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家園2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看到蘇家主宅的那刻,陶夭夭還是輕輕一嘆。
蘇家因為重建的資金不足,無力購買建築材料,只能先打掃好廢墟。蘇家一片狼藉,蘇家人在門前搭起簡易的帳篷居住,更有一些人因為看不到未來要離開。
蘇家長輩勸阻不了,只能由著他們離去。蘇家壯年被抓走,現如今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他們望著廢墟的表情哀傷而絕望。當他們看到陶夭夭來的時候,他們不由得起身。
「陶小姐……陶小姐來了!」
「陶小姐來幫我們了!」
「哇,漂亮姐姐來了,我們有救了!」
有幾個小朋友有幸見識過陶夭夭重傷應龍的場面,在他們的心中陶夭夭就是世界上的強者。小朋友們歡呼著,去叫正在帳篷內和蘇家長輩商量救人的蘇騫。
「蘇騫爺爺,陶姐姐來啦。」
蘇騫一眾人想了好多辦法,都不可取。他們正一籌莫展,聽到小娃娃的叫喊,他們面面相覷后,眼中突然出現一抹生機。他們不約而同起身,去迎陶夭夭。蘇騫因為太激動,都險些摔了一跤。
「陶小姐,你真的來了,我,我……」
陶夭夭沒有與他們廢話,徑直走向帳篷。她在首位上坐下,言簡意賅地說道:「我會幫你們救人,重建蘇家。但家主一職,你們另選他人吧。」
蘇騫只覺得心中黯然,還是說:「陶小姐肯幫蘇家收拾爛攤子,已經是對蘇家莫大的恩賜了。我們蘇家上下一定唯陶小姐馬首是瞻。我們尊重你的所有決定。」
陶夭夭滿意地點了下頭。她命人把蘇善與債主簽下的合同拿過來,掃描一份,發送給張鵬。
沒過兩天,張鵬那邊有了反饋。原來,因為對方是詐騙的關係,他的進展很順利。經過白澤的私下運作,看守蘇家人的警察態度很好,更是鬆口答應可以取保候審。這件事解決后,重頭戲還等著陶夭夭。
重建蘇家工程浩大,陶夭夭詢問蘇騫可以召集的人手。蘇騫粗略地估算下后說道:「蘇家遭難,解僱了無法安置的傭人。如果陶小姐需要人手,我可以再把他們召集起來。另外,蘇家旁支眾多,人手不是問題。」
「解散的傭人就不用了,蘇伯父去旁支徵調一些人手吧。」陶夭夭清亮的聲音透著難以遮掩的疲憊,「我能籌集的資金有限,我不可能把蘇家還原成原本的模樣。還有,大家有手有腳,都該為蘇家的重建盡自己的一份力。從現在開始,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必須自己去做,不要再把自己當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爺小姐。」
陶夭夭的話語顛覆了蘇家人以往的觀念,他們面面相覷后小聲的引論起來,誰都不敢私自開口應下。
「你們覺得我的要求不合理?」
「不是。陶小姐,我們蘇家以前一向分工明確,陰陽師只需要修鍊、捉妖,至於其他的事情都是別人代勞的。他們根本就……」
「沒有人生來就會做事,不會就學。」陶夭夭的語氣不容置喙,「現在我們的首要的任務,就是重建蘇家,修鍊暫緩。等蘇伯父把名單列給我之後,我會給大家進行明確的分工。如有大家反對我的提議,我可以離開,以後再不會過問蘇家的事情。」
「陶小姐不要生氣,我們只是……」蘇騫無奈嘆了口氣,「陶小姐說得對,我們現在已經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再過不久吃飯都會成為問題,我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講究,我們一切聽從陶小姐吩咐。」
蘇騫說完,其他人紛紛附和。陶夭夭心情好了一點,拿過蘇家老人為蘇家重建畫下的圖紙。這設計圖畫得很詳細,盡最大可能還原了蘇家原本的模樣。可是,陶夭夭有不同的看法:「我認為,重建蘇家應該選取,隨處可見的現代建築材料。這張設計稿上所需的木材太過難找不說,還得進行繁瑣的加工,既浪費時間,又增加成本。宅子對蘇家來說,只是我們遮風避雨的地方,只要堅固結實就可以。」
陶夭夭指出蘇家方案中的不足之處。蘇家人雖然懷念以前的宅子,但重重困難擺在他們的面前,他們也只能向現實屈服。
「大家也不要氣餒,等以後蘇家一切走上正軌,我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建造宅子。」
陶夭夭的話,給大家乾涸的心田注進了一絲希望,他們紛紛點頭。等陶夭夭跟大家談妥,安排好眼前要做的事情,發現已經到深夜。陶夭夭回到房間,發現白澤趁著陶夭夭和蘇家人談事情時,幫她煮了飯。房間里飯香四溢,陶夭夭卻沒有半點兒胃口。
「謝謝你白澤。想到他們都在住帳篷,我倒是住著房間,總覺得不太好。」陶夭夭心情微妙地說。
「能住的房間沒兩間,當然要給最重要的人。他們在你的庇護下,才能生活,不給你給誰?夭夭,你別想太多。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給了其他人,反而不好。」
「這倒也是。白澤,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我不累,等你吃完,我收拾好再去休息。」
白澤敢肯定他離開后,陶夭夭一口飯都不會動、他給陶夭夭盛好飯菜,強拉著陶夭夭在桌前坐下:「你就當做是陪我了。」
「白澤,我……」她真的不想吃飯啊!
