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風也等你3
一個半妖竟然想拔殘血劍,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不自量力!在場的蘇家人和妖怪,除了白澤和將離眼中都滿是嘲諷。
殘血劍是蘇玲瓏的佩劍,靈力極高,只有具有蘇家血統的,最強大的陰陽師才能使用。殘血劍是歷任家主的武器。陶夭夭的血統已經不純,根本不可能用它。
他們沒猜錯,陶夭夭還真的拔不出來。看似不重的劍身,在她手中重若千斤,她用藤蔓纏住也不可能把劍拔出來。
陶夭夭嘲諷地想,她還真是把自己當言情劇的女主,以為只有自己可以拯救世界了。她已經是半妖,不再是陰陽師,怎麼可能能拔出這把劍?
然而,她就要看著應龍屠殺蘇家嗎?蘇玲瓏,如果是你的話,怎麼辦?
當應龍爪子朝她抓來的時候,陶夭夭記起懷中剩下的最後一張符咒。幾乎來不及思考,陶夭夭快速摸出符咒:「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五方布陣,式神扶翼!」
靈言落下的那一刻,陶夭夭手中的殘血劍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強烈的嗡鳴聲不停響起,耀眼的藍光籠罩在劍身周圍,將陶夭夭包裹在內,好似為她撐起了一層結實的保護罩。
應龍的爪子剛觸碰到藍光,整個身體就被彈了出去,他表情驚訝,揮舞著翅膀穩住身體。
嗡名聲越來越響,藍光愈發強烈,應龍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他沒有任何遲疑快速發動地動山搖技能,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一向無往不利的技能在藍光的區域中居然失了效。
殘血劍的嗡鳴聲越來越大,藍光愈盛,如天際破曉,照亮了大半個夜空。周圍響起一陣驚呼,在場的所有人緩緩起身,眼睛都不眨地盯著陶夭夭。
陶夭夭剛剛還巨疼的身體好似湧進了大量的靈力。她愣怔片刻,才意識到最後一張符咒召喚出的式神,是她自己!她是陰陽師,她也是妖怪。這樣的身份讓她尷尬,但也讓她強大異常。現在,兩者終於融合。
她只覺得體內會衝突的力量,在瞬間交匯,她的體內充斥不可思議的力量。陶夭夭緩緩起身,稍一用力,殘血劍拔鞘而出。強大的劍氣和亮光劃過在場每個人的眼睛,他們急忙用手遮擋住。此刻,陶夭夭被藍光渲染地越發空靈飄逸,像極了當年的蘇玲瓏。
看著陶夭夭,白澤緊揪的心被狠狠的震撼到。他就知道,他的陶夭夭那麼努力,總有一天會成為不需要別人保護,無往不利的女戰神。只是白澤沒有想到,那一天竟然來的那麼早。
在利劍出鞘的那一刻,蘇城心中的嫉妒就像開了鍋。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做不到的事情,居然被陶夭夭做到了!他的眼睛紅得好似能滴出血,將離感受到蘇城身上氣息的變化。她扯了扯白澤的衣袖,白澤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他剛剛舒展的眉宇再次擰了起來。
果然,是這樣。
蘇家也覺得不對勁。
蘇岩離蘇城最近,身為陰陽師,對妖氣最是敏感,他……他竟然在蘇城的身上察覺到淡淡的妖氣。
