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祠堂
「嗯!」我點了點頭,說道,「大伯,您放心,我一定活著出來!」
大伯又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說道:「好了,早點去歇著吧,距離天亮沒有幾個小時了!」
「好!」我感激地點了點頭說道。大伯說完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機關屋的方向走去,他走的步履蹣跚……
回到屋子,我把和大伯說的話簡單的重複了一遍之後就安排大家休息。武伶不用睡覺,獨自一人坐在門口,痴痴地望著龍骨嶺,月光下武伶的背影顯得十分婀娜。彌勒這沒心沒肺的傢伙躺在床上沒有五分鐘就睡著了。白如意和小妖兩個人雖然在車上睡了一覺,但是後半夜這一折騰也累了,很快就睡著了。只有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現在距離我和鍾武月約好的時間只有六個小時了,六個小時之後我們就要進入龍骨嶺。這一次與之前那幾次都不相同,這一次我們要直接穿過五行連山局,進入魯班家族的機關局。雖然我對墨家機關術一知半解,但是畢竟去過兩次,還多少有些把握。但是對於那魯班家族的機關局我卻束手無策,希望鍾武月比我更精通自己家族的機關術吧。另外現在讓我更擔心的就是孫武的安危,距離墜機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孫武毫無音訊。墜機前視頻最後的畫面是一個巨大的黑影,我從未進入過魯班家機關局,可不知為什麼那黑影讓我有些莫名的熟悉,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呢?
我搖了搖頭,不去思考那些問題。重新躺在床上,看著高懸在天上的那輪明月。這月光讓我恍然回到了幾個月之前的雲居,當時我們被困在雲居的情景和現在很相似,卻又不同。在雲居的時候我們是被困在裡面出不來,而現在卻截然相反,現在我們是被阻隔在外面進不去。想起來多少讓人感覺有些可笑。我有時候會忽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這一切都結束之後,我還活著的話,我想把這一切都寫下來,寫成一本書。當別人看見我這本書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麼感覺呢?我想看恐怕不會有人相信這些事情曾經真實的發生過。或許更多的人只是覺得這這是一個離奇詭異的故事,或者是某個鬼才作家天馬行空的想象罷了。
月光如華,流雲微動,漸漸地我覺得眼皮有些沉,微微閉上雙眼,感覺身體像是從一個黑色的海面上開始一點點的下沉,海水包裹在我的周圍。眼前陷入了一片充滿質感,讓人窒息的黑暗之中。在這黑暗中隱約有一絲光亮,我憑著自己最後的一點意識努力掙扎著向光亮處游去。那光一點點的放大,這時候我發現自己正站在老家的門外,屋子裡點著一盞燈,一個熟悉的黑影在燈前晃動著,那是爺爺。我一步步地靠近窗子,貼在窗前,只見爺爺此時正披著一件黑色的外套,坐在床上,帶著老花鏡,手中拿著的正是那本流傳了千年的《十八殘卷》。爺爺十分專註,一面看著殘卷上的內容,一面不停地在桌子上的紙上寫著什麼。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我順著腳步聲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出現在了房間里。爺爺似乎根本沒有察覺,這時候黑衣人忽然開口說著什麼,但是我聽不見。爺爺緩緩抬起頭,怒視著那個黑衣人,那黑衣人開始笑,雖然我看不清那黑衣人的長相,也聽不到黑衣人的聲音,但奇怪的是我卻能感覺到他在笑,那種笑十分猙獰可怖,又透著幾分得意。
黑衣人和爺爺爭執了幾分鐘之後,轉身離開了。這時候爺爺憤然將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杯被摔得粉碎。這時候一個小男孩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他不是別人,正是武伶。武伶皺著眉看著地上碎裂的茶杯,小心翼翼地收拾了起來,走了出去。片刻功夫兒,武伶雙手端著一個新的茶杯放在了爺爺的桌子上,轉身離開。憤怒的爺爺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正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人在窺伺著我,我猛然回過頭,只見原本已經離開的黑衣人竟然就站在我的身後,此時我能夠清楚的看見黑色的帽子裡面那張已經腐爛猙獰的臉,那張臉在對著我大笑。
