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壞事的二傻子
此前的鄭城和現在劉鷗親眼看到的，完全是兩個世界。
原來他以為的會跟風城差不多，現在看來卻風格迥異，形成了差異巨大的另外一種穩固形態。
在風城，一切非人個體都歸類為怪物，堪稱人人得而誅之。
人類與怪物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除了拼個你死我活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這大概是一開始，風城人受到怪物禍害的太厲害，而第一代首腦少將的強硬作風所決定。
鄭城看起來似乎更「開明」，各式各樣披著人皮的怪物都可以在這裡生活，並沒有受到特別歧視，只不過相對於風城的人人平等，這裡則制定了壁壘森嚴的等級、內外製度。
土生土長的鄭城人，自然獲得「自由民」資格，享有各種權利並承擔各項義務，可以自由的在城區絕大多數地方活動，在參與管理局統一規劃的工作之後，領取比標準配給稍多的日常生活物資。
某種程度上，他們也算是享受基本社會福利、可以多勞多得。
公平層面上，比以前更有保障，任何試圖吃拿卡要的傢伙，一旦遭到舉報或被查到，立即送入科研中心下屬的某些機構中，接受「懲戒」或「思想校正」，回來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那期間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諱莫如深、閉口不言，總之如非必要，最好別去。
「自由民」之上，另有所謂「公民」。
每一位公民都必須是為鄭城作出極大貢獻的，或者擁有各種方式強化過的身體，可以使用、操控各種技能、力量，包括但不限於人類或各種人形怪物。
這就是與風城有著巨大差別的一點。
截止到目前，鄭城的「公民」數量比例還是很低，除了少數各專業領域內的精英人才之外，被證明為穩定的強化者佔據了大部分名額，而非人異化體的比例依然很小。
一句話，凡是不在科研中心主導下獲得力量的人/非人，要成為「公民」是相當不容易的。
作為「非人」，或者非受控的強化者，包括剛剛從野外搜尋回來的倖存者，暫時只能處於最低一層，連個特定的代稱都沒有。
劉鷗不無惡意的猜想，很可能在鄭城高層的眼裡，這些都還不算是「人」！
因為沒有一個正式的身份，他們的活動空間受到極大限制，鄭城絕大部分地方都不能去，隨便一個路口或崗哨都可以對他們臨檢，有任何違法犯罪事件發生，都會首先成為嫌疑人，被抓進去拷打一頓導致重傷乃至殘廢，最後發現搞錯了，也不過是隨便給點賠償就丟出來了事。
喊冤？上訴？索賠？不存在的。
更有甚者，一些據說很不人道的實驗，也會優先選擇這些「人」當小白鼠，一直以來，都有相當數量的類似個體莫名其妙的失蹤，而鄭城當局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
不是沒人奮起抗爭，一些沒搞清楚狀況的非人怪物，試圖仗著有點本事要對抗這一階級秩序，結果才蹦躂起來，就被街區聯防隊無情的拍趴下。
鄭城只有極少數正規軍，大半治安需要民兵聯防隊伍充任，領頭兒的都是強化者或成為「公民」的人形怪，實力強橫人多勢眾。要是遇到比較強大的造反者，他們能第一時間呼叫增援，不用一分鐘，就有更加強大的特別勤務小隊從天而降，強勢鎮壓。
截止到目前，還沒有哪一個底層的非人傢伙造反成功，下場都老慘了。
不過，鄭城的階級層次並非是固化的，每一個階層的個體都有上升空間。
非人要成為自由民，得先經過諸如野外拓荒等危險任務，要晉陞公民則更難。
捷徑也有，機會卻很少，而相對於非人最合適的，便是參加城中一直進行的武鬥場自由搏擊大賽。
「任何人，只要能在擂台上連贏十場，就可以自動獲得公民資格。」
一邊往裡走，會長不厭其煩的給劉鷗講解上述內容，他的話簡單扼要，沒有幾個多餘的字眼，大部分是劉鷗自己腦補或延伸理解的。
靠近角斗場的底下時，第一道崗哨赫然由火力巢封鎖嚴管，守衛藉助儀器對兩人身體內外一通掃描，各種複雜射線、波動的刺激，讓劉鷗生出一絲不舒坦。
會長叮囑他：「無論感覺多壞，一定不要對抗，這是想要在這裡自由生活的代價。」
「這代價還真不低。」
劉鷗嘀咕一句，不動聲色的調整體內能量場，模擬出來的「喚醒之吞噬」力量轉運到周身各處，毫不客氣的吸收掉微量掃描射線、波，強烈的高位能量效應激發起來的衍射粒子，在檢查儀器的屏幕上顯示出一個不同尋常的高光影像。
會長有所察覺，貌似無奈的瞥了他一眼，搖搖頭沒說啥。
「嘢呵，小傢伙還挺火爆的啊！」
檢查員並未大驚小怪，吹了聲口哨，饒有興緻的打量劉鷗一番，嘿嘿笑道，「有點實力，但願你能從裡邊兒活著出來！」
那話音兒，怎麼聽起來都是幸災樂禍的口吻。
劉鷗不以為意，過了關卡，他不動聲色的將體內能量再次替換，被射線「污染」了的那部分吞噬力量揉成一小團，濃縮到手掌心裡頭，捏成一個穩固的封閉球體，留待以後解析。
穿過長長的走廊，兩人進入角斗場的內層，會長熟門熟路的領著他到了一間辦公室。
登記名字的時候，會長提醒他：「可以不用真實姓名，起個響亮點的代號更方便些。」
劉鷗想了想，說道：「就叫『黑刃』吧。」
黑是小黑的黑，另外他是黑戶，要做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乾脆一黑到底。
記錄員面無表情的敲進電腦，同時製作出一張全息卡證，往他懷裡一扔，冷淡的說道：「祝你能幸運的帶著它走出這裡。」
那公事公辦的語氣，估計曾經對成千上萬個不同的人說過了，直接不過腦子。
劉鷗還是正經表示感謝。
出了房間，自然有工作人員接手，會長面帶微笑，沖劉鷗揮手告別：「祝你一切順利。」
聽上去，更像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