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舞女
貴婦眼見冷澈啞口無言，繼續得意的笑了起來：「是紅玫瑰夜總會，對不對？聽說司徒夫人曾經是那裡的大紅人，還叫什麼蝴蝶呢。司徒夫人，你是不是奇怪我怎麼會知道這些的？因為我家老頭子也愛去那裡玩兒，每次回來做夢都會喊著『蝴蝶』、『蝴蝶』的。司徒夫人真是好大的魅力，大小通吃啊！我可真要向夫人學習點馭夫術！」
貴婦的話引起了渲染大波，所有的人都齊刷刷的望著冷澈，等待著她的回答。冷澈緊緊的咬著嘴唇，臉色蒼白的就像紙一樣，而蘇藍卻無聲的笑了起來。
這場好戲沒讓司徒宸看見真是可惜了！
是，冷澈的出身是我告訴朱太太的，今天對她的羞辱也是我安排的！朱太太對丈夫出入夜總會深惡痛絕，所以輕易的成了我的炮灰，而我要的就是冷澈丟臉，沒有面目留在司徒宸的身邊！司徒宸就像太陽一樣偉岸耀眼，但她憑什麼做他的女人？她早就不是那個驕傲的千金小姐了！最適合他的，是我蘇藍才對！
高翔見冷澈神色不對，急忙擋在她的面前：「這位夫人，請你說話放乾淨點。你應該知道得罪了老大的後果。」
眼見高翔挺身而出，朱太太臉上閃過一陣慌亂，卻還硬著頭皮說：「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她原來是做小姐的，她敢做，我為什麼不敢說？」
「我讓你不要再說了！你再說的話，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胖臉打的擴大一倍？」
高翔握緊了拳頭威脅朱太太，而冷澈卻突然笑了：「高翔，你不要動怒。她說的沒錯——我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本來就是舞女出身。讓大家誤會了，我真是很抱歉。」
冷澈的話引來一片嘩然。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她，連蘇藍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如此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冷澈繼續坦然說道：「我曾經也是個富家小姐，但是家道中落，又欠醫院的醫藥費，不得不放棄了學業，在紅玫瑰夜總會做舞女。對於舞女這個身份，我曾經很羞愧，曾經不敢對人提起，因為我認為『舞女』這個身份會辱沒身份。
但當我真的專心工作時，當我靠自己的雙手賺得錢財為母親支付醫藥費時，我是那麼的快樂。因為，我不再是那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沒用的千金小姐，而是一個有用的人。我出賣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自己的技藝，有什麼不對？
在場的各位有做總裁的，有做經理的，你們不也是出賣自己的技藝賺錢嗎？難道你們每個人一生下來就有這樣的江山嗎？難道你們就沒有做過低賤的工作嗎？為了生存，身為舞女又有什麼丟臉的呢？」
冷澈的話引來人們的深思。在場的許多人都是白手起家才做到了今天的位置，也深知生活的艱辛。冷澈讓他們想起了自己艱苦奮鬥的日子，有人感慨的鼓起掌來。很快，大廳內掌聲一片。
在掌聲中，冷澈平靜的望著朱太太，而朱太太氣急敗壞：「你……你倒有道理了！舞女就是下賤！舞女就是靠身體勾引男人！」
「是嗎？」冷澈微微一笑：「那夫人肯定不是這類下賤的人了。因為夫人的身體如果『豐腴』，肯定勾引不了男人。」
冷澈的話引來男人們的陣陣竊笑。朱太太身體肥胖，看起來過分豐腴，確實缺少讓男人神魂顛倒的風情。而朱太太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更何況羞辱她的還是她認為低賤的舞女！她大怒之下，不假思索的一巴掌朝冷澈的臉打去，怒罵道：「賤人！讓你牙尖嘴利！」
朱太太的手當然沒有觸碰到冷澈的一根汗毛。因為，高翔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高翔的大手在朱太太的手腕上慢慢用勁，臉上卻帶著微笑：「朱太太火氣真是大了些。」
「你……你做什麼？快放手！」朱太太驚慌的說道。
「朱太太美貌絕倫，我怎麼捨得放？」高翔笑眯眯的望著她。
「快放手！我的手要斷了！」朱太太擦脂抹粉的臉上已經疼的滿是眼淚，黑色的睫毛膏也被淚水泡軟，在臉上流下兩道黑痕。高翔不理會她的哀求，手上的力度還是慢慢加重：「向她道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
「向她道歉。」
