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天(1)
丫頭:
對不起。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爸爸已經不在人世了,很遺憾,無法再陪你走過接下來的精彩人生,思及爸爸陪你很多年,現在,你已長大成人,就洒脫放手讓爸爸去陪你媽媽吧!這是件高興的事兒,就別哭了!
記不記得,你很小的時候,爸爸和你說過——
做這一行本就是這樣,生死由命。
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爸爸不悔。只可惜,爸爸不能再相信誰,警局裡出了姦細。包括你李叔、張叔在內,爸爸誰也不敢信。
暫且先把你託付給怡城的陸晉。
三年前,我救過陸晉的命。如果我出事,他勢必會在我出事前找到你,出現在你身邊,給你這封信……
信封里還有一張銀行卡。爸爸給你留了筆錢,密碼是我們的暗號。看完了這封信,你就拿上裡面的錢,離開。
永遠都不要回來。
最後,陸小子,我知道你會看這封信。
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查出真相。
我不求翻身正名,只想剷除局內姦細……
落款:余山……」
很薄的一頁紙,但我的眼淚砸上去卻發出很大的聲響,「啪」的一聲,叫人心顫。方才打開信的時候我想過陸晉和老余認識,但沒想到會是這樣。
信紙上的時間被淚水暈染開,我的手裡還捏著信封里的銀行卡……面前,陸晉沒給我難過的多餘時間,他直接說,「你父親卧底的團伙已經人去樓空,且死無對證,毫無線索。」
陸晉說完,往門口走去……如果陸晉要走,我不意外。老余是推理專家,陸晉那套「推理一文不值」的理論,會讓老余發狂。老余脾氣比我還暴,尤是別人質疑他的推理時……
而陸晉年紀輕輕就名聲大噪,倘若老余救過他……
如果他和陸晉關係好,一定會到處說,至少會和我說。可從三年前到現在,他從未提過陸晉。
所以——
「你和老余吵過架吧。」
和陸晉說話,我總要百分百的把握,才敢開口。
陸晉有一秒沉默,在門口背對著我說,「吵過。」
「嗯,那我先謝謝你不計前嫌。」我邊說邊走到床邊坐下,「至於怡城,隨便你怎麼處理吧,我就不和你回去了。」
警察首要條件是無不良記錄家屬。
老余如果被懷疑,我輕則在怡城呆著一輩子,除了負擔重症醫藥費外,只能破雞毛蒜皮的小案,一生碌碌無為;
重則,離開警局。
我看陸晉這態度沒打算幫我。
加上老余和他一般般,我與其等著被趕走,不如自己走。我說道這裡時,他似乎想到我所想一樣,回頭看我,一張俊俏的臉燈光下帥氣非凡。
「你是不是以為我和他吵過架,所以不幫你。」
我擰了擰眉時,他竟走回來,到我旁邊,「是不是。」
倒也不全是,我是覺得他看證據說話……但我沒打算說了,冷不丁,他抽出手打了我腦袋一下,不疼,但嚇了我一跳。
「想太多不嫌累!」
我:「……」
陸晉直起腰,低眸看我,「聽著,是我主動要求你父親,別告訴任何人我的事。」
陸晉說完,打過我腦袋的手又插兜,姿勢酷帥的揚了揚下巴——
「我去買宵夜。順便……聯繫醫院,把他轉送去怡城。」
陸晉說完轉身大步往門口走。我們誰也沒說話,直到他出去直到門緩緩關上……
床邊,資料就堆放在床頭柜上。夜深了,我想起宋藝說的六指……還有三男的死。
而手機震了一震,陌生的號碼只有兩個字——
「兩天」,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我迅速打回去,不出意料的是關機……再打,空號。陸晉已經走遠了,空蕩蕩的走廊一個人都沒有,無比安靜。我握著手機,渾身發顫。
然後我打給陸晉,沒想到陸晉是正在通話中,在我準備關門時,我聽到走廊里飛跑的腳步聲……
我心跳驟然加速,是陸晉嗎?還是……其他什麼人?
拐角處,陸晉的身影出現,他掛了電話,直接跑過來——
「跟我走。」
他看見我在門口,直接說道。走廊里回蕩著他的聲音,跟他走?去哪?我看著余山,余山睡得很安詳,呼吸平穩。
「快點!」
陸晉說完,我抓了資料飛快的跑出來。
「什麼事?」
「剛接到的消息,槍殺。五起!」
陸晉說完后,我瞪大眼,「五起?」
「和怡城相同,*案。涉案人員全部……遇害。有人在郊區放煙花,看見報警,而且——看見了兇犯!」
這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宋藝當時嚇傻了,只記得有六根手指頭,連罪犯的身高和體形都不知道。
陸晉開了一輛黑色路虎,路虎直奔郊區的路上時,我將電話和簡訊的事情說了出來。現在,我也只能信他……
「你怎麼不說話?」
我說完簡訊和電話后,陸晉一言不發。車還在朝著郊區開,他回我,「你怎麼不害怕。」
「害怕什麼,愚蠢審判嗎?他才愚蠢。自以為是的笨蛋!我為什麼怕他?」我說完陸晉嘴角勾了勾,「不錯,但信是我杜撰的,我……就是那個內奸。」
車內的空氣一瞬間凝固,在我怔了數秒渾身都是冷汗時,陸晉緩緩笑了。
「逗你的。」
「陸晉!」我憤怒的看著他,「玩笑要適可而止!」
陸晉表情有一瞬的哀傷,他看著前方不再理我的抓狂,點了炮仗就跑的樣子讓我憤怒。老余,到底給我找了個什麼樣的託付之人!
信絕不可能是杜撰,那筆畫字跡都是老余的味道。
「到了。」快到地方的時候,陸晉才說話,我沒理他,那邊兒法醫、警察……盡數到齊。包括剛才在醫院裡沒見到的李鴻濤,看到我的時候他面色變了一變,繼而他看見我身後的陸晉,扯扯嘴角,從屍體旁邊讓開——
「除了法醫,都讓開。」他說完,陸晉從口袋中拿出白手套戴上,而後他遞給我一個眼神,和我一起走了過去……他是過去了,我被攔住。
「對不起,你不能進去!」
在場的人其實都是我的熟人,可現在老余犯了案,他們就成了仇人。
「放她進來。」前頭,陸晉蹲在法醫旁邊兒,頭也不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