緊接著他揮起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上,他拿著匕首用力向我的胸口刺來。我猛然一激靈,從床上一骨碌坐了起來,我感覺腦袋一陣陣的眩暈,剛剛的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得簡直就和真的發生過一般。不知是被那個噩夢嚇得還是睡得實在是太熱,我感覺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我頓了幾秒,向旁邊望去,只見原本睡在我旁邊的彌勒已經不見了。我看了看外面,此時早已經天亮,我拿過手機瞥了一眼,早晨九點,距離和鍾武月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估計彌勒他們大概是醒來見我沒睡醒,就沒有吵我。我深吸了一口氣,下了床,走到外面,陽光有些刺眼,不過空氣卻格外新鮮,比城市裡面污濁的空氣要強上幾百倍。
正在這時候彌勒忽然對我喊道:「鐵子,你睡醒了?」
我順著彌勒的聲音望去,只見此時彌勒正騎在對面山上的一顆杏樹上,兩個口袋都裝的鼓鼓囊囊的,嘴裡還含著一顆已經熟透的杏。
「你怎麼爬樹上去了?」我看著彌勒說道。
「這杏很甜,你等會我給你送過去啊!」彌勒笑著說道。
「白如意和小妖呢?」我疑惑地望著彌勒說道。
「哦,早晨大伯就把他們兩個人帶走了,說是去看九龍迷蹤局!」彌勒說著已經從樹上下來了。
他一面吃一面小跑著來到我身邊,將幾顆熟透的杏遞給我,滿足地說道:「嘗嘗,味道不錯!」
我從裡面挑了一個放在嘴裡,果然如彌勒所說,的確非常甜,入口即化。正在這時候武伶端著做好的飯從外面走進來,對我和彌勒說道:「趕緊吃飯吧,應該很快就要出發了吧!」
「嗯!」我點了點頭。
武伶將飯菜放在桌子上,我和彌勒坐定,這武伶的手藝實在是一般,不過我和彌勒都吃了一些,畢竟今天要進入龍骨嶺估計消耗應該不會小。
吃完之後,彌勒好奇地說道:「咦,小妖和如意他們怎麼還沒回來呢?已經去了快兩個小時了!」
我皺了皺眉問道:「去了那麼久嗎?」
「對啊,大伯早晨告訴他們有個新奇的九龍迷蹤局就在附近,問她們想不想去看看,這倆孩子就屁顛屁顛的跟著去了!」彌勒回憶道。
「新的九龍迷蹤局?」我疑惑地望著彌勒,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武伶說道,「武伶,這附近還有別的九龍迷蹤局嗎?」
武伶諱莫如深地笑了笑。
「你笑什麼啊?有沒有你倒是給個準話啊!」彌勒有些著急地說道。
「沒有!」大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們立刻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大伯緩緩地走進屋子,環視了一下我們幾個人,最後坐在椅子上。
我急忙站起身,問道:「大伯,她們兩個人呢?」
「在祠堂里!」大伯淡淡地說道。
我和彌勒對視一眼。這祠堂彌勒是再熟悉不過了,想當初他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就被祠堂里的九龍迷蹤戮困了整整四個小時,所以至今依舊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想到這裡他急切地問道:「怎麼會在那裡?她們能走的出來嗎?」
我卻沉吟了一下,感激地望著大伯說道:「謝謝大伯!」
彌勒聞言皺著眉望著我說道:「啊?怎麼回事?」
「我想大伯是怕他們兩個跟咱們一起進入龍骨嶺會有危險,所以才騙她們進入了祠堂……」我望著大伯推測道。
大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他們畢竟是女孩子,而且如果出什麼事情的話,誰也不能負這個責任!」
「嗯,嗯,大伯說的有道理!」彌勒十分狗腿的點頭說道,「還是大伯想的周全啊!」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好好準備一下吧!」大伯說完站起身轉身走進屋子裡,我發現自始至終大伯都沒有正眼看過武伶一眼。
自從昨天晚上大伯聽說我那會那塊伶人的龍心,我就發現大伯的情緒有些不對,但是卻想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
「鐵子!」彌勒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扭過頭望著彌勒,只見這傢伙一臉難色地望著我,小聲說道:「咱們能不能去看看他們兩個?」
「啊?」我驚訝地望著彌勒。
「就是在祠堂外面和他們說說話!」彌勒補充道,「畢竟這一次咱們進入龍骨嶺風險極大,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
我皺著眉想了想說道:「好吧,但是只能在外面說說話,不能進去啊!」
「保證不進去!」彌勒篤定地說道。
我嘆了口氣,帶著彌勒來到屋子後面不遠處的祠堂。此時祠堂的門上著鎖,估計大伯可能怕我們一時心軟進入祠堂把她們兩個人帶出來吧。站在祠堂外面,只聽小妖和白如意不停地喊著:「來人啊,有沒有人啊?大伯?您在哪啊?」
「別叫了!」彌勒忽然高聲喊道,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倒是嚇了我一跳。
「彌勒?彌勒你在外面嗎?」小妖欣喜地問道。
「在,我們在外面!」彌勒回答道,我聽到他的話猛然一愣,原本我不想說話,怕到時候禁不住白如意的軟磨硬泡,誰知這孫子這一句話就把我暴露了。