高翔的臉上還是帶著最無害的笑容，但眼中已經充滿了殺意。朱太太只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裂開了，疼痛的已經沒有了知覺。她望了一眼高翔，又望了一眼冷澈，終於忍辱負重的輕聲說：「對不起。」
「聽不見。」高翔微笑著說。
「我都道歉了！」朱太太憤怒的說。
「我也說過，聽不見。大聲點。」
「對不起！」朱太太終於大聲的哭喊了起來，而高翔也終於把她的手臂放下。朱太太的手腕已經一圈淤青，沒有一點知覺，很有可能骨折了。她心痛的摸著手腕，而高翔看都不看她一眼，輕輕對冷澈說：「這裡太髒了，我們換個地方怎麼樣？」
「好。」冷澈忍住淚水，跟在高翔身後走出了蘇藍的別墅。蘇藍獃獃的望著他們離去的背景，憤恨的咬著嘴唇。而朱太太捂著手腕，還在那兒鬼哭狼嚎：「天啊，這是什麼人啊，還有沒有王法？我要報警，我要告他們蓄意傷害！」
眼見朱太太還在那兒哭喊，一個好心人輕聲提醒她：「夫人，你為什麼要惹司徒夫人？你可知道她是誰？」
「她不就是一個舞女，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丈夫是我們這的大哥，都以他馬首是瞻？他們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呢！你剛才那麼羞辱他的夫人，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真的嗎？」朱太太大驚之下忘記了疼痛，求救的望著蘇藍：「我家剛搬來不久，什麼事都不知道啊！蘇小姐，你不是說那女人只是一個得罪了你的下賤的舞女，讓我去羞辱她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有那麼大的靠山？」
「朱太太，你喝醉了。我什麼時候讓你做這些事了？你受傷了，快下去上藥吧。」蘇藍讓傭人把朱太太送了下去，然後猛地喝了一大口紅酒。她擦擦嘴角的酒漬，心卻比酒還要苦澀。
冷澈坐在高翔的車子上，一開始還是氣鼓鼓的，後來什麼氣都沒有了，都轉為驚慌了。她眼見高翔越開越偏僻，緊張的問道：「這是去哪兒？回家不是這條路啊！」
「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到底去哪裡啊！喂，你說話啊！」
「秘密。」
高翔微微一笑，拿食指放在唇上做出一個靜聲的動作，而冷澈獃獃的望著他俊美的容顏，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糟了！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難道他想劫色？難道我真的那麼美艷，那麼讓男人想入非非？可他是司徒宸的兄弟啊！
如果我失身，司徒宸是會殺了他還是殺了我？對了，他們兩個人平時那麼恩愛，司徒宸一定會滅了我的！他一定認為是我勾引他最好的兄弟，故意毀了他兄弟的清白！我該怎麼辦？
冷澈沒有擔心高翔的舉動，滿腦子都是自己失身後司徒宸揮舞著皮鞭的暴虐表情，下意識的渾身一顫。而就在這時，高翔把車子停下了。他為冷澈打開車門，然後笑眯眯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冷小姐，請下車。」
冷澈滿腹狐疑的下了車，根本沒有注意到高翔對她的稱呼已經由「大嫂」變成了「冷小姐。」她的高跟鞋踩到了柔軟的沙地，然後驚訝的叫出了聲：「大海？」
「對啊。喜歡嗎？」
「喜歡！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最想來的地方就是海邊了？」
冷澈沒有等高翔回答，就興奮的朝大海跑去。他們現在處在城郊的海邊，人煙稀少，除了他們二人外只有天上的明月和溫柔的海浪。冷澈在沙灘上興奮的跑著，像個孩童一樣歡笑，而高翔只是微笑著望著她。當她終於累了，脫了高跟鞋就坐在了沙地上時，高翔也在她身邊坐下，笑著遞給他一杯紅酒：「想喝酒，對嗎？」
「你怎麼又知道我的心思？」冷澈接過紅酒，驚訝的望著他：「還有，你是從哪裡變出酒來的？」
「我車子的後備箱里有許多。」
「知道了，你是想騙美女的時候用的吧。可惜，被我佔先了。」冷澈壞笑著嘗了一口：「嗯，味道真不錯。」
冷澈閉上眼睛，一口氣把杯中的紅酒盡數飲下，卻被嗆了一口，不住的咳嗽。高翔愛憐的為她拍打後背，輕聲說：「小心點。」
「我知道。再給我一杯。」
「好。」
第二杯，冷澈又是一口氣喝下，臉也微微泛紅。她微笑著望著高翔，繼續要酒：「再給我一杯。」
「這酒後勁大，你小心喝醉了。」
「我就是想喝醉。我就是想把所有的事都忘記。」
冷澈見高翔不肯再給她酒，一把把酒瓶搶過，咕嘟咕嘟的倒了兩杯，然後笑著和高翔碰杯：「cheers！」
「cheers。」
高翔學著冷澈的樣子，也把酒一飲而盡，然後深深的望著她：「不開心，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