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的方式4

  「你到底為什麼，那麼抗拒召喚？如果你以前的式神都很差勁的話，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實在沒有必要諱病忌醫。這個年代，已經很難召喚出強大的妖怪，你這種情況非常正常，真沒必要因此自卑。」


  我特么沒有自卑啊！我一召喚一個上古大妖怪，我真的很怕，自己再召喚出一個不好收拾的妖怪，被你們弄死啊……陶夭夭崩潰地想。


  蘇城見陶夭夭一副要哭的樣子，聲音輕柔地說：「夭夭，你之前召喚所使用的，都是玲瓏大人留下來的符咒。你自己畫的，靈力上肯定會達不到那種程度，所以也許會召喚出等級更低的妖怪。不過沒有關係，每個人都是這樣一步步成長的，總有一天你會擁有自己的大妖怪。」


  「對哦！」陶夭夭突然醒悟。


  之前召喚出大妖怪，那是因為符咒是玲瓏的！現在她自己畫符，哪裡會那麼容易召喚出大妖怪？她還真的很會在自己臉上貼金啊！她要召喚出一個可愛的、萌萌噠的式神，還可以被她欺負那種，就這麼愉快決定了！

  陶夭夭想著，堅定了心情。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道藍光閃過，一個式神被召喚出來。陶夭夭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那麼緊張過。


  不要是變態、不要是殺人狂、不要不要不要……陶夭夭在心中瘋狂祈禱。


  當煙霧散去后，陶夭夭發現這一次終於不是大妖怪，因為它沒有人類的軀體！這個認知讓陶夭夭鬆了一口氣，簡直要大笑出聲。她定睛一看，不可置信地問：「烏龜？」


  她眼前的式神，長得極其像烏龜，只是要比烏龜大上一些。她好奇地戳戳烏龜的背部，烏龜懶洋洋瞥了她一眼，連頭都懶得伸出來。陶夭夭還是第一次召喚出非人形的式神，不知道該怎麼辦，蘇城提醒她：「現在可以締結契約。」


  「它都不會說話，要怎麼締結啊？」


  蘇城眼神中閃過一抹光芒：「你以前都是怎麼締結的？」


  「我……」


  陶夭夭心虛地不敢看蘇城，蘇城輕輕一嘆，心想這個小姑娘身上還真的有很多秘密。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只要把手放在它的身上就可以。」


  陶夭夭定了下情緒，和烏龜完成了契約。陶夭夭發現，就算是成了她的式神，對烏龜來說，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它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自顧自閉目養神，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陶夭夭看著它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最後，她崩潰地問：「它到底是什麼啊？」


  「拿出你的《山海經》，自然就知道。」


  「對哦，我真是蠢。」


  陶夭夭敲敲腦袋，拿出了《山海經》，發現這個妖怪是玄龜。玄龜和一般的烏龜沒什麼不同，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它「佩之不聾」了吧。陶夭夭看著這隻烏龜，突然很沮喪：「什麼啊，什麼用都沒有……真的打架的話，等它爬到我身邊的時候，恐怕我都被仇人打死了吧。」


  「小姑娘家，怎麼滿腦子打打殺殺。」蘇城搖頭，「玄龜『配之不聾』，意思是把它的龜殼佩戴在身上，就可以讓聾子都聽到聲音。它也不能算毫無用處。」


  「呀，那是把它吃了，然後把它的殼掛在身上嗎？可是掛著烏龜殼真的會很奇怪。還有，我們正常人佩戴了也沒用，要找個聾子試試看吧，這可比助聽器什麼厲害多了。如果一個龜殼賣一萬，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買？」


  未來影后。小市民。財迷。陶夭夭，就這樣陷入到了意淫里。玄龜沒想到她的主人，滿腦子都是吃了它，一滴汗悄悄落下。它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放棄自尊，慢吞吞爬到陶夭夭面前，去蹭她的掌心。陶夭夭笑了起來：「你看，它好像可以聽懂，在和我撒嬌呢。」


  「是啊。」蘇城敷衍點頭。


  「好可愛哦。」


  其實，蘇城根本沒看出來，這隻隨處可見，還懶到不行的玄龜有哪裡可愛，不過陶夭夭喜歡的話，那就算它可愛吧。蘇城給她提建議：「你準備怎麼處理這隻玄龜？」


  「呃，養起來吧。畢竟很可愛啊。」


  「你可以把它養在水榭里。這裡有魚有蝦，它會很喜歡。」


  「也好。」


  這是陶夭夭用自己力量召喚出來的，第一個式神，其實她有點捨不得把它養在水榭——到時候，她離開蘇家還要去池塘里找它，那有多麻煩呀。他們一起把玄龜放在了池塘里，看著玄龜慢慢消失不見。陶夭夭終於體會到召喚的樂趣，對蘇城說：「我們接著來吧。下一個，我要召喚更厲害的式神！」


  「嗯。」蘇城的笑容帶了一絲寵溺。


  接下來，陶夭夭又一口氣召喚出怪蛇、類等小妖怪，蘇城一一介紹了它們的價值，可它們的價值基本是在食用的方面……陶夭夭滿臉黑線，突然有了一個疑問：「蘇城，一個陰陽師可以有多少式神？」


  「這個沒有限定。怎麼？」


  「我只是覺得，要這麼多小式神，也沒什麼用啊。」她苦惱地說。


  「嗯，只是解悶罷了。」


  「那平時怎麼管它們呢？」


  「不需要管教，想用的時候召喚出來即可。我們常用的式神，必須是那些對我們有用的。」


  「啊，那它們不是很寂寞……」


  「嗯？」蘇城側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