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木鳶(上)
「這個數字實在是太誇張了!」鍾武月自言自語地說道。
「是的,所以僅僅憑著眼前這幾個鑲嵌在懸崖上面的鐵環,你們覺得它們真的能夠承受四頓的重量嗎?」雷鳴說完補充道,「而且這還是一條鐵索本身的重量,還有一個事情你們可能沒有想過,那就是搭設這樣一座橋如果沒有大型起重設備,單靠人力,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雷鳴的話說的有理有據,讓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辯駁。這時候所有的人都開始沉默了,雖然我不願意相信,但是雷鳴的推斷還是有他的合理性的,畢竟前面就是這冥王誅仙局的龍心,一旦關閉,就意味必然是破釜沉舟。
「看來這個辦法行不通啊!」彌勒失望地說道。
「照我說,咱們還是按照原來的方法,一個接著一個的把所有的機關塔全部關閉!」雷鳴朗聲說道,實際上他對於關閉龍心這個冒險而且從經濟學上絕對不划算的辦法一直不贊成,只是因為鍾武月已經同意,雷鳴也不好再提出異議。現在既然此路不通,如果接著按照之前的辦法進行的話,那麼最高興的自然是雷鳴。
「那時間上就來不及了!」彌勒皺著眉思索著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雷鳴說道,「雖然咱們有心殺敵,卻也是無力回天啊!」
「哎!」彌勒嘆了口氣說道。
此時我依舊坐在懸崖邊的平台上沉思著,腦海中不停地回憶著那張地圖。雖然雷鳴說的有道理,我也一直在勸說自己,可能墨子根本就沒有留下路,讓人直接關閉這個機關。但是我卻始終心有不甘,難道真的就這樣白白的看著孫武喪命?難道真的就沒有一條路了嗎?我緊緊地握著拳頭,腦海中的那張設計圖在不停的翻滾著,可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一條能通通往對面通衢大道。
「沈兄,看來只有這麼一條路了,你最好趕緊決定,這裡實在是太熱了,繼續待下去的話,恐怕連我們也走不出去了!」陸雲走到我身邊低聲勸說道。
我抬起頭望著陸雲,經過了剛剛過橋的事情,眼前的陸雲似乎沒有一開始那麼厭惡了。其實自從我聽白如意說那群老外在以陸雲的生死作賭注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心中質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實在是太稚嫩了。這世界哪有那麼多的公平可言,有人說人和人是平等的,其實這應該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一個笑話吧。人和人平等嗎?有些人生來就在富貴之家,含著金鑰匙出生,之後一聲順利。而有些人卻生在貧苦的家庭,從小缺衣少穿。出生不平等。資源呢?資源一樣不平等,那些享受著父輩祖輩留下來的榮耀的人,資源可以源源不斷的湧向他們,而更多的人他們只能靠著自己打拚,終其一生能熬出頭就算是不錯了。
當然我並不否定這世界上還是有一些人在毫無外力的幫助之下一飛衝天,一鳴驚人。但是這純屬個例,少之又少,實際上只要你用心分析,這些人的經歷也是不平等的,因為他們或者是聰明絕頂,或者是運氣絕佳。所以,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平等,就像我們眼前這構成複雜的隊伍,鍾武月身份神秘,但是無論從哪方面看這個女人的背景都足夠雄厚。而我和彌勒呢?只是一個普通人,從一個普通大學畢業,普通的創業,普通的失敗,最後走到這裡。至於那些老外,其實更是這樣,也許他們比我們更了解這次任務的危險性,但是為了錢,他們根本無事生死。
看著陸雲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陸雲微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這時候彌勒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走到我身邊,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鐵子,我知道這個決定很難做,但是現在咱們沒有別的選擇,你已經儘力了!」
我微微低下頭,這時候我的腦海中不停地閃爍著孫武的樣子,在雲居的龍心,孫武為了給我爭取時間差點被活活憋死在水中。在雲居即將崩塌的時候,孫武又不顧生死的將我和蔣明月從雲居中救出來。我們兩個從素不相識,到相互敵對,再到最後的患難與共,這一幕幕一直不停地在我的腦海中浮現。實際上這一次勘探地形本來應該我和孫武一起進入龍骨嶺,但是我了能夠讓我修養身體,孫武代替我以身涉險,可是現在我明知道他就要走進深淵,卻毫無辦法。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絕望了。可是即便我如何難受,眼前這條三百米長的鴻溝依舊無法跨越。而且現在我們所有的水都已經完全耗盡了,如果不趕緊出去的話,真的要脫水死在這裡。想到這裡,我站起身,緩步向眼前那座黑色鐵塔的方向走去。眼前這座黑色鐵塔和之前看見的黃泉塔和下泉塔造型相似,依舊是八角塔,而且在這塔身上也印刻著墨家暗語。但是這塔身卻與之前看見的不太相同。
