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不然呢
不然呢?
大眼也好,王彬也好,眼神里都露出茫然,表情中帶著疑惑,還有一點兒莫名其妙。
那時候都變成超人了吧,橫行世界除了原子彈都沒法搞死,無論地球還是太空都能去溜達個來回,上上下下沒有任何限制,你還想咋地!
李貓眼波一閃,好像想到了什麼,嘴角飛快的一翹,抿著唇不說話,靜靜的等著陳鋒把話說完。
「我覺得,這其實還是默認了別人強加到我們頭上的目標,那不應該是我們真正想要的結果,那不對!」
王彬舉手打斷:「的確不對,任何強加於我們頭上的東西都應該無條件的打回去,老子想要的自己會去拿,這個我覺得沒必要過多強調了吧?」
「我聽出來隊長的意思了,他是說,我們應該給自己確立一個努力方向和目標。」秦瑜這時主動開口。
大眼略迷瞪,問:「比如先賺一個億那種小目標?」
眾人腮幫子一鼓,這頂多算是冷幽默了,但意思有點擦邊。
「重點是我們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吳偉斌輕輕一嘆,「思想決定我們能走多遠,立志的立意要比空泛的目標更加重要。」
大眼果斷搖頭:「沒聽懂。」
王彬嘖一聲,揚了揚下巴:「你就簡單直白點兒說罷,聽著費勁。」
吳偉斌寬和的笑著搖搖頭:「比如我吧,最初想著怎麼把功夫練好,別絕了傳承。後來見識了真正的高手,也親身體會到了可以向上走,就確定了將來要努力的方向。
那並不是練成什麼武功,成就什麼大宗師,造成多大的影響,擊敗、殺掉多少強敵,而是真正無限的推高人體力量的極限,不斷向前探索武道的極限,身體力行前輩們總結的經驗成果。
重要的是過程中的精彩,而不是最後的結果。無論最終走到哪一步,不遺憾,不後悔。」
王彬聽得一愣,若有所思。
秦瑜接著道:「職場上通常有這麼幾種人,一種是從上大學開始混文憑,工作了混基本工資,出差時混補貼,做單子時混外快,只看眼前三分利,對任何單位都沒有忠心敬業的想法,工作十多年後還是混不上一個五百強企業的管理層職位,老是在地方小私企裡面打轉,很快被比他年輕的人超過、取代。」
「另一種特別擅長辦公室政治,從一開始就懂得跟紅頂白、欺上瞞下、挑撥離間、爭風吃醋,幾乎全部精力都用在怎麼搶功勞佔便宜,踩著同事往上爬,取悅領導當跟班狗腿,」
「這種人往往很誰說能吹牛,會演戲捨得下身段兒,多數情況下前期能賺一點便宜,混個不錯的職位,少數能忽悠到高級管理層,但半輩子拿不出一樣可以見人的業績,並且多數會被揭穿露餡,晚景凄涼,被同行瞧不起。」
「還有一種,對所有工作都盡職盡責,努力拚出成績來獲得升遷和收益,多數會按部就班的完成任務得到認可,小日子過得比較舒坦,不管上層怎麼變化都能確保有飯碗端。」
「這三種常態佔了大多數,極少數人上學時專心自己的專業,工作時必定找對口的,入職后專註自己愛好的領域和項目,不計較短期的待遇和成果高低,熱情維持時間長。但他們通常被邊緣化,因為不擅長辦公室政治或戰隊,很容易成為犧牲品,長時間得不到很好的待遇,看起來很像是盧瑟。」
「可他們一旦出來創業,最後成活率卻是最高的一種,特別能作出能讓業界和廣大客戶都認可的產品來。」
說到這裡頓了頓,各位沒混過或沒正式混過職場的夥計滿臉茫然,搞不懂這四種人跟自己當前的話題有什麼必然聯繫。
陳鋒露出僵硬的笑意,這比他乾巴巴的說話更生動啊。
秦瑜道:「這四種狀態,總結起來就是混日子、混職場、混工作和幹事業。如果我要當老闆或者當高管,一定優先選第四種人成為職員或合作夥伴,因為他們才不會一切都為了追究KPI,是真正在為了企業部門的長久利益用心工作,真誠投入。」
「有位國學大師說過,『能利益眾生者方為事業』,我們未必能做到利益眾生,但必須要以事業心來對待當前從事的職業。」
王彬有點聽懂了,但張了張嘴,有點不知道如何評說。若論自己的專職工作,一名飯店裡最底層的廚子,好像曾經的理想並不是成為米其林主廚或者美食大師。
在秦瑜說得四種人里,他有第一和第三種的特徵,卻又做不到徹底,腦袋裡總想著出人頭地,但具體從哪一方面著手……似乎最近一門心思要追求更強的力量和更刺激的戰鬥來著。
可這真是他想要的嗎,其實是被迫成為冒險者后,沒得選擇,只能憋著一股憤怒沿著唯一的路線一根筋走到底啊。
無論吳偉斌還是秦瑜說得那種主動追求與全心投入的熱誠、熱愛,興趣與坦然無悔,都做不到。
這時又聽秦瑜呵呵輕笑道:「我們做科研的,只為評職稱搞待遇拉經費那些,永遠也出不了世界級的成果。出了成果的,一門心思奔著諾貝爾獎去,往往多數落空。真正功成名就的人,基本腦袋裡沒想過要成多大名賺多少錢當多大官,那都是全心全意完成一個真正能利益眾生的項目后,自然歸於你的榮耀。而最大的滿足,來自於作成功的那一刻。所謂大師,從來不會停留在已有的功績上止步,他們到死都會孜孜不倦的追求探索自然的終極奧秘。」
李貓道:「就是說,我們必須立心於一個無怨無悔的追求方向,不止步於任何階段的成就與虛榮,始終保持前進的主動性,不以外在的限制和推動改變方向,背叛本心?」
「是的,否則,你們下一次的升級強化絕對沒有成功的可能。」
顧英男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大眼終於聽懂了,一排大腿叫道:「這是要求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