「噓,吃東西不許說話。」
白澤語氣溫柔,端起陶夭夭面前的碗,夾了根青菜送到陶夭夭的唇邊。陶夭夭身體一僵:「我……我自己來。」
陶夭夭和白澤離的很近,動作太過親密曖昧,讓她蒼白憔悴的臉上,浮起兩抹紅霞。她垂下眸子,接過白澤手中的碗,用力向口中扒著飯。
「慢點,我不會跟你搶。」
陶夭夭終於肯吃飯,白澤暗鬆口氣。他的拇指擦過她的唇角,抹掉沾在她唇角的米粒。陶夭夭面色更紅,她只覺得周圍的空氣溫度驟然升起幾度。陶夭夭輕咳聲,放緩吃飯的動作,給白澤夾了一塊紅燒肉。
「你別光看著我吃,你也吃點。」
「我更喜歡看你。」
白澤目光灼灼,陶夭夭只覺得有兩團火在灼燒著她。她被白澤看地渾身不得勁,只好抬頭說:「白澤,你別這樣看著我,不然我……」
我真的會食不下咽。
陶夭夭擔心下半句話會讓白澤誤解,她及時止住,用筷子戳著碗中的米粒。
白澤沒有聽出來,溫柔地說:「我就喜歡看你,誰讓我家夭夭秀色可餐呢。」
白澤說完,臉上笑容更加溫柔。他把碗中的紅燒肉放進口中,讚美說:「這塊紅燒肉,是我有生之年吃過最好吃一塊了。」
「又不是我做的,這是你做的啊。白澤,好吃你就多吃一點。」
今天的白澤話格外多,陶夭夭倍感窘迫。為了堵住白澤的嘴,陶夭夭多給他夾了幾塊紅燒肉。沒想到,白澤在陶夭夭夾起紅燒肉的那一刻,突然就著她的筷子,咬住肥而不膩的紅燒肉:「謝謝。」
陶夭夭腦中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句『共用一個杯子等於間接接吻』,而他們剛剛是在共用一雙筷子。
陶夭夭本就熱潮未退的臉,噌地一下爆紅,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朵根。她整個人都跟架在火上烤一樣,熱地鼻尖都冒出了一層細汗。
陶夭夭望著被白澤觸碰過的筷子,就在她不知道是要硬著頭皮,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用,還是換一雙時,白澤出聲替她解了圍。
「這些年我積累不少錢,除了存在瑞士銀行里的現金,家裡的古董和礦山外,還有一些很好出手的不動產。我盡量在最短的時間內,籌集重建蘇家的資金。」
「白澤,謝謝你不管什麼時候,都像現在這樣陪在我的身邊。」陶夭夭柔聲說。
白澤永遠都想的那麼周到,他總是在陶夭夭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手,陶夭夭打心眼裡感激他。而白澤對於陶夭夭的感激,實在心中有愧。
如果,他可以在她最無助時及時出現,她就不會經歷季陵光和數十個女孩慘死的事情,變成現在這副死氣沉沉,沒有半點兒生機的模樣了。她還會臉紅,這樣很好,代表她還是生機勃勃。
白澤故意沉下臉,伸手捏住陶夭夭的臉頰:「我說過不許你跟我客氣的。」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臉蛋被捏,陶夭夭趕緊討饒,無意中打了個飽嗝。她顧不上害羞,趕緊順勢放下碗筷,摸著平坦的小腹,可憐巴巴地說道:「我飽了,實在吃不下了。」
陶夭夭碗中的飯菜才下去丁點兒,讓白澤很不高興。白澤剛要再勸她吃幾口,陶夭夭急忙起身,收拾桌上的飯菜:「我累了,快點收拾完,我就睡了。」
白澤不忍心再勉強她,同她一起收拾,道了聲晚安端著碟碗出了房間。陶夭夭也不知道為什麼,終於忍不住問:「白澤,季陵光不會死,是嗎?」
「當然。」白澤說著,親吻她的額頭,「我的情敵,才不會那麼容易死。他啊,怎麼會看著我追求你?睡吧,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