之前所有額鐵塔第一層都是渾然一體的,像是整體澆築出來的,沒有一絲縫隙。所以在啟動機關之後,整個一層鐵塔圍牆會整體下降到地下深處。而眼前這黑色鐵塔卻截然不同,這座鐵塔的八個面是由八塊大小一樣的鐵板拼接而成的,雖然拼接技術極好,但是依舊能夠看見那黑色的縫隙。
「怎麼回事?」陸雲也發現了這座塔的不同之處,「怎麼不是整體的了呢?」
「是不是整體澆築太麻煩了,所以就索性用極快鐵板拼接,這樣的話更簡單一些啊!」彌勒插科打諢地說道。
我扭過頭狠狠地瞪了彌勒一眼說道:「如果這機關是你建的我看到時有可能偷工減料!」
是的,倘若這機關是別人修建的,彌勒的這種猜測或許有可能。但是這個機關局是墨子親自設計,並且監督製造的。墨子本身就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而且整個機關局他幾乎傾盡了後半生所有的經歷,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瑕疵。
「那你說為什麼啊?」彌勒不服氣地說道。
他的問題到時把我問住了。我皺著眉觀察著眼前這座鐵塔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我不明白墨子這樣做的原因,但是我相信墨子這樣設計必有深意。」
「我同意沈兄的看法!」陸雲點了點頭說道。
我瞥了一眼陸雲,只見陸雲像是為了避免尷尬一樣將眼神移開了。
「你們別研究了,趕緊去關閉機關吧!」彌勒一面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面催促道。
說實話現在這裡實在是太熱了,已經讓人有些煩躁不安了。這時候我緩緩走到眼前的幽泉塔前面,用手輕輕叩擊著塔身,地面立刻開始劇烈的晃動了起來,緊接著一個黑色的平台緩緩浮現了出來。我抬起頭望著塔身上雕刻著的墨家暗語,這時候我猛然愣住了。
彌勒和陸雲見我看著那些墨家暗語發獃不約而同地走了過來,陸雲皺著眉問道:「沈兄,怎麼了?」
「咦,這些暗語好像有點問題!」我皺著眉看著眼前的暗語說道。
「讀不懂嗎?」彌勒神情緊張地詢問道。
我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好像這塔上的墨家暗語多了一段!」
「多了一段?」彌勒和陸雲兩個人聞言面面相覷。
「嗯,是啊,好像另外一句不像是打開塔的暗語!」我愁眉不展地說道,「而且這暗語好像也比之前看見的要複雜一些!」
「鐵子,別想了,先關閉這裡的機關再說,不然一會我們都要被熱死在裡面了!」彌勒大汗淋漓地說道,彌勒可能因為太胖,所以出的汗比別人都多。
我點了點頭,微微閉上雙眼,在腦海中極力回想著那些墨家暗語,很快腦海中傳來一陣陣輕微的刺痛。這幾次下來,這種刺痛我已經有些習慣了。在這陣輕微的刺痛之後,那些雜亂無章的墨家暗語又開始在腦海中盤旋了起來,開始重新的排列組合,我依舊看不懂每一個暗語的意思,但是當它們重新排列之後我卻能夠明白這些暗語整體的意思。我睜開眼睛,雙手快速地在眼前那平台上撥弄著,那通體透明的正方體在我的手上不停的旋轉,外圍那兩個鎏金圓環也跟著旋轉了起來。當我將最後一個墨家暗語輸入進去的時候,眼前鎏金圓環停了下來。緊接著地面開始微微震動了起來,隨著那震動,眼前八角塔的八個面開始向四周展開,就像是花蕾緩緩張開一般。
在場的人都是一陣詫異,這與我們之前見到那些塔都截然不同,那些塔基本上第一層的塔身是一個完整的整體,會全部下沉到低下去。我們全神貫注地頂著眼前緩緩落下的那白塊黑黝黝的塔身,隨著塔身緩緩向外展開,只見一隻碩大的鳥頭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內,這鳥頭上面的色彩已經退掉,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一些當年的痕迹。整個鳥頭雕刻的活靈活現,十分逼真,乍一看然若和活的鳥一般。震動依舊在持續著,眼前黑色的塔身還在緩緩下落,很快這隻巨鳥的身體一點點的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當塔身完全落下之後,整個巨鳥的全貌才完全展示在我們的面前。
只見這巨鳥是一隻鳳凰的造型,有三米多高,四五米長,身上的色彩雖然已經因為經年累月退掉了,但是羽毛卻雕刻的十分精細,一絲不苟。巨大的木鳳凰昂首挺立,姿態高傲,眼神凌厲,翅膀微微幾欲張開,似乎隨時都可能張開翅膀,一飛衝天。
「我的乖乖啊,這是什麼啊!」彌勒望著眼前這巨大的鳳凰,瞠目結舌地說道。
「木鳶!」鍾武月脫口而出。
「木鳶?」彌勒眉頭緊皺地望著鍾武月說道,「我就聽說過紙鳶,這木鳶是什麼東西!」
這時候鍾武月笑著瞥了我一眼,我咬了咬嘴唇說道:「實際上是一種古代的飛行器!」
「古代飛行器?難不成古人已經開始做飛機了嗎?」彌勒說著緩緩向前走去。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鍾武月望著眼前的木鳶娓娓道:「墨子為木鳶,三年而成,飛一日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