不可能,家主大人身上怎麼可能會有妖氣,一定是他感知能力出現了問題!蘇岩狠狠地掐了下自己胳膊,讓自己保持清醒。蘇岩不禁吞了口唾沫,向後稍稍退了一小步,撞上另一位也跟蘇岩有相同想法的陰陽師。
蘇岩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生怕對方瞧出自己的心思,各自快速別開臉。
見到陶夭夭竟然拔出了殘血劍,應龍驚訝地差點從空中掉下來。他想,一定是他的打開方式不對出現了幻覺,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陶夭夭拉著手中的殘血劍正一步步朝著應龍靠近,尖銳的劍身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瘮人的火光。
應龍後悔,早知道這個小女娃會是禍害,他剛剛就該早點殺掉她才對。世界上沒有後悔葯賣,應龍自己種下的苦果,再苦也得自己吞咽下去。
就算對手再強大,應龍也會拚死一戰。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朝著陶夭夭撲去。
陶夭夭雙手握住劍柄,劈嚮應龍。劍身在空中劃了道藍色的弧。應龍被強大的劍氣所傷,覆蓋在腹部的鱗片被劃成兩半,身體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疤痕,血順著傷口滴答而下。
應龍不會輕易認輸,他再次對陶夭夭發動攻擊。
陶夭夭的視線落在應龍血跡點點的爪子上。就是這雙爪子差點要了她和季陵光的命,陶夭夭揮劍劃過他的爪子。應龍的爪子上立刻出現兩道清晰的血痕。
「大人!」
應龍的傷牽動了場面無數的妖怪,他們準備一擁而上襲擊陶夭夭。
「上前者,死!」
陶夭夭手中的殘血劍撞上地面,劍尖戳地,地面出現一個明顯的坑。妖怪們被殘血劍的無窮劍威震懾到,止步不前。
應龍給了白澤解藥,陶夭夭記得他的這份恩情,並未有置他於死地的意思,她只是想挫挫他的銳氣。
陶夭夭再次揮劍傷了應龍的翅膀,應龍再也支撐不住,幻化成人形掉落在地上。陶夭夭也因一時間吸收了太多的靈力,渾身不適,口吐鮮血。
「夭夭!」白澤欲上前,陶夭夭抬手制止,她抬手抹了下嘴角。
「應龍,你輸了,我們談判吧。」
「老子才沒輸!」
應龍不服,他再次朝著陶夭夭發動攻擊。陶夭夭揮劍而下,應龍的五臟六腑受到巨大的壓迫,偏移了原來的位置。他狂吐出一道血,暈倒在地。
「白澤,把應龍帶回蘇家。」陶夭夭攔下欲上前的眾妖怪,保證說,「我有治癒能力,我會用最短的時間治好他。」
陶夭夭手持殘血劍,恍若戰神,妖怪們迫不得已妥協。他們不甘心地說:「如果你食言,休怪我們為禍人間!」
「夭夭,把應龍交給我吧。」蘇城開口。
陶夭夭擅自做主帶回應龍,把他這個家主放在何地?蘇城強忍住怒火,來到陶夭夭身前。他越靠近陶夭夭,越能感受到殘血劍發出的能量,蘇城強行壓制住的嫉妒之火,再次燃燒起來。
妖氣?
陶夭夭抬頭望向蘇城通紅一片的眼睛:「蘇城,你……」
蘇城從陶夭夭眼中的剪影中發現自己的不正常,心中一驚。陶夭夭記起上次幫蘇城治療時,在他身上遊走的那股淡淡的妖氣。當時陶夭夭只是以為蘇城跟賀青瓷待的時間長了,靈氣受到了污染,她沒想到這股妖氣,已經深入他的骨髓血液了。
蘇城到底怎麼了?
