節目。」
「是不屑於參加還是人家根本沒有邀請你啊。」喬米果笑得十分溫柔，但眼中卻閃著嘲諷的寒光：「要不要我跟導演說一聲，讓你象徵性的露個面，答一道題就被淘汰的那種走過場的演員，導演應該不會介意。」
「不用了。」唐沁起身：「這麼好的節目，表姐留著自己玩兒吧。」
說著，她身邊的容熙川也站了起來，看都沒看喬米果一眼，和唐沁一起走出了演播室。
喬米果望著容熙川的背影出神，雖然這個男人包裹的非常嚴實，但她還是覺得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米果，好了嗎？」導演又在催。
喬米果嫣然一笑，「跟親戚說了幾句話，我不讓她參加這個節目也是為了她好，她上高中的時候，智商不行，我也是怕她會丟人現眼，可她好像並不領情，還口出惡言。」
導演奉承的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而已，我們這裡一抓一大把，你別和這樣沒素質的人一般見識，我已經讓導演組將她除名了。」
「導演，我這個表妹確實不適合演藝圈，偏偏喜歡不撞南牆不回頭。」
「你放心吧，以後只要是我們台的節目，我絕對不會讓她參加。」
「那就多謝導演了，我這也是在幫她。」
喬米果被左擁右簇的送進了化妝間。
比起喬米果，導演自然不會在乎唐沁，一個撲街電視劇的新人，能帶來多少收視率？相反，喬米果可是被譽為未來偶相劇女王，前途不可限量，趁著喬米果還沒有晉陞一線，他得趕緊最大限度的壓榨她的話題度。
出了演播廳，白欣寒憤憤不平的說道：「梓汐，金哥好不容易給你談下來的節目，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不會這麼算了。」回答她的是容熙川，聲音深沉而陰鬱。
她這才發現男人的表情十分冰冷，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怎麼忘了，梓汐的身邊還有這樣一座天大的靠山，這些人不開眼的惹到梓汐的頭上，還是當著大BOSS的面，大概命不久矣了。
白欣寒乖乖的閉上了嘴，她知道這個時候，她的抱怨和氣憤並不能起到多大作用，反而會讓梓汐更鬱悶。
唐沁卻是毫不在意的笑了下，挽著容熙川的手臂說道：「何必跟這些人置氣，而且我也很想欣賞下這位導演悔不當初的模樣，那豈不是更有趣。」
而且，喬米果現在被捧得多高，到時候就會摔得多慘，這樣大快人心的事情，她只想搬著板凳吃瓜看戲。
現在的唐沁你們愛搭不理，將來的唐沁你們高攀不起。
容熙川見她表情淡然，似乎真的沒有受到影響，才逐漸收斂了周身的寒氣，目光溫柔的望向她：「真的不需要？」
唐沁搖頭。
容熙川一出手，不但這個導演以後在錦都沒得混，恐怕連這個節目都要成為昨日黃花，畢竟對他來說，一個小小的電視台根本不足掛齒。
金陵不太放心這邊的事情，於是打電話過來詢問。
白欣寒見是金陵，於是隔著電話喊道：「金哥，這些人欺負梓汐沒名氣，將我們趕出來了。」
「沒名氣？」金陵突然笑了，「他們的眼睛是什麼時候瞎的。」
金陵雖然平時對她嚴格，但在她遭受了不公平待遇后，他只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她這邊。
他是唐沁的經紀人，這一路走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唐沁的潛質，更何況《鳳冢》的低收視不過只是暫時，待等雲開月明，這些人只能悔不當初。
說唐沁沒名氣？說唐沁不紅？
呵呵，看來他們不但瞎了，還腦殘。
金陵說：「還有兩個節目，一個是八點，一個是十點，具體的安排我已經發到白欣寒的手機里了。」
說完，他又補充，「四爺也在？」
「在呢。」
「那還是別讓他去了。」他怕這位爺一氣之下揮刀屠城。
「沒關係，他已經被我說服了。」
等三人匆匆趕到另一個節目的錄製現場，等待唐沁的依然是被拒門外，節目組以各種奇葩理由阻止唐沁參加節目。
連續碰壁之後，唐沁聳了下肩膀，「別急，他們很快就會求著我去參加他們的節目，坐等明天的收視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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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姐，看收視率，快看收視率。」一大早，唐沁就被江墨寒的奪命連環CALL吵醒。
這位大少爺晚上都不睡的嗎，果然有了女朋友就可以顛倒黑白啊。
「什麼啊？」唐沁搓了搓睡意朦朧的眼睛。
「你昨天說《鳳冢》的收視一定會超過《聖誕戀歌》，為了證明你是對的，忠心的我抱著手機等了一個晚上。」
唐沁：「說實話。」
「好吧，其實是個薇兒視頻聊天，聊到了四點，睡不著又打了幾局遊戲，順便看了一下新鮮出爐的收視情況。」
剛戀愛的人大抵都是這樣，好像有聊不完的話題，一聊幾個小時都是家常便飯。
她忽然抱怨的看了一眼正在廚房忙碌的男人，他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挑燈夜談，聊天聊到天昏地暗了。
「汐姐，你簡直神了，《鳳冢》的收視率破1了。」
唐沁挖了挖耳朵，蓬頭垢面的絲毫沒有女神形象，「我知道啊，這只是開始。」
「《聖誕戀歌》的收視率從1.2跌到了0.8。」
一直落後不可怕，可怕的是開始時領先十萬八千里，最後只能眼睜睜的被超越卻無能為力。
此時的《鳳冢》，唐沁還沒有正式出場，劇情是最初的四國戰亂時期，傅念九的飾演者此時還是個小女孩，還未曾與洛宇飾演的南宮桀相遇。
「汐姐，今天晚上那集，你就正式出場了吧。」
天真爛漫的九宮主與南宮桀的初相遇，英雄美人的凄美故事即將拉開帷幕。
「也不知道哪一集才有我。」江墨寒扒著手指頭算，「我決定那天晚上要和薇兒一起守在電視機前，等著玉樹臨風的小爺閃亮登場。」
掛了電話，唐沁又鑽回了被窩，準備再睡一個回籠覺。
無奈容熙川已經走了過來，在她的被子上敲了敲：「上課要遲到了。」
唐沁把頭露出來，鼓著嘴巴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容熙川：「？」
