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背後的陰影
命運這東西，劉鷗是壓根不信的。
且不說十二歲的中二期，少年意氣最膨脹，那是懟天懟地懟空氣，要說什麼東西是沒有緣由、沒有道理，什麼都不給你講明白，不行不行就不行。
那真不行！
從小到他，他身邊的人也多數是類似的思想。
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存在神仙皇帝，更沒有誰能無根據的掌控他人的一切。
命運只是一個無能者放棄奮鬥的借口，而一個將奮鬥終身視為常態的族群，對這玩意當然要嗤之以鼻。
所以鬼皇那麼一說，劉鷗本能的生出抗拒。
沒想到，鬼皇也贊同的點頭：「的確，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跟你一樣的想法，但很快發現沒那麼簡單。」
戲肉來了！
劉鷗打起精神，小黑也瞪圓了寶石色的大眼，滿滿的求知慾都要溢出來。
「在我們的家鄉世界，能量遠比你們這裡活躍的多，從初生時開始，所有生靈自然知道如何使用並依託其獲得強大力量。」鬼皇特別解釋下，「統稱能量便於你理解，其實有很多的變種花樣，相信你知道，那都是一種外相，本源層面上沒有太大差異。」
劉鷗點頭，在風城周圍，魔法生物、妖魔鬼怪全都存在，說明根子上都是一樣的東西，用通俗易懂的能量統稱，沒毛病。
「我們的世界也充滿爭端，解決爭端最好的辦法就是戰爭。能量生物之間的衝突，遠比化學物理能的需求科技含量要低得多，等級差異和絕對壓制是一體的，因此造成的後果也就越嚴重！」
劉鷗表示在贊同，並深以為然。
現實世界，無論最強的核彈還是次一級的導彈、炸彈、炮彈，終歸是專業技術含量很高的武器，不像是步槍一樣操作那麼簡單，落在文盲手中三兩下學會了，就能殺人。
所以，像美帝之類並不害怕輕武器的泛濫，因為軍隊有飛機大炮導彈核彈，平民拿著步槍再多，也不夠一頓轟的，造不了反。
越是高端的武器，使用的條件越苛刻，要動用的話，必須經歷一系列的博弈，多方面的配合，一個小團伙開著大卡車到處亂轉，就能輕易操縱核彈發射？不存在的。
但在能量生物世界卻不這樣，任何一個特殊級中階的怪物，全力發揮其破壞力，摧毀一座小鎮也用不了幾分鐘。
而到了首領級的那些，一腳踩平整座鎮子都是眨眼間的事兒，毀滅一座城市，也用不了多大功夫。
單體破話力太強，一旦對攻起來，就像人類國戰似的，那是全方位的毀滅。
「戰爭以我們都難以理解的速度爆發並擴大，很快蔓延到整個世界，把所有生靈都裹挾進去。在這過程中，我很快脫穎而出，成了一方力量的旗幟性存在。」
「你知道，等級階位那些東西，是刻印在我們生命本源之中的，初生是精英，一輩子是精英。但我不一樣，我最初懵懵懂懂，最為普通，非常不起眼，隨時可能被戰鬥波及而死掉。可當有一塊來自高階生命的血肉落在我身上時，奇迹發生了。」
鬼皇說得平淡，劉鷗聽得心驚肉跳！
奇迹？奇遇？聽起來都是一個套路！
從來沒有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你要把他當成理所當然，那麼藏在裡面的劇毒就會悄然產生效果，很快你會發現，自己怎麼都離不開了！
劉鷗說出自己的感想，鬼皇讚許的點頭：「你比我那時候清醒多了。」
劉鷗暗暗慚愧，那是自己遇到的明白人太多，現學現賣啊！
鬼皇道：「一個隨時可能死掉的低級生命，突然發現自己有了強大起來的希望，還能怎們樣，肯定要拚命抓住了！所以，一場場戰爭，無數的血肉，無數的死亡，變成了我一步步踏上強者階梯的累累功勛。當有一天我回眸看去，發現曾經繁盛無比的世界已經一派蕭條，離著死亡不遠了。」
祂平靜的話語中，隱含著深沉的悲哀，那是何等的無奈啊！
最糟糕的是，這一切都是祂親手締造，怨不得旁人。
「我後悔，開始反思自己做過的一切，發現錯了，全都錯了！」
鬼皇黯然的垂下頭，那深沉的悔恨至今仍沒有消除，也是支撐著祂不曾消散的強大執念所在。
「我開始追尋發生改變的根源，漸漸的，我逼進了真相。就在這時候，雲燼出現在我的面前。」
鬼皇側頭看著劉鷗，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或許你曾經有過那樣的體驗，就像在黑暗之中獨自摸索了許久，忽然看到一盞燈籠出現在前面，對於那個提著燈籠的人，你的印象會無比深刻，永遠也不會忘記。」
劉鷗不自然的抿抿嘴，勉強道：「大概會吧。」
鬼皇並不揭破，目光重新轉回黑暗，悠遠而深沉，輕輕嘆息：「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以前的一切都錯了，卻不是我做錯，而是我所認為的命運、幸運、天意或者說命中注定，都是錯覺。」
「那都是被設計好的！」
什麼？！
劉鷗腦袋裡轟的一下，像是炸開了個旱天雷！
被設計好的，誰能做到這樣的事情，誰能有如此大的手筆！
鬼皇的身影一震恍惚，似乎馬上就要散開，但祂不知用什麼法子，又頑強的凝聚成型，提高了語速說道：「你知道，到了這一個層次之後，會逐漸接觸到自然力量的本源規則，那不只是物理上又或者化學上的能量變化，與生命智慧的存在有著緊密聯繫。而能量與代表著生命智慧的信息集合，便可以凝聚成種種規則。」
「也就是說，真正的首領級強者，同時也必然是一種規則力量的體現，他的存在和行動準則，必須與其符合，否則就是虛假的強大，內里空虛如泡沫，一戳就破。」
劉鷗聽懂了，對照風城周邊那些BOSS們，其中很有幾個很像是水貨啊！
「而我所掌握的規則，用人類的言辭來描述，勉強稱之為『衰亡』，代表著從健康旺盛到衰敗瀕死的那個過程，我的一切攻擊的最終效果也是持續不斷的削弱。」
「雲燼代表的規則，則是更進一步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