陶夭夭不動聲色地隱藏著內心的真實情緒,幫著白澤扶起應龍。
「夭夭,你身體不適,我可以先幫你照顧應龍。」蘇城的語氣軟了些。
「不需要。」
應龍重傷過蘇城,難保蘇城不會公報私仇,陶夭夭不放心把應龍交給蘇城。蘇城被駁了面子,對著陶夭夭伸出手:「殘血劍還給我。這是蘇家的。」
陶夭夭毫無留戀地鬆開手,殘血劍滑過蘇城手直接飛入劍鞘。這時,有人急忙提醒:「家主大人,你手傷了。」
「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
蘇城以前就知殘血劍認主,今天卻發現他不是殘血劍的主人——真是可笑。他甩開蘇岩,用力握緊一雙被劍氣所傷的手,漸染紅色的眼睛眯起。他深深看了眼遠去的陶夭夭,命人打掃戰場,徑自回了庭院。
小院中,白澤、陶夭夭、將離三人把季陵光、應龍並排放在床上。陶夭夭當然打算先救治季陵光,卻突發奇想:「我打算兩個一起治療。」
「不行,那樣太過耗費靈力了。」白澤阻止。
「白澤,沒事的。我現在感覺身體內靈力充沛,有用不完的勁呢!讓我試試看吧。」
陶夭夭給白澤一個安心的微笑,她展開雙手,兩個手心中柔和的光亮緩緩升起,灑在季陵光和應龍身上。
十多分鐘后,季陵光和應龍失血過多,慘白的臉色好了很多。陶夭夭額頭上沁出一層汗珠,她紅潤的面色漸漸泛白,但也非常驚喜——今天的治癒力,超越了她以往的極限。
她沉浸在力量帶來的快樂里不能自拔,白澤心疼地握住陶夭夭微涼的手:「夭夭,暫時先到這裡吧。」
「我……我還可以再堅持一會兒。」
陶夭夭話還剛落,身體前栽,體力不支。白澤急忙扶住她,打橫將她抱起送回房間。
「白澤,我贏了。」陶夭夭低聲說,「蘇家沒事了。」
「是的,你贏了。」白澤溫柔地說,「現在,好好睡一會兒吧。」
陶夭夭太累了,身體一沾到床就沉睡過去。第二天,她是被疼醒的。她只覺得渾身的每塊骨頭都在疼著,她忍不住輕呼聲,一直守在她床邊的白澤急忙起身:「夭夭,哪裡不舒服?」
「渾身疼。」陶夭夭鬱悶地說。
這時,將離推門進來:「你昨天傷得那麼重,殘血劍帶給你的力量只能暫時讓你恢復正常。你又給季陵光和應龍療傷,消耗大量靈力,身體不疼才怪。活該。」
將離口硬心軟,把白澤老早熬好的雞湯端來放在桌上,掏出手帕幫陶夭夭擦拭臉上的冷汗。陶夭夭哭喪著臉,心情也很鬱悶。她還以為是符咒或者是殘血劍治癒了她身上傷,她才會毫不保留地替季陵光兩人治療的。現在,她真的好疼啊。
「將離姐姐,你怎麼不早說?
「這事白澤也知道,他都選擇不說,我幹嘛還要浪費口舌。」
白澤了解她的脾性。就算是說了,陶夭夭還會去救季陵光和應龍。陶夭夭一想,還真是這樣。
陶夭夭咬著下唇,承受著身體的疼痛。她幽怨地望了眼白澤和將離,小聲地嘀咕著:「那……那你們也好歹友情提示一下啊。」
「抱歉。只是覺得,偶爾讓你吃點苦頭,你以後不會那麼不聽話。」
白澤說著,倒了杯水,讓將離扶起陶夭夭。他塞了顆白色藥片在陶夭夭的口中:「止疼葯可以暫時壓制住疼痛,會讓你好受一些。來,先吃點東西。」
陶夭夭疼得沒有胃口,可為了早點恢復靈力,治療好自己,陶夭夭還是張著口,任由白澤喂下一碗香濃的雞湯。
白澤在雞湯里放了安神的藥物,一碗雞湯下肚,陶夭夭腦袋昏昏沉沉,眼皮開始不斷打架。時間不長,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將離替陶夭夭擦了擦嘴,把她放回床上。
「行了,夭夭這裡交給我,你去看看隔壁兩位難伺候的主吧。」將離笑著說。
季陵光還好,外傷被陶夭夭治療的差不多了,內傷還需調理。雖還不能下床,但已經恢復清醒。
應龍被殘血劍所傷,傷稍微重了些。他的妖力遭到劍氣壓制半點釋放不得,讓他整個人格外暴躁,變成了噴火龍。
應龍心情不好,季陵光更是暴虐成性。他前不久剛被應龍很虐一頓,在陶夭夭面前顏面丟盡,別看他現在黑著臉一言不發,實則剁碎應龍的心都有。
將離推算,最多再過兩個小時,兩個大妖怪身體可以動彈之後就該掐架了。
「由他們去。」
白澤一刻也不願意離開陶夭夭。他幫陶夭夭掖上被子,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恬靜的睡顏。
突然,將離感受到一股不詳的氣息,她起身的動作猛然一頓。
「白澤,快點帶他們離開蘇家。」
能讓將離慌亂成這樣,定是對方強大到深不可測。白澤面色一變:「賀青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