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貌合神離
面子重要嗎？當然。括弧，前提是自家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
而一切為了利益的合作，大家的目標都是為了最終獲得某一個巨大的收益，那麼在金錢面前人人平等……面子這種東西不比擦過鼻涕的面巾紙更重要，該丟就丟嘍。
陳鋒眼前的兩大幫三十幾號全副武裝的傢伙，都是一些什麼人呢？
兩個字，賤人。
通俗一點說，他們都是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毫無節操與誠信可言的戰場野狗。
現實世界中，某著名的雇傭兵頭子在接受採訪時坦然承認，「我們只為錢工作，只要給錢，我們不在乎朝著任何人開槍，包括曾經的朋友。」
踐踏任何的道德底線，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喪心病狂之事，對他們而言就是吃飯喝水一般的生活常態。譴責？道德？慈善？開什麼玩笑！
陳鋒不清楚這次任務匯聚來的各方勢力根底，但他知道懸苑地下城裡活動的那些人，裡邊找不出幾個是所謂正義的。
當他們毫不猶豫的接受天烽隊毫無誠意的所謂道歉時，陳鋒立即確定自己面對的是一幫什麼傢伙。
所以，他也乾脆的放下節操。
臨時聯手的兩幫人，與天烽隊之間貌似解除誤會，大家相互之間嘻嘻哈哈的打招呼，可每個人都始終有一隻手搭在武器的扳機護圈上，每一支武器的保險都打開，隨時能在不高於0.1秒內瞄準對方，開火射擊。
於是，整個氣氛始終保持在令人尷尬的虛假和諧中，彼此遮遮掩掩的相互提防，也就在情理之中。
甚至於，三撥人各自的戰術陣型都沒怎麼變化，彼此最近的距離也保持在五米以上。
「那麼，接下來往哪邊去，您這邊有頭緒了吧？」
貌似理智的那位頭目親切的問陳鋒。
這廝自稱叫胡璉，隊伍名為「烈火突擊隊」，名義上隸屬於風暴聯盟的某個分支機構，其表現出的特徵顯示，的確是個至少三分之一身體做過電子機械改造的賽博格。
陳鋒無所謂對方身份真假，他可以確定一點，此人的冷靜並非源自強大的情緒自控，那近似呆板的生物場波動特徵，更像是人工智慧系統模擬下的產物。
精神感知被封禁，但身體之神還在，外放的生物場近距離觸碰下，得到的回饋同樣清晰。
「不簡單吶。」連這點都注意到了，可見對方肯定是老手中的老手，而且背後的支持力量強大，否則絕對玩不起那麼高精尖的技術。
另一位脾氣比較沖的頭頭，是「狂沙」戰隊的隊長，報名盧蘭德——陳鋒權當是這三個字。
對方也是個半機械改造人，近距離上解除面罩隔絕，可以看到他的右眼是電子產品，那半邊臉直接是金屬骨骼外露，看上去兇悍猙獰，很不好惹的樣子。
陳鋒卻覺得這傢伙遠不如胡璉來的危險。
對胡璉的試探，陳鋒一攤右手：「我們也是剛到，兩眼一抹黑，所有的探測設備都失靈了，具體往哪個方向去，暫時沒有太多線索。」
盧蘭德對這答案有些失望，胡璉卻貌似不在意的擺擺手：「可以理解，大家的情況都差不多。不過貴隊伍名聲卓著，肯定有辦法解決困難，前頭就對虧了你們才讓大傢伙順利過關，這次應該也不例外，對吧？」
滿滿的期待寫在臉上，語氣表情中都透著信任和期許，一般情況下，單純點兒的人很容易被鼓舞起幹勁兒，拍著胸脯打包票不在話下。
換做成為冒險者之前的陳鋒，估計有可能被鼓動，不過現在么，心裡半點波瀾都沒起。
當然他也不會承認一點辦法沒有，主動權還是要掌握的。
信手一指周圍的水晶簇，信口說道：「根據我們的初步觀察，這裡的水晶叢分佈有一點規律可循，它應當是支撐地下城和所有空間的能量來源，所以朝著更密集的方向走，大致不會錯。」
判斷來自於李貓的傳話，陳鋒說得理直氣壯。
胡璉和盧蘭德兩人顯然在仔細觀察他說話時的語氣、神態，還有未知的查探手段，大概沒發現有虛張聲勢的跡象，兩人飛快的對了下眼神，同時點頭。
「好吧，我們也沒有更好的發現，就先照著『槍王』隊長的判斷走。」
胡璉貌似爽朗的笑道，然後沖著自己人一揮手，當先從左側繞過那叢巨型水晶簇，向前行進。
盧蘭德卻做出躊躇的姿態，貌似游移不定。
李貓低聲輕哼：「妝模作樣！無非是想從後邊監視跟蹤，打得好算盤！」
陳鋒撇撇嘴，沒興趣跟這些心懷叵測的傢伙糾纏，沖著對方胡亂招呼一下，轉身從右巨型水晶柱子的縫隙間向後面穿過去。
段飛在最後嬉皮笑臉的揮手告別，引得盧蘭德殭屍臉一抽，差點控制不住一槍飈過去。
等天烽隊走遠了，他小聲嘀咕道：「怎麼看見那小子的賤樣，就控制不住想抽他？媽的見鬼了！」
之後他轉頭沖人堆里一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問：「頭兒，咱們怎麼辦，跟哪邊兒？」
對方用呆板的電子音回答：「走『烈火』後面。」
「啊？不應該跟上147隊那幫小子嗎？他們一向順風順水，運氣很不錯！」盧蘭德不解的電子眼閃爍。
「跟147隊太近的，都沒好下場！」
電子音中，透著一絲古怪的情緒，似乎悻悻然。
盧蘭德沒再啰嗦，仍舊在頭排引路，緊追「烈火突擊隊」的尾巴下去。
陳鋒一行人保持警惕快速前進，方向沒有跟說的差別太遠，的確是向著水晶簇更密集的地方去。
李貓並非不屑於騙人，大家都清楚，她的目的是要多拉一些墊背的炮灰。
不過天烽隊判斷方向的指標並非單純靠眼睛觀察，水晶叢林的疏密高矮並非單一指標，重點是靠顧英男的測試，與陳鋒吳偉斌的試探。
每一簇水晶的大小與其內蘊能量密度不成正比，顧英男以某種合成試劑塗抹表面，發生進一步結晶壓縮的為低指標，毫無反應的為標準態，超臨界反向釋放能量的為高指標。
陳鋒和吳偉斌則緊貼水晶體，分別以精神、生物場、氣血波動感知能量場的強弱，三者結果合一後作出判斷。
他們的行進速度不算快，但方向非常明確。
左側不遠處，「烈火」突擊隊若隱若現的跟進，數百米之後經過的地方，很快有更多隊伍冒出來，他們仔細尋找天烽隊留下的探測痕迹，緊隨前進。
這裡面，赫然有雷霆的洪盛，「聖契」的阿迪等一大幫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