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呼朋引伴
複雜的戰略問題,不適合劉鷗這樣的少年思考,而今他的智力開發雖然到了十六七歲,知識積累和閱歷經驗都嚴重不足,連個切入點都不知道從哪兒找。
不過他也沒打算在這上頭多費腦筋,他就抱定一個信條——無論多麼嚴密的計劃,最終都要攤牌的,到那時什麼都擺在明面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劉鷗不相信那種大勢推動、層層疊進、水到渠成的所謂陽謀,起碼鄭城方面的激進策略下,無法營造那種堪稱完美的戰略戰術。
他們更像是另一種方式的傾巢而出、孤注一擲,賭上全部的有生戰鬥力,贏了賺個盆滿缽滿,輸了徹底清潔溜溜。
倒也乾脆。
所以劉鷗重點關注具體的戰術進攻層面,在極致混亂當中全面展開感知,藉助高空、地面的多重偵查俯瞰戰場,發現整體推進的效率高的驚人,精準的嚇人!
所有戰隊嚴格按照隨時傳達的定位指令,堅決執行向前突破不停留,如同即時戰略遊戲競賽中的微操做大師的手筆,呈現出水銀瀉地般的流暢華麗。
每一支區塊的隊伍兵種搭配、戰力水平都經過精心計算,確保面對各種意外狀況時,都能在最短時間內作出最高效的處置,偶爾有超出預估的,也會有機動隊在第一時間補充援助,確保了整個推進的節奏不會被打亂。
一萬多雜牌軍,竟然被以如此手段捏合成一個整體,方圓幾十平方公里的廣闊戰場,被荒野密林、古怪地形隔離開來的數以百計進攻鋒線,竟沒有被分割包圍、各個擊破的事故發生。
這等掌控能力,便是之前的風城正規軍,也做不到啊!
劉鷗是識貨的,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對於鄭城深藏幕後的主導者,又加深了一層認知。
他只是有點奇怪,這裡什麼時候竟然有了戰略戰術大師?
是宋行嗎,他是個頂尖兒的天才科學家,光是數不清的研究項目已經足夠他忙的沒工夫睡覺,還有時間研究這些?
或者說,另有其人?
劉鷗驀地發覺,自己預計中的查探計劃只完成了一半,對於鄭城的認識,仍然停留在表面上。
「必須想辦法深入進去,最起碼得知道另一個傢伙是誰,還有這一次次的弄到古怪玩意,宋行究竟打算用來鼓搗什麼危險的東西?」
心中暗暗思忖著,劉鷗覺得自己單打獨鬥有點忙不過來,是時候找一些幫手了。
再放眼四周,整個局勢都在可控之下,預計中的某些危險應該不存在,那麼其實也適合讓水平稍低的稚嫩力量加入進來,以實戰來練兵?
反正已經有個表姐要照顧,一隻羊是趕,一群羊是放,沒多大差別。
拿定主意了,他以精神同頻給賤鳥發了條指令,那傢伙從一隻被轟掉半個身體的精英級怪物屍體上冒出頭來,遠遠沖劉鷗嘎嘎抱怨一聲:「就知道撿著俺一個當苦力使喚,人家還是未成年童工呀!」
劉鷗話都懶得回,那貨倒也乖覺,抱怨歸抱怨,正事兒一點不耽誤,身子往怪物屍體中一縮,就此消失不見。
劉鷗的精神感知中,跟賤鳥的聯繫都變得若有若無,中間彷彿隔著一層迷霧似的,僅僅是在深層生命羈絆上確定彼此的存在。
「這貨的速度那麼快!」
逐漸摸到瞬移原理的邊緣,劉鷗既然能開發出高效可見騰挪,對相似行為的深層能量運用和變化特徵格外敏感。他發現,賤鳥是以一種近乎縮地成寸的速度向遠處躍遷,彷彿空氣阻力、萬有引力什麼的都難以影響到它的運動,轉眼間就出去幾里地,估計到達風城都用不了一分鐘!
比他這個當主人的跑的都快!
果然長翅膀就是佔便宜啊,真不知道那貨身上還隱藏著多少奧秘。
再說賤鳥,果然在一分鐘內到了風城。
只是此時的風城,正被籠罩在一片濃厚的雲霧之中,從高空俯瞰,像是一口大黑鍋將城市團團籠罩,郊區往外的霧氣越來越濃厚,幾乎到了可視距離不足五米的程度。
烏雲在低空壓著城市的鋼鐵從林頂部,閃電在雲層間不停的穿梭閃爍,隱隱雷霆震蕩個不休,卻始終沒有形成裂空而下的震撼霹靂。
賤鳥在雲層上方停住,抱著翅膀翹起二郎腿,雙眼之中黃光隱現,似乎能透視如墨的雲氣,咧著嘴嘎嘎怪笑道:「小樣兒還挺能抻,這都幾天了還沒動手呢,是在擔心那個找借口躲出去的傢伙背後偷襲?嘎嘎,果然是等級越高膽子越小,鳥爺鄙視你!」
它貌似低語,聲音卻以一種奇特的韻律振動傳播出去十幾里地,足夠讓有心人聽得清清楚楚。
烏黑雲層似乎翻滾了一下,充斥於其中的某個微弱意志發出晦澀不明的信息,便恢復到之前的樣子。
賤鳥貌似有些失望的咂咂嘴,翅膀向後一收,怪叫一聲:「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會!」
腦袋向前、身體化為鴨子樣的流線型,斜刺里嗖的撞入雲層之內,眨眼間出現在風城高層建築之間,拉出一道烏光急速飛掠七八里,覷准了一棟岌岌可危的高樓,一頭扎了過去。
正在頂樓據點當中常規值守的神經刀,手裡撫摸的二哈狗頭驀地高高昂起,歪頭斜眼像是在仔細分辨什麼異常動靜,正面窗口忽然光影一暗!
「敵襲!」
神經刀扯著嗓門高喊,卻以更快的速度把二哈直接丟了過去,隨後劈手潑灑出一片隱現不定的幽光,形成一道充斥著成千上萬道風刃的暴潮,連同二哈一股腦的裹進去,狠狠襲殺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
二哈目瞪狗呆,大概從未想到主人竟是如此的沒節操,保持半截舌頭耷拉出來的蠢樣兒撞過去,不過就在接觸的一剎那,猛地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唰啦一閃跑到房間的內側,竟半點也沒幹擾到風刃的進攻!
「嘎嘎,果然什麼人玩什麼狗,你們這些當主人的都是一路貨色!」
窗口外,賤鳥顯出身形,左翅膀三根羽毛輕描淡寫的一揮,將撲面而來的奪命風暴化為烏有。
神經刀一眼認出它來,表情瞬間切換成驚喜交加的模樣,誇張的叫道:「哎呀,你怎麼來啦?幸虧我收手的快,要不然就得誤傷了自己人!」
賤鳥直翻白眼,這種話都說得出口,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