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裂空,刺破蒼穹
鴻山城外。
孤山頂上，季天辰依然一副負手挺立的姿勢，望向遠處翻滾的地平線。
那是一道由沙塵暴構成的巨牆。
由山區發源的暴走能量，卷起邊緣地帶的砂石塵土，向外衝擊數百米後，與龐大的地磁元力激烈碰撞，向上升騰、往回翻滾，直至攀升到近千米高空。
最終，形成一個遮蔽住數千平方公裏地域的罩子。
外人無法進入，裏麵的出不來，隔絕一切探測手段，形成絕對禁域。
季天辰帶領的隊伍在這裏等了一整天，用過所有已知辦法，除卻征調五階高手以外，沒找到任何破解的可能。
最終確定，隻能等壁壘自行破開。
這真是崇拜異神的叛逆們，所能搞出來的大手筆？
不，他們要有這種本事，早都割據稱王，和聯合政府分庭抗禮了。
唯一的可能，是據說隕落在此地，造就了鴻山城獨特環境的遠古邪神。
“古神，還真是一種難以想象的強大存在呢。”
感慨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滿滿都是對力量的敬畏。
季天辰的臉上顯出一抹傲意，淡然道：“再強大的個體，沒能超脫生命本質的低級追求，終究會被欲望與力量所支配，最後化為時光的點綴，曆史的塵埃。又或者，眼前這種不甘消亡又無從振作的孤魂野鬼。”
“呃……你說的境界太高，我暫時理解不了。”那人有些訕訕的道。
“很正常，絕大多數人更注重自己能夠摸到的東西，那些看似飄在雲端的遠大理想，就留給主動擔負起群體命運的人吧。”
對方索性閉口不言。
季天辰不在意冷場的尷尬，又問道：“現在有哪些隊伍抵達了？”
“我看下……東南方向，西山書院彼岸小隊已經就位；正南麵是越姝文及南陵戰區特遣隊，正東有東河軍區一支重裝巡邏隊，西邊是趙菲羽以及李北海聯合；北麵人比較雜，有七個小隊和冒險者機構組成。”
“另外，東河戰區的主將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提供緊急增援。不過軍情局認為，最好別動用五階以上的高端戰力，避免引發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完畢。”
“嚴重後果？無非是不想與沙蟲倉促開戰罷了。”
季天辰冷曬道。
明麵上，要保證偵查沙蟲仿生人絕密巢穴的行動，不受幹擾的順利完成。
實質是有些人心生怠惰，指望把當下這種貌似和平的態勢，長期維持下去。
不打仗，就能少死人。
少投入一些昂貴的武器研發，用來享樂的資金就更寬裕。
老想著和沙蟲拚的你死我活，多沒意思，豪車美食鶯歌燕舞，他不香嗎？
“嗬嗬，腐朽墮落的思潮，是人類走向滅亡的禍根。必須有人時刻保持警醒，在適當的時候，提醒他們。”
“加深記憶的最佳方法，是錐心刺骨的痛！”
“恐懼，也是一種有效且積極的推動力。”
“鼠神會和商族搞出來的這些陰謀，也許後果沒那麽糟。”
……
季天辰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深邃的光彩，微微抬頭看下天空，輕聲道：“傳令各支隊伍，隨時準備進入戰場。”
旁邊人訝異的望了他一眼，沒問他怎麽作出的判斷，答應一聲，吩咐下去。
“張青陽，這一次，你仍然會創造出奇跡，不會讓我失望。對嗎？”
……
另一個方向上，趙菲羽現出金鵬羽翼，威嚴神聖的合體形態高懸天空，絕美容顏上寫滿焦灼。
心神躁動的影響下，金燦燦的翎羽如千萬飛刀呼嘯盤旋，殺機震蕩方圓百米區間，令人不敢靠近。
李北海展開雪白翅膀，飛騰在刀輪區域外側，運力傳音道：“你著急也沒用啊！平時對張青陽那麽有信心，怎麽現在就胡思亂想起來了呢？”
趙菲羽臉色微紅，強行辯解：“我隻是要做好準備，等封禁打開，可以第一時間衝進去，跟大師兄並肩作戰啊。”
“不用解釋，我懂。”李北海無奈的掐著眉心，“事情搞成這模樣兒，恐怕跟咱們興師動眾脫不了關係。你想，五院大比的前幾名都往一個地區跑……”
“我是發現梁耳偷偷帶人到這裏，擔心他對大師兄不利，才跟著過來的！”
趙菲羽提高了聲調打斷他，臉上泛起寒霜。
李北海往後閃出十幾米，嘴角拉扯，嘿嘿幹笑：“對對，你的決定沒錯。”
心裏頭暗暗嘀咕：“單相思的女人惹不起啊！你想來就來唄，非得拽著我一塊兒，哥們還有好多大事要做，可沒工夫給你當牛馬苦力！”
這些話，他一個字都不好說出口，果斷停止勸告，扭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風暴壁壘。
張青陽，趕緊搞出點動靜來，外邊有人等不及啦！
……
此時的張青陽，無法也沒工夫傾聽外邊人的心聲。
龍馬馱著他直線升騰，在光焰照耀下拉出一串殘影，衝向四道光柱的中間位置。
下邊的萬千冒險者都愣住了！
樊老大嘀咕道：“這小子忽然想不開，打算自殺是怎麽地？”
張青陽坑死他的鐵杆親信，這仇怨哪兒是輕易能丟開的？過後有機會，說不準還得報複回來。
可看到這小子勇敢獻身的架勢，又不免心中佩服，隻是嘴上怎樣也不肯承認。
盧雲生感慨的道：“非常人行非常事！他已經幫大家夠多了，最好能再創奇跡，別就這麽……啊呸！一定萬事順遂，平安大吉！”
無論有沒有交情，認不認識，此時九成以上的人都是相似的想法。
希望張青陽成功！
但四大幫會的人卻不想看到。
鐵骨幫這尊巨人立即抬頭，兩道光束斬破虛空，緊追張青陽的身影射去。
龍馬身上騰起一道虛影，硬抗住光束衝擊，但被打的偏離了方位。
一名前輩戰士的神魂飛撲過來，以身體攔截光束。
另外三尊巨人相繼發動，圍攻他們的前輩戰士也加入到堵槍眼的序列。
幾息之內，八位拖著龍尾的身影盤旋在龍馬周邊，堵住所有打擊方位。
張青陽單手擎起戮魂槍，對準是個巨大漩渦交匯點，奮起全部力量，高聲呐喊：“你沉寂百年，今天與我並肩作戰，用這些邪神的精魂，來洗刷掉身上的舊日印記，迎接全新的生命吧！”
戮魂槍通體一震，一聲低沉的咆哮傳來，跟著驟然膨脹成數十米長的巨大虛影，酷烈煞氣攪動虛空，引起陣陣雷鳴。
張青陽哈哈大笑：“就是這樣，我的全部力量你都可以拿走，盡情發揮你的神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殺！”
轟隆！
槍影暴漲，捅進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