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光
攻擊不只是發生在一地，而是八個陣地同時展開！
隨著狼臉怪振臂一揮的下落，整個天穹重新為漆黑的污穢陰雲籠蓋，遮天蔽日的運氣憑空湧出又迅即下墜，同時又有渾濁的黑霧從人類腳下突然湧出，瞬間幻化為無數的妖魔鬼怪，蜂擁猛撲！
一剎間，怪物的數量暴增數倍！
從天而降的陰雲之中跳出無數滿身漆黑的怪物，有的揮舞利爪合身肉搏，有的咧開大嘴噴吐毒霧，有的化身千萬毒蟲披頭怪臉的叮咬，有的恍恍惚惚如幽魂野鬼倏忽隱現，所到之處邪氣氤氳，稍微觸碰點兒便被腐蝕的損手爛腳！
它們攻擊的突然、猛烈、刁鑽而密集，根本無從防備也沒法子閃躲，所有人類戰士連聯合作戰都無法組織，立即陷入到孤軍奮戰的亂打死斗當中！
劉鷗這邊，卻一個敵人都沒有！
他有些愕然的看著，旁邊一個個怪物從黑霧中湧出，要麼無視他的存在直接飛走，要麼瞪眼瞅一下子，嘶吼兩聲，發出不明所以的精神波動，隨即加入到攻擊的大軍之內。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朝著他開火！
這什麼情況？！
劉鷗不認為自己是絕世幸運兒，裡邊肯定有問題！
他下意識的問小黑和賤鳥：「是不是你倆做了什麼手腳？」
兩者果斷否認，賤鳥更是翻白眼：「想什麼好事兒吶！有機會讓你焦頭爛額，鳥爺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幫忙……哎呀糟糕，把心裡話說粗來啦！」
劉鷗不搭理它的耍寶，皺緊眉頭一邊思忖，揮起長矛將旁邊竄起的怪物攪成碎渣，
那怪物不甘的沖他怒吼一聲，嘭的化為煙塵，下一瞬間又有新的組合成型，卻是渾然忘了他的破壞一樣，繼續無視並向前衝鋒。
「不對勁！」
劉鷗心中一動，前方立即生成一個漩渦，將那怪物身體捲住並往核心壓縮，轉眼擠壓的爆開成最原始的黑霧，內里一股極其強橫的意志立即震蕩起來，當即就要原地化形。
「給我老實點！」
他一聲輕喝，漩渦核心處驀地竄起多重湮滅之力，層層消磨下，那飽含邪異的黑霧瞬間瓦解，其中充斥的意志被強行剝離出來，化為一股純粹的波動信息左衝右突，胡亂衝撞。
「突然變得沒腦子了！」
劉鷗覺得奇怪，按道理說，它應當是這世界意志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別說被自己強行截取了，就算把它從黑氣中剝離出來都不可能，因為兩者本應是一體兩面的統一場存在！
他能理解，這部分戰場中充斥的力量，應當是本世界的意志捕捉到入侵者的思維認知后，將負面的部分具現出來，並與那些拋棄人類主導的怪物們合為一個整體，強化它們的實力來反制人類。
宋行引導彩虹橋作出的異變，將另一世界的意志和自然法則強行滲透進來，於是兩者之間擁有了相對平等的支撐底蘊，但要論總體實力，依然是這方世界大的多——畢竟是主場。
無論哪一方，其意志強大不可侵犯，劉鷗何德何能可以切割解析啊！
除非，這意志並非世界本源所有，或者從剛才的光罩破碎起始，發生了某種未知的底層異變！
劉鷗試著去解析那股信息波動，僅僅是表層的觸碰，賤鳥驀地怪叫起來：「別動它！」
小黑也發出不安的提醒，那分明是一股可能致命的巨大危險隱藏在其中！
劉鷗不假思索的將漩渦團丟出去，下一瞬間，那股信息彷彿被點燃的炸藥，無聲的激發起一道詭異的光芒！
肉眼不可見，完全是思維層面、意識領域、精神感知的某種投影，光芒詭譎難明，其中似乎有一個強橫莫名的意志一閃而逝。
但就是這連毫秒都不到的一剎那間，那光輝如絕世利劍掃過，劉鷗有種靈魂被劈成兩半的驚悚！
若非他的意識已經與軀體超然獨立，能夠將絕大部分傷害轉嫁為億萬細胞，這一下就要受到重創！
即便如此，他也疼的嗷嗚一聲慘嚎，維持不住數十米高的身影，倏地縮小到兩米來高，在動輒上百米的怪物叢中，變得十分不起眼。
不止如此，那光和意志撕碎漩渦后，繼續向周邊舒展其威嚴，竟將兩個世界規則混合的戰場憑空撕開一道縫隙，久久無法癒合！
裂縫波及之處，先後十幾隻怪物或衝撞或剮蹭，只要沾上點兒邊，無一例外的全部在眨眼間消散，並不再重新聚集！
劉鷗兩手抱著腦袋，呲牙咧嘴的強忍著劇痛，小心翼翼躲開那橫亘半空的光與縫隙——那玩意肉眼難辨的細微，思維感知一碰就要受傷，只能靠著冥冥之中的驚懼和賤鳥小黑的提醒，繞過去。
這一景象並未引起當面戰鬥中人們的注意，但二號和遠處的宋行卻同時有所感應，目光朝著這邊投來，各自露出莫名的笑意。
「意外之喜，有趣。」
「還是低估了他的價值，得重新計劃了。」
劉鷗在怪物叢中躲閃前行，朝著本陣迂迴後退。
他硬扛著精神層面的強烈不適，仔細回想那光芒和意志綻放的瞬間，對周邊環境產生的影響，尤其是怪物們觸碰的剎那，從底層湮滅的種種細節。
那是兩種規則力量組成的混合世界壁壘，被撕裂的結果！
比起純粹的世界間隙湮滅洪流，它更加純粹和冷冽，有著不可觸碰、不可褻瀆、不可直視、不可解析的偉岸意志，就像絕對意義上的神！
那麼，意志是某位神魔大能的投影，那光是其精神存在的印記？
劉鷗曾經幻想過類似強者的種種，首領級的存在便是到了巔峰，其終究無法擺脫能量現實的存在，因此可見、可觸摸、可解析乃至可殺死！
神魔大能的存在是何種形態？
一定不是網文中那些動輒生氣的二流貨色，什麼殺伐果斷*，都是白扯！
超脫於世界約束之上，必將超越物質與能量、信息等的集合，經典物理也好，量子理論也罷，常規的概念無法強加於其身，而一旦其表現為首領級以下可觀測，必定是降維……
劉鷗忽然感到極大的恐怖！
這裡頭，水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