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躁動源頭
「又要出什麼怪事嗎？」
劉鷗連忙停下「練功」，瞅了個人煙稀少的角落，蹭蹭爬上了高樓的頂端，居高臨下的俯瞰，並往四周更遠處掃描。
沒有來自強橫怪物的氣息，天空完好無損，並非又是哪個世界的強者破壁入侵導致。
他用手摸著牆壁，感覺卻是溫度正緩慢而穩定的降低，就像傍晚太陽要落山，光照減弱所致是一樣，也符合現在的自然狀況。
那麼就是一種純粹精神上的錯覺？
再一追查，還是不對，他的皮膚能清晰感受到熱的照射與刺激，而身體相應產生的並非是溫暖，而是一股與情緒意識一起活躍的燥意。
燥熱！
源於自身情緒變化導致的內分泌、心跳、血流、呼吸等功能亢進，自然感覺到令人亢奮乃至焦躁的熱，且不是乘涼或者吹風就能降溫的。
「難道是上回那個危險的傢伙又出來了？」
劉鷗表情嚴肅的往地下深層、天空遠處探索，結果還是毫無所獲。
兩者並不一樣。
那個越空而來的強者，其釋放的波動直接霍亂人心，導致瘋狂暴走、力量失控，因此確定是精神意識層面的。
當然也未必沒有直接挑動能量的能力，只是離著太遠，實力差的太多，沒法驗證。
「不是祂就好。」
劉鷗稍稍鬆了口氣，雖然這種認慫顯得挺沒出息，然而並不值得羞恥，認清敵我差距，量力而為，才是一個理性的聰明人該做的事。動不動就跟個中二少年似的，以為一天沒把全世界踩在腳底下，就是恥辱，就要不甘，那才是腦子有毛病。
劉鷗雖然中，並不二。
他換了一個追查的方向，以那種熱感輻射為線索，追本溯源，很快發現這並非有一個確切的照射方向，而是一種瀰漫在整個風城每一處角落裡的力量。
它就在空氣中，隨著風四處流轉，無孔不入、無所不在。
高天之上，那浩瀚煊赫的匯聚意識「神器」撐起屏障，少將的意志藉助其威能覆壓全城全軍所在的每一片土地，影響著每一個人，只要進來就無法避免被其影響。
是他嗎？
劉鷗心中並無絕對的服從，從小的科學教育理性思維，讓他敢於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保持懷疑可探究。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逆向探測。
風城「神器」算是老熟人，前些天，劉鷗還模擬那種力量打破了迷走鬼蜮，重創了巨臉，並以此來作為抗擊三級高階怪物的強有力手段，因此探查起來比較容易上手。
他的心裡不存在對抗的念頭，因此沒有遭到那浩大意識的排斥，微弱的接駁觸碰之後，劉鷗瞬間明白，這個猜測也不成立。
道理很簡單，少將是可以藉助全城人類的崇敬與信任，發揮出這「神器」的無限威能沒錯，可同樣也被限制在，他做事的出發點，必須是守護這一方土地、一城居民的安危。
若是想假公濟私，以此作為稱尊做祖的本錢，用來奴役驅使人們違背心意做事，立馬就不好使了。
一旦失去眾人的信任，少將與「神器」的聯繫就要被切斷，而「神器」本身也將分崩離析，不復存在。
所以這事兒肯定不是他乾的。
「那會是誰呢？」
劉鷗想不出來，情報太少，沒得分析。
這時候，他又懷念之前與劉淼並肩作戰時的感覺。
雖然那少女脾氣乖戾冷漠，詭計多端還會打人，可畢竟智商超高的她很是能洞察真相，並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匯總分析后能夠更快查明真相，並拿出針鋒相對的策略。
現在，少女不回他簡訊，沒個商量，光靠自己單打獨鬥，一時間真有點不適應。
也就是不適應而已，並非完全依賴。
劉鷗遺憾的嘆了口氣，就乾脆利索的放下那份鬱悶，轉而積極的思考自己想方設法去解決問題。
分佈如此廣泛的力量，作用又是這麼的明顯，卻沒有引發「神器」的警戒和制裁，說明這是一種被其認可的存在。
「神器」為眾人所鑄就，那麼這股躁動力量的來源，也是眾人？！
劉鷗意識到，自己之前忽略了最大的可能。
放眼風城，遍地凡人，強化戰士加起來都不過百位數，每一個都趕不上一隻剛出殼的怪物幼崽，所以他下意識的過濾掉，沒往那上頭想。
按照一般規律，通常都是某些強者才能搞出來如此聲勢浩大的動靜才對。
「還是眾人之力的作用。」
沿著「神器」的思路逆推，劉鷗恍然大悟。
一個人微不足道，他的意識可能連對面的人都無法影響。
可數以百萬計的人，每一個的思維波動都與覆蓋全城的「神器」想通，得到那股沛然莫測的力量放大並擴散開來，總數相加相乘，結果就是幾何級數增長的可怕改變動因！
「人心難測！」
劉鷗彷彿理解了這句短語，不免生出一絲敬畏。
以前上學讀書，讀到「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的」這句話，覺得很籠統，更多是一種象徵意義的描述，充其量是對人們改造客觀世界的努力工作的肯定，改朝換代、改天換地。
現在他知道了，這力量真的可以直接改變世界！
劉鷗迴響今天看過的成親上萬張臉孔，長相什麼的都可以忽略，男女老少不論，職業分工不管，他們共有的特質是什麼？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鬥志與熱情。
這是情緒心態的直觀表現，帶動身體的化學反應和能量變化，向外形成千萬個截然不同卻又趨向近似的意識輻射。
劉鷗此前從中提煉出獨特的「韻律」波紋，被光團吸收並反饋給他增長精神意志的資糧。
同時，還增幅、轉化、匯聚成了一片躁動力量的海洋，反過來刺激每個人的身心變化日趨高漲，表現出的就是心氣兒越來越高，鬥志越來越旺盛，尋求強大力量的心態越發迫切，對勝利的渴望日益增加，也越發難以容忍和接受失敗！
劉鷗恍然明悟，為什麼他看到的每一個研究項目，推進都是那麼的匆忙粗暴，並非軍方和實驗室、項目組的貪功冒進，是這躁動的力量影響到了他們的思維和行為！
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