「江墨寒說，他晚上和薇兒煲了幾個小時的視頻電話粥，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好好的聊天了。」唐沁哼了一聲，「你一定是對我沒感覺了。」
容熙川看著她，停頓了幾秒鐘，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對她的了解已經有四年之久，她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那些能煲粥幾個小時的情侶，不過是因為對彼此的從前或者喜好不了解，才會不停的聊東聊西，但對他來說，她已經和他融為一體，她有時候根本不需要說話，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想要幹什麼。
「我們做一個遊戲好不好？」容熙川坐在床邊，伸手將人攬到懷裡。
「做什麼遊戲？」唐沁好奇的問。
容熙川凝視著她的眼睛，「你想我猜，信不信，你現在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唐沁立刻興奮了起來，一臉的不相信，「你吹牛吧，我不信。」
「那試試看。」
唐沁眼珠子一轉，「那你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容熙川想了想，「你在想今天早上吃什麼。」
唐沁：「……。」
「你的表情告訴我，我猜對了。」容熙川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剛才用餘光掃 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喉嚨里有咽口的動作，手還下意識的摸了下肚子，這說明你餓了，很期待一會兒的早餐。」
「好好好，這次是我小動作太多。」唐沁說：「那你現在猜猜，我在想什麼。」 「你在想，你要想一件讓我猜不到的事情，比如昨天晚上你趁著我睡著時，拿著尺子量我尺寸的事情。」
唐沁嗷了一聲，一張臉頓時紅成了猴腚，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某人往床下踢：「容熙川，你胡說八道，誰量你的尺寸了啊，我有那麼低級趣味嗎？我給你一次機會把話收回去重說。」
雖然唐沁喊得理直氣壯，卻是心虛的不行，昨天晚上，她有點失眠，而一邊的容熙川已經呼吸均勻，睡得很香。
她想起以前在小說里經常看到的那些描寫尺寸的句子，於是就有點好奇自家男人究竟是個什麼碼。
這樣想著，她就跳下床去找了一個皮尺，掀開某人的被子就開始拉人家褲子。
容熙川當時是睡著了，不過被她又拉又拽又拍的，他自然就醒了，然後他就發現有人拿著尺子在量他。
容熙川：「……。」
他雖然醒了，卻在裝睡，直到她把尺子收了，然後又拿起手機不知道查什麼，最後看到結果，忍不住哇了一聲，像是十分驚訝的樣子。
容熙川無語的翻了個身，抿唇笑了。
唐沁以為這件事容熙川根本不知道，沒想到他根本沒睡。
被戳穿的某人立刻開始耍賴：「這個不算，這個是你胡說八道。」
「好好好，是我胡說八道，猜下一個。」
唐沁想了想，「你猜吧。」
「你在想，我為什麼要跟你玩這個遊戲。」容熙川連猶豫都沒有就直接說出了答案。
唐沁瞪大眼睛，撲上去在他的身上翻找起來：「你是不是在我的心裡安裝了竊聽器，從實招來。」
容熙川笑著抱住她：「傻瓜，我不需要和你促膝長談，因為你所想的我都知道，你的所有喜好我都了解。」
我們已經認識了快五年啊，笨蛋。
他的話讓唐沁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我也是故意逗你的，我們老夫老妻，才不跟他們小年輕比呢。」
她何其不是跟他一樣，對於他的了解已經根深蒂固，剛才不過是她故意酸酸他而已。
只是，她對他是因為有將近五年時光的了解，那麼他對她了如指掌又是因為什麼 ？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一年吧。
是容熙川太聰明了嗎？
就在唐沁胡思亂想的時候，容熙川已經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吃飯了，再懶下去真的會遲到。」
唐沁聽了，一個高兒的蹦起來：「那你不早說。」
容熙川十分無辜：「我早上對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要遲到了』。」
結果唐沁真的遲到了，不過教授見她跑得面紅耳赤也沒有為難她，讓她背了一段昨天的課文便把她放進去了。
「小汐，你要火了。」桐桐她們早就給她佔好了座位，此時見她進來，忙把佔座的書包拿走，「《鳳冢》的收視率破1了啊。
「雖然你還沒出場，但呼聲最高的就是你。」鞏夢興奮的說：「看片花的時候，我差點沒認出你，我靠，你這個最佳新人獎不是白拿的啊，你那幾個眼神殺超級到位。」
一邊的夏元霜見大家都在恭喜唐沁，於是也笑著說：「梓汐，你演技這麼好，資源也不錯，有機會一定要多帶帶我們，多幫幫我們啊。」
唐沁臉上的笑容微僵了一下，不過還是友好的看過去：「沒問題。」
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好姐妹，如果她出名了，自然會想方設法的拉室友一把，但鞏夢和桐桐都是發自內心的替她高興，夏元霜的話卻讓人很不舒服。
有句話說得好，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沒必要道德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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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新完畢，今天這一章是兩章合併在一起，並不是少發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